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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小说 > 蓝星:锤子砸神坛,镰刀斩神经 > 第223章 回忆·燕霽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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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回忆·燕霽初

    “我不是,小孩。”幼崽都无语住了,“你,莫要,骗我。”
    “……”迟钟好冤:“我没有。”
    小朋友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喊您,什么?父亲?”
    “喊兄长,哥哥。”迟钟点了点他的鼻尖,“你是我养大的,喊我钟哥就好。跪在我脚下喊爹的是蛮夷,明白吗?”
    “哦。”他点点头,“哥哥。”
    他们往南走了好远,因为孩子受不了路途顛簸,走得很慢,大概五六天之后,才终於靠近目的地。
    一路上迟钟都亲力亲为照顾他,下车透气也是抱著,餵饭也是他亲自餵。晚上住驛站或者什么旅店的地方时迟钟给他洗澡,洗就算了还得戳戳他肚子上的肉,“你好胖啊。”
    气得幼崽啃他手,“我!不胖!”
    晚上迟钟把幼崽抱在怀里睡觉,看著小朋友脸颊的肉都挤出来了,又笑,“我就先叫你小豫米了,你先想好名字,再起大名吧。”
    幼崽仰起头,眼神幽怨,但是在触及他的笑容的时候,他又忽然睁大了眼,有些呆呆地看著他。
    他笑起来,自己什么气都消了。
    “隨你。”
    说实话,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睡得特別多,只是白天赶路睡不踏实,困得不行的时候迟钟抱著他在马车里悬浮,他竟然真的有耐心飘两个小时让他安安生生地睡。
    “我还以为,你不会,养小孩。”小豫米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感觉到很安心的气息,像是母亲,比母亲多一些严厉,像是父亲,比父亲多一些温和。
    迟钟道,“我养过不少孩子,只是都有下人管著穿衣吃饭。后来亲自养了五个,就知道具体该怎么照顾了。再说了,你很乖的。”
    “五个?”他嘟囔一句,已经困得开始点头了,强撑著意识思考,“现在的守护神吗?江寧,岭南,伊犁,齐齐哈尔……”幼崽还没数完,就睡过去了。
    迟钟心想,当然不是现在的神。
    没关係,你也会见到那五个孩子有多淘气的。
    等终於要到了位置,迟钟问,“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吗?”
    “什么,感觉?”
    “就是神明之间的感觉啊,我一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神。你对我有没有这种感觉?”
    “……”他当时只觉得迟钟好看了,还真没注意。小豫米摇摇头,“我,长不大,还不知道,神力,是什么。”
    迟钟开始沉思。
    ——“关於那两个神明的神力……”歷史学家卡壳了一下,他沉默,其他人跟著沉默,“並没有详细记载。”
    ——“豫以身去挡黄河洪流,外界一直传言是岩元素控或者水元素控。”某个学者提出自己的看法,“不然,他怎么可能挡得住黄河决堤?最后还是鹤悯开了一枪,他被河水吞没,消失不见。再往后就都是谣言了,有的说在难民中见过他,有的说他被东瀛岛人带走了。”
    ——“冀的神力也不明確,当年被俘虏的高官,有的说是治癒系神力,有的说是空间系神力,真的已经无从考察了。”
    “我们慢慢尝试,总会有一个明確名字来確定你的神力。”迟钟拍拍小朋友的脑袋,“別急嘛。”
    他確实感知到了一些能量波动,迟钟让队伍停下来休整片刻,並望著不远处的村子道,他们很直观地看到有不少农田上的人相互说了些什么,纷纷丟下农具跑走。
    “发生了什么?”迟钟道,“去看看。”
    按理说僕人去就行了,迟钟抱著孩子抬脚就走,小豫米茫然,小声问,“你不是,要找神吗!”
    迟钟:“有热闹怎么能不看,神一时半会儿又跑不了,他还没你大呢。”
    他们往里面走,幼崽转著脑袋到处看。
    “这种人家,怎么可能,换掉公子。”小豫米还是觉得他在编故事,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可是围了无数下人的,寻常农人多看一眼都可能会被打。
    “那是个將领家的妻子,从外面回来,暴雨,惊雷嚇到了孕妇,就在最近的农人家里生產了,人手不够,並且孕妇受伤比较大,眾人都照顾妇人去了,孩子就在这种情况下被调换了。”迟钟压低声音,不动声色地用【催眠】让旁边的人离自己远点,“是不是很有道理?”
    小豫米:“並没有。”
    迟钟:“……好吧,我也觉得很扯。”
    有一户人家,外面围了好多人,迟钟还看见豪华的马车了,他愣了一下,“等会,没人告诉我他是这个时候被认回去的啊?”
    幼崽往里面望,但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吵架声。
    僕人注意到外面的马车,过去打探了一下情况,而后回来匯报,告诉迟钟发生了什么都是什么人在里面。
    迟钟点点头,而后对孩子说:“我现在应该如法制炮,和你一样,把他也捞走。”
    小豫米问:“他多大了?”
    迟钟:“……”
    迟钟掰著手指头算了算,“好像,有六个月了吧。”
    小豫米:“……”
    “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孩子也只是在外面流落了几个月,您又何必咄咄逼人,要致人以死地!”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反正不像农民。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次吧。”这听起来像宽厚老实的农民。
    “事已至此,换回来便可,你为何非要如此,闹得我们顏面尽失?”这听起来像个有权势的男人,但是不说人话。
    “顏面尽失?!到底是怎么的结果才会顏面尽失!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他流落在外受尽委屈,这个野种却占据荣华富贵,我凭什么不能为我的孩子討回公道!”
    “他只是吃了些苦,你却要他们的命啊!”
    “他们就该去死!”
    迟钟点了点小豫米的耳朵,幼崽心领神会,立刻捂住耳朵缩在他怀里,隨后迟钟一脚踹开大门,同时咆哮出声,“吵什么呢!大点声!本尊亲自来断你们这官司!”
    院子中的人嚇了一跳。
    迟钟把帽子一摘,露出他的头髮,反手把帽子扣在怀里的幼崽脑袋上。而他的护卫和僕人立刻衝进去控制住场子,面对將军的护卫,他们显得更专业更强大。
    男人是將军,歇斯底里的女人应该是正室妻子,怀里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小鸟依人的可能是什么妾吧不太清楚反正在男人怀里,跪著的几个人衣著朴素的不能具体確定身份,应该就是换了孩子的那户人家。
    迟钟扫视一圈,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看到尊上还不跪下!”
    听云立刻呵斥一声。
    男人一个哆嗦,像是恍然惊醒一般,立刻对著迟钟跪了下去,“尊上恕罪,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衝撞了您!请尊上责罚。”
    这种客套话,他们张口就来。
    迟钟点点头,“行,我看看情况,你该领几板子才合適。”他大马金刀往这里一坐,小豫米坐在他腿上,扯著帽子,好奇地各种打量。
    “来吧,一个一个说,本尊为你们主持公道。”
    护卫和僕人多看了迟钟一眼,按理说尊上不需要管这种事情,不过……看热闹真的很好玩誒,这一路快无聊死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女人强压著哭腔讲述前因后果,说自己的孩子被调换,若不是她发觉这孩子五官不对劲,兴许自己的孩子要一辈子生活在这种穷苦地方了。
    迟钟垂眸看了眼幼崽。
    小豫米沉默,看了看周围的人,捏了下自己的脸,確定不是做梦。
    真的好离奇啊。
    迟钟问道,“来,將军。”他也没管这人是什么將军具体什么职位,“你夫人说的话,你可认同?有没有谎言?”
    “……认同,没有谎言。”他惶恐不安,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万一神明有读心术,他不是完蛋了。
    “好。”迟钟道,“听云,你说,怎么判。”
    “按照大清律法,凡诱拐儿童,或典卖,或为妻妾子孙者,不分被拐儿童是良人还是奴婢,也不论已卖未卖,只要是诱取者,若被诱儿童不知情,为首者擬绞监候。从犯及其知情不报者,皆流放寧古塔。”
    他嚇得人类一哆嗦,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人嚇疯了,疯狂看向將军旁边的貌美如的女人,更有甚者直接喊出来,“夫人!您救救我们啊!”
    “尊上!”女人抱著孩子疯疯癲癲的,“这个毒妇,是她教唆!是她故意的!”
    男人立刻搂住如同娇一样的女子,“你休要信口雌黄!”
    “……”隨从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迟钟大概是懂了——妾设计换掉了妻的孩子,在十几年后曝光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嫡子之位肯定不能给这个非將军血脉的孩子,而外面那孩子野到大,怎么可能当嫡子,妾的孩子自然就能上位了。
    ——“还好冀的母亲早早分辨出孩子不对换了回来,不然他成为军阀的路更难走,人更变態!”
    迟钟缓缓移过去视线。
    哦?长大之后是个变態?
    “这事,我管了。”迟钟挥了下手,“听云,你安排人去办,所有人按帮凶处理。把这孩子给我。”
    小豫米滑下来,站的不是很稳,扶著迟钟的膝盖。女人把孩子抱过来之后,本来还在扯著嗓子哭的孩子,脑袋靠在了迟钟身上,他忽然就不哭了,抽噎两下,委屈巴巴的,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迟钟。
    还挺乖。
    迟钟抓住了他的手捏了捏,確实瘦,比小豫米瘦多了。
    婴孩抓著迟钟的手晃,然后直接往嘴里送,一口咬住。
    “……”我刚夸你乖。
    六个月大的孩子,他看起来小很多,迟钟不確定这个大小到底符合几个月的,於是开口问道,“这孩子多大了。”
    “回尊上,已经六个月了,只是营养严重不良,所以看起来要远小於六个月的孩子。”女人抽噎著解释道,那孽种吃得膘肥体壮的,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折磨,她真的要气死了。
    迟钟和小豫米对视一眼。
    迟钟打量了一眼这位母亲,问道,“我怎么称呼你?”
    “臣女姓薛。”
    ——“1820年时任直隶提督为薛大烈,汉军镶黄旗人,歷经嘉庆朝镇压白莲教起义,是当时资深武將。冀应当跟他有些关係,所以很小就能进入军营率军出战。”
    迟钟挑了下眉,歷史书上忽然补上的拼图真让他偶尔感慨不已。
    “尊上!饶命啊,臣真的不知情啊!”
    他的护卫已经开始压人了,而那男人猛地往前跪著走了两步,把小豫米嚇了一跳,幼崽下意识后退两步,儘管揪著迟钟的衣服,还是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肉屁股弹了一下,虽然不疼,但是幼崽还是嚇到了,嘴巴一扁,很乖地没发出声音,只是掉眼泪。
    男人在说话,可是迟钟没有听,他弯下腰把幼崽扶起来,一併抱在怀里,“摔疼了?”
    “……不疼。”他闷声闷气地说。
    迟钟想起燕锦安这么小的时候,手指擦破一个皮,能举著手指头从早上等到晚上给鹤衍看,嚎得那叫一个惨烈,非得鹤衍抱起来哄半小时才甘心。
    “好了,我生气了。”
    迟钟把孩子还给女人,自己抱著小豫米站起身,“听云,按不敬神明罪,全部压下去。给薛家递个信,甭管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没到场就算他们失职!连自家女孩都不管,如何能好好关爱百姓!向清如实匯报,这位夫人和孩子没人可怜,都是我的子民,我来可怜他们。”
    这么点的小孩他真不会养,还是得有母亲。
    赶紧跟薛家划清界限,告诉清自己可不是要结交权贵,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了一个弱女子和婴孩得罪直隶提督,清的注意力会集中在这边的社会治安和官场——竟然一个平民能换掉豪门的孩子,这批人看来是不用活了——而不是在意他为什么带走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完美。
    现在的直隶提督是薛大烈,未必以后也是,直隶距离京城太近了,他不好插手,所以现在根本不担心。
    薛夫人垂眸看著男人被护卫拿下,只是冷笑了一声,快步跟上迟钟。
    迟钟回头看了一眼那孩子。
    ——“母亲多病,他在家中不受重视,传言他身为神明生长缓慢是因为一直被剋扣生活物资,直到母亲病逝,被外祖家发现带走。那时候的性格已经成型,沉默寡言的。我们从他的打仗风格中也能窥见几分狠戾和血腥。冀带有希望的意思,但燕赵之地多慷慨悲壮之士。”
    “他有名字吗?”
    “回尊上,奴婢还没想好,只是觉得霽不错……雨雪初霽,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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