第395章 超重型臼炮
第395章 超重型臼炮时间到1871年12月份,普法双方从战爭爆发到现在是七个月了,战火从夏天烧到了冬天,从边境烧到了法国腹地。
普鲁士的军队素质跟炮兵素质跟歷史上一样比法军优秀的多,在总参谋长毛奇將军的指挥下,
普军採用了经典的“分进合击”战术,多路大军如同精密的齿轮般协同作战。
法国人丟了卢森堡、雷泰勒、色当、第戎、贝赛松等许多城市,大概是法国领土面积的八分之一的国土沦陷。
上述地区有很多不仅是法国的工业重镇,还是重要的农业產区。失去它们,意味著法国的战爭潜力大大削弱。
不过,这次法国並未崩溃。拿破崙三世虽然在军事上屡遭挫败,但在內政上展现出了铁腕。战爭爆发后的第一个月底,他就宣布全国进入戒严状態。巴黎的街头巡逻队增加了三倍,任何五人以上的集会都需要事先申请。报纸受到严格审查,只能刊登政府批准的消息。
波旁派试图利用战爭失利煽动民眾,他们在南部省份散发传单,声称这是暴发户带来的灾难。
但宪兵队的反应很快,短短一个月內就逮捕了三百多名波旁派分子。共和派也不甘寂寞,他们在工人区组织秘密集会,宣传建立共和国的理念。但在严密的监控下,这些活动始终无法形成规模。
反而是许多民眾踊跃参军,他们都展现出了强烈的爱国热情。徵兵站前排起了长队,从十六岁的少年到五十岁的老兵,都主动要求参军,来抵御普鲁士的进攻。就连一向反对皇帝的巴黎大学生也暂时放下了政治分歧,成立了学生军团。
里昂毕竟是一座拥有四十多万人口的大城市,普鲁士腓特烈·卡尔亲王的第二集团军跟赶来支援的法军打成了巷战,这倒是谁也没想到,现在这座城市还在爭夺中。
普鲁士人开始攻城和攻击堡垒之后,发现了他们军备上的一个致命缺陷一一缺乏真正的攻城重炮。
普军装备的主要攻城火炮是180毫米白炮和120毫米加农炮。这些火炮在野战中表现优异,但面对坚固的城防工事时就显得力不从心。城墙、土垒还有混凝土、房屋都是他们的工事。
(这在原本的歷史线是克虏伯公司负责的,不过弗朗茨挖了墙角,目前只给他们c61、c64型后膛炮,口径大概是80mm,这些火炮在野战中確实表现出色,射程远、精度高、射速快,但用於攻城就远远不够了。)
腓特烈·卡尔亲王在指挥部里急得团团转。他派人紧急联繫柏林,要求调拨更大口径的火炮。
但得到的回覆令人失望一一普鲁士军火库里最大的也只有180毫米炮,而且数量有限。要想攻克里昂这样的大城市,至少需要210毫米以上的重炮。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了一个建议:向奥地利求助。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清晨,一列装饰豪华的专列正驶向里雅斯特。车厢里,奥地利皇帝弗朗茨正在处理公务。窗外的景色从多瑙河平原逐渐变成了喀斯特高原,再到亚得里亚海的蔚蓝海岸。
“白炮?”弗朗茨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外交大臣施墨林男爵刚刚將一份来自普鲁士的紧急申请放到他面前。
“是的,陛下。”施墨林男爵点点头,然后用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圆,“超重型白炮,或者说攻城炮。普鲁士方面说我们有210毫米白炮,希望能够购买或租借一批。”
车厢微微晃动,但並不影响交谈。这节特製的办公车厢装有最新的减震系统,即使在高速行驶中也能保持相对平稳。
“这我记得倒是有。”弗朗茨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陆军大臣德根菲尔德伯爵。
德根菲尔德伯爵是个典型的老派军人,留著精心修剪的八字鬍,军服上的勋章在晨光中闪闪发光。他先是转头对副官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转回来说道:“的確有,陛下。我们不仅有210毫米的白炮,甚至还有240毫米的超重型白炮,另外还有五门280毫米实验性白炮。这些都是克虏伯公司跟斯柯达兵工厂合作研发的成果,能够在4到6公里的范围內有效轰炸阵地和城防工事。”
说到这里,德根菲尔德伯爵回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上个月的那次红蓝军演。当时他亲自观摩了演习,负责防守的蓝军按照最新的工事標准挖掘了战壕,修筑了掩体,布置了障碍。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的防线至少能坚守数天。
然而,当红军的重型白炮开始轰击时,情况完全出乎意料。第一轮齐射就在蓝军阵地上砸出了几个大坑,泥土和碎石飞溅到几十米高。短短几分钟內,精心构筑的土木工事就被轰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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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军指挥官不甘心,连夜用混凝土加固了工事。但第二天的轰击证明,即使是混凝土掩体,在240
毫米炮弹面前也不过是稍微坚固一点的靶子。
“威力確实惊人。”德根菲尔德伯爵回忆道,“一发240毫米炮弹就能在地面上炸出直径十米的大坑,爆炸產生的衝击波能震碎百米內的窗户。如果命中建筑物,基本上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副官这时送来了一个皮质文件夹。德根菲尔德伯爵打开它,取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是各种型號的重型白炮,炮管粗大,炮架厚重,旁边站著的士兵显得格外渺小。
“不过,陛下,施墨林男爵阁下。”德根菲尔德伯爵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些超重型火炮按照我们的防御协定,是不需要出售给普鲁士人的。实际上,即使是120毫米野战炮,也是我们准备在下一步谈判时使用的筹码。至於210毫米和更大口径的火炮,那完全是禁区,我们不能出售。”
施墨林男爵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答覆不太满意。
“呢,陛下。”德根菲尔德伯爵注意到皇帝脸上的疑惑表情,连忙补充道,“您可能忘记了,
这也是您亲自下达的命令。”他指著桌上的照片,特別是那门巨大的240毫米超重型白炮,“您曾经明確指示,我们最先进的军事技术一向是不得向外国流传的。即使是我们合作最密切的盟友俄国,目前也只有120毫米野战炮的出售项目。更高级別的155毫米榴弹炮,也只是在第二次近东战爭时卖了一些应急,战后就立即禁止了。”
“哦,我想起来了。”弗朗茨恍然大悟地拍了下额头,“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们分析认为,
有了这些重型日炮,传统的阵地防御战术就会失去意义。所以我下令將这些武器列为最高机密,严禁出售。”
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火车轮与铁轨的有节奏的撞击声。
“那要给吗,陛下?”外交大臣施墨林男爵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著一丝犹豫。
“不行,不行。”弗朗茨思考了片刻,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普鲁士的军事潜力有多么可怕。在原本的时空线上,普鲁土人展现出的战斗力简直令人胆寒。好不容易在这个时空通过各种手段,在军备和人口上给他们加了一些锁,现在可不能轻易打开。
“但是我看普鲁士人那边挺著急的。”施墨林男爵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脑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们围攻里昂已经一个月了,毫无进展。攻打其他城市和堡垒要塞时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现有的火炮根本摧毁不了法国人的防御工事。如果我们能提供帮助,不仅能卖个好价钱,还能加深两国的友谊。”
“而且,陛下。”施墨林男爵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折中方案,“我们不是还有实验性质的280毫米日炮吗?既然那是最新型號,给他们210毫米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技术上已经落后一代了。”
“哎呀,男爵阁下。”陆军大臣德根菲尔德伯爵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这是外行话。这可是从无到有的质的区別!普鲁士人一旦拿到210毫米白炮,就能研究其原理和构造。以他们的工业能力,仿造只是时间问题。搞不好用不了两年,他们就能自己搞出240毫米甚至更大口径的臼炮了。”
“emmm,福茨。”弗朗茨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坐著的海军大臣福茨中將。这位海军统帅即使在火车上也坐得笔直,保持著军人的风度。“你看看这些白炮的照片。这些口径,肯定没有我们淘汰下来的那些舰炮大吧?”
福茨中將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陛下,那当然。我们海军现在的最大口径是270毫米舰炮。而在这之前,210毫米和240毫米舰炮確实有不少,都是十年前和五年前的老型號了,现在基本都拆下来存放在军火库里。”
“那好办!”弗朗茨一拍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把这些旧舰炮给普鲁士人,如何?反正放著也是生锈,不如废物利用。”
福茨中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缓缓摇头:“陛下,恐怕这个方案存在不少问题。”
“说说看。”弗朗茨饶有兴趣地问道。
“首先是重量问题。”福茨中將开始逐条分析,“舰炮的设计初衷是安装在军舰上,有整个舰体作为支撑。一门210毫米舰炮连同炮架,重量超过八吨以上。在陆地上运输这样的庞然大物,需要特製的运输车辆,还要加固沿途的桥樑。部署时也需要坚固的混凝土基座,否则开几炮就会把炮位震塌。”
“其次是射角问题。”福茨中將继续说道,“舰炮的仰角通常不超过三十度,因为海战主要是平射。但攻城作战需要曲射弹道,最好能达到四十五度以上的仰角。要改装的话,需要重新设计炮架,这可不是简单的工程。”
“还有弹药供应。”福茨中將翻开文件夹,查看了一下数据,“海军炮弹和陆军体系完全不兼容。而且这些老式型號,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生產了。翻遍所有军火库,恐怕也凑不出多少炮弹。
要知道,围攻一座城市,每天消耗的炮弹数以千计。我们库存的那点弹药,估计普鲁士人用不了一个星期。”
“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弗朗茨轻鬆地靠回座椅,“我们只负责提供火炮,至於普鲁土人怎么运输、怎么部署、怎么解决弹药问题,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反正合同上写清楚,概不退货。”
“呢,陛下。您不是要想他们两败俱伤吗?”陆军大臣德根菲尔德伯爵摸了摸鬢角,语气中带著一丝疑惑。他放下手中的照片,身体微微前倾,“现在普鲁士人都攻陷了法国很多城市了,按理说我们应该拒绝才对?搞不好普鲁士军队用著一星期的弹药都能打到巴黎去。”
“哈哈哈。”弗朗茨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车厢里迴荡。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利剑般扫过陆军大臣和海军大臣,“总参谋部方面大部分人都以为普鲁士胜券在握吗?”
德根菲尔德伯爵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用典型的军人口吻回答道:“这个情况目前很明了了啊,陛下。”
火车驶出隧道,阳光重新洒进车厢。德根菲尔德伯爵继续说道:“除非毛奇將军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要不然,光是凭藉不停地野战,也能打败法军。”
他从副官那里接过另一份文件,翻开来指著上面的数据:“根据我们收到的最新情报,法军新动员的新兵战斗力极其低下。如果要量化的话,假设我们把他们的战斗力定为2,那么法国常备军大概是7的水平,而普鲁士军队可以达到9。”
“即使是普鲁士新动员的士兵,”德根菲尔德伯爵翻到下一页,“战斗力也能维持在4到5的水平,两倍於法国新兵,这没什么问题。这都是他们多年来坚持预备役政策的结果。每个普鲁士男子都要服三年现役,然后转入预备役继续接受定期训练。一旦战爭爆发,这些预备役士兵能够迅速形成战斗力。”
说到这里,德根菲尔德伯爵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钦佩:“毛奇將军的改革真的是很成功啊。”
“更何况,”他合上文件,语气变得更加肯定,“法军现在连守城都成了问题。里昂虽然还在坚持,但那更多是因为地理位置重要,法国人不得不死守。如果得到我们重型白炮的支援,可能很快就沦陷了,如果没有,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的野战打不过普鲁士军队。”
“福茨,你也这么认为吗?”弗朗茨突然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海军大臣。
福茨中將缓缓摇了摇头:“不,陛下。我不这么认为。”
这个回答让德根菲尔德伯爵略感意外,他侧过头看著这位海军同僚。
“我只能从海上的角度来分析这场战爭。”福茨中將保持著一贯的冷静,“法国海军的实力是普鲁士海军的十倍以上。法国拥有四十多艘铁甲舰,而普鲁士只有几艘铁甲舰,再就是老式战列舰。现在普鲁士海军只能龟缩在港口中,根本不敢出海。”
“事实上,如果拿破崙三世肯让法国海军冒险一搏,完全可以摧毁普鲁士所有的港口城市。汉堡、不莱梅、斯德丁、但泽,这些都是普鲁士的经济命脉。一旦这些港口被毁,普鲁士的对外贸易就会完全中断,经济將遭受重创。”
“但是法国人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施墨林男爵忍不住插话。
“风险。”福茨中將言简意,“海军作战不同於陆战。一艘战列舰的造价相当昂贵,损失一艘都是巨大的打击。而且港口通常都有岸防炮保护,强攻的代价可能得不偿失。”
“另外,”福茨中將继续分析,“法国人口远多於普鲁士,就算普鲁士得到了北德意志邦国的人口也不行,不如法国。如果战爭再拖几个月,等法国完成全面动员,法军对普军的数量优势可能达到1.3比1,甚至1.4比1。到那时,即使普军单兵素质更高,也很难抵挡人海战术。”
“再加上现在遇到的攻城困难,”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德根菲尔德伯爵一眼,“如果普鲁士人无法快速攻克法国的主要城市,战爭就会变成消耗战。而在消耗战中,人口和资源更多的一方显然更有优势。”
弗朗茨开心地拍了拍手,脸上露出讚许的笑容:“我跟你想的差不多。法国人可不会这么容易屈服,尤其是法国十年如一日地宣传普鲁土是法国的宿敌,煽动民族仇恨。现在法国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投降?想都別想。”
他站起身来,在狭窄的车厢里了几步:“海军,海军,有意思。法国人的海军存在感確实是低了点。如果我是拿破崙三世,一定会更积极地使用海军力量。哪怕损失几艘战舰,只要能摧毁汉堡或不莱梅,对普鲁士的打击都是致命的。”
“呢,陛下。”德根菲尔德伯爵这时候急忙插话,语气中带著一丝不以为然,“恕我直言,用海军攻击设防港口並不明智。岸防炮对海军的威胁是致命的。在固定阵地上的岸防炮,射击精度远高於在海上顛簸的舰炮。用十门岸防炮换一艘战列舰的重创都是值得的。”
他的语气越说越酸:“现在的海军军舰也挺金贵的,非常贵。一艘铁甲舰的造价,足够装备两个步兵师了。”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怨气。这些年来,隨著奥地利海军的快速发展,海军经费增长速度远超陆军。每年预算会议上,陆军和海军都会为了经费分配吵得不可开交。德根菲尔德伯爵作为陆军大臣,自然对此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