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民主」投票
第125章 “民主”投票签订协定之后,法国外交大臣瓦莱夫斯基伯爵按照皇帝拿破崙三世的密令,
匆匆赶到金碧辉煌的霍夫堡皇宫,寻找弗朗茨商议一些棘手的细节问题。
首当其衝的是赔款问题-七亿弗洛林有些多了。其次是领土交换的难题,本土割让的消息传回去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两个议题都成了反对派击拿破崙三世的利器。
再就是英国,当英国得知法国不仅未受实质性削弱,反而获得了大片土地,
还瓜分了撒丁王国时,暴跳如雷的英国外交大臣拉塞尔勋爵竟然气得连摔了好几个价值连城的精美远东瓷器。
法国一直以来都是英国的宿敌。这次奥撒法战爭,法国战败是英国政府乐见其成的。
因此,帕麦斯顿首相临行前给拉塞尔勋爵下达了明確指示:让法国吃点小亏,让狂妄自大的拿破崙三世认清自己的地位,必要时则帮助法国抵御奥地利帝国狮子大开口的赔偿要求。
结果这次法国可真算不上是输家,虽然损失了一部分本土,但是获得了一大片义大利邦国的领土和人口,怎么算在表面上都是个贏家。
撒丁王国这次也被打残废了,本土面积缩减了一半,而且看这架势,法国是抱著將来要吞下撒丁王国的企图。
面对如此局面,拉塞尔勋爵在欧洲和平大会上义正词严地表示,英国绝不会承认这种非经自由意志进行的领土变更,並断然拒绝在和平条约上签字。
在霍夫堡皇宫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里,法国外交大臣瓦莱夫斯基伯爵凝视著悠然自得地品茗红茶的弗朗茨,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尊敬的弗朗茨陛下,“他斟酌著措,“首先是关於赔款问题。我们都心知肚明,撒丁王国此刻是断然拿不出四亿弗洛林的。这笔巨款多半要由我们法国来承担。恕我直言,这个数额未免有些过於庞大了。况且..:”
瓦莱夫斯基伯爵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继续道:“我们国內的反对派必定会藉此大做文章,猛烈击拿破崙三世陛下。所以,我不得不冒昧地请求,这笔赔款,能否稍作减免呢?”
弗朗茨听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誹:“我的天,就这么点钱你们还要討价还价?普法战爭后的五十亿法即你们三年就还清了,这区区七亿弗洛林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弗朗茨將手中精致的骨瓷茶杯轻轻放到镶金边的桌子上,面露不悦之色:“亲爱的伯爵阁下,事情可不能这么算。”
他顿了顿,摇头晃脑地说道:“诚然,你们失去了部分本土,但获得了近乎三倍的义大利土地作为补偿。七亿弗洛林换这么大一片已经开发完善的肥沃土地,
您就该偷著乐了。”
瓦莱夫斯基伯爵尷尬地摸了摸鬢角,连忙赔笑道:“陛下,我们自然铭记您对我们的慷慨大方。”隨即话锋一转,“但是,恳请您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再者,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英国人那边也对我们这般吞併义大利邦国颇有微词。
我们若强行吞併,恐怕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弗朗茨若有所思地抚摸著下巴,突然眼前一亮:“我倒是有个妙计。”
“哦?陛下,请不吝赐教。”瓦莱夫斯基伯爵双眼放光,急切地说道。
弗朗茨胸有成竹地说:“首先是赔款问题,我们可以稍作调整。鑑於撒丁王国应当承担主要的战爭责任,因此,他们赔偿六亿弗洛林的战爭赔款,法国则赔款5000万弗洛林,另外5000万弗洛林算作战俘赎金。”
“至於战俘赎金,这个说法確实合情合理。“瓦莱夫斯基伯爵连连点头。
“再说到割地与换地问题,我们不妨避开割让土地'这个敏感词眼,而改称为'解决歷史遗留问题』。我们可以三方签署一个边境条约来处理这个问题。”
弗朗茨露出狡的笑容:“另外,法国人民想必会乐见法国版图的扩大。这方面就要仰仗你们宣传部的官员们多下功夫了。至少要把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形象儘可能往德意志靠拢。”
“至於义大利的邦国问题嘛..:”弗朗茨沉吟片刻,眉头微,“主要还是英国人在从中作梗。”
“既然英国不认可非经自由意志的合併,那我们可以来个民主投票。让我们看看当地人民是否愿意加入光荣的法兰西帝国和奥地利帝国。”
“再者,我们还得把英国也拉下水。”弗朗茨意味深长地说道。
“拉下水?”瓦莱夫斯基伯爵一脸困惑。
弗朗茨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口红茶,润了润嗓子:“没错,就是拉下水。让英国政府也借贷给撒丁王国,帮助他们还钱。然后你们两国就可以共同瓜分撒丁王国的政治、经济大权了。”
就和歷史上的埃及一样,弗朗茨心里补充了一句。
瓦莱夫斯基伯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隨即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民主投票.:.当地人真的会选择加入法国吗?”
弗朗茨不禁对这位瓦莱夫斯基伯爵的政治智慧大打折扣。难怪拿破崙三世经常撇开外交部独断专行,这位外交大臣的確有些不够格啊。
他挥了挥手,示意瓦莱夫斯基伯爵靠近,然后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瓦莱夫斯基伯爵听罢,顿时瞪大了眼晴,难以置信地问道:“刺刀监督下的投票也行得通吗?”
“那是自然,”弗朗茨满不在乎地说著,隨手拿起一个鲜红的苹果,轻巧地拋给了体態略显丰满的瓦莱夫斯基伯爵,“军队不过是维持投票秩序罢了。”
在刺刀的威下进行的民主投票难道就不算民主投票了吗?弗朗茨心中暗笑。他想起歷史上撒丁王国统一义大利地区时就是这般玩弄手段,最后愣是搞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同意率。
在前撒丁王国的尼斯,炽热的地中海阳光无情地炙烤著大地。
街道上,当地居民排著长队,在荷枪实弹的法国士兵的严密监视下,缓步走向临时搭建的投票站。
每个人都被要求庄重地在选票上写下自已的一票,表示同意尼斯加入“伟大的法兰西帝国”。
“什么?你不会写字?”一名军官傲慢地说道,“没关係,法兰西帝国早就为你们这些'未开化的人『想好了。您只需在后面画个勾就行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这场所谓的“公投“仅仅进行了短短三天就匆匆结束了。令人膛目结舌的是,结果竟然显示百分之九十九的尼斯居民愿意加入法国。
在巴黎的皇宫里,拿破崙三世手捧著刚收到的电报,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看来尼斯人还是可以成为光荣的法兰西人的,“他自言自语道,“就跟科西嘉人一样,再过个几十年,他们就会完全融入法兰西大家庭了。”
很快,剩下的义大利邦国也如法炮製,通过民主投票的方式加入了法兰西。
与此同时,在被割让给奥地利的战略要地亚歷山德里亚,情况却有些不太一样。
街头巷尾,儿位身看便装的宣讲员正在向市民们解释:“如果大家不愿意加入奥地利帝国,是完全可以选择投反对票的。”
这里的投票氛围似乎更为宽鬆,没有明晃晃的刺刀威胁。只有几个穿著灰色制服的奥地利军官悠閒地坐在不远处的咖啡馆里,一边啜饮著浓郁的维也纳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观察看周围的情况,
在亚歷山德里亚的一座古老中学里,教室的黑板上用粉笔潦草地写著大字:“反抗奥地利,我们永远是撒丁人!”字跡歪歪扭扭,却透露出写字人內心的激动。
讲台上,一名身材瘦小、戴著圆框小眼镜的老师正慷慨激昂地向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发表演说。他是格雷戈里奥,一位坚定的撒丁爱国者。
“诸位同胞!“格雷戈里奥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我们必须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反抗奥地利的决心!我们不能屈服於强权!”
然而,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打断了他的演说,语气中充满了沮丧和无奈:“格雷戈里奥先生,现在已经没有反抗奥地利的军队了。连我们曾经的英雄加里波第將军都成了奥地利人的走狗。”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低声的议论,许多人都点头表示赞同。撒丁王国的再次战败和加里波第將军的“叛变”,无疑给了这些爱国者沉重的打击,成为压垮他们精神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格雷戈里奥並没有气。他推了推自己的小眼镜,眼中闪烁著坚定的光芒:“不,我们还有机会。我们可以去投票,用我们的选票来证明我们不愿意成为奥地利人!”
他的话再次引发了热烈的討论。人们开始权衡是为了心中的理想迈出这一小步,还是就此放弃,开始新的生活。
那个中年男人嘆了口气,拿起自己的帽子,对格雷戈里奥微微欠身:“抱歉,
先生,我家里妻子生病了,需要回去照顾。”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教室。
紧接著,更多的人找藉口离开:“我家里还在煮著汤。““我得去接孩子放学。”一个接一个,人群开始散去。
格雷戈里奥的心沉了下去,但当他环顾四周时,发现仍有一半多的人留了下来。他的眼眶湿润了,声音因感动而硬咽:“谢谢大家.:.谢谢你们还愿意留下来。“他在內心暗自决定,从今天开始要想办法发展一个復兴撒丁王国的秘密团体。
与此同时,在投票站外,一名奥地利少尉正向他的上级匯报:“达拉克少校,
又有四十多个人投了反对票。”
那名叫达拉克的少校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享受著温暖的阳光。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隨意地问道:“都派人跟踪好了吗?”
年轻的少尉挺直腰板,自信满满地回答:“您放心,都安排好了,没一个会漏网的。”
达拉克少校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心里也不明白上头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找到这些投反对票的人。
难道要把他们都处决?这可不是战爭时期,这种事情做起来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几天后,达拉克少校目睹了一群被绑起来、堵著嘴的人被押上一艘破旧的货船。船只冒著浓烟,载著这些“反对者“驶向未知的目的地。
死了?还是被流放到美洲或非洲了?他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是確定的:隨著这些人的消失,达拉克少校在亚歷山德里亚的日子变得平静了许多。反奥地利的宣传声音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