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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小说 > 暗恋十年,庄先生他藏不住了 > 第179章 阿荷和燕子哥哥没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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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阿荷和燕子哥哥没有秘密

    无边无际的黑,仿佛沉入了不见底的深海。
    曲荷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像是失去了重量,在混沌里浮沉。
    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向某个光亮的出口。
    空气里飘著熟悉的杨梅甜香。
    树下,一个扎著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踮著脚往杨梅树上爬。
    最高处,又大又红的杨梅果子掛在枝头,诱得她探身子往前。
    突然脚下一滑,女孩惊呼著摔下来,却没预想中的疼痛,反而撞进一个带著淡淡药味的怀抱里。
    她仰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像渔家渡晚上的星星。
    身下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皮肤白皙,眉眼清雋。
    女孩看呆了,忘了害怕,眨巴著大眼睛,“你长得真好看啊。”
    那是五岁的她,和第一次见面的庄別宴。
    从小被养在宗祠的庄別宴,一直遵循著庄氏三百二十一条家规,从没被人这么直白夸过。
    他的耳根悄悄泛红,有些不自在別开脸,语气硬邦邦,“..你小心点。”
    自那天起,渔家渡天不怕地不怕的羊角辫女孩身边,多了个小尾巴。
    小曲荷挎著半满的杨梅筐,吭哧吭哧往庄別宴家里跑。
    她推开那扇总是紧闭的院门,竹筐勒得她胳膊发红,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小曲荷把那颗最大最红的杨梅塞进男孩嘴里:“赤脚阿伯刚给我摘的,甜!你尝尝嘛,不酸的!”
    庄別宴起初总是蹙著眉躲开。
    他习惯了戒备和疏离,对这个过分热情的,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孩,並不適应,“我不吃,拿走。”
    可她从不气馁,一次不行就两次,次次都很执著。
    而每次,他都会败下阵来,勉为其难张口,任由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但好像心里的苦確实被冲淡了些。
    后来,小曲荷总推著轮椅陪他去巷子里玩,说是她推,其实每次都是庄別宴自己操纵轮椅。
    她会嘰嘰喳喳跟在旁边,玩累了,她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趴在他腿上睡觉。
    阳光暖暖地洒在她脸上,庄別宴看著腿上的人,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有一次,她趴在他的书桌上睡著了,醒来时看到他在写作业,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字,只觉得本子空荡荡的。
    “燕子哥哥,你的本子好白啊,要是画上画就好看啦!”
    小曲荷彆扭地拿起笔在上面画燕子。
    庄別宴无奈抓住她捣乱的手,帮她擦著手上的水笔渍,“別闹。”
    渔家渡村口有几个调皮的小男孩,总是笑小曲荷是“没爹妈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的野孩子”,还抢过她的杨梅筐扔在地上。
    她蹲在地上哭,而那个总是坐在轮椅上的男孩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却稳稳地挡在她身前。
    孩子们被嚇跑了,小曲荷泪眼朦朧地拉著他的衣角:“燕子哥哥,原来你会走路啊?”
    庄別宴身体僵硬了一瞬,沉默地坐回轮椅。
    他偏过头,脸上带著慌乱和倔强:“你不能告诉別人,这是我的秘密。”
    小曲荷爬起来,走到轮椅前,“什么叫做秘密?”
    庄別宴看著她纯洁的眼睛,找了个她能听懂的解释,“秘密就是,你有一颗特別大特別甜的杨梅,但是你不想给別人吃,只能自己藏起来。”
    “那我知道了!”
    她眼睛一亮,拉住他的凉凉的手指,无比认真地说,“那阿荷跟燕子哥哥没有秘密,阿荷最大嘴甜的杨梅都给你吃。”
    胸腔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占据,酸涩又温暖。
    庄別宴嘴硬,“我不想吃。你以后別去摘杨梅了,等我走了,你被人欺负了,谁来帮你?”
    她急了,拉著他的手摇:“那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摘杨梅嘛。”
    “我一定会走的。”
    “哇!”她小脸一垮,哭的声音比刚才还大。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陪你去摘杨梅还不行吗?”
    巷子里的童言稚语渐渐飘远。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后来,她听说他要走了。
    小曲荷缠著外公,想烧一个陶瓷燕子给他。
    隔壁的时安哥哥主动来帮忙,两个人在窑厂忙活了好几天,烧裂了好几个坯,终於在他离开前,烧出了一个小小的的燕子。
    告別在荷塘边。
    那天的风很轻,几朵晚开的莲在风中摇曳。
    小曲荷把陶瓷燕子递给他:“燕子哥哥,这个送给你。这个土是赤脚阿伯从山上挖来的,他请过菩萨,说可以帮你去病气,以后你再也不用坐轮椅了!”
    男孩看著那个小燕子,慢慢伸手接了过来。
    他低头看著面前这个眼眶含泪的小姑娘,心臟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著,又酸又涨。
    他摘下脖子上的羊脂玉扣吊坠,轻轻掛在她的脖子上,玉扣温温的,贴著她的皮肤。
    “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你戴著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你开学前我会回来,到时候我教你写我的名字,好吗?”
    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
    她总是叫他燕子哥哥,而当时他也觉得“庄別宴”三个字太难写,一直没捨得让她学。
    “真的?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只小手指勾在一起。
    庄別宴走了,带著那个陶瓷燕子。
    杨梅季节也过去了,枝头的果子落了一地。
    小学马上开学报导,她就要离开渔家渡了。
    那几天里,她每天都跑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手里攥著他送的本子,每页都画满了燕子。
    她等了一天又一天,可那个说好会回来教她写名字的少年,却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说“你哥哥让我来接你”,她懵懂地跟著他走,被强行拽上一辆麵包车。
    车上还有別的孩子,哭喊声一片。
    她害怕极了。
    “外公!外婆!妈妈!爸爸!燕子哥哥!”
    她在车里哭喊,拍打著车窗。
    车子越开越快,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直到一声巨响,麵包车被一辆车撞得翻进了江里。
    江水淹没了她,她拼命挣扎著,呛著,窒息和绝望包裹著她。
    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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