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宴会讲什么酒桌文化，我特么吃吃吃

    嘀嗒，嘀嗒……
    雨水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从屋檐滴落，於水坑中不断激起阵阵涟漪。
    涟漪下倒影著的，是一片流光溢彩的夜色。
    奢华、欢宴与霓虹灯交织，人们踏著舞步，前来赴宴这场不眠之夜。
    “啪！”
    水中的倒影被一只berluti皮鞋踩碎，一个撑著黑色雨伞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走出阴影，他身材笔直，一套brioni西装优雅贴身，恍若雨夜中的贵族。
    视角不断向上，露出雨伞下他那俊美无双的面庞，深邃如深海的双眼，以及邪魅娟狂的浅笑——
    “喂喂？003，別摆pose了，赶紧执行任务。”
    带著电流杂音的女声打破了雨夜的寂静，理察嘆了口气，轻点耳机回道：“我亲爱的艾乐芙女士，我们可是亲兄妹，有必要这么严肃吗？”
    “都说了多少遍，工作时要称职务。”
    “好的艾植物，任务內容是什么？”
    “行动手册你是一点都没看啊……你负责前往研究室调查，寻找是否存在报导里的异常现象。如果触发警报或者那边高层反应过来，我安排地面特遣队前往宴会厅，绑架整个匹诺康公司高层为你爭取时间。”
    “明白了明白了，那啥，行动开始前咱们是不是要念个口號？”
    “你总是这样，只重视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带著电流杂音的女声嘆了口气，“那么，祝愿我们行动顺利——一切为了全人类！”
    “一切为了全人类！”
    理察关掉耳机，收起雨伞，踏著华丽的华尔兹向前方走去。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逮住路过的两男一女大学生：“你好，三位同学，请问匹诺康医药公司怎么走？”
    苏元看了一眼拦住自己的男子，隨便指了个方向：“往南直走看到一家烧烤摊，立刻右拐进胡同走到底，然后往北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再往东直走就看到了。”
    “谢谢你，我的朋友。”男子很有礼貌地行了个绅士礼，將手中黑雨伞当做绅士手杖，慢悠悠走开了。
    “苏元，你瞎指路干嘛呢。”夏乐奈有点不太高兴，正义感促使著她產生把刚才那人拦住，告诉他正经路线的衝动。
    “我也没瞎指啊，他这么顺著走一圈就会发现，自己走回了原地。”苏元耸耸肩，“然后匹诺康医药公司就是我们前面这座大厦。”
    “那你让人家走冤枉路干啥，佛祖会扣你功德的。”
    “你没注意到吗？刚才那人是黑髮蓝眼睛，五官虽然有点柔和，但也看得出是个外国佬吧。”
    “所以呢？”
    “他们归耶穌管，佛祖的功德扣不到我这里。”
    三人一路聊著，走进大厦，按下了前往顶楼的电梯。
    “叮——”
    电梯门在四十二层缓缓开启，水晶吊灯的光晕如星河倾泻，任欣和苏元聊起学术上的话题，夏乐奈则低头看著手机，思考著米赫尔大厨的菜品该配什么朋友圈文案。
    “我说，你堂堂市长千金，区区米其林至於这么激动嘛。”苏元撇了她一眼。
    “拜託，市长又不意味著有钱，单论工资在上流圈子不高的，我自己也没多少零钱，这种级別豪华料理，很少吃到的。”夏乐奈开心道，“还好你作为获奖者可以带我来混口饭吃，谢谢啦。”
    “咱们父女俩客气什么，有我一口虾吃就有你一个虾壳剥。”苏元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三人出示了自己的邀请函，在环形走廊里转错了两个弯，最后被侍者引到一扇铜门前。
    “这里是晚宴现场，客人请自便。如果客人有任何需要，附近的执事会满足您的要求。”侍者说完就退下了，留著三人踏入宴会厅。
    推门瞬间，上千平米的宴会厅如画卷展开。
    穹顶是整块曲面玻璃拼接的星空幕布，全息投影的dna双螺旋在宾客头顶流转，折射出虹彩的光斑。
    “不愧是医药科技公司，装修风格都这么科幻。”苏元忍不住点评。
    夏乐奈入眼就看见了许多熟悉的人：市三甲医院的院长、药品局局长、几家上市公司的领导人……
    晚宴的社交场合是天然的情报交换圣地，大人物们杯觥交错间，一道道足以影响百万人命运的指令就这么下发出去。
    然而夏乐奈对这些並不怎么感兴趣，继承家族资源也轮不到一个才上大学的女孩子。能吸引她和苏元目光的，只有那长桌尽头的自助餐区里，一道道仿佛会发光的美食。
    “哇，苏元你看！那是佩里戈尔黑松露鹅肝冻糕誒！露杰鹅肝搭配白松露，表面覆盖著两毫米厚的冬季黑松露片，切成方大小，银叉划过时还能看见云母般的脂肪纹路，超级好看又好吃！快来尝尝！”
    夏乐奈拽住苏元手腕，庆幸自己刚才在电梯里背了米赫尔厨师的菜单，现在能一眼看出哪道菜最精致，兴奋得拿出手机拍照。
    女生的美食永远是手机先吃。
    “我倒是对这帝王蟹更感兴趣，足有小臂长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腿切半，搭配柠檬黄油汁和配餐的黑麦麵包、酸奶油与三文鱼籽，我都不敢想像这一口下去有多满足！”苏元对昨晚在杨可儿家吃的海鲜大餐念念不忘。
    “哇，苏元你看！那个是睿辉亚太区总裁誒！”任欣突然掐住苏元胳膊，“上个月《自然》杂誌封面人物，我早想接触这类大佬了。好傢伙，能把他请来，学校和匹诺康公司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
    嘖，怎么就你小子画风和关注点不同？来拆台是吧？
    “別瞎看了，人家又不认识你，小心被当偷拍狂。”苏元王他嘴里塞了块千层蛋糕，“怎么样？”
    “woc，好吃啊，这米其林大厨就是不一样！”
    三人对视一眼，咧嘴笑了笑，开始对著餐桌狂炫美食。
    “誒誒，最后一根蟹腿留给我！”
    “呵，谁抢到归谁，除非你帮我拿杯香檳来。”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啥打算，趁我走这会儿功夫你能把餐桌都吃了。”
    “你当我贪饕啊。”
    “喂，你俩能不能慢点，我先拍完再说……”
    “哟，让我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明目张胆搞內幕交易还指责別人的，荣获最佳创意奖的苏元同学嘛。吃这么凶，要饭来啦？”
    咦，怎么还有人说话阴阳怪气的？
    任欣，是不是你小子？
    苏元三人疑惑抬起头来，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今早才见过。
    抢夺任欣项目失败，舅舅是副院长的那位紈絝子弟——张飞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