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祭祀
第164章 祭祀伊默里纳王国(马达加斯加王国)是有自己的军火工业的,是在法国工程师让·拉博德的主持下建立起来的。虽然女王拉纳瓦洛娜一世对欧洲殖民者心存戒备,但对这些能为国家带来实际利益的欧洲人,她还是採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態度。
这种微妙的平衡一直持续到1857年,直到她的儿子拉达玛王子联合一批军官和欧洲人发动政变。政变虽被女王果断镇压,但隨之而来的是一场彻底的清洗所有涉案的欧洲人都被驱逐出境。
伊默里纳王国的高层原本自信满满,认为没有这些欧洲工程师工厂也能正常运转。然而现实给了他们响亮的一耳光:產量骤降七成,而且由於缺乏零部件,
工厂经常处於半停產状態。他们只能依靠本国商人从欧洲商人手中购买二手零件来勉强维持生產。
让·拉博德在塔那那利佛建立的军工厂主要生產法军1822型滑膛燧发枪,口径17.5毫米。这种前装圆形铅弹的火枪有效射程仅有50-100米,射击精度相当低下。
虽然对付马达加斯加岛上那些仍在使用盾牌长矛的部落战士绰绰有余,但在面对装备精良的洛伦茨后膛步枪的奥地利帝国军队时,却显得相形见细,技术差距至少有三代之多。
可笑的是,伊默里纳王国的高层对此浑然不觉,他们似乎还停留在三十多年前那支被击退的法国小型殖民队的印象中,事实上,他们连那个也没堂堂正正打过,是后面法国殖民者因为疫病等原因主动退兵的。
1860年11月1日,一个平静的午后。工程总监费雪少校正百无聊赖地叼著菸斗,望著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原本还担心伊默里纳王国的军队会突袭这个尚未完工的“大工地”一一毕竟这是明目张胆地抢占人家的领土。但两个多月过去了,除了一位瘦削乾巴的老者带著几个隨从,自称是伊默里纳王国的特使外,什么都没发生。
这位特使起初还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架势,要求奥地利帝国立即撤离迭戈-苏亚雷斯。但在看到费雪少校一副泰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的態度后,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开始好声好气地谈判,提出赔偿一万英镑换取奥地利撤军。
费雪少校当时还挺说异的看著这位特使,变脸还挺快,大概是见过几分世面,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欧洲国家。
不过,作为一名工程总监,费雪少校无权违背殖民部的意志。况且此次远征的目標本就是將整个马达加斯加岛收入奥地利帝国版图。因此,无论特使如何游说,费雪少校始终不为所动。
最后,特使愤然离去时还放下几句诸如你给我等著这种狠话,他现在有些好奇伊默里纳王国军队能有什么样的实力了。
殖民部为首批殖民团队请来了不少经验丰富的英国、法国、西班牙殖民者作为顾问,传授基本的殖民经验。在这些顾问眼中,伊默里纳王国不过是在玩过家家一一据说他们的军队中还有两成土兵在使用盾牌和刀剑。
费雪少校已经通过殖民部的舰队传递了消息。由於伊默里纳王国还没有直接连接欧洲的海底电缆,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传递信息,等船队找到中转站后再向维也纳发送电报。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费雪少校在心里默默盘算著,要是能再来两千左右的本土士兵,他有自信能占一半马达加斯加岛。
作为奥撒法战爭的参与者,费雪少校一直遗憾未能获得贵族爵位。这次,他暗暗发誓要凭藉征服马达加斯加岛为自己挣得一个“冯”字。“利奥波德·卡尔·冯·费雪”一一多高贵的名字啊,光是想想这个名字就让他心潮澎湃。
正当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费雪少校!费雪少校!”侦查队长华格纳中尉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却洋溢著兴奋的笑容,“来了!来了!敌人终於来了!”他的底气十足,在他眼中,
这都是堆成小山的战功,闪闪发亮的弗洛林在向他招手。
华格纳中尉带领侦查小队已经將方圆五十公里的区域详细勘测,绘製的地图恐怕比伊默里纳王国掌握的北部地图还要精確。他们还在安比卢卡俘虏了几名伊默里纳王国的士兵一一看著这些连装填子弹都手忙脚乱的可怜人,华格纳中尉就知道,这註定不会是一场艰难的战役。
而现在,出现在选戈-苏亚雷斯以南二十公里的军队就是伊默里纳王国的皇室近卫军,首席顾问安德里安齐拉沃担心的登陆遭理伏的情况不会发生了,因为他们是走陆路来的。
原因嘛,是因为他不清楚伊默里纳王国的海军虽然称之为队,但实际上大概也就是一个大的渔船队伍,队伍里火力最好的是在英国与伊默里纳王国关係最好的时候赠送的一艘老式巡航舰,大概装备了6门火炮,剩下的大部分是双梔帆船和独木舟这种原始的东西,实在是承担不起运输任务。
3000名训练有素的皇室近卫军,搭配3000名普通常备军,战斗人员总计6000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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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支行军队伍却足足绵延了二十多公里,因为还有多达三万名搬运工、
厨师、僕人和各类后勤人员如浪潮般跟隨著军队。这也是伊默里纳王国的传统了,上次镇压安特法西人叛乱,光后勤人员就八方人。
费雪少校在侦查队长华格纳中尉的陪同下,小心翼翼地攀上了那座刚建成不到十天的瞭望塔。他紧握著那架堪比火炮大小的最新式高精度望远镜,专注地观察著远处黑压压的人群。
“上帝保佑..:”费雪少校不禁低声感嘆道,“这阵仗,怕是有两三万人了吧?”
站在一旁的华格纳中尉立即补充道:“根据侦察报告,確实接近三万人,不过长官,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些厨子、搬运工和运粮队这样的后勤人员。”
费雪少校放下望远镜,皱著眉头说:“对面感觉不会打仗。看看这条长龙,
从这山头一直延伸到地平线那边。补给线拉得太长了,而且...”
华格纳中尉接过话头:“是的长官,他们行军速度很慢。按照我们的观察,
每天最多行进15公里。那些搬运工带著大量的米、盐和其他补给,还有不少人扛著贵族们的帐篷和生活用品。”
“呵,典型的伊默里纳人的打仗方式。”费雪少校摇摇头,“他们的军队就像是在搬家。我在威尼斯的时候,就听那些英国教官说起过类似的情况。这么多非战斗人员...一旦遭遇伏击,恐怕整支队伍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华格纳翻开他的笔记本:“根据我们抓住的几个土兵提供的情报,这支队伍里有至少有300名贵族,每个贵族都带著至少10名僕人。光是准备这些贵族的餐食,就需要500多名厨师。呢..:”他略显尷尬地顿了顿,“还有一千多名女性隨军。”
“女性?”费雪少校惊讶地挑了挑眉,“在军队里?”
“听,是这样。”华格纳有些窘迫地红著脸,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除了贵族们带的侍妾之外,主要是服务於那帮近卫军的,他们地位很高。”
“这支军队比我想像的还要.:.传统。”费雪少校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別低估他们,近卫军的那3000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听说他们中的火枪手射击很准。”
华格纳摇了摇头,“但是长官,他们用的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式燧发枪,说实话,对我们最有威胁的可能就是他们的刺刀了。”
正说著,瞭望塔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传令兵飞快地爬上塔顶,气喘吁吁地报告:“报告长官!侦察兵刚刚来报,伊默里纳军队已经开始在河谷扎营了。他们的工兵正在搭建临时厨房和帐篷。”
“这么早就扎营?”费雪少校看了看天色,“现在才中午。”
“按照侦察队里面的当地人嚮导的说法,应该是因为有几位重要贵族要举行祭祀仪式,要占卜接下来的行军方向。”传令兵补充道。
“走,我们靠近些看看。”费雪少校果断说道,隨后转向华格纳,“找几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嚮导,带我们找个隱蔽的观察点。对了,尼克拉斯,“他转向那位面带稚气的传令兵,“你去通知赫尔曼营长,让他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告诉克劳斯提前准备好几门6磅炮,说不定待会就用得上。”
“遵命,总督大人!”尼克拉斯挺直腰板,响亮地说道。
“什么总督不总督的。”费雪少校笑著拍了拍这位年轻战士的肩膀,“我现在不过是个包工头罢了。“
此话一出,眾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不过华格纳他们都明白,费雪少校將来肯定是能当上总督的。
像他们这属於第一批殖民的奥地利帝国先锋,功劳肯定是少不了的。
最关键的是积累殖民经验,而这场即將到来的战斗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能够与非洲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国较量,如果他们真能以区区1200人的兵力击败这支庞大的军队,那么整个马达加斯加岛,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躲在一处长满灌木的山坡上。通过望远镜,他们能清晰地看到河谷中的祭祀场景。
营地中央已经清理出一块空地,几名奴隶用新砍的芦苇铺就了一条通道。
不一会儿,十二名身看洁白长袍的祭司缓步从帐篷中鱼贯而出,每人手中紧握著闪闪发亮的银製法杖,胸前悬掛著镶嵌著璀璨宝石的神秘护符。
他们身后跟著一队神情庄重的僕从,抬著各式祭品:一头体格健硕的纯黑公牛、盛满金黄蜂蜜的雕银碗、几大筐稻米和香料。
“上帝啊,看那个领头的,”已经皈依天主教的翻译乔纳里马纳纳小声说,“戴著红色羽毛头饰的是安德里安姆普尼伊梅里纳,王国最高祭司,据说是八十多岁了,没想到他们连他都带来了。”
伊默里纳王国现在主流的宗教还是本地宗教,大概是泛灵论之类的这种原始宗教类別。
祭司们在空地中央站定。四名助手抬来一块巨大的石头,这是从王都带来的圣石。最高祭司开始吟诵祷词,声音低沉悠长,周围的人都跪了下来。
“他在说什么?”费雪少校问道。
乔纳里马纳纳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抱歉,少校大人,距离太远我也听不真切。不过依照惯例,他应该是在召唤先祖的英灵,祈求他们指引军队的征途,庇佑战士们平安。”
隨后,黑公牛被牵到圣石前。祭司们手持仪式用的长矛,开始围著公牛跳起舞来。他们的动作並不快,但充满仪式感,脚步与咒语的节奏完美配合。
最高祭司举起银杖。其他人立即停下动作,形成一个完美的半月形。一个手持银盘的助手上前,盘中放著一把镶嵌宝石的仪式匕首。
“现在要宰杀祭品了,”乔纳里马纳纳解释道,“他们会仔细检查公牛的內臟,从中解读神諭。”
当公牛轰然倒地后,祭司们立即围上前去,专注地检查著它的肝臟和心臟。
眾人注意到最高祭司的面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
他缓缓起身,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威严的语调宣布了什么。在场的军官们顿时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是怎么回事?”费雪少校急切地追问道。
乔纳里马纳纳犹豫了一下:“我感觉应该是看到了不祥之兆,具体我也不清楚。”
营地里隨即陷入一片混乱。几名身著华贵军服的高级军官激烈地爭论起来。
费雪少校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看到有人急匆匆地展开地图比划,也有人激动地连连摇头表示反对。
最后,一名戴著羽毛帽、胸前掛满勋章的將军站了起来。
“根据我们掌握的俘虏情报,”华格纳悄声说道,“那位应该就是陆军元帅雷尼沃尼·阿里沃尼,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
“喷喷,看他们这样子,现在偷袭的话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四周几乎毫无防备。”费雪少校若有所思地抚摸著下巴。
华格纳则全神贯注地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著:“这场意外的仪式至少会耽误他们整整一天的行程。”
“真想知道那个老祭司到底说了什么.:::::”费雪少校嘀嘀自语道。
祭祀仪式仍在继续。祭司们將公牛的血洒在圣石上,然后把蜂蜜和香料倒进特製的陶罐。土兵们列队上前,每人都从祭司手中接过一小包用树叶包著的圣米,这是祈求平安的护身符。
太阳开始西斜,营地里升起了畏畏炊烟。祭司们在完成最后的祈祷后回到帐篷。然而军官们的爭论仍在继续,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神諭打乱了他们原有的部署。
“我们得赶紧回去好好討论下这个情况,”费雪少校最后下定决心说道,“让侦察队继续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我倒要看看,这群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