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恶兆湍流(2)
第223章 恶兆湍流(2)討伐倒计时,十分钟,咒术女子高校。
雨声在广场模糊地迴荡,积水中倒映出断裂的光影,偶尔有异端猎人巡逻经过,整齐的脚步像是冷硬的节拍。
雨水顺著彩绘玻璃流下,艾薇尔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
指尖的香菸烧到尽头,火星在她无意识的晃动中一颤,坠落进菸灰缸。
书桌上,那些摊开的文件无人翻阅。
標註著“阿克兰山脉”、“特伦韦尔精神病院”的情报报告,此刻仿佛是某种遥远的幻影艾薇尔德已经整整65个小时没有接到新的简报。
电子终端的权限锁死,屏幕上的请求弹窗反覆跳出无权访问』的提示,哪怕身为家族的二號人物,她现在也被远在宅邸的姐姐严格禁止以任何形式参与联军的行动。
她想知道结界破开的进度,想知道西婭是否安然无恙,更想知道教团目前的动向。
一可这一切都被隔绝在厚重的权限墙后。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抽菸,一支接著一支。
菸灰缸被塞得满满当当,十几根菸蒂像被暴力插下的钉子,断裂的菸灰与咖啡渣融成灰褐色的颗粒。窗边的百合瓶也早已枯萎,乾裂的茎歪倒在透明的水中,散发出淡淡的腐败气息。
艾薇尔德盯著被焦油浸透的菸灰缸,手背的青筋因过度用力而浮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它掷向墙壁。可最终,她只是缓缓收回手,重新摸向那只几乎空了的烟盒。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远处的钟声透过雨幕,迟缓得像是隔著几英里的水底,昏黄的壁灯將这个孤独女人的影子压得极长,仿佛要融入整片夜色。
她拿起桌上和阿蕾克西婭的合照,指腹缓缓掠过照片上的女孩,像是怕惊扰到相纸里的笑容。
最后,下定决心的艾薇尔德隨即攥住刻满荆棘的印第安图腾柱,细碎的影像刀锋般斜斩在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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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伐倒计时,八分钟。
柏木叶大道,thearteriangrove。
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因病请假的“谢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放下银制的刀叉。
“不合口味么?”管家雷金纳德站在一侧,语气慎重。
自从那个严肃的联邦探员到访过后,自家小姐就出现了某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变化,但性格似乎开朗了不少。
“没有,很好吃,但我还是留著胃口吃点甜点吧。”偽装成谢莉的阿兹希拉笑笑,“我准备看会书,如果没有特別要紧的事,请不要上楼打扰我。”
“是,小姐。”雷金纳德恭敬点头,目送著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餐厅,如释重负的嘆了口气。
看来时隔许久,谢莉终於从姐姐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想来埃里希老爷也会很开心的吧?
不过就在他心中鬆了一口气时,阿兹希拉却没有回到房间,反而悄悄来到常年无人整理的阁楼。
空气混杂著木料霉烂与消毒酒精的气味,紫色的绒布窗帘遮住了拼窗,唯一的光源是悬掛在横樑下方的那盏旧吊灯,冷白的光线直直打在中央。
阁楼四壁安置著一排不锈钢医疗托盘。
镊子、止血钳、带刻度的注射器整齐排列,像是在静静等待下一场“解剖”。
而真正的谢莉·拉米雷斯,被钉缚在一具缠绕荆棘的黑木十字架上,像是一具被精確控制的活体標本。
藤蔓从柱体底部蜿蜒而上,青黑的茎干上布满倒刺,嵌入她裸露的脚踝与手腕,皮肤被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血珠沿著白皙的肌肤滑落,渗入微微蠕动的茎。
她的左手垂落在十字架的一侧,掌心以下已空空如也,腕骨被整齐地切开,乾涸的血痕蜿蜒至手肘,裸露的筋腱与骨端泛著蜡质般的光泽,连残缺的指骨都被整齐卸下,排放在托盘边缘,散发著淡淡的铁锈腥味。
“看来药效很稳定啊”阿兹希拉静静打量著这个背叛者的后代,露出愉悦的微笑。
对方的呼吸极轻,像是被时间掏空了力气。一根透明的静脉导管从她手背青筋处延伸出去,连接在一台简易的输液架上,悬掛著混入少量银血溶剂的咪达唑仑药液袋。
滴落的药液沿著管道匯入针头,色泽微微浑浊,在冷光下折出灰蓝色的光泽。
滴液的频率经过精密调整,虽不至於令她陷入昏迷,也足以让她的意识如同被困在深水之下,无法求救。
雨声在阁楼窗外淹没一切,谢莉的眼皮半垂,瞳孔涣散,嘴角被一枚银制的开口钳固定,防止咬舌,唇色也因药物作用而泛著不自然的苍白。
在滴液与呼吸机般微弱的空气流动声中,阿兹希拉缓慢走近,一片瓣因触碰而缓缓坠落,在空气中打著旋,最后落在谢莉轻颤的肩头。
“那么,今天就选择腿內侧吧!”
阿兹希拉对著自己的“私宴”歪了歪脑袋,手背轻抚过导管上的针口,目光却落在这具纤细的身体,仿佛在挑选著珍贵的食材。
大腿內侧的肌肉运动少、纤维细嫩,脂肪分布均匀,口感柔软,肉质高级的就像是肥美的小羔羊。
大概会比施泰因迈尔先生选购的死肉味道更好。
於是,她戴上白手套,轻轻拨开谢莉的睡裙下摆,动作嫻熟得像是在切开精致的法餐,刀锋的冷光在皮肤上轻轻描出浅白的痕。
不过嘴馋的阿兹希拉並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隨即拿出一次性的不记名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让我猜猜,某人是不是正打算吃零食?”几秒后,熟悉的笑声传来。
“哼,你又嘲笑我!我才不是莉亚那个大笨蛋,天天就惦记著吃!”阿兹希拉轻描淡写地剖下一片鲜肉,小口咀嚼起来,“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就绪,深红之日开启前,我会“精准定位”荣誉家族的每一个成员。”
“那接下来,就好好享受你的假期时光吧记得顺便给塔卢拉买一个艾莎公主的娃娃,她最近总是睡不好。“
阿尔特利亚高中的某个隱蔽处,避开人群的布莱雅斯靠在墙壁,低声说:“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外出狩猎,知道么?“
“知道啦知道啦,刀尖要对准敌人,非必要情况下,不准伤害无辜者,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空气中不止有滴液声,还有肉体被切割时那种近乎丝绸被撕开的轻响,在安静到可怖的阁楼里显得异常清晰。
“不过,真的不需要我想办法返回结界么?如果”
“放心,小狼女她们会亲自守护神殿塔,联军就算碰巧找到我的本体,也无济於事。”布莱雅斯淡淡地说,“他们迫切需要一场胜利,但塞拉芬不是那种冒进的指挥官,我的计划不会出现太大偏差。”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人在信息差面前也无能为力』么?”温热的血珠在阿兹希拉舌尖散开,她半闔双眼,像是在品尝勃艮第的红酒,“可我还是不明白,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不趁机杀死阿蕾克西婭?”
“因为我说过....会让阿隆尼母女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布莱雅斯没有正面回答,像条极尽耐心的蛇,“而今天,只是兑现这条承诺的开始。”
“那好叭,我会乖乖等著的....不过到时候,请务必让我站在第一排欣赏她们的绝望。”
阿兹希拉取出一管肾上腺素微剂,沿著针口推入,让谢莉在痛苦中更久地保鲜。
?
一就像十年前的萨加维亚姐姐。
“那么,新世界见。”
掛断的瞬间,阁楼外的雨声更急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不久后开启的深红之日做出无声的倒计时。
而数十公里外的前线指挥阵地,塞拉芬看了眼手腕的电子表,和所有参与作战的联军成员保持同一时间基准。
“knight-02,东翼·病房区,突入准备就绪。”
“aroni-03,西翼·重症隔离区,突入准备就绪。”
罗宾和夏尔兰娜的声音从指挥频段稳稳传出,带著如冰锥般的冷静,全副武装的两大特遣部队整齐拉栓。
数据流无声滑过指挥台,隨著倒计时归零,指挥台的所有屏幕在同一刻转为红色警戒界面。
【执行权限Σ已验证,全域链路同步完毕—作战模式:激活。】
与此同时,负责拱卫前线阵地的亲卫组同时发力,合力拉开东西两翼沉重的单向钢门,红色的浓雾沿著门槽汹涌倒灌,如同缓慢吞吐的巨大肺叶,吐出的每一口呼吸都浸透著腐朽咒力的黏腻感。
肩扛榴弹发射器的专员们单膝跪地,瞄准能见度极低的廊道,同步发射照明弹。
榴弹滑膛的短促声绵延响起,银白的镁光贯穿湿冷的浓雾,如同將一片淤血瞬间驱散,短暂显露出那条仿佛活体臟器的廊道。
下一瞬,结界外的雨声,混著东西两翼廊道內传来的婴儿啜泣,微弱地爬进所有人的耳朵。
在照明弹尾跡的照耀下,每个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因为走廊两侧的墙壁与天板上居然嵌满了毫无声息的人影!
那些影子不是涂鸦,而是立体的,扭曲的面孔与躯干像是被强行压进墙体,皮肤与凸出的骨架在镁光下浮现出诡异的荧白。
最靠近的一具,甚至缓缓扭动了一下脖子,像是在回应光线的照射。浑浊的眼球甚至在迅速转动中,直接与某位专员的红外镜头对视。
下一秒,墙上的一具“人影”骤然发出咯咯的扭动声,颈椎像铰链般旋转180度,眼球滑出眼眶,在布满血肉与枝蔓的地板发出清脆一响。
於是,其它“人影”也纷纷震颤,墙面像水一样隆起层层波纹,皮肤与墙体的分界被活生生撕开,拉扯出湿腥的声响,仿佛剥离羊水膜的新生儿。
这是挑动著感官极限的一幕,镁光的余辉尚未散尽,此起彼伏的脆响中,怨灵们如繁坠落,仿佛地狱满客。
断裂的皮膜与流淌的血匯成恐怖的合奏,整条廊道像被顛倒的园,墙体的血管脉动將怨灵们推挤出来,像是在催生自己的后代。
它们姿態扭曲而诡异,有些头颅反转,有些躯干如蛛肢般撑开,骨骼在半空咯咯作响。
可离奇的是,所有怨灵忽然停顿了一瞬,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注视压制,血腥的空气凝固成一张绷紧的弓弦。
在这死寂的瞬间,塞拉芬缓缓吐出一口青烟,手指在空中稳稳压下,声音低沉得如同坠入水底的铁块。
66
-fire。
,指令落下的瞬间,低频的轰鸣盖过了嘶哑的尖叫,错位的枪口火焰照亮了潮水般涌来的叠影。
密集的弹幕取代镁光,再度点亮拥挤的廊道,陀螺预热的嗡鸣骤然攀升为咆哮,链条捲入,枪膛发热,两具自动机炮首发轰鸣。
40毫米的圣盐弹头將赤潮撕出一条长线,最前排的怨灵在顷刻间被碾碎成雾,血与骨被滚烫的金属撕开飞溅的到处都是。
“覆盖率100%|剩余弹链:7600发|节点温度:78c|mesh节点连结稳定。”
红色的光標在无人作战平台的hud上急速跳跃,节点间的链路亮如血脉,整座mesh网络仿佛一头钢铁巨兽的神经系统,同步律动,对廊道每个角落展开了无差別锁定。
儘管怨灵无法被热感应標记,但没关係直接全火力覆盖就好。
一粒粒弹壳裹著硝烟出膛,像是飞旋的金属甲壳虫,短短几秒就在地板上堆积如山。
在密集炮口的瞄准下,廊道的尽头似乎被拉长了数倍,墙上的人影数量在瞬息间骤增,仿佛整个空间在悄然自我复製。
以骇人姿態朝著前线指挥阵地扑来的怨灵们,动作快得像被剪掉了帧率的旧胶片。
但面对现代军事战术的火力洪流依旧毫无抵抗之力,黑血与溃散的残肢就像是绽放的黑色鳶尾瓣。
足足180秒后,弹链空转的金属声迴荡。
火力覆盖结束,机械臂收起,自动机炮排出的余热在空气中逸散出扭曲的光带。
浓雾中,滚烫的硝烟取代了赤潮,被搅碎的肉泥遍布各处,缓慢地溃散成黑色的雾。
最后一只残余怨灵脱落的下頜沿著胸骨垂吊,却依然蠕动著向前爬行,最后被扣动扳机的罗宾轻鬆消灭。
“节点覆盖稳定,knight-02、aroni-03,获准进入目標区域,清扫模式前进。”
塞拉芬镇定地下达推进指令,两支二十人的清理先遣队率先步入廊道,一边前进,一边有条不紊的对尚未死透的怨灵进行补射。
背著运输箱的组员,则稳稳居於战术队列的中央,释放无人机布置中继ap,接入mesh
网络。
“中继节点online,信號强度保持在89%-92%。”
梅丹佐的声音传来,控制台屏幕上的建筑图层瞬间拓展,清晰显示著每个人的位置。
塞拉芬当然清楚教团有能力使这些怨灵完成復生,但这种反常规的能力背后,必然需要咒力的消耗。
以联军的战略物资预存量,完全不介意对方和他们来一场持久的作战。
厚重的弹链被技师稳稳托起,金属链节滑入弹仓,发出清脆的哗啦声。
合拢的瞬间,陀螺机芯再度低鸣,红色预热指示灯依次亮起,枪口在冷光下映出一抹危险的金属光泽。
机炮与作战平台重新填装弹药,亲卫组马不停蹄地对著廊道释放反凝聚烟雾,以防止教团女巫的突袭。
而隨著夏尔兰娜率领的清理先遣队逐渐迈入建筑深处,一只深红色的眼球从天板的墙面隱秘鼓起,死死盯住他们的行进路线。
它在雾中微微蠕动,像是某种潜伏的警报器。然而下一秒,这颗鼓胀的眼球却无声炸裂,仿佛被硬物从內部捻碎,溃散成一缕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黑雾。
几秒后,雾气散开,一枚古朴的巫幣带著微弱的光泽,缓缓沉入阴影,像是被无形的指尖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