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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照影献舞,袁歷中毒

    第219章 照影献舞,袁歷中毒
    烟雨仍在下著,漫天漫地,笼著蜀冈一带。
    这雨不似夏日倾盆,亦非秋日淒冷,只绵绵密密地沾衣欲湿,將山色草木皆润得朦朧如画。
    蜀冈中峰之下,烟雨迷离处,立著几个身影。
    为首一人,正是昔日扬州最大的总商沈传恩。
    沈传恩身旁立著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子,虽覆著面纱,只显露两弯远山眉与一对秋水般的眸子,顾盼间却自有一段风流態度。
    她便是鱼照影。
    鱼照影今日的衣著有点奇怪,內著锦绣舞衣,外罩素色披风,身形婀娜,偏又裹得严实。
    沈传恩此刻心中焦灼,如煎似熬。
    一个多月前,姜念雷厉风行整顿盐务,沈传恩见势不妙,仓皇潜逃。
    这一个多月来,沈传恩虽侥倖未落网,却日日如惊弓之鸟,藏身於市井陋巷,再不復昔日锦衣玉食的排场。
    沈传恩心有不甘,思来想去,竟生出个大胆念头——趁太上皇景寧帝南巡至扬州,冒险求见!
    他暗忖,景寧帝与沈家颇有旧谊,且景寧帝宽仁,若得见天顏,未必不能得个宽恕。若侥倖得蒙圣眷,或许还能重掌扬州盐务,东山再起!
    而他与景寧帝身边的心腹太监魏庚素有勾结,往日金银珠宝不知送了多少。此番又备下厚礼,托魏庚从中周旋。
    为增胜算,他此番还特意携了义女鱼照影同行。因他知道景寧帝喜好美色,多年前景寧帝南巡至扬州时,沈家便曾献过美人,颇得圣心。
    鱼照影生得国色天香,若得入龙目,他沈传恩何愁不能得到宽恕?
    只是,沈传恩已从魏庚口中得知,姜念多半是景寧帝的民间皇孙,今日他来蜀冈求见景寧帝,姜念又多半在场——此事倒是不妙的。
    正思量间,蜀冈中峰山道上缓缓行下两个太监,皆著缎袍,步履轻悄。
    沈传恩见来的是两个太监,心中一喜,知是魏庚遣人来引路了。
    果然,两个太监近前后,道:“魏总管已稟明太上皇,特命咱们引你去平山堂覲见。只是圣驾之前,閒杂人等不得近前。”
    沈传恩给了两个太监不少金子,然后携鱼照影及一个抱著琵琶的丫鬟,一同踏著湿滑石阶,缓缓向山上行去。
    雨丝斜织,伞面沙沙作响。
    鱼照影低眉顺目,轻轻咬唇,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
    ……
    鱼照影隨沈传恩一路拾级而上,行至平山堂外。但见侍卫森严,刀戟如林,弓弩手如云,一派肃杀气象。
    鱼照影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不由唬得面色惨白,幸有面纱遮掩,旁人只见她一双秋水眸中惊惶流转,纤纤玉指紧攥罗帕。
    沈传恩见状,低声宽慰道:“莫怕!咱们照著计划行事便可。”
    话虽如此,他自己也暗自心惊,只得强自按捺,將一颗乱跳的心硬生生压回腔子里去。
    堂外早有太监魏庚候著,见沈传恩来了,便引著沈传恩、鱼照影入內。
    鱼照影临进门前,縴手微抬,特意將面纱摘下,登时显露一张绝美的容顏来。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朱唇亮丽,两靨生春,真真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绝色。连魏庚都忍不住仔细瞧了一番。
    堂內,景寧帝坐在主位,忠顺亲王坐在一侧,袁晳、袁歷、戴权、姜念、林如海等皆侍立。
    沈传恩偷眼瞥见姜念,见姜念神色淡然,心中越发没底,只得强作镇定。
    鱼照影也偷眼瞥见姜念,面上流露尷尬之色。
    袁歷见到鱼照影后,眼前不由一亮。
    “草民沈传恩恭请太上皇圣安!”
    沈传恩伏地叩首,鱼照影也跟著跪下。
    景寧帝並不叫起,沉声道:“沈传恩,你犯下大罪,还敢畏罪潜逃。今日倒有脸来见朕?”
    沈传恩偷覷姜念一眼,方叩头道:“回太上皇,草民確是有罪之人,不敢狡辩。今日斗胆求见,只盼太上皇念在沈家曾数次捐银助餉,又组织盐商共襄义举的份上,更念及昔日情分,宽恕草民则个。”
    其实,沈传恩本欲在太上皇跟前参姜念一本,说姜念胆大妄为,酷吏害民。后听闻姜念多半是景寧帝流落民间的皇孙,只得作罢。
    不待景寧帝开口,沈传恩又道:“十八年前太上皇南巡时,曾言喜爱《春江月夜》,说若得佳人配舞更妙。草民一直记掛在心,特命义女鱼照影日夜苦练此曲舞技。今幸得太上皇再临扬州,特携义女同来覲见,斗胆献上此舞,求太上皇赏鉴!”
    说著向鱼照影使个眼色。
    鱼照影会意,抬头看了眼太上皇,柔声道:“民女鱼照影求太上皇赏鉴!”
    姜念在旁冷眼旁观,心中暗嘆:“这沈传恩当真胆大包天,非但今日现身来求见太上皇,竟还敢当眾携美献舞,妄图以美色惑主。”
    事实上,沈传恩是穷途末路了才如此孤注一掷。
    景寧帝细细打量了一番鱼照影,见这女子眉目含情处,秋波暗送,举手投足间,媚態天成,端的是一代尤物。
    袁歷也在细细打量鱼照影,心动不已,一时竟看得痴了,忽觉失態,忙整衣冠,强作镇定,只是那双眼,仍不由自主往鱼照影身上瞟去。
    景寧帝实在是老了,不復当年风流,然见这般绝色,倒也勾起旧忆。十八年前南巡时,確曾在沈家言道喜爱《春江月夜》,若有佳人配舞更妙。今日见此情景,不由龙顏微动,沉吟片刻道:“既如此,便舞来一看。”
    此言一出,袁歷心中暗喜,他可是很想看啊!
    沈传恩更是心喜,忙不迭跪退一旁。
    鱼照影盈盈起身,当眾轻解了素色披风,现出贴身锦绣舞衣:霞影纱裙缀明珠,鮫綃束带系玲瓏。
    一个丫鬟抱著琵琶入內,轻拨慢捻,奏起《春江月夜》之曲。
    伴著此曲,但见鱼照影舒广袖,引香风,裙裾翻飞似浪涌,折腰转体弱柳风,恰似嫦娥离月殿,恍若宓妃游洛宫。
    分明是白昼烟雨朦朧处,却教人疑是蟾宫月下逢。
    袁歷看得如痴如醉,竟又不知不觉现出了剎那间的痴態。
    忠顺亲王不觉捻须,面露讚赏之色。
    连素来端方的林如海,也不禁微微点头。
    姜念虽也欣赏,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
    他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元宵夜。那夜,鱼照影曾送他笺,上书“沈园夜宴初张,愿为君月下献舞。若蒙不弃微躯,明珠在櫝,静待拂尘”。
    此时想起,那夜鱼照影多半便是要为他跳这一支《春江月夜》的,只是那夜被他拒绝了。
    姜念没想到,竟在今日这种场合,三月烟雨,平山堂內,太上皇当面,见到了鱼照影这一支舞。
    一曲舞罢,鱼照影盈盈下拜,香汗微沁,罗衫半湿贴在身上,更显得身段儿玲瓏有致。拜罢又跪了下来,低垂粉颈。
    景寧帝略略頷首,道了声:“舞得倒好。”
    忽將龙目一沉,他转向跪伏在地的沈传恩,声音陡然转冷:“虽则你沈家立过功劳,与朕也有些旧情。奈何你此番犯下好几桩罪——贩卖私盐、亏空盐课、行贿官员、侵吞灶產、蓄养私兵、操纵盐价,这般桩桩件件,你叫朕如何宽恕?”
    这一番话,字字如雷,震得沈传恩浑身一颤。
    堂內霎时静得针落可闻,连窗外细雨也似停了声响。
    鱼照影更是嚇得容失色,纤纤玉指攥住裙角。
    沈传恩忽偷眼瞧了瞧忠顺亲王,眼中显露哀求之色。
    忠顺亲王会意,知道沈传恩是在求他帮忙求情。他曾收过沈传恩许多財物,且他已看上鱼照影,想著景寧帝该不会收下这绝色佳人,此时他帮沈传恩求个情,非但能得到这女子,还能再找沈传恩要一大笔財物。
    思及此,忠顺亲王起身拱手道:“父皇容稟。这沈传恩所犯之罪,实乃扬州总商通病。念及沈家曾多次捐资助餉,又多次接驾有功,况且父皇此番南巡,原为散心,何必为这等小事坏了兴致?宽恕他倒也无妨。”
    景寧帝龙目微闔,沉吟了一会儿,忽看向姜念:“此案是你查办,你有何话说?”
    姜念躬身道:“太上皇在此,臣不敢妄言。此事但凭圣裁。”
    他已看出景寧帝有了宽恕之意,且忠顺亲王、魏庚都向著沈传恩。如今他分位还低,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个沈传恩,当面得罪了忠顺亲王、魏庚。而且他觉得,纵然景寧帝要宽恕,也会宽恕得有限。
    果然,景寧帝对沈传恩道:“朕念旧情,饶你不死。只是从此不得再为盐商,已查抄的家產也不发还。”
    沈传恩心中五味杂陈,好在性命得保,於是忙叩头谢恩。
    ……
    ……
    景寧帝虽宽恕了沈传恩,却未收下鱼照影这绝色佳人。
    沈传恩携著鱼照影退出平山堂,沿著蜀冈中峰的石阶迤邐而下。
    此时烟雨还在下著,雨丝霏微,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鱼照影已重新戴上了面纱,仍著锦绣舞衣,外罩素色披风,行走间衣袂翩躚,恍若凌波仙子。
    沈传恩则面色阴晴不定,时而蹙眉,时而展顏,显是心中百转千回,难以自持。
    正行间,忽闻身后脚步急促,踏碎阶上积水。
    回首望去,但见一名王府护卫快步追来,对沈传恩道:“留步!我乃忠顺王爷府上护卫,奉王爷之命,特来相询,你现居扬州何处?王爷说要抽空登门造访。”
    沈传恩心下顿时雪亮:忠顺亲王今日在御前为他求情,如今问其住址,分明是要寻他討要酬报。
    思及此,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含笑將一个住址告知了这名王府护卫。
    住址是保障湖畔的一处宅院,这处宅院本不在沈家家產之列,故未遭查抄。如今沈传恩既蒙圣恩宽恕,便欲暂居於此,以图后计。
    王府护卫得了地址,拱手而去。
    沈传恩目送其背影消失在烟雨之中,眸光微沉,心中暗忖:“忠顺王爷素来贪婪,今日援手,怕是討要大笔酬报了。”
    念及此,他不禁嘆了口气:“唉!”
    沈传恩携鱼照影继续在雨中迤邐下山,行至山脚处,忽闻身后又是一阵细碎脚步声,簌簌踏过湿漉漉的石阶。
    回头望去,见一个身著靛青宫袍的年轻太监小跑著追来,尖声唤道:“请留步!”
    沈传恩驻足细看,见这太监面生,心下狐疑,却恭敬作揖道:“这位公公,不知有何见教?”
    李太监整了整衣袖,拿腔作势道:“我姓李,是四皇子跟前伺候的,我家主子命我来问一声,你现下住在何处?”
    沈传恩先是一怔——他与四皇子袁歷素无往来,怎的这位皇子忽打发个年轻太监来问他住在何处?
    转念之间,如电光石火般豁然开朗,沈传恩心头狂喜。
    他何等精明,立时猜到多半是袁歷看上了鱼照影。想到袁歷乃是密立的储君,若能攀上这棵大树,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沈传恩当下满脸堆笑,將住址又告知了这位李太监,还特意补充道:“门前有垂柳数株,极易辨认。四皇子若肯移驾,我必当扫径相迎。”
    说完,又摘下了自己隨身佩戴的玉佩,递给了李太监,低声道:“辛苦跑这一趟,只是今日面圣,未敢携带金银,便以此玉佩充作茶资,不成敬意。”
    那李太监收了玉佩,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你是个明白人!我定將话带到。”
    言罢,转身復又踏著碎步去了。
    ……
    ……
    李太监得了沈传恩的住址,急匆匆赶回平山堂復命。
    袁歷见李太监回来了,便来至僻静处,急问:“如何了?”
    李太监附耳说了情况,並说了沈传恩的住处。
    话音未落,袁歷眼中已迸出喜色,手中摺扇“啪”地一声敲在掌心,道:“好!”
    別看他是皇子,且已是“秘密”的储君,实则生活过得很枯燥。他从小到大都像是被金笼关著,勤学苦读,学文习武,他父亲泰顺帝及母亲熹妃柳氏,都对他严加管教。
    如今他年纪渐渐大了,男女之事早已通,且甚喜美人。奈何他在宫中或畅春园中时,並无贪色的机会,就连他房里的侍女,都是熹妃柳氏特意挑选的平庸姿色。
    因而,今日他见到鱼照影,甚是心动,又见鱼照影一舞,更为心动。
    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
    仿佛久困金笼的鸟儿忽见蓝天一般。
    又仿佛中毒了一般,中了一种唤作美色的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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