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第172章 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甜酒摊前掛著彩色的玻璃灯,酒香混著浆的甜气从铜壶里溢出,热气在空气里打著旋儿。
齐格熟练地报了单一一一杯冰薄荷,一杯蜂蜜杏桃,外加一杯自己最爱的柑橘清酒。摊主用透明的节日高脚杯盛好,杯壁泛著浅金与翠绿的光泽。
他小心地將三杯饮料一字排开地托在手中,转身时,阳光透过杯身折射在他肩头,像是在给节日的画面镀一层暖色。
他翻开自己的攻略笔记开始注意接下来的行程:
上午10:30-飞行表演(东翼飞行场)
备註:站在西南角能同时看到喷泉区背景,光线最美。
“走吧,飞行表演要开始了。”齐格招呼著两人,一路穿过白石路和旗带拱门,沿著人潮走向东翼飞行场。
飞行场的西南角已经聚满了观眾,他们选了一个略高的平台,视线正好能越过人群,看到前方半空中的喷泉区与蓝天背景。
阳光从侧面洒下来,把空中的每一道水雾和魔法光辉都映得清晰明亮。
第一声號角响起,数道色彩斑斕的身影从空中疾掠而过一一那是骑著巨鹰的飞行骑士,护甲与羽翼在阳光下闪著银光;接著是成对飞行的风精灵,拖著长长的彩带,在空中编织出巨大的形幻象。再往后,甚至有一头披著金色鳞甲的小型飞龙俯衝而下,掠过观眾席时,带起一阵温热的风。
海伦娜的眼睛几乎没从天空移开,蓝瞳中映著飞龙的轨跡与银鹰的振翅,嘴角勾著抑制不住的兴奋。每一次空中特技的翻转、擦肩而过的惊险,她都会和人群一起发出轻轻的惊嘆或低呼。
相比之下,艾蕾诺雅只是礼貌地抬头看了几眼,手中蜂蜜杏桃的杯壁上滑落著冷凝水珠,她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更频繁地在周围人群和齐格之间流转一一显然,这种飞行表演对她来说已经是见多不怪。
齐格站在两人之间,安静地抿著自己的柑橘清酒,另一只手却从次元袋里掏出那本小笔记。笔尖快速地在纸上写下几行:
【海伦娜一一对飞行项目兴趣浓厚。】
【艾蕾诺雅一一飞行项目兴趣一般,对甜食极度关注,但是表现克制。】
【饮品喜好:海伦娜(冰薄荷),艾蕾诺雅(蜂蜜杏桃,非常喜欢甜的东西)。】
他站在两个少女的身后,微微低著头,肩膀隨著笔尖的移动而轻轻晃动。
那本笔记被他捧得极稳,指尖按住页角,生怕风把它掀乱。
纸面上已经密密写下了几行细致到近乎琐碎的记录,像是在完成一份严肃的节日研究报告。
春日的微风从飞行场的高台间穿过,带著水雾的凉意,轻轻拂过纸页,让它翻开到下一面。
上空的彩带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斑,刚好落在他肩头和笔记上,让那份刻意的认真更添几分温暖与笨拙。
忽然,肩头一沉。
翼猫海德威不知何时无声地落了下来,猫尾在他耳边轻轻扫过,像是故意要引他注意。他探过脑袋,竖瞳迅速扫过笔记的內容,然后猛地瞪大了眼:
“哟,这小子·你可真是不得了啊!青草节能玩出学术论文的感觉,你打算拿这个去申请节日战略勋章吗?”
齐格被这声音惊得抬起头,略微挑了挑眉,看著肩上的翼猫,回了一句:
“我们几个过节,你一只猫上蹄下跳的,是准备写份猫眼八卦全记录?”
面对少年的回,海德威那双竖瞳眨了两下,像是一下被住,毛茸茸的耳尖微微颤了颤,半响才憋出一句:“你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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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尾巴一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蹲在齐格肩上,低下脑袋,声音里带著坏笑的意味:
“那要是只能在海伦娜和艾蕾诺雅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齐格手里转著笔记,抬眼看了它一眼,眉梢微挑:
“凭什么给我出这种选择题?而且—为什么非得选一个?”
那语气理直气壮到不可思议,仿佛他刚刚不是被问了修罗场的核心问题,而是被问了“今天是晴天还是阴天”这种无关痛痒的事。
海德威盯著他看了好几秒,尾巴尖慢慢垂下一一它是真的无语了。
这小子绝对不是装傻,而是本来就是这个死样子。
让他无语的是,那两个小姑娘还真的可能被这种死样子绑在一起。
接下来的行程里,海德威安静地趴在齐格的肩上,並且深刻的认识到一点一一这小子雨露均沾的本事,根本不是刻意,而是天生。
这小鬼写的哪是什么节日攻略,明明是少女攻略才对啊!
按照笔记的安排,齐格他们在正午时分绕到北街小巷。
这里比主街安静许多,节日彩旗从屋檐间斜斜垂下,空气里瀰漫著浓郁的甜品。
那个不显眼的甜品摊藏在两栋老砖房之间,木牌上手写著“节日特供”的体字,排队的人不多,只有几对情侣和本地老客。
齐格走进那条窄巷时,脚步明显慢了几分,像是特意让两位少女並肩跟上。
他推开掛著风铃的木门,笑著对略显拘谨的艾蕾诺雅道:
“这里啊,是我和海伦娜上次偶然发现的。你要是第一次来,可能会觉得有点隱蔽一一不过,
这可是整个北街最棒的甜品和蜜柠甜酒。我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今天能放开点。”
“你其实不用太拘谨,艾蕾诺雅。”
“相信我,你应该对这里的甜品没有抗拒力。”
艾蕾诺雅微微一愜,像没想到会少年会一直关注自己的状態。
作为霍亨索伦家族的嫡系、莱瓦汀的持剑人,她向来严於律己,从举止到饮食都必须符合家族的高標准。
甜品,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却也是她不能轻易放纵的东西。
家族的长辈对饮食分量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礼仪老师更是时常提醒她一一“在正式场合,叉子停留在甜点上的时间也不应超过三秒,要注意控制甜食的摄入。”
在这种条条框框里长大,她早已习惯把对甜食的渴望藏在最深处,偶尔偷吃一口,也得在无人的时候才敢细细品味。
而现在,这个隱蔽的小摊、这杯带著冰凉香气的蜜柠甜水,还有那一盘精致的小蛋糕,像是一下子撬开了她心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端正的姿態在不知不觉间放鬆了一些。
站在另一侧的海伦娜神情微则是怪怪的一一那是种“秘密基地被迫公开”的表情,像小动物叼著的食物被迫分掉一半。
她抬眼看了看艾蕾诺雅,又看了看齐格,眼中有一丝细不可察的占有欲在暗暗翻涌。
不过当她注意到齐格替她点的正是自己最爱的冰薄荷甜酒时,那点酸意像被抚平了一些,心情微微回暖。
我才是先来者!
此时,店主將蜜柠甜水倒入透明的冰杯,冰块在杯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表面漂著一圈柠檬片与细碎的屑,阳光一照,屑像细金粉般闪烁。
齐格又点了几份节日限定的小巧蛋糕:覆著蜜的榛子卷、撒了粉的白莓塔、还有色泽细腻、香气温润的蜂蜜杏仁酥。
艾蕾诺雅接过杯子时,冰凉的香气顺著指尖传来,她忍不住先抿了一口一一甜与酸在舌尖交织,清爽得像节日的风。
她的眉眼间浮现出一抹真切的笑意,那不是在贵族沙龙上展示的端庄微笑,而是被喜爱的味道真真切切地撬开了心弦的愉悦。
海伦娜侧著身看著她,心里不自觉的嘀咕著:
“反正你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地方,你什么都落后我一步。”
而中场休息之后,齐格又拿起他的攻略笔记,带著两个少女继续自己的攻略之旅。
不过正如海德威所说,这份攻略不应该说是青草节攻略,更应该说是少女攻略才对一一起码在海德威看来,他这一路尾隨,虽然时常看见修罗场浮现的前兆,但是在少年一顿直球操作下来,他只看见两个少女头上浮现的“好感度+1”的神奇现象。
这不得不让见多识广的翼猫留下如下感嘆:
齐格此子,恐怖如斯。
从上午的冠互赠,到飞行场的震撼表演,再到北街酒摊的甜酒与小食,青草节的一天就在这样不紧不慢的节奏中流转。
齐格的攻略笔记几乎像钟錶一样精准,每一个环节都恰好踩在最佳时间点一一既能避开人群,
又能保证体验感。
午后的阳光被云层柔和过滤,他们在学院园的步道上边走边吃著新鲜出炉的芝士馅饼,艾蕾诺雅偶尔会停下脚步去看坛里的稀有植株,海伦娜则喜欢凑到路边的小游戏摊前试一试手气。
齐格总是耐心地跟著,手里提著她们买下的节日小吃与纪念品,看起来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照顾甜酒的香气、霜点缀的糕点、街头乐手拉奏的提琴声,像细水长流般贯穿了整日。
海德威有时候会飞到前面去探路,回来时满脸“果然没猜错你会带她们来这儿”的表情。
两个少女虽偶尔在细节上暗暗较劲,却不得不承认,在齐格的安排下,这一天被填得既充实又愉快一一像是將平日各自独立的轨跡,短暂地匯流到了一条节日的河道中。
时间很快就来到傍晚。
这时候,人们也將迎来青草节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一一冠许愿。
冠许愿,是青草节最受人期待、也最具象徵意义的环节之一。
它最早源於神罗帝国北境的古老传说一一相传在春日復甦的第一天,林间的精灵会沿著冠的藤蔓倾听人类的心愿,並在一年之中暗中庇佑那些心意真挚的许愿者。
隨著帝国版图的扩张,这一传统被带到各地,並逐渐演变成今天的节日仪式。
人们会在青草节的尾声,將一整天佩戴的冠取下,亲手掛许愿树上,在神罗人的眼中,把冠掛上去,意味著將自己在这一年中的心愿、喜悦与守护之情託付给精灵与自然。
年轻人多会在这个时候暗暗表达心意一一有些是情侣相约一同掛上冠,有些则是把冠与朋友的冠並排悬掛,寓意著长久的陪伴与守护。
傍晚的白冠广场,灯火一点点在石板街两侧亮起,映照著满城的彩旗和装饰。
一路吃吃喝喝走来的三人,像被这整日的热闹温柔地包裹著,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齐格选的位置恰到好处一一喷泉边的一段长椅,背后是大片开阔的广场空地,视线正对著即將燃放烟火的方向,没有一丝遮挡。
水雾在夕阳余暉中泛著橘金色,像给这片小小的安静角落铺了一层温暖的光。
海伦娜仰著头,看著天边一枚接一枚的烟火升空,鳶尾色的眼睛像是捉住了光,隨著炸裂的声响微微闪动。她偶尔会隨著人群的惊嘆声轻笑一声,那笑意乾净而真切。
艾蕾诺雅则端坐在长椅另一端,姿態依旧端正,只是唇角不自觉地放鬆下来。她对烟火併不陌生,甚至见过更盛大的场面,但在这一刻,她的目光多半落在水面倒映的光影里一一偶尔,也会像是被无意间牵引,警向坐在她与海伦娜之间的少年。
齐格靠在椅背上,手里握著笔记本,没有再记录什么,只是安静地看著两边的景色,仿佛这一刻比任何计划都重要。
肩上的海德威半眯著眼,尾巴轻轻甩动,像是在消化一天里收集到的各种有趣画面。
当象徵著许愿开始的烟火在天穹上散成漫天的星雨,喷泉边的人群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往广场中央的许愿树走去。
那棵用魔法彩灯和丝带缠绕的高大树木,在夜色中闪著温柔的光。
齐格站起身,回头笑著对她们道:
“走吧,把圈掛上去。”
他语气平淡,却带著一丝仪式感一一两位少女微微一证,隨后各自低下头,抬手触了触头上的冠。
夜色里的许愿树,比白日看去更像一片垂落凡尘的星海。
灯沿著枝叶层层垂下,微风拂过,系在枝间的丝带轻轻摆动,带动掛上去的冠与风铃一同发出清脆的声响。
齐格走在前面,肩上的海德威已经没了白天那副上下跳的架势,只是眯著眼,像是在等一场好戏的收尾。
三人站到树前时,广场中央的人群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喷泉与风铃的声音。
齐格微微一笑,先伸手摘下自己的冠,认真地將它掛到一处枝权上。
隨后,他侧身为两位少女留出位置。
海伦娜稍稍仰头,把鳶尾与风铃交错的冠系在另一侧,离齐格的冠很近。
艾蕾诺雅抬手摘下冠的动作很轻,却带著一种不容侵犯的庄重感。
她走上前去,白色铃兰与金叶草编织而成的圈稳稳掛在齐格旁边的枝权上。
掛好冠后,她们各自闭上眼,双手合拢一一不约而同地,在许愿的那一瞬,目光先是微微偏移,落向站在一旁的齐格,然后才又轻轻闔上。
没人知道她们的心底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少女的愿望,都与同一个少年有著难以割捨的牵连。
烟火最后一声炸响在夜空散开,映著她们睁开眼时的光色。
海伦娜收回目光,像是隨口一问般:“你许的什么愿?”
艾蕾诺雅倒是没有隱瞒。
“只是希望—某个木头能早点开窍一点。”她哼了一声,隨后反问道:“你呢?”
海伦娜垂下眼,梨涡浅浅:“那我啊——希望某个人的目光,能一直停在我身上。”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转向齐格。
“你呢?”
齐格没多想,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当然希望在未来前进的路上,我们能一直这样,一起走下去,走到奇术师最高峰。”
这句话在夜风里,被两位少女不约而同地重新詮释成了一“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她们的心臟,在这一瞬间,悄悄被同一个声音揪紧了一下。
两位少女各自垂下目光,仿佛还在咀嚼齐格那句话里的意味。
夜色与烟火的余光把他们三人的影子拉长,交错在许愿树下的石板上。
远处的木椅上,海德威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尾巴慢悠悠地甩著,他的嘴里嘀咕著:
“哈欠~~”
“这小子段位真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