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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017 索洛维约夫到达广州,制台见洋

    在场的广东大小官员,也是意外。
    这来的洋人,怎么官话说的这么地道?
    而且还是那种標准的北方口音,礼节上也很到位。
    蒋攸銛看了,隨后也开始介绍广东的大小官员。
    为首的一个,是广东巡抚董教增,他是乾隆五十二年的一甲第三名探及第。
    因为索洛维约夫是有爵位的,而且还是俄国的现任官,而且书信里说的也很明白了,礼数这块是到位的,做事也是妥帖的,而且以年齿序列,他居然还执弟子礼。
    毕竟这两个老倌,论年纪的话,抚台大人和他老父亲岁数都差不多了,反倒是制台大人还年轻一些。
    不过也要长他十五岁,就这一点,肯定也没有问题。
    蒋攸銛也有疑惑,毕竟他都表明身份,还有在俄国的爵位。
    “正使既有俄君之命,又有奉誥之身,为何又要见礼备至呢?”
    说起来,就是他太礼貌了,和英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来出使上邦,临行前君上嘱託,要循上邦之礼。制台与抚台皆长与我,自然是要见礼的。”
    不过因为都是官,这拜见就算了,看索洛维约夫的穿著,还有掛的勋章,就知道了。
    这身勋章“防弹衣”,说起来大夏天的还很让人遭罪,但是也可以显示威仪。
    蒋攸銛和董教增也是识货的,而且对方的说辞也没错。
    至於招待的时候,也是在两广总督衙门。
    毕竟还是洋人,嘉庆皇帝虽然下詔有所表示,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和外界有过多接触。
    这正事要谈,也是在饭桌上,索洛维约夫自己是不用翻译的,倒是其他几个同行的官员,反而要配备翻译。
    也好在俄国之前都是在恰克图口岸,接触大清官员都是用通俗的大白话和官话混合,在场的官员都能听懂,反而是不需要什么广东话的通译。
    就是这个热天,確实也比较折磨人,不过两边都要在礼数上做到位。
    广东的大小官员,那是要维持天朝上国的体面,而索洛维约夫是担心对方玩找茬。
    不过这菜式,还是能够见识到,广东这里饮食的多样性。
    索洛维约夫的官话说的太地道,以至於他的绿眼睛和金髮就显得特別的突兀。
    而且他又面色白皙,总是让人觉得是不是扑粉了,毕竟洋人扑粉那是日常。
    不过索洛维约夫经常拿出来手绢擦汗,以及他这会儿是吃喝都不耽误,总是一点妆容都没用的。
    蒋攸銛这个时候就说:“今日方信『傅粉何郎』之说也。”
    董教增还在旁边捧哏:“制台,何以见得?”
    “今观索郎,白面而桃腮,若是英夷使节,必傅粉而来。”
    “制台大人,英国人確实喜欢扑粉,还特意从他们对岸的法兰西国进口,此前十余年间我邦君上与英君合纵而攻法,遂断绝之。如今大战方休,自然能傅粉而来。至於我这是父母上天所赐,不见得要傅粉啊。”
    “是也是也。”
    “制台,何不饮酒一杯?”
    索洛维约夫的酒量虽然差,不过这样小盅还是能应付的。
    毛子不能喝酒確实听著搞笑,甚至还有点丟人,但是索洛维约夫在场面上,总是说的过去的。
    他这样敬酒,蒋攸銛也只能跟进。
    “索郎多礼了。”
    这么讲,不称官职,还因为他年轻以及“貌美”,多少是加了好感度的。
    但索洛维约夫这边,该称呼官职,还是要称呼的。
    “都说上邦是礼仪之邦,小生怎能不多礼呢?啊哈哈哈哈哈!”
    他却突然变声,学起了传统戏曲里小生的腔调来,都能让江苏人董教增吃一惊。
    虽说这会儿徽班进京不久,刚刚在竞爭中把秦腔从京城的主流市场上挤出去。
    但是京剧还没有形成,崑曲这会儿虽然有些式微,不过还是有些受眾的。
    就比如说啊,那和大人,以前大概就是好这口的。
    他这么变腔,事发突然。
    不过也难免有广东的官员在旁边叫好,这念白,別说是洋人,就是当官的喜欢私下里在家里票的,都没有这么標准。
    一起来的俄国官员们,也没想到伯爵阁下还有这么一出。
    但是这些广东的清朝官员,看起来也有些陶醉其中。
    这还只是念白呢,因为是在总督衙门,而不是单独在哪家酒楼招待,因此也没有请戏班子,这也不是请的时候。
    再说这戏种么,也是和本地的粤剧不搭调的,再说地方戏当中,不少也有相对“主流”的戏剧过来反哺的。
    “索郎可试之?”
    制台大人这里,也是提问,看看对方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突然间发癲了,还是別的什么情况。
    “这里还是官衙重地,方才这一嗓子,也是无状了。”
    “不妨,若是改日,倒是愿见索郎试音。”
    俄国人那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索洛维约夫的恩师苏沃洛夫大元帅,他平生都是个抽象人,俄国宫庭当中那些人,也难免会有些小丑心態,又比如说库图佐夫。
    索洛维约夫这样用对方的传统戏曲来拉近距离,反而在宫廷里是比较规矩的,对於俄国人来说都不算是事儿。
    毕竟能够把事情办成了,那才是好样的。
    办不成事情,你本事再大也没什么用。
    而且索洛维约夫也有这种心態,在到北京面见皇帝的收是什么样,见到官员又是如何,这都是有数的。
    而且吟诗作对,也是平常事情,只不过索洛维约夫吟诗的时候,总是奔著乐府诗那种五字一句的来,虽说也是吟诵古人的诗句,不过也搞的清朝官员们,多少有些见到了唐诗以前原生態的美。
    至於他总是从《南朝乐府》里抽句子改装的行为,一时间这些读过圣贤书的,不少人都没有发觉。
    董教增倒是探及第,他是听出来了。
    “索郎所吟,莫非是子夜吴歌?”
    “抚台何以知之?”
    “老夫乃江寧府人士,虽说是读圣贤书,也要懂得辞赋。『高堂不作壁,招取四面风。吹欢罗裳开,动儂含笑容。』四句,乃夏歌第一首。今观索郎年纪,应该也是有了一位正室夫人。”
    “是的,乃君上与君夫人赐婚,迎娶的也是我国显贵之女,只因立得规矩,又要先行交涉,妻子如今俱在澳门停留。”
    “既然偕妻带子而来,不如一併接来广州住下,贤伉儷必定也是难捨难分。不知抚台意下如何?”
    “年兄讲的有理,本官也有此意。天子也有詔命,特许罗剎使者,可偕家眷而来,此时君子当成人之美,而享人伦之乐。”
    “多谢二位大人好意。”
    索洛维约夫这边行礼,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就要跟著回礼。
    他们这么礼貌,搞的广东大小官员,都忍不住想要笑。
    就好像是相声段子里,那种日本人对著鞠躬“请多关照,请多关照”的场面。
    这也是没办法,索洛维约夫已经说大清是“上邦”,而且还这么客气礼貌,说话又好听,人又长得漂亮。如此傅粉郎君,虽是洋人,看著也顺眼了不少。
    不似是英夷那般,全无礼貌,哪怕是懂行会来事的小斯当东,上次来见抚台大人,都闹出来过不少爭端。
    也好在是抚台大人要他按照英国礼仪来见礼,这才没有在阿美士德使团到来之前,就引发一起外交事故。
    至於英国商人们,他们虽然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可是这一次清朝官员的接待,完全就是一群当官的在总督衙门里面,十三行这边是没有人参与的。
    他们是不知道索洛维约夫在里面还在那里和总督大人,巡抚大人,藩台大人都在那里商业互吹呢,而且这个气氛上来,双方还用吟诵起古诗来了。
    也是制台大人知道,这洋人就是学问再大,读了圣人之书,不过究竟是化外番邦之人,也没有难为他上来就要作诗。
    这就改成了,要摘取故事当中吟诵夏日的句子,一时间倒也热闹。
    人家俄国佬的小白脸,还能够顺嘴就把自己家眷的事情办了,都能够从澳门给接到广州来,这比起来,英国佬那是相当没有面子的。
    甚至蒋攸銛,听说了伯爵夫人是有孕在身,还特意道贺。
    到了这一步,酒宴散后,才有了十三行这边的人,给英国人传出来了消息。
    家眷都能接来,虽说什么事情都没有谈成,不过就俄国人这个套近乎的能力,那些英国商人听了,也只能是又羡慕又嫉妒了。
    而且一併前来的各国使者,也有地位更高的內伊元帅,可以一起到广州来。
    虽说是沾了现在法国太后是沙皇最宠爱胞妹的光,但也是因为南弥德这么一位法国传教士,此时还在嘉庆皇帝身边充当顾问的关係。
    蒋攸銛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京城里情况的,要是他仕途顺利的话,將来还要高居四川总督、直隶总督之位,以后又要进京官居刑部尚书,以至於进入军机处,只不过最后因为曹振鏞而外放两江总督。
    倒也算是能员干吏,而且这一次接待俄国使者,他很快也和董教增各自给嘉庆皇帝上了摺子。
    事情说的也很清楚,英夷在京城什么情况他们不知道,但是眼下的罗剎使者颇为恭顺,又能言善辩,他们的表现如何,嘉庆在上奏当中,將来也都能看到。
    在清朝官员这边,初次见面,在宴会上把酒言欢的时候,阿美士德使团还在南下的路上。
    皇上是有些不高兴了,但也还是下詔让英国人从运河返回,不过沿路也严加防备。
    至於俄国使者的事情,一来一往,总也是需要时间的。
    八百里加急的话,途中道路,换马换人,也要七八天的时间。
    总之十日以內,皇上就能知道了。
    回復消息,加上要军机处议事,再来回復,这样也就是往返二十天。
    这个速度,在封建王朝当中,速度已经算比较快的了。
    现在,索洛维约夫也就是要把家眷,以及被允许进入广州的“一君二王五公”的泰西使团使节,陆续都要接到这里来。
    在广州就近等著消息,確实也要比在澳门方便的多。
    再说他確实也担心妻子的状况,在广州至少抓中药还方便一些,传统方法的接生婆,其实在清朝这边,也还是注意消毒卫生的,这点索洛维约夫也知道。
    不过他想这个,確实时间还早。
    要到了天津以后,可能因为海港封冻,他都要来年开春才能够离开。
    他和卡佳的第六个孩子,怎么看都是要在中国出生了。
    但这几位使者,又是有些问题在內。
    因为內伊按照翻译,也是“莫斯科河公爵,殿前都元帅”这种显爵要职,冯·费尔森还是个伯爵,这两广总督衙门,虽然有索洛维约夫的给出的“上邦”台阶,倒也没有怠慢。
    嘉庆皇帝这边,还在为了阿美士德的事情恼火,但是很快又来了八百里加急。
    “皇上,是广州来的八百里加急。是两广总督蒋攸銛,广东巡抚董教增各自上的摺子。”
    “拿来我看。”
    嘉庆还是很关注外番情况的,虽然这个情报,总是有些失真。
    英夷这几年就没有消停过,而且“甚为无礼”,以至於双方在广东海面都有了小规模的交火。
    就这样,来朝贡的时候,也难免背后有什么小动作。
    正好还赶上了那彦成因事被革职,反倒是给英国人送去了隨意测绘的助攻。
    而俄国人这边,显然有些加成的。
    毕竟之前京城乱贼的时候,罗剎宝枪“威烈”能够“连珠而击,毙贼数人”,以及这些年来俄国商人从恰克图过境,態度又很恭顺,还多次遣使上供。
    就是这样,也算是能够给他们一些优待。也就允许了携带家眷,以及使团人员的增加。
    嘉庆在看了摺子以后,也没有急著给蒋董二人御批和下旨,却要把军机处这些人都给叫来,擬个章程以后再回復。
    毕竟借著俄国这一趟来的,这“遣使入贺”的,还真不少。
    组团来的,但不是忽悠,这也是需要议一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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