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悖律的回首（1）
第194章 悖律的回首（1）“嗯，路易有一段时间....与姐姐的关係非常好，她去世的那晚....其实並没有与麦茜独处，而是去找了路易。”
面对这个问题，谢莉回答的支支吾吾，脑中突然闪过那个雨夜，蕾切尔临走前在镜子前整理头髮的背影。
姐姐太在意路易的目光了，几乎胜过在意父亲的评价，她对镜子整理髮梢的那一刻，神情甚至不像是一个高中女生。可面对姐姐眼瞳中闪烁的期待，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哪怕某种无缘由的预感告诉自己，与路易走的太近会遇上危险。
直到现在，每当夜里回想起姐妹间的最后一面时，她都在痛恨自己的犹豫。
“明白了，非常感谢你的配合，谢莉。”
见对方低头按著膝盖，作为成年人的l马上就猜到了俩人的特殊关係，不过出於对死者的尊重也就不再追问。
但这个小细节，其实从侧面佐证了警方系统內有关蕾切尔生前的活动轨跡，出现了“某种偏差”。
虽然l对路易的印象非常恶劣，可从客观上来说，他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压根不会进入嫌疑人名单。
有趣的是，掩盖他曾与蕾切尔私会的人，显然考虑到了梅丹佐监控的情况，在处理上几乎天衣无缝。如果没有谢莉的情报，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会过多注意到他。
这意味著，幕后的人不仅是里世界成员，而且十分关心这位goldenboy。
那么，e·e传递的情报，就不该再局限於路易与阿蕾克西婭俩人间的亲密举动，而是上升到整个罗德里格斯家族与阿隆尼家族之间了。
毕竟这种程度的插手，可不是一句简单的世交就能解释，看来这两个家族的关係，比自己想像的更为亲密。
“您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么，埃弗里特探员？如果有的话....我会全力配合您。”適时的心理缓衝后，缓慢揉搓衣角的谢莉终於抬起了头。
“大概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另外，你提供的情报帮上了很大的忙。”
l温声鼓励，不打算让这小姑娘陷入更多不好的回忆。
能够查清“丹戈之女”故事的真实內容对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收穫，犯不著反覆將对方拉入负面情绪。
“认真的么，劳伦斯？”朱利安倒是目瞪口呆了。
事实上，他不否认劳伦斯作为一位探员的严谨与职业水准。但多年办案锻炼出的直觉告诉他，这傢伙从头到尾真正感兴趣的，其实只有丹戈之女的故事。
“一切都在计划中，不用担心，佩里诺警长。”l抬手示意今日值班的韦斯理前来结帐，旋即看向乖乖擦嘴的谢莉，“別著急，刚才一直忙著回答我的问题，你也没怎么吃东西，我们可以先陪你填饱肚子。”
“大款耶，出手真阔绰。”
这时候，雷厉风行的女王陛下代替韦斯利凑了过来，盯著帐单夹中的百元小费，扬了扬眉。
“果然比电影里那种只会在酒吧吃白食的侦探强多了。”
好吧，这很e·e。
一l微笑，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咳咳....別闹，现在是我们的工作时间。”
朱利安连忙出声制止，语调克制而冷静。他总觉得这閒不住的小冒险家又要来打听点不该问的事了。
换做平常也就算了，可谁知道劳伦斯会不会突然將她也拉来“审问”
“別这么紧张，佩里诺警长，我很乖的一一只是送来今日的“小e特赠”。”
e·e眨眨眼，从托盘取出一碟坚果粒摆在桌上，麻利收拾完桌面后，就和韦斯利去分赃了。
几分钟后，生怕耽误俩人工作的谢莉快速解决了所有小吃。於是，l看了眼时间，起身拿出车钥匙。
“好了，该送你回家了。”
他环顾四周，居然罕见的没看见兰斯先生，“没事，我可以自己坐uber。”谢莉有些害羞的摆摆手，“要是被爸爸看见，我会挨骂的啦。”
l犹豫了几秒，但考虑到以埃里希的性格，说不定真会因为过分担忧而迁怒於她，最后只能递出自己的名片。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考虑给我打电话。”他嘱咐道，“记住，不用担心打扰到我。”
“嗯！”小姑娘重重点头，拿看雨伞就离开了。
“埃弗里特探员一一”可末了，她又突然回头，怯生生的问道，“您会解决案件的，对么？大家都会没事的吧？”
“抱歉，谢莉，在这件事上谁也无法做出承诺。”l嘆了口气，却回答的相当郑重，“但我保证，我不会允许凶手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了。”
“好，那我永远相信埃弗里特先生。”谢莉授了授半湿的长髮，难得露出笑容，很快步入雨幕。
儘管那小小的背影仿佛隨时会被风吹得侧歪，可她依旧没有停下跟跑的脚步，踩著溅起的积水消失在街角。
“还真是温柔啊，劳伦斯。”
盯著小姑娘瘦弱的身影，朱利安似乎有些晞嘘：“这年头，会考虑孩子想法的人可不多。”
“我们这种人的存在，本就是为了保护谢莉这样无辜的孩子，不是么？”
l点燃一支香菸，表情隱入繚绕的青烟。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朱利安笑笑，“调查路易么？这个可能会有些麻烦。”
“接下来，是我的单人行动时间。”
l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冷麵探员，毫无起伏的语气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更像是通知。
“单人行动？”朱利安有些摸不著头脑。
“嗯，有一些猜测和想法需要去验证。但碍於探员调查与行动守则，有些事情我暂时还无法告诉你。”说完他就拍拍对方的肩膀，径直离开，“不用担心我，晚点联繫。”
朱利安愜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转身时，对方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雨水在街面奔流浩荡，长街在瓢泼大雨中像是被聚焦成长长的剪影。
l顺手抱起一只被困在垃圾桶內的小橘猫，放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廊后，才踩著积水一路回到道奇suv。
“woohooo~刚才遇见一个大款客人，出手就是一百美金的小费耶，白果然使人快乐(>u<∞)
他的iphone忽然响起telegram的提示音，备註为e·e的用户发来一条消息。
“那你运气很不错了。”
“哪里哪里，主要是格雷少爷出手总是这么大方_”
“原来早就被看出来了么？”
“哼哼，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但说完前一句，e·e就马上撤回，然后补发了一条信息：“不对！你是不是在故意哄我开心心>→<)s
“没有，確实没想过能被你看出来，是因为问题的指向性太明显了么？”
l迴避了这个问题。
他其实发现e·e对他起疑心了，但严格来说，她目前应该没办法看破自己的擬態偽装才对。
“那倒不是，除了『口头诅咒』那句话有点可疑外，其余偽装倒没什么问题。”lu
內的e·e眉飞色舞的敲击屏幕，“但你的味道对我来说太熟悉了，仔细一闻就能分辨，如果是外人的话，大概猜不出你的身份（)”
“好灵敏的嗅觉。”
格雷少爷不吝夸奖，记住了这个小小的破绽。
“喂！你骂谁呢！你才是小狗子！”
“抱歉。”l很快回归主题，“我准备去贝內特一家附近盯梢，如果方便的话，看住佩里诺警长。安全起见，接下来的行动，我不希望他过多介入。”
“好叭，那你自己注意安全。”e·e撇撇嘴，“有危险记得cal我，我应该会是你最快的支援。”
“嗯，知道了。”
炽白的车灯撕破雨幕，十分钟后，道奇suv来到欧內斯特大道的街角，停在一处视野恰到好处的角落。
这里距离贝內特一家的双层独栋住宅仅约三百米，是区域內观察目標动態的最佳位置。
“学姐一”简单检查过配枪后，l忽然说。
“在呢，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与此同时，金属饰板翻转，一束蓝色信息流投射在副驾驶，构成了一个支著下巴的漂亮女人。
“我需要你入侵阿尔特利亚附属的县级书记官办公室和歷史学会，帮我调查一个人，越快越好。”
良久，l斟酌著做出了预备方案。车底漆黑的阴影，隨著亮起的荆棘黄金瞳，一瞬沸腾，缓缓流入下水口。
七个小时后，松柏大道43號，午夜十二点。
爱德华兹家的宅邸静静坐落在风雨里。
雨水从屋檐滑落，破碎在门前的铁製信箱，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嗒声。
这栋三层宅邸並不算老旧，却瀰漫著一种说不清的沉闷气息，木质楼梯在夜间总会发出毫无规律的嘎吱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爬行。
但对於在阿尔特利亚生活的原住民家庭而言，没有人会认真对待这些“小毛病”，就像没有人会在意屋角剥落的油漆和隨风摇晃的廊灯。
客厅內，安琪拉·爱德华兹盯著电视上闪烁的雪片，神情疲惫而麻木。而厨房里，雷奥尼·爱德华兹正在用微波炉加热罐头汤，偶尔侧头听著孩子们的脚步声，以確定他们是否在楼上吵闹。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考虑报警？”
二楼，麦考利和弟弟布莱斯窝在房间，面前摊著一块老旧的通灵游戏板。
上面印著密密麻麻的字母、数字和怪异符號，边角甚至刻有模糊不清的拉丁文残句，看上去就像在被腐蚀的羊皮卷上临摹出来的一样。
“报警？”麦考利扶额，“那你打算怎么和警察说？是我们的父母最近行为有点不正常？还是你和我在精神上也出现了点毛病，丧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布莱斯刚准备开口，就被哥哥敲了敲脑袋：“蠢货，不要把『我是嫌疑人”这几个字主动贴在脸上好么？”
“可我觉得自己很正常来著一—”布莱斯低声辩解。
“是么？那你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麦茜身边醒来么？”麦考利捏著嗓子回应，“你能保证警方不会怀疑你是杀死她的凶手么？他们现在巴不得有人出来背黑锅呢。”
“好吧，但我还是觉得召唤格温妮丝不是什么好主意。”布莱斯用手指小心触碰指示器，脸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尤为苍白。
“至少得试试....格温妮丝杀死荣誉家族的孩子们一定是有原因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牵连么？”
麦考利斜躺在椅背上，儘管嘴上讥讽，眼神中却有看一丝莫名的躁动。
也许是因为今年镇上频发的“意外”，又或者是因为记忆中那个看不清面容，却似乎真实存在的“约会对象”。
事实上，当他翻阅iphone相册发现和路易等人的合影时，其震惊程度，完全不亚於第一次知道教务主任的性別是沃尔玛纸袋。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自已根本就没有和这群少爷小姐们熟悉到可以在泳池边宿醉的程度。
结合镇上的传闻和这种种怪事，他只能怀疑自己被格温妮丝缠上了。
“但爸爸很早就嘱咐过我们，不要对那些超自然传闻感兴趣一—”布莱斯犹豫著说，“也许我们只是吸嗨了，忘记了聚会的事情？路易他们本来就喜欢私下喝上一些高度威士忌，这很正常。”
“哈，在爸爸將道恩斯溺死在马桶前，我倒是非常愿意諮询他的意见，但需要我提醒你这个家目前只剩下我们俩个正常人么？”
“我看你也不正常吧？”布莱斯嘟道，“至少躺在我身边的是麦茜，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你却幻想出了一个约会对象。这太令人髮指了，你应该少看点三级片一—”
“闭嘴！”
麦考利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將手掌压上指示器。
砰！
下一刻，窗外骤然刮过一阵风，未关紧的窗户撞击金属框，屋內的灯泡微微闪烁，仿佛心臟骤停前的颤抖。
两兄弟同时僵住，彼此交换了眼神。
“冷静点，这种事叫做电压不稳，0k？”麦考利乾笑，语气刻意放鬆，“好了，开始吧。”
“那么.：：.请问你在么？格温妮丝女士？”布莱斯咬著唇，迟疑地问道。
房间忽然一片死寂，连窗外的雨声都像被剥夺，唯有一股奇怪的植物香气缓缓在空气中扩散。
“继续啊，別像个怂包一样。”
麦考利朝弟弟打了个响指。
“你是....格温妮丝吗？”
布莱斯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发毛，却无人回应。
可几秒后，指示器像是被什么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拉扯，突然嘎吱一声，缓慢地、断断续续地移动。
[n] [o]
兄弟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停滯。
“这是你的某种玩笑么？布莱斯。”
“別胡说！我可没有！”
“那我们召来的是谁？！兔子罗杰么？！”
指示器继续移动，仿佛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在用尖锐的指甲刮擦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声。
“g”“o” “n” “c”“a]“l”“a]
“呢....冈卡拉是谁？”布莱斯咽了咽口水，喃喃道，“镇上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