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五国城
与此同时。金国，五国城。
一处破旧四合院。
凛冽的北风卷著沙尘，拍打著糊著破纸的窗欞。
空气里瀰漫著一种陈腐、腐烂的臭味。这处位於苦寒之地的囚所，与应天府的繁华形成了地狱与人间的对比。
曲涛面无表情地站在阴暗的堂屋內。屋角的土炕上，蜷缩著两个枯槁的身影。正是他们的任务目標——宋徽宗赵佶与宋钦宗赵桓。
原本应该早死的宋徽宗赵佶居然苟活到了绍宋十年，也就是现在。
但他此刻形销骨立，气息奄奄，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麻木的痛苦。宋钦宗状態稍好，但也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別，没有一丝帝王气象。
“任务：迎回二圣……”
曲涛心中默默思考，
“既然我们的任务是让二圣回归南宋，加上是对抗型副本，那么天选者那边应该就是阻拦二圣回归了。”
他感受著体內澎湃的力量，那是通过地狱严酷考核后，得到的魔神恩典，让他瞬间成为了二阶超凡者。
手指拂过腰间储物袋，里面存放著用积分兑换的一些物品——地狱在这方面，確实比无限游戏“大方”得多。
只是这“大方”，是用灵魂的墮落和永恆的束缚换来的。
“就这两个半死不活的废物，咱们怎么做？”
旁边一个染著刺眼红毛、穿著不伦不类现代夹克的少年许启华，不耐烦地踢了踢地上的土块，一脸嫌弃，
“悄咪咪给他们两个塞进马车送回去？”
曲涛看都没看他，直接否决：
“二星副本不会这么简单。送回去？送到哪里？应天府？”
“只要龙椅上的那位不点头，谁敢认？谁敢接？底下那些大臣，有几个不怕被赵构诛九族的？”
“送回去就是两颗烫手山芋，只会被秘密处理掉，我们的任务照样失败。”
“切，真麻烦！”许启华撇撇嘴，显然对这些弯弯绕绕毫无兴趣，
“话说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小爷我可不擅长搞这些阴谋诡计。”
他眼珠一转，凑到门口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僕面前，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
“喂，老头儿，这破地方，有没有……嗯，就是那种，能让爷快活快活的地方？春楼懂不懂？”
看著许启华开始向老僕打听妓院所在，曲涛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心中无奈地嘆了口气，把希望投向屋內另一个沉默的身影。
宿俊哲，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带著几分憔悴却眼神异常精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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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观察著二圣，此刻终於开口，声音沙哑却带著一种令人不適的狂热：
“如果我们还是普通人的话，自然要按普通人的规矩来。但现在……”
他嘴角咧开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们是超凡者！是地狱的超凡！所以，对於我们来说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至於代价？只要回报够高，任何代价都不足为虑。”
曲涛看向他，点了点头。
这很符合他了解到的宿俊哲。
一个沉迷於算计、精通出千的赌徒，最终因失手被沉塘，灵魂被地狱捞起。他骨子里就信奉这些高风险高回报。
宿俊哲踱步到赵佶炕前，枯瘦的老皇帝似乎感受到某种寒意，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虽然破败了点，但还能勉强用用。”
他眼中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我手里有几种速成的献祭仪式。只要资源足够，能把他们的实力，瞬间拔高到四阶！甚至是五阶！”
曲涛眉头一皱：“代价呢？”
宿俊哲隨意地摆摆手，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代价嘛？透支点生命力罢了。运气好能再活几个月？当然，心智会被力量衝垮，变成疯子罢了。”
“不过没关係，只要任务完成就行。后续如果还需要他们活著，再找些『材料』献祭一波，强行续命也不是不行。”
“如果他们实力暴涨失控怎么办？”
曲涛追问，他深知力量失控有多么可怕。
“失控？”
宿俊哲轻笑，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篤定，
“献祭的次数越多，他们的灵魂被侵蚀得就越彻底。到了后面，不过是被力量驱使的傀儡罢了。”
“我有的是手段控制这种『兵器』。放心吧，稳赚不赔的买卖。”
曲涛沉默片刻，宿俊哲的疯狂让他心底也升起一股寒意。
他也追求力量，也接受了地狱的“馈赠”，但像这样视百万生灵如草芥的纯粹疯狂，他还差得远。
但他还需要功绩，需要力量！他压下心中的不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需要多少人？”
他以为顶多是几十上百个祭品。
宿俊哲缓缓伸出五根手指，在曲涛面前晃了晃。
“五个人？”曲涛试探著问。
“nonono！”宿俊哲的笑容变得极其诡异和兴奋，眼中闪烁著赌徒看到终极赌局时的红光，
“是五十万！还是起步！而且这只能保证把他们中的一个，勉强推到四阶的门槛。”
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
“如果想要达到四阶巔峰，甚至是进入五阶的领域。嘿嘿，那就至少需要六百万人的生命和灵魂作为柴薪了！”
“五……五十万？六百万？”曲涛如遭雷击，彻底呆愣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放大。
他仿佛看到眼前浮现出尸山血海，无数绝望哀嚎的灵魂被无形的力量吞噬。
宿俊哲那平静甚至带著兴奋的语气，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几百万人的死亡，在这个赌徒眼中，居然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罢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他终於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內心深处或许还残留著一丝良知。
但超凡的力量在体內涌动，对更高力量的渴望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理智。
为了力量、为了不被人欺辱、为了不被人看不起、为了在地狱中爬得更高！
曲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道：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而且既然要献祭，不如直接献祭掉整个五国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作为诚意，我这里也有一份速升秘术，源自某位远古妖族，能让人获得强大无比的妖魔血脉，当然，也会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