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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抵达省城

    隨著日头往西边斜,风里的燥意淡了几分,官道上扬起的尘土都比先前少了许多。
    从桐城县城门口离开,已经走了三十多里,眼瞅著离省城越来越近,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也鬆了松。
    陆牧生骑著踏云走在最前头,回头扫过身后的队伍。
    四辆马车軲轆转得平稳,王顺子和张铁蛋等人护院挎著汉阳造,腰杆挺得笔直,连呼吸都比上午平缓了许多。
    “陆哥,前面进入一片山谷就是孤岭口,过了孤岭口,再走五十里,便是省城!”
    王顺子策马跟上来,声音里带著几分鬆懈,手里的韁绳都攥得轻了些。
    由於王顺子之前护送过白承志和白承豪来过一趟省城,对於路上一些地点还是很清楚的。
    陆牧生点点头,目光掠过前方。
    这一路除了遇著龙文曜的保安团,倒也没碰著別的岔子,看来能顺顺噹噹地抵达省城。
    然后回头冲马车喊了声:“大小姐,过了前面孤岭口,就快到省城了!”
    没等白婉容回应,白鸣昌已经掀著布帘探头,眯眼瞅了瞅天色道:“可算要到了!这一路坐得本老爷的屁股都麻了,到了省城,咱先找家大酒楼,点上安庆府出了名的亭湖鱼头,土豚鸭,烧鹅,再烫一壶好酒,好好搓上一顿!”
    白承志坐在第二辆马车里,掀著布帘一角往外前方瞧去,脸上带著几分悲戚,手里还攥著一封信,显然那是彭旅长的家书。
    倒是白婉容的声音响起,“二叔,到了省城先找家客栈安置好行李东西,承志还得去彭家,正事要紧。”
    “晓得了晓得了,哪能忘了正事!”
    白鸣昌嘟囔了一句,缩回车里没再吭声。
    此时。
    三里外的孤岭口,一道山坡后头正猫著二十来个人影,这些人手里拿著刀枪,在日头下闪著冷光,一个个裤腿扎得紧实,眼神凶狠,直勾勾地盯著官道的方向,正是一群盘踞在此的土匪。
    为首土匪头目是个独眼的,腰间別著把匣子枪,正皱著眉问跟前的一个土匪探子:“你再瞅瞅,看清楚了没?真是肥羊?”
    那个土匪探子刚从官道那边摸回来,裤腿上还沾著泥,凑到土匪头目跟前压低声音,“三当家!错不了!俺看得真真的!那一行人在桐城县城门口,白的大洋往乞丐手里塞,眼都不眨一下,光给那对母女就给了六七块大洋,后来又给了十几个乞丐,每个都一块,撒钱阔气得很,而且他们马车多,说不定里头还装著值钱东西,这要不是肥羊,咱这辈子都遇不著肥羊了!”
    旁边另一个探子也跟著点头,语气却带著些犹豫,“三当家,俺也瞅见了,就是那一行人手里都有傢伙,十来个护院,个个背著汉阳造,还有个领头的,腰上別著匣子枪,看著就不好惹……”
    三当家摸了摸下巴的胡茬,那只独眼里闪过一丝贪念,又有些犯怵,“肥羊难遇啊!这世道,能这么撒钱的主儿,家里指定不缺钱粮!咱先埋伏著,再看看情况。”
    说完钻出山坡,趴进灌木丛往官道方向瞅去。
    没一会儿,就见远处的队伍慢慢靠近。
    踏云的鬃毛在风里飘著,陆牧生挺直腰板坐在马背上,王顺子等一眾护院分列两侧,手里的汉阳造明晃晃的,连马车上的“白家”標识都看得清清楚楚。
    三当家的那只独眼一点点沉下去,喉结滚了滚,低声骂了句,“娘的,护院咋恁么多?还个个带傢伙!要是他们人数能少一半,咱能干这一票……”
    说到这顿了顿,又瞅了瞅身边的土匪们,不少人脸上都带著犹豫,心里头的贪慾瞬间减了半截,“算了算了,这只肥羊太硬,咱啃不动!万一折损多了弟兄们,得不偿失!”
    最开始的那个突然探子还想劝:“三当家,要不咱再等等?说不定他们过了孤岭口会分开走……”
    “等个屁!”
    三当家瞪了他一眼,“没瞅见那个领头的护院眼神多锐,这伙护院不是软糰子,硬拼咱得吃亏!”
    说著摆了摆手,“撤!藏起来等下一只肥羊!”
    一群土匪不敢耽搁,拎著刀枪,猫著腰藏回山坡后头。
    与此同时,陆牧生一行人走入了孤岭口。
    陆牧生下意识地往山坡方向扫了一眼,心里头虽鬆了些,可还是多了个心眼,“大伙都警醒些,这岭子里头树密,別大意!”
    王顺子等人听后,手都按在了汉阳造的枪托上,一边走一边目光扫向路旁的树林子。
    一群土匪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著陆牧生一行人从孤岭口走过。
    当离开了孤岭口,眼前的景象突然开阔起来,一望无际的平原铺在眼前。
    远处隱约能瞅见省城的城墙轮廓,灰濛濛的一片,像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地平线上,透著股子恢宏雄伟的气势。
    一行人顿时来了精神,速度明显加快,马蹄踏在官道上,“嘚嘚”声格外响亮。
    又走了半个时辰。
    直到申时左右,高大的城墙终於清晰地出现在眾人眼前。(备註:申时,下午三点)
    比凤台县高了足足一倍有余,城门口上方刻著“安庆府”三个字,显得气势无比恢宏,墙头还插著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
    此时城门口人来人往,有挑著担子的货郎,有穿著长衫的读书人,有叫卖的小贩,有穿著军装的士兵,热闹得很。
    “我的乖乖,这省城就是不一样!”
    张铁蛋瞪圆了眼,嘴里嘖嘖称奇,“城墙比咱白家大院的院墙,得高上几倍还多嘞!”
    “大小姐,前面便是省城城门。”
    陆牧生勒住马,回头喊了一嗓子。
    白婉容撩开布帘,冲白鸣昌和白承志道,“二叔,承志,我先回沈家,你们把事情办妥了,再来沈家找我。”
    说完又叮嘱白承志一句,“承志,去彭家弔唁要谨言慎行,別太难过伤了身子。”
    “嗯,大姐,我明白,你路上当心些。”白承志点了点头。
    然后白婉容抬手,示意陆牧生上前,“陆护院,劳烦你多照看著些三少爷。”
    “大小姐放心。”陆牧生拱手应道。
    白婉容跟眾人道別后,便坐著马车带上自家护院,进入城门口往另一条街去了。
    “陆哥,吴管事他们住在来福客栈。”
    黑子上前跟陆牧生提醒了一句。
    陆牧生点点头,向白承志和白鸣昌请示,“二老爷,三少爷,吴管事他们住在来福客栈,咱们是去来福客栈,还是另外寻一家客栈?”
    “就来福客栈吧。”白承志道。
    隨后黑子和宝柱在前头带路,领著一行人前往客栈。
    很快到了客栈,看著还算气派,门口掛著两盏大红灯笼。
    伙计见了一行人有车有马,赶紧笑著迎上来,“客官里面请!有上房,还有专门的马棚,保管让各位爷舒坦!”
    白鸣昌伸了个懒腰,从马车里下来,瞅著眼面前客栈对白承志说道,“承志,先把马车行李放好,拾掇拾掇,再去彭家弔唁!”
    “给咱开两间上房,一间通铺房,再把马车和马匹安置好!”
    然后白鸣昌撇向伙计摆了摆手,语气带著几分主子的派头。
    伙计赶紧应著,领著眾人往里头走。
    陆牧生让王顺子和张铁蛋等人把行李搬到房间,又去马棚叮嘱伙计给马匹添些好料,才走向白承志的房间。
    白承志已经换了身素色的长衫,脸上的神色越发悲戚。
    吴管事在旁候著,白鸣昌坐在桌前喝茶。
    见陆牧生进来,白承志站起身,“现在出发去彭家。”
    “吴管事和陆护院跟著一块去。”白鸣昌放下手里的茶杯,也站起身。
    陆牧生点了点头,和吴管事一块跟著白鸣昌和白承志出了客栈。
    街上的行人见著白承志一身素衣,手里攥著白,都纷纷让开道路。
    半炷香的功夫,来到状元巷。
    巷口掛著两盏大白灯笼,风吹得灯笼晃荡,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隱约的哀乐和哭声从深处传来。
    白承志的脚步缓了些,眼圈慢慢变红,陆牧生走在身后,也放轻了脚步。
    彭家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气氛却很沉重,都是前来弔唁彭旅长的。
    两扇朱红大门已经贴上白色輓联,门口站著两个披麻戴孝的佣人,还有一位迎来送往的管家。
    见到白承志,管家带著悲慟的神情赶紧迎上来,“白三少爷,夫人和小姐在里头等著你。”
    白承志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和白鸣昌迈步走进彭家。
    陆牧生和吴管事作为下人不便进去,被留在门外等候。
    但听著里面传来的嗩吶声和哭声,陆牧生心里头也跟著不是滋味。
    渐渐地嗩吶声和哭声停了,接著便听到了一道悲愴洪亮的嗓音响起。
    “沪上烽烟裂长空,將军立马挽危弓。血浸江滩三尺赤,身撑国门一柱雄。
    曾率劲旅冲倭阵,敢以孤忠撼敌锋。薀藻浜前声犹在,八字桥边气自隆。
    莫道青山埋骨远,长留浩气贯长虹。今朝奠酒怀英魂,且待捷音告九穹。”
    ……
    陆牧生听得出这是写给彭旅长的弔唁词,听著听著就不自禁有些泪目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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