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江湖僕役问题初探
第409章 江湖僕役问题初探在江湖史上,对单纯財富类宝藏的爭夺,从来没有发生过。
建文君宝藏是第一起。
假如將未曾发生的藏宝爭夺算上。
会得出两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其一、建文君藏宝和鹿鼎山的清代皇室宝藏,只要当权者在位,
不会引起爭夺;其二、引发爭夺的,都是“无主”藏宝,例如所谓的天寧寺藏宝、“闯王藏宝”。
说起来,“天寧寺藏宝”,从梁元帝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寺庙,没有过不重修的经歷。
什么地处荒僻,年久失修,这不笑话吗?
尤其在国朝,一座千年名剎的名额是多么珍贵,別说天寧寺还有庙、有佛,就是没庙、没佛,
只有一片白地,就衝著“天寧寺”这个名字,和尚们早已经想方设法,造出一座大庙。
大傢伙占据这座大庙,一同“入京乞额”,便是佛祖名下一处產业。
然后共收香火钱,岂不美哉?
天寧寺没有被和尚们开发,有两种可能:
其一、它实际是有主的,它的主和尚们惹不起。比如主人就是朝廷,朝廷故意將它拋出来,让江湖群豪自相残杀一波。
其二、直到此刻,就压根没有天寧寺藏宝。天寧寺藏宝不过是有人假託梁元帝之名保存的。
打一个比方:
天寧寺就在外相老家,江陵府。
过几年皇帝清算外相,听说外相聚敛了大笔財富,大肆拷掠。
结果只收上来十来万两,皇帝便以为他將財產进行了转移,还要继续追查。
但拷打审问的情形实在太惨,大臣们兔死狐悲,纷纷劝諫。
皇帝心中也觉得有些过分,便中止其事。
但是,假如外相真的转移了財產,他托路司李代为保管。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时间一长,外相依旧没有平反,这笔钱就还给张家,张家也不敢认。
路司李贪心渐起,便想將这笔钱据为已有。
於是,他假借一座古剎修復,將財富藏於大佛之中,隨即编造出一套梁元帝的故事。
財富洗白之道。
路司李自以为得计,只待某一日借考古为名,挖掘此宝藏。
瞒天过海。
结果世事无常。
庙里的住持发现了其中奥妙,他吸取歷代和尚將秘笈藏在佛经中暴露的教训。
將秘密藏在一部《唐诗选辑》中。
结果还是流传於江湖。
路平觉得,天寧寺梁元帝宝藏,大致就是这样一回事。
且天寧寺藏宝要是真的存在,就属於“无主”,江湖爭夺在所难免。
他要的,却不是江湖爭夺。
那么就只有建文君藏宝最为合適。
建文君藏宝的利用需要把握一个度。
江湖的爭夺,又有藏宝图的爭夺、藏宝的爭夺两种情况。
衢州江湖势力在得到藏宝图后,但凡见到魏国公府四个字,做出的选择,就只能是將藏宝图上缴。
柳朝在得到藏宝图后,会以同样的理由上缴皇室。
皇帝和太后都是贪財的,这样一笔巨额財富放在眼前,岂会不动心思。
这起江湖纷爭,顺理成章地成为政爭。
这是路平启用衢州江湖势力的理由。
將內相、外相和皇室的政爭,转移到建文君藏宝上来。
这是第一次试图“以江湖干涉庙堂”。
魏国公徐邦瑞有很多选择,包括以“秦檜墓所得”为自己辩解。
但没有一个下场会是好的。
这样对不住徐达,但是对得住最后一位魏国公徐文爵。
“路司李放心,衢州三家已经组织高手,儘速西进,援助蓝教主。”
在登船之时,吕增恳切道。
“还请诸位不要食言,归来之日,正教诸派,必定有诸位一席。”
路平向他们拋出的第二个诱惑,就是准许他们参加正教江湖联盟。
好处是:加入之后,若是出现类似的叛教、叛帮事件,替他们出面的,就是正教各派。
缺点是:需要受到管束。
奸人妇女,杀人全家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吕增闻言,只是隨口敷衍。
对加入正教武林,他们並没有多少兴趣。
路平也不以为意。
不多时,水手们祭过神福、长帆张起,渐渐消失在衢州三大家族的视线中。
“五毒教叛乱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两艘船靠近的时候,光明少女传音道。
“我已经派人帮助她平叛,你不必担心。”路平回音。
少女一声轻哼,让路平心中也是一颤。
“蓝姐姐来中原,就没带几个人。应该让她早些回去的。”
少女一直没有什么好友,蓝凤凰来中原后,勉强算一个,在属下星散,群豪赴倭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堂堂的圣姑,如今居然派不出人援助蓝凤凰,也让她也有些失落。
路平便將援军的名单大致说了一下,任盈盈放下心来。
区区五毒教的叛逆而已,不足为虑。
不仅仅是她,莫大先生也有提及,若是需要,可以让衡山大弟子王惟谦率眾支援。
言下对五毒教的这支叛逆,並没有放在眼中。
当日就到杭州,在城外找了家客栈休息。
杭州到处都是地摊。
任盈盈最为喜欢杭州。
从坊巷桥门到隱僻去处,到处都有铺席。
铺席买卖,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到下饭羹汤无所不有。
要是住在城外,大晚上有所需要的话,也可以买到。
对一位没有僕役的顶级宅女来说,杭州的生活是最为方便的。
江湖僕役,是路司李最近正在钻研的一个课题。
江湖中人需要僕役吗?换句话说,江湖中上层需要僕役吗?
这就是一个笑话。
路平对这个问题就深有体会,来往客人之接待,下属之传唤,日常生活之採购,衣食起居之照料,还有排场面子问题。
没有僕役,你想一想有多麻烦。
僕役问题,却是困扰江湖史之老大难问题。
江湖僕役问题,可以概括为两种现象:光明顶现象、桃岛现象。
光明顶现象,是指前元时期的两个案例。
彼时江湖上流行“童僕”,然而,明教某光明使者身边的童僕为何离奇死亡,全身之血液尽被吸乾;崑崙派某掌门下光明顶之后,负责捧琴、执剑、撒的四位童僕为何无故失踪?
江湖僕役的人身安全问题,始终得不到保障。
桃岛现象,是指前宋到本朝初年时发生在桃岛的一系列案例。
几乎囊括了江湖主奴关係的全部议题,极其错综复杂。
江湖有史以来,所有的僕役问题,几乎唯一正面的就是姑苏慕容氏对待两位婢女的案例,
偏偏慕容氏的这两位,本身还是江湖上的反面典型。
在本朝,严重的江湖僕役问题主要有两处,一处在黑木崖,一处就在梅庄。
黑木崖使用了大量的阉奴,而梅庄,在年初僕役叛乱之后,更加泛滥地启用哑仆。
路平都怀疑,某些江湖神功,比如传音入密大法,最原始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没有奴僕传话的问题。
“任姑娘,路司李有请。”这是有奴僕的情况。
“盈—-任姑娘,劳烦来我的房间一趟。”这是没有奴僕,亲自去请的情况,若是她身边有人,以任大小姐的內向,说不定就会另生枝节。
“盈盈来我的房间。”这是传音入密的情况。
任大小姐自然会想办法支开身边的曲非烟,来见路平。
“你——要做什么?”任盈盈倚在门前,双颊红晕,一脸警觉,“要是非非发现—这丫头越来越精明了。”
路平脸孔一黑,二人已经许久没有独处了。
但凡每次停船在码头说几句话时,曲非烟都会一声甜甜的“路大哥”或者“任姐姐”,隨后顺理成章地横在二人中间。
但是今天却是公事。
曲江二友一直在督促新日月教搬家。
计无施也在吴江问题解决之后,赶到杭州,和曲江二友一道,与新日月教密谈。
路平在抵达之后,便收到他们的传信:黑白教主有请。
二人出了客栈,不多时就来到西湖。
西湖边上,士女游人不绝。
湖边已经有船相候,小舟入湖,湖面波光粼粼,远山若隱若现,
画舫笙歌不绝,渔船渔歌嘹亮。
西湖上还有流动地摊,一些舟贩驾驶小船,推销卉、菱藕、果蔬、篮、画扇等等。
不多时,二人就到了后世所说之湖心亭。
国朝湖心亭一带建筑屡毁屡建,最近一次是在万历四年(1576),按察事徐廷裸重建此亭,
並在周围种植桃树、柳树,修筑围栏,名此为“太虚一点”。
二人登岛后,便有几艘船,上面皆是黑色劲装武士,围著小岛巡逻,严禁游船靠近“路司李,任姑娘,这位就是黑白子先生。”
曲江二友、计无施,连忙上前迎接。
黑白子也站起身来,朝二人拱手。
路、任二人来到亭中,径直坐在黑白子对面的石凳上。
“路司李可知道眼前此谱?”黑百教主问道。
石桌上放著一方棋盘,上面布满棋子。
棋盘旁边,置著酒菜和绍兴酒。
黑白子身后一位僕役上前,面无表情地就杯盏和残酒剩菜撤下,不一会,就从停靠的船中端来新酒新菜。
路平淡淡地说了一个“不知”。
目光却在暗自打量黑白子。
这位新日月教教主,一袭黑衣,生的眉清目秀,一缕鬍鬚休整的很是整洁,眉宇之间隱隱带著江湖上位者的一丝威势。
“呕血谱!”黑白子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四兄弟之祸,此谱正是祸端之一。可惜啊———”
黑白子悠然长嘆,接著道:“就是放不下,放不下。
说著將手中的棋子隨手一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天元方位。
路平和任盈盈对视一眼,只觉得黑白子所言大有深意。
天元位置,暗示江湖之中,莫不是他还想著和东方不败逐鹿中原?
黑白子看了任盈盈一眼道:“任教主近来可好,说起来,这呕血谱是祸,却也是福,若不是呕血谱,我如何能够见识到任教主一番通天彻地之武学,领悟到武学之奥妙无穷。”
任盈盈顿时脸孔一变。
这话好听吗?
江南四友曾经是任我行部属,东方不败谋逆不曾参与,这倒还罢了。
只是在这梅庄中囚禁任我行,充当东方不败之狱卒,已经算是助紂为虐。
任我行脱困后,是杀还是不杀,怎样杀,皆隨他心意。
既然黑白子侥倖不死,就不该再拿这段伤心事来嘲讽。
“爹爹对你可是记掛的很,你既然学得吸星大法,便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这么久,也不见你去拜见一下,欺师灭祖什么罪行,难道你是忘记了不成?”
黑白子一,苦笑一声道:“任姑娘误会了,我对任教主绝无不敬之意,若是任教主南下,新日月教必定会待以上宾,我也会以师礼相待。”
他的语气很是诚恳。
任盈盈冷笑一声,並不答话。
黑白子藏的这般深,日月教从东方不败往下,就没有人能够想到。这样一个人物,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黑白子先生何时搬出梅庄?”
“路司李,我和曲江二友、计先生已经说过好多次,等童百熊退去之后,就会搬离梅庄。”
一旁计无施和曲江二友面色尷尬,
坦率说,黑白子现在不想搬,
他和童百熊对峙许久,童百熊始终不敢对梅庄大举进攻,除了路司李的那个什么六扇门干涉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看看西湖周围有多少茶肆、酒馆、商贩、游人就知道了。
路平摇摇头,他也不说话,好似玩闹一般,运起內劲轻轻一吸,中元的黑子便落入掌中。
黑白子脸色微微一变,一丝异在眼神中一闪而过。
路平没有说话,他將棋盘上的黑子一一吸在手中,隨手往棋盒中一扔。
棋盘上便只剩下白色的棋子。
“黑白子先生非要如此不可吗?”路平笑笑道,
“路司李何意?”
这个问题是多余的。
黑白子若是连这都不明什么意思,还做什么新日月教教主。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路司李现在,好像是真的准备动真格了。
推荐新书一本《孔明先生降妖去了》,作者本人。
两本都会竭尽心力的。
【新建书友群:789541658(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