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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018 嘉庆皇帝的詔书

    此时的军机处里,坐著这几个军机大臣,也在开会。
    “皇上要我们擬一个章程,以老夫看来,英夷无礼,此次罗剎南来,倒应该小心谨慎,不可再出了差错。”
    领班军机董誥说的这话,就是典型的车軲轆话,不犯错就行。
    军机处从嘉庆十九年以来,人员正好是最紧张的时候。
    不过上一年军机处里就剩下了董誥、托津、卢荫溥三个人,现在至少还补进来一个章煦。
    和清末那种皇族內阁,领班的必须是王爷相比,反而是嘉庆、道光两朝,汉官还更受用些。
    也是此时的皇帝都是长期掌握政权的实权天子,而不是同光到宣统连著三个小皇帝或者大权旁落的情况。
    董誥说完话以后,四个军机大臣围在一张桌上,就开始看笔帖式章京抄来的奏报。
    说起来,他们要是想的话,在这里打一桌麻將都行了,正好是四个人围坐在炕上,军机处这个屋子还能凉快点,总比外面办差要舒服的多。
    “董中堂,依您所见,应该如何啊?”
    托津还不想自己发表意见,把董誥放在中间的这个球,又给踢了回去。
    “皇上也说过,罗剎国近来还算恭顺,只是这头衔么.诸位请看。”
    董誥也已经七十六岁了,实在是年纪太大,但他也还在努力工作,作为朝廷的领班军机大臣,职责也不能怠慢。
    他们自己干起活来都是一直在军机处这么个班房里窝著,也可以想见那些传教士们在馆中的工作环境。
    而且一天到头,也不会有个停歇,告假都得提前。
    董誥指出来的问题,就是索洛维约夫的自称头衔,还有他给卡佳奏报的头衔。
    “既然这罗剎正使,是读过些书,又精通文字的,看起来也是精通我朝官制,不然不会连女眷的头衔,都把握的如此纯熟。虽说难得,但也违背了国朝之制。”
    “然而皇上一向宽仁,更兼三年前的天理教贼眾作乱,对罗剎宝枪多有讚赏,还钦赐封號『威烈』,规矩上大概会有些宽限。”
    “托大人,您是个什么意思呢?”
    “英夷之事,皇上可是下詔要沿途官员好生看待,不要他们打探得半分军机。这罗剎人呢,已经到了广州,不如迁延些日子,按照皇上身边那几个传教士所言,罗剎强於步军,而怯於水战。英夷强於水战而短於步军.”
    富察·托津,也就是托大人啊,他虽然情报也搞了,可是总是比较过时的,要是放在乾隆年间,可能还算比较准確的。
    但是时代变了,托津这会儿说的,都是老词儿。
    下面还有抄写的索洛维约夫的拜帖,这里面说法就多了。
    董誥本来在刑部还有些棘手的案子要管,嘉庆召见也是有些紧急,八百里加急过来的文书,自然也要好好看看。
    他起初也只是看过了蒋攸銛和董教增的上奏,后面索洛维约夫递上来的文书,他也不过是看了开头。
    后面的內容,也是托津继续在看。
    “董大人,您看这里,罗剎国来的使臣,也不光是一开始说的,这里还带著法兰西国和几个姻亲的小国。”
    “怎么,他们还在战国之时,楚国送宣太后到秦国那会儿?”
    还別说,董誥虽然年纪大了,而且看东西有点慢,但是他这个反应速度是真快,这三十年在中枢可不是白乾的。
    欧洲人的联姻,他是给搞清楚了。
    “不如这样,我们给皇上各自上个摺子,就把意见都写出来。这最后的主意,还是得托大人、南石、曜青,还有老夫,咱们四个请皇上圣断,不知可否?”
    各自拿意见,他们四个军机大臣在这里,还算是一团和气,因为再少个人,这活儿就没法干了。
    嘉庆十九年,这一年之內,先是去广西办差病死了一个,接下来又连著病倒了两个,要不是补进来一个章煦,大概这军机处都快要停摆了。
    董誥的岁数太大,他好几次请求致仕回到故里,都被嘉庆给拒绝。
    他这个精力,也不可能跟乾隆四十四年刚入值军机处那会儿比了。
    加上这四个人比较之下,也没有什么竞爭关係,托津知道董中堂迟早是要把这个位子给他的,另外两位军机又都是汉官,位次一定是在托津下面的。
    而且,他们两个还得仰仗著董中堂。
    也就是这么个情况,没有竞爭关係,各自上的摺子,也是大同小异。
    嘉庆看了四个人各自上的摺子,计较的主要还是称呼问题。
    这也是必然的,毕竟以前的泰西使臣,没有组团来的,也没有这种为首的正使精通汉语,而且还能自己递上来一个横版文书的奏章。
    要说起来,对方也是在暗示,自己这边是懂规矩的,甚至称呼都把握的很准確。
    索洛维约夫把本国的君主称为“君上”,是人为的弄出来了皇帝-国君-国王-公爵这么个四级体系,让清朝皇帝的面子放在上面,又不至於阻碍了外交关係。
    虽说不是多此一举,但是也要考虑到康熙时期称呼彼得大帝是“察罕汗”(就是白人可汗),但是从康熙一直到乾隆,文书中也有称呼对方为“沙皇”的时候,两国的外交一直是俄国外交部对阵大清理藩院,两边的关係大体上是平等的,但清朝自视要略高一些。
    索洛维约夫这完全就是不要那虚无縹緲的面子,而且皇帝的说法,容易被清朝这边找茬。
    戈洛夫金使团那点破事,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
    问题就在於,索洛维约夫给卡佳写的称呼里面,是带有“郡主”字样的。
    而且还要求解释法兰西国这个“殿前都元帅”,也就是內伊的身份,都是怎么回事。
    索洛维约夫倒也不急著前往天津卫,他这边还要在广州和制台大人深入交流,让对方了解到俄国在北太平洋的殖民地,要是派遣商团前来贸易,也就可以排除那些该死的英国佬,在里面当中间商赚差价。以及俄国是有心和清朝发展进一步的友好互惠的双边关係,並且
    总之外交黑话用的非常地道,搞的蒋攸銛这边,再上摺子的时候,都得理解了对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嘉庆看了以后,也只能是让太监把四个军机大臣都给叫来。
    他还盘腿坐在炕上,没有硃批,只是在这里端坐著思考,甚至还有点头晕。
    这也算是他的老毛病了。
    “皇上,军机处的大人们都到了。”
    “要他们进来吧。对了,鄂罗哩。”
    “奴才在。”
    “给董中堂看座,他年纪大了,就不用跪下说话。”
    嘉庆这里的规矩,相对於乾隆而言,已经宽鬆了不少。
    等到四位大臣都进来,最后的结果,也是搬了四把椅子,都坐在这里说话。
    主要原因,也是要说的比较多,要挨个听他们陈述自己的意见。
    但是考虑到嘉庆朝这个情况,大概也就是咬文嚼字,在称呼和礼节上先给来者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因为索洛维约夫不需要翻译,直接就能够附带个文书过来,中间的解释流程倒是少了。
    能够拿出来的结论,也就是俄国正使,也要解释清楚官职名称,这都是怎么回事。
    但要是让俄国使者在广州的日子久了,也难免他们会生出来什么事端,嘉庆也是看到了蒋攸銛的奏报,称罗剎使者把贡船和兵舰都留在澳门外海,船夫和兵丁是轮流上岸,还是颇懂规矩的。罗剎正使又號令森严,来两广总督衙门这里交涉完毕以后,才让主要官员和家眷都来到广州。
    除此以外,也提到了各国使者的情况。
    “就擬个章程吧.朕也只是下个口諭,詔书里面要怎么说,你们就按照这个意思,都给办下去。就说罗剎使臣远来不易,虽有不明天朝威仪之处,但也算是恭谨守礼。特准各国使臣,於塘沽上岸.”
    总之,就是嘉庆这边恩准了各国使臣到达大沽口。
    索洛维约夫是没想到自己的活可能玩大了,把半路上船的葡萄牙使节和伊梅里纳的马达加斯加王子排除在外,正好组了一个八国使团。
    好在军队没弄出来这么多,要不然非搞个“八国联军”不可。
    而且有什么具体的礼节问题,还需要和索洛维约夫这个正主当面对质,都交涉的差不多了,也就该学习礼节,要到京城来面见皇上了。
    流程都知道,而且俄国人的表现,总是比英夷要让人满意。
    至少索洛维约夫这个当过兵的,应该是用洋墨洋笔写的文书,居然还是一手看起来说的过去的顏体字。
    武將的字要是写的好,这笔力还是在的。
    这文书里面写的內容,虽说是白了些,但总比被接待大臣评价很差的阿美士德要强很多。
    而且蒋攸銛在接待以后,还表示对方读过些圣贤书,也算是知礼之人。
    看起来察罕汗也没少下功夫,第一次的“贡使”失败以后,总是吸取了不少教训,这一次总算是派了个懂行的出来。
    甚至嘉庆都不感到奇怪,因为中原文字也是流传到海外的,就好像是大清龙兴於关外,那会儿太宗文皇帝(皇太极)在家里也是读书学字,太祖武皇帝(努尔哈赤)还从辽东请来了教书先生。
    有些文字流出,也不奇怪,明朝覆灭的时候遗老往海外流散的,清朝这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甚至日本人铸“宽永通宝”一度还让乾隆以为有人要造反,闹出来了不小的事故。
    有些洋人,懂得汉学,识得汉字,据称还吟得汉诗,知道些经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南弥德等几个传教士,他们的表现也还算不错,至少这官话说的比以前地道多了。
    索洛维约夫这边,在广州也是把家眷都给接来。
    广州这边的吃瓜群眾,倒是也没有见过“洋婆子”,毕竟洋人都是坐船来的,大老远很少见到有带女眷的,就是来了女眷也只能在澳门。
    像是这样挺著大肚子,一看就是有了身孕的“洋婆子”,居然还是一头黑髮,只不过是蓝眼睛,穿著洋人的白裙子,头戴白帽,在“丫鬟”的搀扶下,带著两个洋人孩童,这样在广州街面上出现,难免是会引起路人围观的。
    毕竟那罗剎国的洋人正使,样貌俊秀,又是读过圣贤书的洋人二品大员,他的老婆也就是洋人的誥命夫人了。
    只不过还得加点备註,那就是特级亲王在带清对应的也算是铁帽子王,以卡佳的身份,说是和硕格格,或者是郡主,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不仅仅是“洋誥命”那么简单。
    等到穿绿的罗剎使团簇拥著穿白的“洋誥命”过去以后,后面还有穿蓝的一位法兰西国的“殿前都元帅”,爵位和武职还要比前面的罗剎正使要高,生的也是人高马大,看起来就是沙场宿將,还不怒自威。
    后面的几位使者呢,也都各自有仪仗,不过跟前面罗剎的使节比起来规模要小,又不如这位“殿前都元帅”的仪仗威风,大概也是几个小国的使节。
    不过一次看到这么多洋人,也算是让本来就见识很多的广东人开了眼界了。
    他们也没想到,这洋人分成几个国家,有绿眼珠的、蓝眼珠的、褐眼珠的也有黑眼珠的,这发色也不一样,髮式也不一样。
    甚至那“洋誥命”牵著手的“洋公子”,脑后还留著辫子,就和罗剎正使一样的,显然就是他家的夫人和公子小姐了。
    难不成这罗剎国,也和咱们大清似的?
    要是天地会那一干会党看了,也会头疼,这韃子怎么让洋人都把辫子留起来了?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算是18世纪在欧洲流行过一阵的。
    索洛维约夫带著儿子一起留辫子,倒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他更喜欢剪短髮,可是要出使清朝的时候,减少差异还是很必要的。
    在別人那里不行,在自己儿子身上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帕沙的面相极好,漂亮的也跟个女孩似的,算是他们家的家传样貌。
    莉莎和哥哥放一块,要是现在穿一样的衣服,大概还不太好区分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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