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秦檜
与五国城酝酿的血腥风暴不同,应天府的夜色带著江南特有的湿暖。孙飞鹏和王苒苒化作两道融入夜色的幽影,轻鬆的避开了秦相府那些对於他们来说,形同虚设的普通家丁或者护卫,无声无息地落在了秦檜书房外的庭院里。
望著眼前雕樑画栋、占地极广的宰相府邸,孙飞鹏忍不住“嘖”了一声,低声对身边的王苒苒吐槽:
“好傢伙,这地方比我那破高中大了十几倍都不止!一看就是民脂民膏堆起来的!”
“呸!”
他对歷史的认知大多源於学校和短视频,所以此刻看到秦檜生活的奢华,心中更是坐实了其大奸臣的形象,顿时杀意更盛。
“等会儿见了那老贼,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报应!”
王苒苒在一旁轻轻点头,脸上依旧掛著那副温顺无害的表情,细声细气地附和:
“嗯,孙大哥说得对。这等奸佞,祸国殃民。”
她心中却在飞快盘算:
虽然直接刺杀朝廷宰相,风险极高!但是孙飞鹏有那位三阶强者林玄清兜底,想必天塌不下来。跟著他走,总不会错。
確认了书房內摇曳的烛光和人影,孙飞鹏不再犹豫。他大大咧咧,甚至带著点“替天行道”的张扬,直接推门而入!
王苒苒紧隨其后,反手一挥,一层无形的法力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隔绝了內外的一切声音和动静。
正在灯下批阅文书的秦檜,忽觉光线一暗,愕然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衣著怪异、气质迥异的年轻人,竟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书房!
他心头剧震,张口就要呼喝:
“来人!有刺……”
……
“闭嘴,老贼!”
孙飞鹏的动作飞快,话音未落,人已闪至秦檜身侧,一只大手牢牢的捂住了他的嘴,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刺入秦檜的心中。
“再敢吱一声!小爷我立刻让你脑袋搬家!”
孙飞鹏的声音带著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秦檜惊恐地瞪大双眼,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孙飞鹏见他“服软”,这才鬆开手。
然而,这位能在南宋政坛翻云覆雨数十年的权相,岂是易与之辈?
就在孙飞鹏鬆手的剎那,秦檜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一躥,用尽全身力气朝著旁边的雕木窗狠狠撞去!
他赌的是撞破窗户的巨响能惊动护卫,同时自己也能藉机滚出书房,博得一线生机!
“砰!”
一声闷响。
预想中的木屑纷飞並未出现。
秦檜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墙上,巨大的反作用力將他狠狠弹回,狼狈地摔倒在地。
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无论他如何扯开嗓子嘶吼“有刺客!有刺客!”,声音都如同泥牛入海,书房外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秦檜瞬间明白了。
他脸色煞白,指著孙飞鹏和王苒苒,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妖……妖人!妖女!尔等胆敢行刺当朝宰相,便是与整个大宋为敌!”
“陛下天威震怒,必诛尔等九族!识相的速速退去,老夫念在尔等年轻无知,可既往不咎!”
他色厉內荏,试图用朝廷和皇帝的威势压人。
“嗤!”
孙飞鹏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像看小丑一样看著秦檜,
“奸臣的话,狗都不信!还既往不咎?別叫了!老子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子就是来为民除害的!”
秦檜心中念头电转。
这两个“妖人”明显是衝著自己来的,而且对自己的“恶名”深信不疑。
他立刻换上一副悲愤交加、饱受冤屈的表情,演技炉火纯青:
“两位壮士!老夫冤枉啊!定是民间奸佞小人散布谣言,恶意中伤老夫清誉!”
“老夫一生为官,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黎民,兢兢业业,何罪之有啊?两位壮士切勿听信谗言,中了歹人奸计啊!”
……
“行了,收起你这套!”
孙飞鹏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冰冷,
“我们不是傻子!你乾的那些齷齪事,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还想狡辩?”
他认定了秦檜是害死岳飞的罪魁祸首。
秦檜心中警铃大作。对方如此篤定,看来是掌握了某些“內情”。
他脑中飞速过滤著可能的敌人。难道是主战派乾的?还是金国的细作想除掉他这个“议和功臣”?
他面上依旧保持著悲戚,连声道:
“老夫实在不知是何人在两位面前构陷於我!但老夫敢对天发誓,绝无虚言!还请两位壮士明察!”
他赌的是对方年轻,头一热、脑一昏,或许就能被言语打动。
看著秦檜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孙飞鹏只觉得无比噁心。
若非早知道歷史,恐怕真会被这老狐狸骗了。他懒得再废话,厉声喝问:
“那十二道金牌呢!召回岳元帅,害死他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秦檜心头!
他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
这是最近几日他与陛下在深宫之中反覆密议,也尚未对外公布,更没有走漏丝毫风声的绝密决策!
只有他和陛下两人知晓才对,眼前这两个来歷不明的“妖人”,是如何得知如此核心的机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秦檜脚底直衝头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超出他掌控和理解的巨大恐惧!
对方知道的,远比他想像的要多得多,而且直指他与陛下最核心的谋划!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刺杀!而是足以顛覆朝局!他和陛下的秘密居然有第三人知道了!
该死,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见秦檜不再说话,孙飞鹏心中杀意沸腾,准备动手將其了结之时。
生死关头,秦檜爆发出惊人的急智。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迅速堆砌起一种混合著无奈和忠诚的表情,声音嘶哑道:
“老夫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