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丹戈的悼亡曲（1）
第187章 丹戈的悼亡曲（1）“借过，谢谢。”
l收起证件，缓缓踏上大理石的台阶，绕过呆在原地的警员，转身时衣角掀起的气流带起粘黏在台阶上的枯叶。
他不动声色的轻抚耳后顳骨，接收到指令的梅丹佐立刻切断对肯尼斯手机的监听，並清除系统日誌中留下的痕跡。
出发前，技术部门替他植入了可降解式耳麦，这种利用骨导技术输出音频信號的精密设备，只需要生物电流就可以维持长达72小时的工作。
“你確定不需要我们安排在警局內部的人员进行接应么？”梅丹佐甜美的声音適时出现在耳中。
“罗伊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没必要冒险接触。”
l习惯性记下警局內的人员分布，径直走到局长办公室，敲响了那扇被百叶帘遮掩的实木门。
而办公室內，肯尼斯看了一眼朱利安，示意他別乱说话，然后立刻將雪茄灰缸扔进垃圾桶，打开了办公室的换气系统。
“下午好，洛佩兹局长以及佩里诺警长。”一秒后，l拉开大门，轻描淡写地向俩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朱利安身边，“davidofforoblanco？不错的品味。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雪茄可不便宜，每支售价高达七百多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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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看瀰漫在空气中的白胡椒和蜂蜜木质的香，自顾自抽出一根肯特香菸，静静点燃8
气氛一时陷入凝滯，肯尼斯和朱利安对视一眼，瞬间便意识到这位神似罗伯特·帕丁森的联邦探员可能是有备而来。
“別这么紧张，只是按照预审调查的流程来打个招呼，与经济和腐败犯罪无关。”l
的声音很轻，却带著极强的压迫感，“阿克兰矿业公司很乾净，你们的商业活动並不涉及与公职直接相关的业务，洛佩兹局长。”
“我以为联邦探员都会穿著那种背后印有字母的藏蓝色外套，我该怎么称呼你？”
肯尼斯讲了个冷笑话，热情回应，打算先了解一下这位带著浓厚波士顿口音的不速之客。
“劳伦斯，劳伦斯·埃弗里特。”l微笑，隨后打开公文箱，取出一份印有fbi联邦鹰徽印章的考究文件，沿著桌面推给他，直接越过了寒暄这个步骤。
肯尼斯接过蓝灰色的文件，严肃地逐字逐句阅读。信中措辞冷静克制，每一条內容都带看不可忽视的法律权威与行动威。
但隨著目光逐渐停留在“宗教犯罪”和“极端主义”字眼上，肯尼斯微微皱眉，確定了这个傢伙刚才的权威展示並不是诈嘘，而是带著足够分量的官方支持。
“那么，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朱利安重新戴上警帽，作势告辞，却被“罗伯特·帕丁森”拦了下来。
“请等一下，佩里诺警长，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比较好。”l拍拍他的椅子，说完便不再看他。
朱利安愣了一下。
按说这种级別的事务洽谈，他就该识相的退出去，但听到对方这礼貌中带著一丝威胁的语气，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拒绝。
“埃弗里特探员，我不太明白..：.如果只是预审调查，为什么你会是行动的第一负责人？我以为你的工作只是协助我们。”
肯尼斯看著签署栏上『specialagentincharge：lawrence·everett』的钢笔签字，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我也不太明白，如果只是意外，为什么死亡的高中生全部都是镇议会的荣誉家族成员？”l盯著他的眼晴，一字一句道，“另外，我记得阿尔特利亚在六十年代的时候，也发生过类宗教犯罪事件。”
不得不说，肯尼斯的演技非常逼真，看起来就像那种顽固的地方强硬分子。
但通过刚才的监听，l很清楚他只是想找个接手的冤大头。麻烦的是，这个老政客同样也不想热情配合自己的工作，在形式上“背叛”荣誉家族们。
基於这种e·e口中“既要又要”的混帐行为，他只能拋开礼貌，表现得更像是一位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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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特利亚是一片遵守规则的土地，警方的一切行动都严格遵守联邦宪法和州法律。”
肯尼斯放下文件，说话滴水不漏。
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守护家族那滑稽的秘密本就算不上什么违法行为。
“嗯，我能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这片土地....我们都要遵守游戏规则。”见时机成熟，l有条不紊的拋出checkmate，“所以上面的人对你们『合理』”销毁尸体和『无意』忽略凶手存在这两件事，完全不感兴趣。”
听见这话，肯尼斯终於脸色微变，连朱利安也开始汗流瀆背了。
为了缓解镇民的不安情绪，將连环死亡案件暂时定性为意外，是他们俩个人在斟酌下擬定的短期处理方案。
儘管从证据链上来看，完全合规，但从性质上看....已经涉嫌妨碍司法公正。
因为就算证据不充分，当地警方也依旧有责任对案件进行调查並记录，为將来可能出现的新证据做准备。
虽说各地对於这种灰色行为都是半默许状態，犯不著上纲上线，但一个普通的联邦探员敢如此篤定的將这件事摆在明面，那就得换一种解读方式了。
因为这极有可能代表著埃弗里特背后的大人物，不介意为了平息事端，给他们强行安上疏忽与共谋犯罪的指控。
这是非常符合政治逻辑的推断，毕竟前后不到一个小时，这位钦差大臣就轻鬆將他们的底裤都翻了出来。
“但就像我说的，这只是预审调查。”
捕捉到肯尼斯的血压指数和呼吸频率开始上升后，l话风一转，分给他一支香菸，亲自点燃：“如果我在调查中“恰好”发现了凶手的存在，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诸位操心了....但或许在跨部门表彰会上，我们还能喝一杯。”
“当然，配合局里调查，保护並捍卫美国宪法，是我们当地警方的义务。”
於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老傢伙立刻拿出珍藏的雪茄分享给l，变脸之快，让朱利安膛目结舌。
“麦茜是我弟弟的女儿，我保证他会很乐意和你交流案情，埃弗里特探员，但镇议会其他的荣誉家族们一”
犹豫就会败北，衝动就会白给，现实中的政治博弈往往是纯粹而无耻的。
既然对方展现出了足够的手腕和魄力，那肯尼斯自然也愿意將烂摊子交给他处理。
反正碍於不可抗的政治因素，自己的退让合情合理，就算是费尔南多也没办法在董事会上向自己问责。
不过配合也是要留有余地的。
他总不可能真的对一个外来者掏心掏肺，最多也就是为对方提供便利，打开局面。
“我记得最近的另一位受害者，是来自拉米雷斯家族吧？”面对老傢伙的欲言又止，l假装思考了一下，看似提出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码。
但他的目標本就是以死亡时间线最近的麦茜和蕾切尔为突破口，掩饰自己真正关注的哈罗德·贝內特，顺便深挖有关教团歷史的情报。
虽然监听过程中，他还注意到了“丹戈之女”这个首次出现的全新线索，但这显然是对方隱藏的底线，暂时没必要逼太紧。
根据梅丹佐对阿克兰矿业公司的分红机制与结构彻查，贝內特家族其实一直都是董事会的成员，只不过在1929年股市崩盘造成的大萧条中濒临破產，才將大量股份均分卖给其余董事，失去了话语权。
有趣的是，除了贝內特家族外，其余六位董事皆来自阿尔特利亚镇议会的荣誉家族。
这意味著，被教团选中的哈罗德一定和六位死者有著某种共同点。
但结合e·e分享的情报，l其实还发现了另外的疑点。
那就是阿隆尼家族在入驻阿尔特利亚后，也成为了阿克兰矿业公司董事会的一员。
表面上看，这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因为里世界终归只能依附於表世界的阴影，投资是很常规的金融手段。
但通过阿蕾克西婭与路易的亲密关係，再加上阿隆尼家族对咒术法庭秘辛的了解，l
总觉得围绕著塞勒姆大审判那段黑暗的歷史，阿尔特利亚这座小镇....一定在女巫战爭末期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
某种，延续至今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