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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杀心

    第89章 杀心
    坟头上的草轻拂着雾气,白无相站在隐约模糊的雾里,带着明朗的笑意道:
    “呵呵,老人家看得豁达。等寿终时,我会来送你一程。”
    刘阿婆闻言,眉头弯起,“若能得您相送,也是老婆子我这辈子的福气了。”
    听了她这话,白无相轻轻挥手作别,走进了杳杳雾气中消失不见。
    刘阿婆挎着竹篮,一步一步走回寨里,一座座崭新的木楼土屋建起,寨子也修出了条路出来,这砖头铺成的路就是好走,不像林子里的泥路,走上一步都要粘上不少泥浆来。
    不少路人和她打着招呼,有人劝道:“刘阿婆,您年纪这么大了,就别老出去跑了。”
    “不趁着腿脚还利索再出去走一走,只怕以后想出去看看也看不到了。”刘阿婆不以为意的回应道。
    她走到了学堂前,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读书声,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她的孙子也在学堂里读书认字呢,将来至少也比自己要过得好些。
    这几年寨子里的新事物越来越多,新来寨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看着像是一年一个样,她有时甚至会认不清路了。
    自己已经真的老了,寨子却不会老啊。
    ……
    崆峒山下,一处深不见底的渊里,一个年轻道人手捧着酒菜打开了重重禁法,穿过光幕走进其中。
    渊底,是一个年轻道人被金色光锁捆绑住了四肢,他有气无力的低垂着头颅。
    年轻道人见他这般模样,开口道:“宁师弟,我来看你了。”
    “陆师兄,你怎么来了?”宁决颇为惊讶道。
    “呵呵,我求了师尊许久,他老人家才同意我前来看你。”陆云志笑着把酒菜放到了他身前,“我想着你在洞中禁闭日久,肯定嘴馋了。特意请云师妹下厨做了你记到爱吃的好菜,赶紧来尝尝吧。
    我还特意从山下偷买来的酒,苦闷时喝几口解乏最是不错了。”
    “多谢陆师兄,劳烦您了。”宁决转过身来拱手行了一礼,“可我还是想不通,为何师尊这般不信我。
    一回山连我面都不见,直接关入了这镇魔渊里,这里不是只有犯下重罪的弟子和关押妖魔的地方吗?
    为何师尊会让我在这里呆上十年?”
    “这个……”
    陆云志犹豫了片刻,才出声道:“师弟你只怕不知,师尊说那无相妖魔乃是天地间的邪诡之极,天生便能感应人心诸念,尤善于蛊惑人心,且无形无相,即便是参透了红尘的高人一个不慎都要坠入邪道之中。
    况且,师弟你身上的那道白骨印看着颇为骇人,师尊他老人家也不得不防啊。”
    “可我决计没有被那无相妖蛊惑了心神,即便它在我身上下了手段,也蛊惑不了我心。”宁决一脸坚定的说道。
    “话虽如此,可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
    师尊他的百病劫降至,不得不提防着。如若那无相妖趁机打搅了师尊渡此劫难,可就麻烦了。
    所以师弟你还是体谅下师尊他老人家吧。”
    听到这里,宁决叹了口气,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哎,别丧气了,快尝尝你云师姐的手艺还跟以前一样吗?”陆云志笑着摆手道。
    宁决点了点头,嘴角也浮现出笑意,“云师姐的手艺可是我喜欢的,比山下名厨做出的好菜都美味三分。”
    说着,他拿起筷子便夹住一块菜要送入口中。
    就当他把菜夹到嘴前时,身上胸口处的那具白骨印猛然颤动,像是要从其血肉之中爬出来一般,让宁决痛得手一哆嗦连筷子都拿不住了,神色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陆云志惊声问道。
    他忙关怀的走上前去,想要将宁决扶起来。
    “嗖~”
    一抹寒光乍现,宁决迅即无比的反手握住了那柄利刃,扭过头来,满眼猩红的邪笑望着他道:“陆师兄,原来你竟是来给我送断命饭的。”
    “宁师弟!看来你果真被那无相妖魔夺舍了!师尊他老人家果然眼光高明,一眼就看穿了你的伪装!
    妖魔,受死吧!”
    陆云志反手一掌震飞了宁决,然后双手掐诀一指,顿时九柄金色光剑浮空而起,瞬间刺透了宁决的身体。
    鲜红色的血迹顺着石壁滑落,宁决的身躯却没有倒下,反而嘴角微微扬起,“陆师兄,既然我入了此道,不妨你也与我一同来试试这邪魔外道的妙处吧。”
    说着,他猛然撕开胸前的衣衫,九柄庚金之气的剑光被那只白骨小人一一吞吃入腹。
    然后那白骨小人猛然一窜,竟然从宁决身上跳了出来,落地化为一只十余丈巨的白骨尸魔,狞笑着开口道:
    “小子,你这点微末道行可灭不得无相!”
    说罢,白骨尸魔摇身一变,背后生出无数手臂,向陆云志抓去。
    陆云志忙要催动深渊中的镇魔禁制,但他背后的影子里不知何时忽然伸出一双手来插入了其胸前,猛然掏出来了一颗炽热的心脏。
    他双目大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鲜活无比,仍在跳动着的心脏,身躯猛然倒下。
    一道元神惊慌失措的从其体内逃出,白骨并未去拦,只是笑着伸手一指地下,唤道:“无相万相,敕令神土!”
    他化作一道白光带着宁决钻入了地下,遁土而行。
    陆云志的元神仓惶而逃,来到一处洞府前哀声求道:“师尊!师尊求您救救徒儿!
    徒儿被那无相妖魔毁了肉身,已经元神无处可去了。”
    紧闭的洞府中猛然传来一道足足有百丈高的金色光柱,将其元神打得魂飞魄散。
    洞中,盘膝闭目的老道叹息开口:“徒儿,为师也是无奈之举。
    我正历百病之劫,天人五衰之时,若让这无相魔神沾身,只怕万劫不复啊。”
    ……
    万相山上,泥土破开,一具身体从光晕中缓缓飘起。
    宁决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中的是茫茫白雾,白雾之下是一具具白骨散落在地上。
    他顿感惊愕,刚想起身,却发觉身上各处猛然传来一阵阵刺痛。
    宁决回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陆师兄的剑气,伤了自己。
    陆师兄真的是来奉师尊之命前来自己的吗?
    “宁道友,别来无恙。”
    白无相从雾气中走出,身着白袍,静静地望着地上的他。
    “是你!你这妖魔!”宁决瞬间就像掐诀捏咒,可身子却像废掉了一般不听使唤。
    “我虽为妖魔,可却救了你的命。你不该感谢我吗?不说知恩图报,至少不应该上来就要杀了你的救命恩人吧?”白无相笑问他道。
    “若非是你这妖魔,我又岂能被师尊猜忌,落得如今下场?”宁决无奈的闭上了双目,他已不想再争辩什么,自己认为最至亲的师尊,同门师兄,却都想要索自己的命。
    就只是因为一句“世有无相妖邪,最善蛊惑人心。”
    他们宁愿相信这样一句无稽之谈,也不愿相信自己相伴了几十年的至亲吗?
    自己明明没有被无相蛊惑心神,可怎么看起来倒像是师尊是他的同门被蛊惑了心神?
    “宁道友,你还未看出来吗?”白无相摇头道:“其实,我哪里有这般大的能耐可以蛊惑世间天下人的心?
    只是那些心怀猜忌之人,心藏恶相之人,在藏不住,忍不住自己的恶念贪欲时,便为自己寻了一个好借口,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无相的头上。
    若心中无鬼,若心中无惧,若能克己欲,又怎会惧我无相?又怎么会恐我之名?
    最善蛊惑人心的妖魔,不是无相,而是人心他们自己。”
    宁决有些默然,对方的话语听起来确实颇有道理。
    师尊若真心把自己当作至亲之人,又怎会这般防备自己?甚至,把自己关起来都不放心,还要让师兄来了结了自己。
    “你不恨吗?”
    “我恨什么?”
    白无相笑着化作一道雾气,把手放在他肩头,身子化成了陆云志的模样,甚至连声音都一般无二,笑声道:“你不恨我下毒暗杀夺命之恨吗?”
    说罢,他又化作云雾,从中走出一位温婉秀丽的长裙女子,柔声笑道:“你不恨我做了这一道断肠绝命的佳肴吗?”
    宁决沉重的闭上了眼皮,无力的出声道:“果然是无相妖邪,最善蛊惑人心。”
    他不想理会这妖魔,正欲默念心经,可耳边猛然传来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徒儿,你会怪为师吗?”
    宁决眼皮微颤,他不敢睁开眼了。
    可那声音仍在耳边道:“为师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若这次渡不过百病劫,或许我便要死在天人五衰之下,不得不投身轮回了。
    可怜我苦修了千年道行,尽付诸流水,我不能败!我不能让这无相妖魔扰了我的心,所以为师知道你被那无相妖魔缠上后,便只能忍痛割爱了。
    好徒儿,你不会怪罪为师的吧?”
    宁决终究是忍不住睁开了眼,他悲声道:“徒儿受师尊养育传道之恩,纵然舍命也难报答。
    徒儿又怎么会怨恨师尊?我这条性命,师尊想取,我绝不推辞。”
    白无相收了变化,站在他身前笑赞道:“宁道友之心志,实乃大义在身,妖魔难近。”
    “既然落入你手,技不如人,是杀是炼,由得你去。”宁决并不理会他得称赞,只认命般的说道。
    “呵呵,我想请道友为我做一件事。”
    “我不会为妖魔做事的。”
    “道友当真不愿?不妨先听一听。”
    “听了就会被你蛊惑了心思。不如一掌拍死我便是了。”
    “既然你不愿,那我就借着你的肉身,下山吞人心,食人魄,修炼无上魔功。”白无相若有所思的说道。
    宁决脸色一白,恶声道:“你要我做何事?”
    白无相笑着伸手一点,面前的云雾纷纷散去,地上的宁决循着云雾看去,发现这堆满白骨的山下,竟然住着一群凡人,春耕山田,捕猎植桑,织布为衣,恍然一幅世外桃源之像。
    “万相山下,是黑石寨。
    万相山北,是云泽山脉。”白无相伸手指着远处的连绵群山解释道。
    “云泽山?这里不也是云泽山脉吗?”宁决疑惑道。
    白无相无奈道:“云泽山里的那位山君大人把我扔了出来,所以这山才改作万相山。”
    宁决听了出来,忍不住道:“原来不仅仅是修道者惧怕你,连妖也嫌弃你。”
    “呵呵,嫌弃便嫌弃吧。”白无相并不生气,只道:“为了划分两山,万相山北还多出了一条大河,叫做幽川河。
    河水湍急难渡,隔绝南北。
    我久闻崆峒一脉最善土德搬山移石之术,故而想请宁道友为黑石寨修一座桥来。”
    “修桥?”
    “不错。云泽山被大神通笼罩,寻常道路法门根本入不得其中。
    我更是踏不入云泽山中一步。所以便请宁道友为黑石寨众人修一条桥路出来,也算是造福百姓,功德一件了。”
    “我法力不精,或许难成。”宁决也不托大,直言说道。
    “宁道友不必忧心,无论成不成,都只管去做便是了。”
    宁决思量了片刻,便应承道:“那我量力而行一试。”
    对方所要做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看起来反倒是利民之事。他无论于本心上,还是道德上,都没有什么负罪感。
    “如此,就有劳宁道友了。我也不急于求成,宁道友大可以修养到身上伤势痊愈之后再仔细勘查。”
    白无相笑着微微一拱手,道:“万相山上还有宁道友的故人,若是苦闷时不妨谈天说地,也可有人为伴。”
    宁决有些疑惑,故人?这妖魔之地能有什么故人?
    万相山上,雾气缭绕,白骨乱行。
    一道阴森的身影穿过雾气,惊声道:“可是宁道友?”
    宁决听着颇为耳熟的声音,不由愕然,他循声看去,却见一个身穿玄衣,身上鬼气森然的男子也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
    “华道友?你怎么会在这此地?难不成你也是被这无相妖魔捉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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