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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无可奈何

    第546章 无可奈何
    汾水之滨,平阳郡城。
    自赵末以来,平阳郡便这个时期的北方州郡一般,饱受战火摧残,一轮又一轮,无休无止般。
    仅在苟政与张平两方之间,便数易其主,直到苟苻大战之后,新生的长安政权,才算真正控制住平阳郡,將“苟秦”的旗號,在这片土地上插劳。
    不过,这份控制显然也是勉强的,汉人少,胡部杂,多怀异心,又时刻受到并州方面的威胁与影响。
    也就是在杨闓牧守期间,得到了一定的恢復,然而,一郡之兴,如何抵挡得一州?隨著燕国在并州逐渐建立统治,来自北方的压力就更大了。
    直到此次秦晋大战,并州燕军奉命出击,战火再度烧到平阳,並且一路从永安烧到郡城.——
    悦綰所率并州燕军,虽说人多势眾,披甲率高,其中更有眾多“移民并州”的鲜卑精锐,但靠著雀鼠谷险要,挡他一阵子,问题是不大的。
    不论杨闓,抑或平阳郡主要军事將领苏国,也都是这般考虑。只可惜,他们考虑的是平阳,上一级的王猛,考虑的是整个河东大局。
    於是,隨著杨闓被王猛藉故解除职位,河东长史柳璩上任,开始对平阳军民、粮財的南迁大疏散,苏国不得不从永安南撤,满怀著不甘。
    苏国原是想效刘异弘农破苻柳那般,给悦綰也来一下子,但是,悦綰用兵老道,根本不给他机会,这边埋伏一发动,后续的援军立刻就扑上来了。
    后凭藉雀鼠谷道间的几处险要关隘,阻其进军,苏国又动了心思。他布置在其东侧山道的官兵发现,有燕军斥候在探道,似平有绕路偷袭的意思。
    於是,苏国立刻秘密动员兵马,布置一番,想给燕军来一闷棍,毕竟绕道走狭径、险途的兵马,不会太多,若能吃掉,也算是对燕军来犯的强力回应。
    结果真如苏国判断,悦綰派了一支千人队,走小路迂迴,意图绕袭苏国於雀鼠谷地中段兴修的戍堡寧远堡。
    当燕军进入视野,苏国果断集中精锐“迎客”,在千里径险道间,伏击、突袭,一举破敌,轻鬆告捷。
    这是一场苏国预设之中的胜利,对常年坐镇平阳的苏国来说,已经不易了。
    毕竟平阳方向並非秦国战略重点,当年若非张平野心难遏,屡屡南下启衅,他也不会耗费那么多兵马钱粮去討伐。
    而一旦张平消停了,汾水流域便立时恢復安定,双方甚至能就盐铁马匹进行交易往来,恢復经济民生。
    当初若非并州內乱,拓跋、慕容两鲜卑爭锋,苟政捡便宜的心思控制不住,也不会动员河东、平阳兵民物力北上,占领永安、雀鼠谷要道。
    等并州彻底陷落燕国之手后,又缩了回来,不管是给安邑,还是平阳,还是苏国的將军府,长安的命令都清晰而明確,以安守为主,不得隨意挑衅。
    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屯防戍守之將,除了肃清盗匪,剿除叛乱,苏国是难有多少立功机会的。
    因此,哪怕对绕袭燕军的斩获不算多,仅三百余级,但依旧值得高兴了。
    虽然苏国也有些疑惑,悦綰派出的这支“奇兵”,虽然精悍,装备也不错,但战意並不高,几平是一触即溃,一战即逃。
    而苏国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悦綰亲自给他答疑。就在苏国率军埋伏燕军偏师之时,悦綰亲率燕军精锐,突破灵石口,直袭高壁岭,秦军守將不备,在燕军敢死之士的衝击下,丟关南逃。
    高壁岭位於谷地北端,地险路转,危峻难行,是雀鼠谷防线最重要的关卡,甚至是核心防御。燕军突破高壁岭,也基本意味著,雀鼠谷这条战略通道对燕军打开了一半。
    苏国闻听败讯,可谓是急火攻心,既因陡然而下的战局,也因为他被悦綰算计了。他这个久经阵仗,饱受考验的河东大將,就显得很笨拙,还有几分自作聪明的意味。
    这场交锋,对苏国打击还是蛮大的。想他苏將军,当年虽败於秦王之手,但后来也得到了秦王的亲自延请,方才勉为其难效力摩下。
    苟苻大战期间,以寡兵力拒苻雄数万之眾,虽失了軹关,但靠著一千多残兵,转战平阳,硬生生从并州军手中,夺取其汾东地区。
    那段岁月,何等艰难,又何等壮阔,他苏將军也尽显风流本色,平日也十分得意,时常掛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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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大战,苏国认为,这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哪怕有来自王猛的“指示”,也没有太过当回事,前方军情瞬息万变,岂是你王猛高处安邑所能洞察,还得他们这些一线將领把握决定。
    原本,凭藉著手中掌握的四五千人马(平阳正兵、辅卒加武装役夫),苏国认为他还是能与并州燕军扳扳手腕的,毕竟他苏將军也是以韧性与善守知名。
    然而悦綰突然给他来这一手,苏国就有些懵,所幸多年戎马的经验在那里,快速加强寧远堡防御,並收拢北面逃归的败兵,稳定军心。
    当燕军前锋追杀而来,更果断出击,袭杀一通,方才逆阻燕军之势,稳住军心。
    正当苏国做好了燕军乘胜进攻,寧远堡要面临一场血战时,悦綰又按兵不动了,虽率军南下,但又收敛起了锋芒。
    悦綰表现得,就像一个高明的猎人,看似温吞如水,动輒要你性命。这种战法,却让苏国难受了,他虽然坚韧且有急智,但作战风格,还是更习惯於直接对抗。
    还好苏国並没有难受太久,自安邑那边,又传来了王猛的军令指示。
    此时,柳璩依然率领平阳亲附秦国的士民南下临汾,王猛再度强调,如事有不济,可弃永安防线,退至临汾布防。
    说白了,就是让苏国保存有生力量,雀鼠谷虽然重要,但比不过收缩兵力,拉长燕军战线。收回来的拳头,更有力量。
    这个时候,苏国也不敢与王猛了,在做好一些偽装布置后,率领余下將士,分批南撤。一直退到临汾,方在平阳代太守柳璩的接应下,重新站稳脚跟,建立防线。
    而悦綰这边,在反应过来之后,也遣中卫將军侯龕领军追击,但侯龕斩获寥寥,几乎无功而返。
    悦缩也没有失望,只是率军,继续南进,占据被秦军弃守的永安、平阳这些汾水谷地大城要邑。
    至此,悦綰这一路并州燕军,大的行动,基本停止了。占领平阳后,悦缩便开始囤积粮草,训礪將士,至多往临汾方向派了些斥候,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军事行动。
    相反,比起南进攻打临汾,威胁河东,悦綰对招抚平阳西部地区的杂夷蛮部要更感兴趣。
    同时还遣人东渡,对汾东地区进行招降,王猛在备战动员中,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河东当地的,对平阳,还是出於止损的目標。
    如果可以,当然想要將至搬空,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当平阳秦军退守临汾之后,汾东诸县就彻底陷入混乱,难以收拾了。
    结果,还真就让悦綰招降了汾东北部几县.
    看得出来,悦綰临军南下,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即便在雀鼠谷有所突破,但整体上显得漫不经心,不太积极。
    乃至於,“攻克”平阳城之后,就有点收刀交差的意思。
    显然,悦綰並不赞同在此时参与秦晋战爭,那样得不到太多好处,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而在进入平阳,一路的观察,秦军的动向,更让悦綰坚定自己看法,秦军早有准备,仅仅他与慕舆长卿这两路兵马,不足以攻入河东。
    为此,悦綰还特地將平阳战报,附带他对战局的分析认识,飞马上报鄴城慕容儁。
    在匯报中,也难免会提及一些,对燕国当前国家现状与战略发展的建议,就是劝諫慕容儁,偃武修文,养民生息,积蓄国力,再图进取。
    悦綰儼然是慕容鲜卑的精英大臣了,允文允武,也有大局观,更具备一颗难得的公心c
    只可惜,有个词叫忠言逆耳。
    打上燕军標记的平阳郡城內,太守府堂前,燕并州刺史悦綰,微带一丝笑容,略显恭敬地送別一名身著华服的小鬍子中年。
    能让执掌一州军政的封疆大吏,这般伏首,甚至带著几分卑敬,身份显然不一般,这是来自鄴城的黄门侍郎,更为关键的,他带来了燕帝慕容儁的詔命。
    身负皇命,小鬍子的鼻孔几乎都是朝天的,对悦綰的恭敬,也觉理所应当。
    面对悦綰等將臣,虽到不了颐指气使的地步,但总归拿捏著。直到,悦綰命人递上来一个木匣,稍微透点缝,亲自奉上..
    “天使往返奔波辛苦,一点心思,万勿嫌弃!”悦綰微笑道。
    小鬍子眼睛都亮了几分,虽只一剎那,但他瞄到了匣中的黄白翠玉,感受到了其中的珠光宝气。
    又看了悦綰一眼,方拱手回礼,恰如云销雨霽,態度也和蔼了些,说话也动听几分:“使君乃国之重臣,忠义无双,下官回朝之后,自当代陈陛下!”
    “多谢天使费心!”悦綰忍著心头的恼火,仍然陪著笑容,目光垂著,生怕被看出其中怒意。
    嘆口气,这小鬍子使者,又提醒道:“使君当知,对并州兵马迟迟逗留不进,陛下已然分不满!使君还当有所表现,否则天威震怒,后果难料了!”
    没错,慕容儁派人到平阳来,不为其他,是表达不满,甚至可以说申斥。催促悦綰进军,要求他配合东路军,迅速打进河东去。
    顺带著,也是对悦綰那封颇费心血的国情奏报,让他安心用兵破秦,不要在要紧时刻,动摇军心,貽误战机,,等一路把天使送到馆驛,悦綰方回到府堂,但脸上已无一丝笑意,从眼睛到鼻子,看不到一点轻鬆。
    堂间,候著慕容强及侯龕两位燕將,这是此番南下并州军中最主要的將领,也是燕帝慕容儁亲自点的將。
    念及適才的卑微逢迎,悦綰心头恼火之极,既怒自己的折节,更愤皇帝身边怎么慢慢多了这样的宵小...
    燕帝的变化,对这些柱国之臣来说,实在难免感到心寒与隱忧。
    不过,这些话倒不便贸宣之於口,但心头积攒的愤慨,悦綰还是当著慕容强与侯龕的面发泄出来:
    “这个慕舆长卿,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他受阻於厄口,却將责任推諉到我军身上,南下以来,破险塞,败秦军,连克永安、平阳,我军还不够尽力?
    简直岂有此理!”
    悦綰的贿赂还是有用的,临了天使还给悦綰透露了一则秘情,便是慕舆长卿上表弹劾悦綰迁延怠战之事...
    而悦綰的恼怒,对堂间的二將,却没有多少作用一般。侯龕是降將,对鲜卑高层勛贵之间的龄龄与斗爭,他並不关心。
    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都懒得开口,听令即可,有好处就上,顺便保存实力。
    倒是一边的慕容强,淡淡说道:“悦使君在平阳,的確逗留太久了,也难怪慕舆长卿著急,陛下震怒。
    而今,詔令传达,悦使君又当如何?“
    这话一出,悦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想激一激二人,达成一个“统一战线”。不曾想,一个跟瘟鸡一样默不作声,一个乾脆就对现状不满。
    事实上,也就是悦綰在这里小心谨慎,一意坚持,但显然,当鄴城那边直接干预军令,要求并州军南下之后,悦綰也挡不住了。
    否则,事情就真严重了,燕帝慕容僬的手段可不软,尤其是称帝之后,更是强势至极。哪怕他悦綰劳苦功高,但凡敢违令,就算性命保住了,也可能要赋閒了。
    看了看侯龕,又瞅了瞅慕容强,悦綰终是嘆息一声,无奈道:“出兵南下吧!”
    “我为前锋,去打临汾!“慕容强主动道。
    悦綰也不拒绝,认可道:“除將军本部之外,新附的五千杂胡,一併交由將军统率。
    我率军后继,保障將军军輜、后路!”
    慕容强满意了...
    侯龕也无异议,他才不做这齣头鸟。
    至於悦綰,则有些黯然伤神,国家疲乏,河北残破,民生凋敝,统治未定,根基不固,正是百废待兴、休养生息之时,奈何屡兴征伐?
    太子之薨,已是上天警示,奈何一意孤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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