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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山中旧事(求追读求月票)

    夜色渐深。
    三人约好了明日修整一番再去探探县丞府衙的事。
    景行、景法毕竟伤势初愈,神魂终究有些虚弱,便去早早休息了。
    方长閒来无事,便坐在破庙大殿中一边烤火,一边体悟炼情心火这几日的进展。
    他那四时八风法是体悟天时地理修成。
    这炼情心火自贾吴氏身上体会到人间情爱之苦便亦有了突飞猛进的姿態。
    但坏处就是隨著炼情心火的精进,他內心的情慾也变得丰富起来。
    他不再如山中清风一般高高在上,隨著此法修为精进,他的情绪也更加多变起来。
    面对李棠母女,他多了惫懒。
    面对祝山夫妇,他多了欣赏,也更愿意去驱使他们为自己办事。
    面对贾仆,他也愿意为了贾仆身上那似曾相识的迷茫而助一臂之力,愿意日日与其交流那巫纹秘符,以便有朝一日他能早日了却执念。
    一言以蔽之。
    前十几年的四时八风法让他將自己从人修成了狐仙。
    现在的炼情心火则在將自己凑个狐仙修成“人”。
    “真是一种有意思的体会。”
    头顶的明月如一弯玉鉤,此时正掛在龙尾山一角。
    年年岁岁人不同,岁岁年年常开。
    也不知这轮明月在这寂寥天空见过多少自己这般异乡客。
    “公子。”
    不知何时,贾仆所化木偶自己从方长腰间跳了下来。
    “公子,这山中似乎有我熟悉的东西在。”
    中年人僕役模样的贾仆望著月下龙尾山,一对黝黑眼珠亦有些涣散。
    “……符……和尚……似乎我变成水鬼以后来来过这里……”
    一道似狐像鬼的赤色秘符在他面上一闪而逝。
    贾仆似乎又回到了那晚变成大鬼被人操控的时候。
    只只萤虫一般的秘符在他体表四处游走。
    时而聚作一团。
    时而相互爭斗。
    时而还会与阴司留下的印记廝杀起来。
    “我姓贾,我家应在、应在金水县……金水县哪里?”
    方长见状神魂一动,但却未阻止他。
    而是任由贾仆在这山中野寺中四处游荡。
    “这里不是……”
    “这里也不是……”
    “……怎么都不是?”
    贾仆站在山门前,喃喃自语,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此时他已变回那大鬼模样。
    双眼漆黑,身形高大,一身秘符化作赤潮,隱有將其染成赤发鬼物的趋势。
    “家!我的家呢?”
    大鬼突然拔足狂奔,向著大山深处跑去。
    方长留下五十阴司兵马护卫景行三人,自己则紧隨其后,化作一缕烟霞渺渺而去。
    大鬼身形高大,步幅颇大。
    加之又是纯阴鬼物,草木山石根本不能限制其行进。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已经领著方长来到另一处山中幽谷。
    此地塞在一片茂密林木之间。
    四周均是刀劈斧砍一般的陡峻崖壁,往来进出只有一条下狭长小道。
    若非有贾仆领路,此地確实难寻。
    从小道飞入。
    便见谷中落著一座荒庙。
    大鬼则在庙中捧著一只一人大小的水缸呜咽痛哭。
    方长在附近打量一圈,便见这荒庙中既无神像,也无祭台,就这么摆著一地的青黑水缸。
    水缸约有十余之,均覆以石木,其中隱隱有阴煞臭味传来。
    凑近一看,大鬼所抱水缸中则蜷曲著一具惨白枯骨。
    缸中只有一半黑水,一具枯骨,枯骨上则生著一丛似葛而紫的水草。
    “公子……”
    大鬼双目垂泪。
    滴滴鬼泪斑驳如杂相水晶,落在地上则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声响。
    “公子,我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但是我想起来是怎么死的了。”
    大鬼低头看向水缸。
    “这缸中黑水,就是我的血肉,这枯骨便是我之骸骨,而这水草,就是害死我的水莽草了。”
    水莽草?
    方长细细观详此草。
    隨即发现此草与城隍夜宴时,马燃曾向自己提起,外县有一伙贼人,擅用毒草害人,有向金水县逃窜的趋势。
    但自己与阴司兵马之后却从未见过那些贼人。
    不过这水莽草却与城隍卷宗上所绘毒草生的一般无二,应是同一毒草。
    此物若是有人误食用,便会腹痛死,且死后所化为“水莽鬼”,需诱人替死才能超生,是生在楚江一带的一种毒草,陇右郡无其生长环境。
    方长也只在阴司抵报中见过几次,实物却是头一遭。
    “贾仆,你可能回想起是何人以此毒草害你?”
    “……”
    大鬼细细回想半晌。
    良久之后这才迟疑道:“我只记得自己在一茶铺中喝了一碗茶,便腹痛难耐,等再醒来,便已经在这水缸中了。”
    “水缸外是什么我並不知晓,我只能听见有个豫州口音的男人声音常常会来此地与人私会。”
    “那个女的好像被人称作……赵婆?”
    方长轻搓下巴。
    赵婆,豫州口音的男人。
    那定然就是那个疑似月魔画皮的媒婆,以及同老羊倌一起用造畜法害人的中年汉子了。
    ——此地估计又是泥偶会作的孽。
    “有没有想起一些关於泥偶会的事?”
    大鬼又陷入了深思。
    似乎这个词对他而言触动不小,其神色时而虔诚,时而狰狞,口中更是喃喃不断,似乎陷入了什么深层次的梦魘一般。
    久久之后,大鬼终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瞪大双眼,张著漆黑大嘴,似作吶喊,但却只传出一声如长虫嘶鸣一般的狭长气鸣音来。
    “嘶——”
    赤色秘符在大鬼身上一闪而逝。
    方长这次眼尖,终於看清上面的虫鸟狐鬼对应的是什么。
    “唤、蛇君、生灵。”
    唤一名为蛇君的生灵。
    大鬼还在张著嘴巴嘶嘶鸣叫,方长却从庙外听见一声闔然巨响。
    ——似乎有一庞然大物正在地下翻江倒海一般。
    其身躯挤开岩石,其鳞片摩挲土壤。
    其呼吸吹动山风,其声势震动山野!
    当真是好一头庞然巨物,好一条山中蟒妖!
    “何人……唤我?”
    一只房屋大小的青黑色头颅垂在庙门外。
    两颗车轮大小的幽幽竖瞳一动不动的盯著方长,盯著大鬼。
    似乎在分辨是谁唤醒了它。
    “红鸞的泥鬼,还有……一只小狐狸。”大蛇发出一阵低沉缓慢的声音,又缓缓將头颅缩了回去。
    方长这才有机会看清他的全貌。
    此蛇鳞片大如水缸,身躯粗如楼船,谷中小道亦只够他探进来半截身躯。
    其信子吞吐不定,方长定眼细观,还从猩红蛇信上看见一颗双眼紧闭的人头。
    ——束著道髻,眉心一竖弯曲红痕,面相威严端庄,如庙中神像,又似堂上高官,可惜却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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