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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陆伯言火烧藤甲军,司马懿惨败陈仓

    第401章 陆伯言火烧藤甲军,司马懿惨败陈仓道(加更三千字)
    却说司马懿自街亭兵败后,虽损兵折將,却藉机除去了政敌夏侯楙。
    在军中威望反增。
    只因军中能与司马懿抢话语权的人更少了。
    这日升帐议事,司马懿谓诸將道:
    “诸葛亮虽得街亭,然其分兵把守,主力分散。”
    “吾欲自引大军佯攻陈仓,牵制齐军主力。”
    “另遣奇兵偷渡渭水,奇袭郿县,断其粮道。”
    “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言未毕,帐下一將挺身而出,声如洪钟:
    “某愿引本部兵马,渡渭水取郿县!”
    眾人视之,乃乌戈国主兀突骨也。
    其人生的面目狰狞,披鳞带甲,宛如凶神。
    司马懿大喜:
    “国主英勇,正可当此任!”
    遂令其引本部三千藤甲军、三千蛮兵出兵。
    临行又不忘嘱咐:
    “渡河之后,速取郿县,不可恋战。”
    兀突骨率军至渭水畔,但见河水湍急。
    蛮兵解甲渡河,睏乏者竟坐甲冑之上,浮水而过。
    对岸汉军巡哨见之,急报守將。
    汉將赵平引千余人出营迎敌。
    见蛮兵状若鬼怪,心下骇然。
    急令放箭,谁知箭矢射在藤甲之上,纷纷落地。
    刀枪砍刺,亦难进入。
    蛮兵挥舞利刀钢叉,势不可挡。
    汉军大溃,败回大寨。
    赵平急见诸葛亮,具言渭水怪事。
    诸葛亮闻报,蹙眉问左右:
    “此是何方兵马,竟能刀枪不入?”
    李严出列答道:
    “稟都督,某在南中时,闻深南之地有一乌戈国。”
    “其国主兀突骨,不食五穀,以生蛇恶兽为食。”
    “身长鳞甲,刀箭难伤。”
    “其部下谓之藤甲军,所穿甲冑乃山涧青藤所制。”
    “浸油十余遍,轻巧坚韧,渡水不沉,刀剑难入。”
    帐中诸將皆露惊色。
    诸葛亮羽扇轻摇,忽问:
    “前者马超將军镇守关中时,岂非败於此军之手乎?”
    眾將默然。
    马岱出列道:
    “诚如都督所言。”
    “兄长起初確曾败於藤甲军,此军凶猛异常,非寻常方法可破。”
    诸葛亮羽扇轻摇,頷首笑道:
    “既如此,吾欲亲往一会此异族之军,观其虚实。”
    言未毕,镇西长史陆逊急出諫曰:
    “都督不可!身为一军统帅,岂可以万金之躯轻犯险地?”
    “且观兀突骨孤军偷渡,其意必在袭取郿县,断我粮道。”
    “某有一策:可遣一偏师阻其去路。”
    “主力仍固守陈仓,与司马懿对峙。”
    “待来年春暖,魏军粮草不济,自然退兵。”
    此前说过,汉军的战略跟魏军战略是不同的。
    魏军是直接从汉中出兵,补给线很短,所以即便是进攻方相对损耗也没那么大。
    而汉军在关中屯兵,补给线拉得很长。
    所以边疆是不会屯重兵的,遇著紧急战事,都是临时派兵过去。
    这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边陲武將拥兵自重。
    这样一来,对汉军而言,
    防守反击,性价比肯定是远比主动进攻要好得多。
    当然,古代打仗,本身就是防守方比进攻方有优势。
    不论是诸葛亮还是陆逊,在对待魏军犯境的態度上。
    他们都推崇通过防守,减少汉军战损比,以此来消耗魏国的粮草。
    因为蜀道艰难,粮草是无法长期供应的。
    这也符合《孙子兵法》里的“避实就虚,以强击弱”的理念思想。
    显然,粮草就是魏军的命门。
    汉军针对这一点做文章,就很容易收拾魏军。
    诸葛亮闻言頷首,目露讚许之色:
    “……伯言此策甚善。”
    诸葛亮只比陆逊虚长两岁,两人相识时间虽不长。
    但性情相投,又都懂军略。
    所以私下里关係处的还不错。
    “然藤甲军凶悍,寻常將领恐难抵挡。”
    诸葛亮话锋一转,问帐下眾人道:
    “谁敢引兵去破藤甲军?”
    魏延应声而出:
    “某愿往!必斩兀突骨首级献於帐下!”
    马岱亦请战:
    “某此前隨兄长镇守关中,与蛮兵交过手,熟知蛮兵习性。”
    “愿助文长一臂之力!”
    庞德慨然道:
    “某亦愿往,请都督准某同行!”
    诸葛亮观诸將,微微摇头:
    “公等皆万人敌,勇武过人。”
    “然破藤甲军非独恃勇力,更需智谋。”
    说著,他目光转向陆逊:“
    伯言既献此策,可愿亲往破敌?”
    陆逊整衣正冠,躬身道:
    “逊蒙李相爷知遇之恩,陛下厚待,常思报效。”
    “今能为国家效力,荣幸之至。”
    “愿领兵往破蛮兵!”
    诸葛亮大喜,即拨精兵五千与陆逊。
    令马岱、庞德副之。
    又嘱咐道:“藤甲坚韧,刀箭难入。”
    “伯言需以智取,不可力敌。”
    陆逊拜谢:
    “谨遵都督教诲,逊已有破敌之策。”
    魏延见状,诸葛亮任用马岱、庞德。
    对他这个新来的却不重用,篤定诸葛亮故意为之,是轻慢自己。
    遂面有怏怏之色。
    诸葛亮心思敏锐,察觉到了,抚其背曰:
    “……文长勿忧。”
    “陈仓乃必爭之地,司马懿亲率大军来攻,正需汝这般猛將助我守城。”
    “来日与魏军决战,尚需汝衝锋陷阵。”
    诸葛亮之所以重用马岱、庞德、陆逊三人,也是出於政治考量。
    江南新定,李翊提拔起陆逊为首的大族,本就是为了安抚江南人。
    如今又是他保举其来关中前线的,诸葛亮焉有不重用之理?
    而马岱、庞德则是前雍凉都督马超的旧部。
    对待这些老臣,诸葛亮需要採用宽厚的態度,才好让他们尽心竭力为自己办事。
    至於魏延,
    诸葛亮与他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发现这人脑子不太好使。
    有些衝动,经常跟同事吵架。
    诸葛亮哪敢將他单独外派出去?
    还是將他单独留在身边,自己时时监护著,这才放心。
    听完诸葛亮的解释,魏延这才释然,抱拳道:
    “延愿隨都督守城,必教司马懿不得越雷池一步!”
    陆逊领了诸葛亮將令,率五千精兵星夜兼程,赶至渭水北岸。
    登高望远,但见蛮兵营寨连绵,藤甲映日生辉。
    陆逊谓手下诸將道:
    “蛮兵虽勇,然无谋略。”
    “吾欲骄其心,徐徐诱之,方可破敌。”
    遂唤马岱近前,吩咐道:
    “將军可引一千兵马,前去挑战。”
    “许败不许胜,败后望插白旗之营寨退却。”
    又唤庞德近前,吩咐道:
    “將军伏於林中,多设旌旗以为疑兵。
    马岱领命而去。
    这边兀突骨正与部下商议军情,对眾俘主道:
    “司马丞相常言,诸葛亮多用巧计。”
    “凡到之处,俱是埋伏。”
    “今后交战,但见山谷林木茂盛处,切不可轻进。”
    第一俘主答曰:
    “……大王明鑑。”
    “我等自入中原,已知中国人多行诡计。”
    “愿依大王號令,我等在前廝杀,大王在后指挥。”
    正议间,忽探马来报:
    “汉兵在渭水北岸立下营寨。”
    兀突骨即差二俘长引两千藤甲军渡河挑战。
    马岱依计出迎,战不数合,佯败而走。
    蛮兵恐有埋伏,不敢穷追,收兵回营。
    兀突骨闻报,頷首道:
    “谨慎无大错。”
    次日,马岱又於十里外立寨。
    蛮兵再渡河来战,马岱略战即走,蛮兵追杀十余里。
    见四下无事,遂占了汉寨屯住。
    二俘长喜报兀突骨:
    “汉军连败,已丧胆矣!”
    由於南中蛮人不了解中原的“政治体制”。
    故只有魏军高层,称呼汉军为齐军。
    蛮兵则把中国人统称为汉人。
    对中国来的兵,自然也统称为汉军。
    兀突骨亲往察看,果见汉兵弃甲曳兵而走,沿途俱是輜重。
    然兀突骨牢记司马懿的叮嘱,仍然保持谨慎態度,下令道:
    “逢林莫入,遇谷慎行。”
    如是数日,马岱连败七阵,弃五座营寨。
    蛮兵节节进逼,已离渭水百余里。
    这日,马岱败退至一山谷前。
    兀突骨勒马观之,但见谷中林木茂盛,疑有伏兵。
    正犹豫间,忽见林中旌旗招展,隱约似有伏兵。
    兀突骨令蜀中文人观之,蜀人远望片刻,回报导:
    “林中確有旌旗,然不见人影。”
    兀突骨大笑曰:
    “此必陆逊疑兵之计!汉军已计穷矣!”
    遂对眾將道:
    “我军连日大胜,夺寨斩將,汉兵胆破。”
    “今当乘胜追击,一举破敌!”
    第一俘谋諫曰:
    “大王,司马丞相有言……”
    兀突骨打断道:
    “司马丞相远在陈仓,安知此地虚实?”
    “吾观汉军已溃,正是建功之时!”
    遂亲率大军,全力追击。
    马岱引著残兵,迤邐退至斜谷前。
    但见谷口狭窄,山势险峻。
    回首望去,蛮兵漫山遍野而来。
    当先一员大將,骑巨象。
    戴日月狼须帽,身披金珠缨络。
    两肋鳞甲在日光下闪著幽光,正是乌戈国主兀突骨。
    兀突骨见汉军,大笑道:
    “汉將何不早降!”
    声如洪钟,震得山谷迴响。
    马岱按计策,拍马出战:
    “蛮夷安敢犯境!”
    战不三合,拨马便走。
    兀突骨催象追赶,副將諫曰:
    “大王谨防埋伏!”
    兀突骨四顾而笑:
    “汝等不见此山光禿无木,焉能设伏?”
    遂放心追杀。
    待蛮兵全部入谷,陆逊在山顶看得分明,手中令旗一挥:
    “封谷!”
    马岱引军转入蛇谷,依计望白旗处退却。
    蛮兵追至谷中,忽见数十辆黑油柜车阻路。
    探卒报曰:
    “此乃汉军粮车,仓惶弃之而走。”
    兀突骨大喜:
    “天助我也!速速推进!”
    蛮兵爭相推车,將至谷口,忽听轰隆巨响。
    旋即便是连天,滚木礌石如暴雨倾泻,顷刻间將谷口堵死。
    蛮兵大惊,阵脚渐乱。
    兀突骨心知中计,急令退兵。
    却见前方车辆忽然火起,乾柴烈火,瞬间封住去路。
    此时后军惊呼,原来那些黑油柜车中儘是硫磺等引火之物。
    一时齐发,声震山谷。
    陆逊在山头见火起,即令:
    “放箭!”
    顿时满谷中火箭齐发,火光乱舞。
    那藤甲虽刀箭难入,却最是畏火。
    一经点燃,瞬息间蔓延全身。
    蛮兵顿成火人,哀嚎之声震天动地。
    兀突骨骑象衝突,欲寻生路。
    奈何火势太猛,白象受惊。
    人立而起,將兀突骨掀落在地。
    庞德看得分明,张弓搭箭,一箭正中其咽喉。
    蛮王倒地,即刻被烈火吞没。
    谷中景象,惨不忍睹。
    三千藤甲军,三千蛮兵互相拥抱,在火海中翻滚挣扎。
    有些蛮兵欲脱藤甲,然甲冑已被烧得与皮肉粘连。
    一扯,便是皮开肉绽。
    硫磺烈焰遇油更炽,整个山谷化作炼狱。
    焦臭之气瀰漫数十里。
    陆逊佇立山头,衣袂飘飘。
    火光映照下,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手中羽扇轻摇,指挥若定:
    “左翼铁砲装填,右翼火矢准备!”
    马岱、庞德上得山来,俱皆拜服:
    “將军神机妙算,末將等拜服!”
    陆逊扶起二將,道:
    “……此非吾之能也。”
    “藤甲虽坚,然以油浸制,最畏火攻。”
    “故设此计,诱敌入谷。”
    “然伤生如此,吾心实愧。”
    马岱便问道:
    “都督何以如此篤定藤甲畏火?”
    陆逊慨嘆道:
    “南中土人制甲,以青藤浸油。”
    “反覆曝晒,凡十余遍方成。”
    “虽刀箭难入,然遇火即燃。”
    “此正所谓一物剋一物也。”
    “为將者,不独恃勇,更需明理知物。”
    至申时时,谷中火光渐息。
    但见尸骸枕藉,焦黑难辨。
    六千蛮兵,无一倖免。
    陆逊下山巡视,见惨状不禁长嘆:
    “一將功成万骨枯,此之谓也。”
    遂令军士:
    “就地掩埋,立碑记之。”
    “他日战事平息,当超度亡魂。”
    ……
    话分两头。
    陇西大地烽烟再起。
    司马懿分兵两路后,亲率大军,旌旗蔽空,直指陈仓要隘。
    时值深秋,
    渭水两岸芦如雪,西风捲起战袍猎猎作响。
    司马懿驻马高岗,遥望陈仓地形。
    但见两山夹峙,一水环流,不由抚掌嘆道:
    “诸葛亮用兵如神,若使其抢先据守此地,则吾军危矣!”
    军中参军邓艾进言:
    “……丞相明鑑。”
    “然探马来报,汉军主力应当被渭水的兀突骨將军牵制住了。”
    “一时半会儿,应当赶不过来。”
    “此时正当急攻陈仓,先发制人。”
    司马懿頷首,即刻传令三军倍道兼行。
    铁甲映日,战马嘶风。
    魏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向陈仓。
    及至城下,却见景象大变。
    原本荒芜的陈仓口竟凭空筑起一座坚城。
    城壕深三丈,女墙高五仞,鹿角重重如荆棘丛林。
    城头“汉”字大纛旗下,一员大將金甲红袍,正是镇西將军郝昭。
    郝昭乃是并州太原人,河北系將领出身。
    最早跟隨张郃参加河北战事,因战功受封镇西將军。
    便被委派到了关中去,参加关中防务。
    其作战经验丰富,成熟稳重。
    手中兵马虽少,但一到陈仓依然抓紧时间修葺了本地的防御工事。
    饶是如此,司马懿仍不將之放在眼里。
    他暗想自己手中有数万兵马,郝昭兵马只有几千。
    料定他不是自己对手。
    自己肯定能在诸葛亮大军支援过来之前,先拿下陈仓。
    於是司马懿即命邓艾引军前去挑战。
    邓艾率前锋试探攻城,霎时箭如飞蝗,滚木礌石俱下。
    魏军损伤数百而退。
    司马懿升帐议事,面色阴沉:
    “郝昭仅三千守军,竟能將陈仓经营得铁桶一般。”
    正沉吟间,忽见帐下转出一人,乃陇西旧部靳祥。
    他躬身说道:
    “某与郝昭有总角之谊,愿凭三寸舌说其来降。”
    司马懿凝视良久,忽展顏道:
    “若能成功,当奏请魏王封汝为关內侯。”
    靳祥单骑至城下,仰首高呼:
    “伯道故人来访!”
    话落,城门吱呀开启尺许,靳祥甫入即闭。
    登城时见郝昭按剑而立,甲冑鏗鏘作声。
    靳祥方欲执手敘旧,郝昭却冷然道:
    “兄台今为魏使,昭乃汉臣,私谊岂可废公义?”
    手指城外魏军营寨,“但见旌旗所指,便是刀兵相见之处。”
    靳祥见郝昭態度坚决,可仍试图劝说:
    “贤弟不见陈仓之势乎?”
    “今汉虽强,魏虽弱。”
    “然贤弟陈仓守军只有三千,我司马丞相手中有五万精锐,弹指可灭陈仓之军。”
    “贤弟若能归降,必得厚待。”
    “虽是愚忠,必连同陈仓守军一併覆灭。”
    “愿贤弟三思!”
    话未竟,郝昭突然拔剑斩断袍角,厉声道:
    “此袍犹如此谊!速去告知司马懿。”
    “郝昭在此,唯有断头將军,无降將军也!”
    言毕,令士卒掷还靳祥所赠陇西羌酒,酒浆洒地如血。
    靳祥见此,瞠目结舌,怔怔道:
    “贤弟何太薄情也?不念昔日旧情乎?”
    郝昭正色道:
    “司马懿乃我国讎敌也!吾事汉,汝事魏。”
    “各事其主,昔时为昆仲,今时为仇敌。”
    “国有国法,兄所知也。”
    “吾受国恩,但有死而已,兄不必下说词。”
    “早回见司马懿,教他快来攻城,吾不惧也!”
    暮色四合,魏军大营火把猎猎作响。
    中军帐內,司马懿负手立於山河屏风前。
    靳祥回帐,单膝跪地,铁甲鏗鏘,羞赧道:
    “郝昭未待末將开口,便以箭矢相阻!”
    “再去。”
    司马懿声音沉静如深潭,“陈仓虽小,却是汉中咽喉。”
    “告诉他,五万大军压境,非三千孤军可挡。”
    靳祥再度策马至城下时,残阳正將旌旗染作血色。
    城堞处缓缓现出银甲身影,郝昭挽弓而立,箭鏃寒光与城头霜雪交相辉映。
    “伯道贤弟!”
    靳祥勒马高呼,声震旷野,“蜀道艰险,援军难至。”
    “汝以孤城抗天兵,岂非以卵击石?”
    “若开城归顺,上可保黎民无恙,下全袍泽性命!”
    郝昭弓如满月,弦鸣破空:
    “前语已决,何復多言!”
    箭矢钉入靳祥马前三尺之地。
    “念旧谊饶尔性命,再近半步,定斩不赦!”
    靳祥无奈,只得回见司马懿,
    司马懿听得回稟,五指骤然攥紧案上竹帛。
    竹帛深深嵌入掌心,怒道:
    “匹夫安敢如此!”
    “吾惜才,方才劝降。”
    “今既欲求死,便成全汝!”
    言罢,拍案而起,喝道:
    “传令——”
    “造云梯百乘,寅时三刻齐攻!”
    是夜北风怒號,魏营工匠连夜赶製楼櫓。
    每乘云梯高十丈,裹生牛皮,悬挡板,恰似百座移动山岳。
    每乘云梯,可载数十人。
    拂晓时分战鼓震天,黑压压的云梯抵城而上,魏卒口衔利刃攀援如蚁。
    郝昭佇立敌楼,玄氅在烽烟中翻飞。
    忽举令旗三摇,三千守军自垛口现出身形。
    每人执便捷式火弩,箭簇浸透松脂。
    这种新式火弩,也是由大汉“科技团”研究出来的。
    一经研究成功,李翊大手一挥,下令批量製造。
    然后优先给关中军配备。
    “放!”
    立时,火箭如流星坠地,云梯瞬成火龙。
    惨叫声中,焦黑的躯体如熟透的野枣般簌簌坠落。
    热油自城头倾泻,遇火即燃,护城河竟成熔炉。
    司马懿远观火海,面色铁青。
    他见一计不成,又另施一计,下令道:
    “取衝车来!”
    一声令下,二十辆衝车排上战场。
    並非只有大汉这边攀军科。
    司马懿也在抄作业。
    他学习李翊的策略,也整合了蜀地的能工巧匠,將之打包在一起。
    搞出了一个具有魏国特色的军工研究院。
    这新式的衝车,便是魏国的科研成果。
    而它最大的特色,就是豪。
    周身皆裹铁披铜,以百年古木为芯,车首铁锥寒光凛冽。
    数百壮士推车猛进,撞击声如惊雷裂地。
    郝昭亲率死士奔下城楼。
    上將级別的军官亲自下场拼刺刀,汉军士气大振。
    “凿石!”
    青石砖被飞快凿出孔洞,葛绳穿石如织网。
    守军齐喝號子,百斤飞石借投竿之力呼啸而出。
    铁包木的衝车竟如孩童玩具般支离破碎。
    暮色再临时分,陈仓城外尸横遍野。
    司马懿遥望城头那杆屹立不倒的“汉”字大旗,气得脸色都发青了。
    他见两计皆不成,於是又想到了穴攻之计。
    於是下令: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破此坚城!”
    是夜,星月无光。
    三千魏卒负锹钁潜行至城西南隅。
    张嶷督工低声催促:
    “天明前需通地道!”
    铁器掘土声如群鼠夜啮,土山渐堆如丘。
    忽闻城內金锣骤响,郝昭竟令军士沿墙根掘深壕一道,灌入桐油硫磺。
    待魏军地道甫通,火把掷入。
    烈焰顺地道反噬,三十余名先锋卒顿成焦炭。
    如是昼夜相攻五日,陈仓城外尸骸相枕。
    司马懿独坐帐中,愁闷不已。
    不想一个默默无名的郝昭,竟都能使自己寸步难进。
    这时,忽闻辕门骚动。
    探马滚鞍来报:
    “齐將先锋魏延引兵自东来,旗书『汉先锋大將』!”
    帐下裨將谢雄按剑而出:
    “某愿取此獠首级!”
    司马懿允之,令其率三千精锐卷尘而去。
    马蹄声未远,龚起又请战道:
    “愿为谢將军压阵!”
    司马懿頷首,亦付其三千人马。
    隨后又忽又蹙眉道:
    “全军退二十里下寨,防郝昭出城夹击!”
    “与齐军里应外合,攻打我军。”
    全军遂撤了陈仓之围。
    且说谢雄迎战魏延,见来將赤面长髯,大刀寒光摄魄。
    交马三合,刀锋起处,
    谢雄连人带甲被劈作两段。
    龚起疾驰来援,魏延回马拖刀诈败。
    忽调转马头,暴喝一声。
    反身一式“迴风拂柳”,龚起头颅飞坠马下。
    汉军大振,驱杀一阵,魏军大败。
    败军奔回新寨时,司马懿正观沙盘推演。
    闻报,双眉紧锁。
    又见张嶷入帐报说:
    “魏延已扎营城外,筑重城挖深堑,排柵如林。”
    话音未落,
    帐外鼓声震天——汉军竟逼至寨前叫阵。
    司马懿急令张翼、王平、张嶷三將出迎。
    两军对圆处,魏延单骑踹阵,刀尖直指张嶷:
    “吾奉都督军令到此,尔等安敢阻拦去路?”
    张嶷更不答话,挺枪迎战。
    枪刀相击火星迸溅。
    战至十合,魏延佯作力怯拨马便走。
    张嶷纵马欲追,王平急呼:
    “彼使拖刀计也,休追!”
    却见流星锤已自魏延袖中飞出,正中张嶷背心。
    张翼、王平双骑齐出,死战救回张嶷。
    魏延挥军掩杀,魏营箭矢如雨却难阻其锋。
    直至日落西山,汉军才鸣金收兵。
    司马懿巡营时,但见伤兵哀鸿遍野,忽驻足问左右:
    “此前闻魏延乃李翊部將?”
    参军程武低声答:
    “此人原是荆州降將,后来跟隨李翊去了河北,立下了不少战功。”
    司马懿抚剑长嘆:
    “天下豪杰,尽入翊囊矣!”
    夜风捲起他孔雀翎斗篷,声音渐沉:
    “传令——深沟高垒,暂避其锋。”
    “待吾思得破敌之策,再想办法吧。”
    司马懿屏退眾人,与参军邓艾商议。
    “陈仓已成铁瓮,郝昭得魏延为爪牙,恐难猝下。”
    邓艾指尖划过羊皮地图,停在街亭故道,说道:
    “不若……依山傍水下寨,遣良將扼守要衝。”
    “丞相可亲率大军出斜谷,直捣祁山。”
    案上烛火忽爆灯,映得司马懿眼中精光乍现。
    “眼下,也只能如此。”
    翌日升帐,令箭纷飞。
    王平、李恢领二万兵驰赴街亭小路,堵住可能来往的汉军。
    张翼则镇守陈仓口,牵制魏延、郝昭的兵马。
    张嶷为先锋开路,程武总督粮草。
    三军开拔时,司马懿特意扶起咳血的张嶷:
    “將军负伤远征,吾心实愧。”
    却將密令塞入其护腕:
    “祁山若见汉军主力,即刻举烽为號。”
    另一边,且说诸葛亮轻车简从赶至陈仓。
    见城外魏营灶坑尚温,知他们主力方退去不久。
    羽扇遥指斜谷方向,谓眾人道:
    “司马懿佯退实进,欲效明修栈道之故智也。”
    “吾料定其必走斜谷,奔往祁山。”
    於是,与眾將商议进兵之策。
    帐中诸將爭执未休。
    直到一炸雷般的吼声自帐中响起:
    “某愿行诈降计!”
    眾视之,乃魏国降將,时任冠军將军的郭淮也。
    这位曾经被委派以孤军守虎牢关,被李翊一夜生擒的降將,此刻单膝跪地。
    “淮相爷厚恩,授我以冠军將军之职。”
    “今愿假意归魏,与大军里应外合。”
    孔明凝视郭淮,正色道:
    “將军诈降之计若能成功,汝为破魏第一功。”
    说著,又一指案上的香炉,沉声道:
    “將军此行,当如这炉中沉香——焚身不改其香。”
    言外之意,自是有敲打郭淮的意思。
    郭淮伏地涕泣,表忠心。
    然后咬破手指,以血写降书。
    三日后,魏军前锋行至斜谷腹地。
    巡山军士擒获形跡可疑者,押至中军帐时。
    那人伏地拜道:
    “某乃郭冠军心腹,有机密事稟丞相!”
    司马懿屏退左右,见来者从衣襟夹层取出血书,展读间但见字跡斑驳:
    “魏丞相仲达公钧鉴:”
    “淮顿首再拜,血泪和墨。”
    “昔虎牢失守,非战之罪也。”
    “李翊以飞渡奇兵,跨越虎牢。”
    “淮亲冒矢石血战,刀折弓尽,终为所擒。”
    “刘玄德偽施恩义,强授冠军將军之职。”
    “然淮每食必西向而泣,夜臥常惊起按剑。”
    “今闻丞相天威北指,淮肝肠如沸。”
    “愿效申包胥哭秦庭之志,作內应於斜谷。”
    “此地山高林密,可伏精兵三万。”
    “待廿五日亥时,举火三簇为號。”
    “你我合击齐军大营,必能生擒诸葛亮。”
    “淮已密练旧部百人,皆愿效死。”
    “破齐军之日之日,淮当负荆謁魏王。”
    “但得重归故国,虽斧鉞加身亦无恨焉。”
    “时迫事危,伏惟丞相明断。
    司马懿反覆摩挲著那封血书,绢帛边缘已被攥出裂痕。
    他激动地说道:
    “天赐良机!天赐良机!”
    “郭伯济若真归附,祁山门户洞开矣。”
    “此天助我破诸葛亮也。”
    司马孚猛地推开亲卫闯入,战袍带进凛冽夜风:
    “二哥!郭淮降汉九载,早封冠军將军。”
    “何以突然来归?”
    他指向帐外连绵灯火,“诸葛亮诡计多端。”
    “其人师承李贼,最善反间之计。”
    “莫非忘了当年河內之时,李贼如何煽动河內之民的了吗?”
    司马懿將血书按在案上,话音转低沉。
    “郭淮本魏人,今欲归魏,又何疑焉?”
    “况彼身在敌营,岂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纵有苦衷,亦当慎之!”
    司马孚抢前两步,烛光映亮他眉间深纹。
    “此番若中其计,三军危矣!”
    司马懿眉宇间一川不平,背著手,沉声说道:
    “敌强我弱,齐富魏贫。”
    “若不行险,难道坐待齐军蚕食?”
    他眼中已有决意,沉声道:
    “灭族之仇,十三年来未尝忘怀!”
    帐中死寂,唯闻火把噼啪。
    司马孚突然解下兜鍪跪地,抱拳道:
    “既如此,请以小弟为前驱。”
    他抬头时眼眶发红,“司马一门自兄长病故后,全赖二哥支撑。”
    “此番若遭不测,小弟愿独担其咎!”
    司马懿扶起幼弟,指尖掠过对方甲冑。
    “当年母亲临终时,执你我手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说著,他取下令箭交给他。
    “那便由你率三万精兵前往,吾自领大军在后接应。”
    “若见三簇狼烟,便是中计信號,可速退!”
    翌日黄昏,斜谷深处雾锁重峦。
    行了半日路程,谷內暮靄沉沉。
    魏军刚卸甲炊烟初起,忽闻四面山头鼓角震天。
    但见赤旗如血漫捲层林,汉兵自嶙峋石隙间涌出,恍若神兵天降。
    四轮车轧轧碾过碎石。
    诸葛亮羽扇轻摇,纶巾在谷风中猎猎作响。
    “请魏军主將答话!”
    汉军阵中军士齐呼,声震寰宇。
    司马孚银枪白马跃出本阵,暗嘱副將:
    “待齐兵压境即诈退,见山后火起则返身掩杀!”
    言毕,挺枪高喝:
    “大魏平西將军司马孚在此!”
    孔明在车上微微欠身:
    “仲达何怯也?竟使幼弟挡锋鏑。”
    司马孚大笑说:
    “吾兄金枝玉叶,岂会反贼?”
    诸葛亮冷笑一声,羽扇倏然挥落。
    谷地两侧顿时杀出两路精兵——
    左翼张郃铁戟扫荡,右翼李严长刀寒光摄魄。
    魏军依计且战且退,约三十里忽见汉军后阵火起。
    喊杀声,裂云穿石。
    司马孚喜形於色,谓左右人道:
    “郭伯济信至矣!”
    遂勒马回枪,率亲卫直衝火起处。
    不料將近火源,山路间驀地转出孙礼、王经两路军马。
    滚木礌石,如暴雨倾泻。
    “不好,吾中计矣!”
    司马孚急令退军,谷道却已被乱石堵塞。
    魏卒自相践踏,坠涧者哀嚎不绝。
    张郃生力军自后掩杀,血染斜谷溪流。
    司马孚弃马攀岩,忽见岩后转出一队白甲军,为首者正是郭淮。
    “无信逆贼,安敢欺我!”
    司马孚目眥尽裂,扬鞭骂道:
    “枉吾兄以国士待汝!”
    郭淮横枪嘆息:
    “本欲钓鰲,竟得鮒鱼。”
    “將军若降,犹可全宗庙之义。”
    谷口忽现诸葛亮车驾,声彻山谷:
    “仲达弃弟如遗履,將军何苦效愚忠?”
    司马孚仰天大笑,剑锋倒转抵喉:
    “司马门中唯有断头將军,无降將军也!”
    “灭族深仇,不共戴天。”
    话落,
    剑光闪处,碧血溅入崖边野菊丛。
    汉军肃然中,郭淮下马拾起司马孚兜鍪。
    见內衬绢帛绣著“兄懿亲制”四字,不禁长嘆:
    “恨未得诛元恶也!”
    郭淮恨司马懿。
    因为当初为了掩护魏军迁民,司马懿专门留下郭淮去守虎牢关。
    等於是让他一个人去抗刘备的大军。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李翊兵行险著,竟然让汉军飞渡。
    只用一天时间,便破了虎牢关。
    郭淮受辱被擒,深恨司马懿弃自己而去。
    孔明抚车栏默然良久,指岩间一株虬松道:
    “可曾见?此木虽折,其根犹抓裂岩壁。”
    “——司马仲达闻讯,必倾国来復仇矣。”
    “蜀地贫弱,其如此耗费蜀人之血,岂能长久乎?”
    “时日一长,蜀人必不助司马懿矣。”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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