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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冬日天黑得早, 从南营下值的秦炳逆着风雪快马赶回敬王府时,天都黑透了。
    王妃孟瑶带着一双子女在西次间暖呼呼的榻上玩耍, 五岁的盈儿聪慧伶俐又乖巧可爱,镇哥儿快满八个月大了,长得虎头虎脑壮壮实实,追着姐姐在榻上爬来爬去,爬久了追不上姐姐小家伙会急得想哭,等姐姐故意让他追上了,小家伙就会笑得露出四颗小白牙。
    秦炳气冲冲挑帘进来时,对上的就是儿子咯咯笑的可爱模样。
    他那点不快登时不翼而飞,解开大氅脱了靴子就上了榻,抱起镇哥儿狠狠亲了两口。
    盈儿及时躲到母妃一侧, 孟瑶嫌弃地扫眼丈夫散发着淡淡汗味的袜子,到底是心疼他冒雪赶路,没说什么。
    一家四口和和乐乐地吃了晚饭, 等乳母带着姐弟俩走了, 孟瑶立即吩咐丫鬟去给王爷端洗脚水。
    秦炳:“……大冬天哪来的汗, 又是早上新换的袜子,根本没有味儿。”
    孟瑶:“没出汗还臭,那就是你天生脚臭了,还被风吹僵了鼻子。”
    白日秦炳本来就憋了几分火气, 再被王妃这么一嫌弃, 他立即又压不住自己的大嗓门了,瞪着孟瑶道:“早知道顶风冒雪地跑回来还要被你数落,我今晚直接住在军营多好!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老孟家没一个会心疼我的!”
    孟瑶想到他刚回来时的冷脸,挑眉道:“我们老孟家还有谁招惹你了?”
    秦炳:“你二哥!在府里你管着我不让我喝酒, 我都憋了快一年了,昨日实在嘴馋让他偷偷给我带一壶来,结果连个空酒壶都没看到!”
    北伐东胡凯旋后,他与孟长河都被父皇调到了南营当卫指挥使,程知许也在南营,但他还得为父皇服三年的丧,找自家人偷偷要酒喝还行,跑去找外人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别的名声秦炳可以不在乎,但秦炳不想被人诟病不孝。
    孟瑶懂了,嗤他道:“二哥真给你酒才是害你,你也不想想,你我夜里做什么外人难以知晓,你要是偷喝酒了,军营那么多人,你一张嘴酒气就飘了出去,谁闻不到?”
    秦炳也明白,他就是馋得难受!
    洗完脚,换了中衣秦炳就死人一样躺床上了,想想还要再过两年这种不得宴请不得走亲访友不得沾酒的冷清日子,他便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同时越发憎恶守孝必须遵守的那一套套礼法,据他所知,普通百姓家就没这么多条条框框。
    孟瑶坐到床边,开解他道:“知足吧,你是王爷,好歹还能当差,普通文官赶上父母去世必须回家丁忧,天天闷在家里更难受。”
    秦炳哼了一声。
    孟瑶瞧着他那死人样,笑着从床边提起一物凑到秦炳面前。
    那是一个细长的酒壶!
    秦炳诈尸一般坐了起来,一把抢过酒壶,连喝大半壶解了馋,才搂住孟瑶直亲:“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孟瑶拍了他两下:“以后每逢休沐给你喝一壶,不许再找人要酒了,传出去我都嫌丢人。”
    .
    庆阳没有二哥的酒瘾,身为新帝她的孝期也早就过了,只是她甘愿穿素服为父皇守满三年,当然,她也没想愚守所有孝子清规,夜里想跟张肃亲热的时候还是会亲热,三年里别弄出孩子就好,反正她还年轻,刚登基这三年又要操心一堆事,实在没多少闲心分给子嗣。
    腊月一到,一众京官又忙碌起来,礼部算是比较轻松的,只有两桩要紧差事——筹备明年新帝祭天祭祖事宜、为新帝草拟几个年号。
    历朝的规矩都如此,先帝驾崩当年新帝不改年号,次年才开始启用新的年号。
    新任的礼部尚书是原来的礼部左侍郎,五十多岁了,同样很熟悉新帝的脾气,虽为女帝却有着不输于先帝的雄心壮志,那么这样的新帝就得配一个霸气些的年号,不能流于平庸。
    腊月初五,礼部将誊写了九个年号的折子递到了新帝面前。
    庆阳一眼就看上了“天庆”,天庆天庆,天命所归、普天同庆。
    除了寓意,庆阳也喜欢将父皇给她起的公主封号中的“庆”字延续到她这一朝的年号上,如此就好像父皇依然还陪在她身边。
    随着新帝选出了心仪的年号,才上任三个月的新任礼部尚书也松了口气,办好这件差事,总算可以安安心心过个踏实年了!
    而在庆阳这边,年号虽然重要,但选好了也就不用惦记了,还有更多比年号更重要的国事等着她。
    日理万机的新帝忙碌又充实,并无家事之扰,年轻美丽的母后有贵太妃陪着早已走出父皇病逝留下的阴霾,三位皇兄安安分分地当着差,下值后就跟大姐一样闭门不出清清静静地为父皇守孝,唯一的皇后张肃白日守礼夜里热情似火……
    真正让庆阳稍微分下心的家事,反倒只有为父皇守陵的雍王叔。
    不是庆阳故意把王叔往坏了想,而是这位王叔一直都很不服气由她这个侄女接管“老秦家的江山”,父皇驾崩前三番五次地找王叔谈心,怕的就是王叔在父皇离开后走错路,致使老秦家骨肉相残,而手心手背哪个伤了父皇都会难过。
    庆阳不怕王叔,王叔也不是她的手心或手背肉,因为她与王叔没有那么深的情分,就算有,早在王叔口口声声称她将来的孩子为“张家种”时,那点叔侄情也被消磨干净了。
    因为分歧而警惕,因为警惕而提前防范,有了防范,自然无需惧怕。
    腊月中旬,在外戍守皇陵的雍王继续日复一日地巡着他的山,世子秦梁却告假了,因为雍王妃邓氏病重,他做儿子的要留在母妃身边侍疾。
    庆阳收到折子,立即安排两位御医去为王婶诊治,身为侄女,甭管她心里在不在乎邓氏,也甭管王叔有没有在皇陵为先帝守陵,庆阳都不能在这种小节上欠缺,白白让官民诟病自己私德有亏。
    两位御医匆匆离了宫,回来复命时,御医们神色沉重,道雍王妃是由风寒引发的肺热,咳嗽不止,需要小心调理方可痊愈。
    言外之意,御医们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雍王妃的肺热之症。
    庆阳对医书有所涉猎,知道风寒这病可轻可重,像雍王妃的肺热就属于重症了。
    无论皇亲国戚还是普通百姓之家,亲婶子染病做子侄的都得去探望探望,庆阳身份尊贵不必出宫,但她在早朝上将邓氏的病告知了三位皇兄与大驸马傅魁,让他们赶紧都去瞧瞧,傅魁那里主要是让他提醒大姐一声。
    下了早朝的秦弘、秦炳、秦仁便约好现在就回府备礼,半个时辰后在雍王府外碰头,秦弘还特意交待傅魁一定要叫上大姐。
    跟在三王后面的邓泰听了,小声跟大哥邓坤商量:“咱们也一起去?”邓氏可是他们的亲姑姑!
    邓坤在朝堂上就琢磨过此事了,道:“下值后请了母亲一道去吧。”
    邓坤没有压着嗓子,秦弘三兄弟都听见了,也猜到邓坤说的是探望王婶之事。
    都是亲戚也分远近,在邓氏那里,夫家这边的侄子侄女肯定没有娘家的侄子亲,那么两帮晚辈分开探望才是最合适的,譬如只有邓坤兄弟去,邓氏、秦梁才方便开口留邓坤兄弟在王府吃顿晚饭,换成秦弘四姐弟,就算邓氏母子想留,四姐弟……至少秦弘与大姐是不愿意留的。
    但秦弘还是高估了自家大姐,永康何止是不想在王叔家里留饭,她连探望邓氏的面子活都不肯做,直接打发傅魁代她探望了,借口就是她也病了,得卧床休养。
    傅魁劝不了大公主,秦弘看看已经赶过来的二弟、三弟夫妻,摇摇头,与妻子吕温容带头往里走了。
    秦梁恭恭敬敬地招待了三对儿王爷王妃以及形单影只的大驸马。
    邓氏确实病得厉害,瘦骨嶙峋地躺在床上,秦弘几人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她剧烈的咳嗽,以防六位贵人染了病气,秦梁体贴地准备了六方面巾,秦弘心里为难嘴上客气地道不用,秦梁难得摆出冷脸,扬言他们不戴面巾他就直接送客。
    于是,秦弘六人面上无奈心里高兴地戴好了面巾。
    到了病床前,邓氏瞧见三个侄子跟三个侄媳妇,也不知是感动了还是咳得实在难受,不停地掉起眼泪来。
    简单客套几句,秦梁夫妻就把三对儿夫妻送了出去,在厅堂聊聊邓氏的病情,碍于离午饭的时候还早,夫妻俩没留饭,秦弘六人也走得十分痛快。归根结底,他们敬重有血缘关系也为大齐立过功劳的王叔,对一年只见几面的王婶邓氏实在没什么亲情,且个个身份尊贵,犯不着过于违背心意委屈自己。
    待到傍晚,邓坤、邓泰两对儿夫妻陪着他们的母亲定国公府太夫人也来探病了。
    因为皇室子弟都在为先帝守孝,此乃先帝驾崩后邓家与雍王府的第一次走动。
    太夫人是邓氏的嫂子,两人也没有骨血亲情,可此时的邓氏反倒与嫂子亲了起来,非要拉着嫂子的手诉苦,秦梁的妻子再拉上两位表嫂坐在旁边陪着长辈们。
    秦梁趁机将邓坤、邓泰请到了书房。
    少了外人,邓坤先沉了脸,质问秦梁道:“往年姑母都是身强体健,今年怎么突然病成了这样?”
    秦梁不拉他们过来,他不会怀疑姑母的病有蹊跷,秦梁这一拉,姑母的病就过于巧合了。
    秦梁苦笑:“往年有先帝给父王撑腰,母妃心宽体胖,今年先帝走了,父王成了新帝的眼中钉,母妃整日战战兢兢,故而忧思成疾。”
    邓泰咬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不犯错,新帝就没道理针对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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