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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战爭开始

    第283章 战爭开始
    夜色未尽,雪落不停。新霜戟城的外墙在风雪中仿若沉默的巨兽,冰冷而阴鬱。
    破晓之前,鲁道夫带著一支整肃得近乎仪仗队的亲卫团抵达城门。
    他们的鎧甲无血渍,马队行列如弦中利箭,一步不乱。
    若不是他们眼神中的疲惫与惊惧,这支队伍几乎像是凯旋归来。
    鲁道夫高坐马背,神情冷峻。
    他在风炎谷败退后,为了这场体面的入城,甚至用烈酒擦拭盔甲,以掩盖其上的烧痕与血痕。
    这不是为了体面,而是为了可信。
    若连自己的姿態都透露绝望,便没人会再相信他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来到了新霜戟城,他翻身下马,风中斗篷一扬,沉声道:“帝国第六军统帅鲁道夫紧急回报北线战况,请立刻面见公爵大人。”
    城门守將上前,见是鲁道夫不敢怠慢,立马去通报。
    公爵书房在主堡西塔,高悬於悬崖之上,
    此时房中炉火摇曳,照不暖遍布寒意的石墙。
    埃德蒙公爵独坐壁炉前,一身无饰军服,与墙上陈列的满墙荣誉成强烈对比。
    那道自颧骨至下頜的斜斜刀疤,在火光下仿佛仍在淌血。
    他的手指按著酒杯边缘,缓慢旋转。
    面前的案上放著一张风炎谷地图,標记清晰,笔墨犹新。
    身后的副官小声来报:“鲁道夫將军求见。”
    他静默片刻,冷声道:“让他进来。”
    鲁道夫站在书房门前,取下手套,轻轻抖落上面的雪。
    他在短短几步之间整理仪容,理了理披风与胸甲,將略显疲惫的神色压入眼底深处。
    门由副官推开,一道乾冷的风裹著雪粒从走廊灌入,隨后被壁炉里低鸣的火光熔解。
    他踏入这间沉默如墓穴的书房,步履不急不缓,
    “鲁道夫向公爵大人问安。”他行军礼极为標准,甚至像是帝国军校教材中走出的范本。
    埃德蒙公爵端坐不动,只抬眼,淡淡地扫了鲁道夫一眼。
    他的指节还搭在半满的银杯边缘,仿佛刚从思绪中抽身,目光藏著不动声色的克制。
    “我已收到风炎谷失守的简报。你来此,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將军?”
    声音不高,却像在寒铁上敲击,每一个字都敲进鲁道夫的耳中。
    鲁道夫站定,没有动摇,他早有预判。
    他维持著体面的军官姿態,如陈述战报:“北蛮前线,出现本质异化。
    敌方战力结构不再遵循传统蛮部特徵,战术体系与资源配置显示出高度的系统化与指向性。
    其前锋部队配属多头重装魔兽,部分具天然反魔结构,几近移动堡垒。
    我军依帝国標准布阵,先行使用魔爆压制、燃油打击,再辅以骑士突击扰阵,初期取得部分突破。
    而且敌军具备极为罕见的死亡强化机制。我军斩敌越多,敌方愈发狂烈,极为诡异。”
    埃德蒙公爵没有打断,只在听到“死亡强化”时自光微凝。
    鲁道夫继续:“此外地形快速异化。敌方藤蔓结构可侵蚀地表,造成战场局部塌陷、魔力场紊乱、动员迟滯。
    部分士兵疑遭精神污染,出现幻觉、狂躁,甚至主动脱离指挥链条。”
    但就接下来他略显迟疑:“於是我判断,敌情未明、援军遥遥、兵力枯竭—-若强行死守,恐全军覆没。
    故决定保存核心军骨,撤出战线,为北境保存一线生机。”
    书房陷入长久的沉默。
    炉火啪地炸响一声,惊起一片火星。
    鲁道夫知道这段话每一处措辞都像踩在薄冰之上,稍有闪失,便是全军之罪、全族之耻。
    埃德蒙依旧没有动,他只是將手中银杯轻轻放在窗台,静静听著。
    火光映在他脸上的刀疤上,使那早年留下的伤口仿佛重新崩裂、渗血。
    他早就知道了。
    自从一个月前,北蛮境內的眼线一个接一个失联,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那些人不是第一次深潜蛮地,绝非轻易暴露。
    起初他对自己说,也许只是传讯延迟,也许是风雪问题,也许是蛮部整合了反间体系但他心里明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真正的恐惧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无知。
    他眼睁睁地看著北线变得陌生,却什么都看不见、摸不到。
    眼下,鲁道夫带来的“实情”—不如说是对於自己自欺欺人的审判。
    藤蔓侵蚀战场,死亡增强敌军,士兵精神污染,第三军团的全面溃败。
    那一点点倖存下来的希望,终於在刚才崩塌了。
    他闭上眼,一瞬间几乎失去了力气,想起了自己五年前能直接动用的三万骑士对著蛮族衝锋。
    而如今呢?经过了疫灾、叛乱、虫潮·
    再能战的,也只剩下勉强能集结的一万人。
    他不必等什么北境全线溃败,已经能看到未来了。
    这一次无论胜败,北境的统御权、埃德蒙家的权柄,都將不可逆地下滑。
    即使贏了,也贏不回失去的底盘。
    埃德蒙公爵睁开眼,望著鲁道夫的那副单边眼镜。
    他真想一拳打爆他那副镜片,顺带打碎他骨子里的自命清高。
    但握紧的拳头却在下一秒缓缓鬆开。
    甚至脸上浮现出一点极其克制的温和:“將军回城途中未忘整肃军容,属下皆能保持军纪,实属不易。”
    语气轻得仿佛是讚赏,一切如常。
    他又微一点头,接著吩附:“你辛劳多日,先至贵宾楼休息,明日再整理具体战报,呈予帝都。”
    一字未提战败,未提撤退,未提责任。
    鲁道夫胸腔里的那口气总算缓缓吐出,这一关,他勉强过了。
    可他心里很清楚,这並不意味著埃德蒙公爵会真的放过他。
    那双淡漠如冰的眼晴,只是將刀从他脖子上挪开半寸,隨时可以再落下来。
    他必须立刻行动,必须儘快联繫自己在帝都的亲朋旧故,编织一张能护住性命的网。
    把撤退、弃守,甚至临阵离开的举动,儘可能包装成“稳妥保全力量”的决策。
    想到这,他低下头,向公爵行了一个沉稳的军礼式鞠躬,然后转身跟隨管家的脚步,踏上通往贵宾楼的长廊。
    鲁道夫脚步渐远,门扉轻掩。
    埃德蒙倚窗低声道:“他有超凡骑士高阶的实力,不能大意。多找几位马上动手,务必乾净利落。”
    亲卫立刻领命,沉声应诺,转身匆匆离去。
    埃德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椅上站起。
    他伸手取来地图匣,將沉重的捲轴一幅幅摊开在长桌上。
    烛光映著战图边缘,被磨损的角已呈毛边,像北境破碎的防线。
    他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犹豫,哪怕刚刚確认了最糟糕的局面。
    “冷静。”他低声自语。
    三万人是他现在手上能直接调动的全部兵力。
    加上若能三日內完成全境动员,再向各家贵族施压、威逼利诱在北境各方势力,总共或许能奏齐七万。
    还是有很大胜算的,而且只要能拖住帝都就会动,他必须为整个帝国守住时间。
    他以迅雷般的节奏展开部署,將响应划分为四级目標:
    一级动员目標:寒铁军团、银牙军团与断锋军团,皆为直属军,三日內完成集结,归於新霜戟周边。
    命副將率先部署防线,修復河防、布设火油坑、砍伐遮蔽林地,
    二级响应目標:向忠诚度较高的边境將领,如赫顿伯爵、赛尔家族发出“紧急战召信”。
    三级爭取目標:针对掌控力不强的军力,如南方来的开拓贵族和帝国第六与第十二军团让他们仍驻扎自己的地盘,但暂时不能指望。
    四级拒绝目標:部分有与蛮族私下接触的家族,秘密起草“查杀名单”,一旦动员令发出仍拒不响应,立即派影卫执行肃清。
    同时他下达政令:行政资源调动全面战时优先,包括粮食、铁矿、鎧甲、牲畜与运输马匹。
    工匠昼夜不歇,三倍速生產兵器、盾甲、攻城器械。
    地方粮仓冻结,全境改採战时配给体制,按战线层级优先分配。
    任何阻挠调配者,立以“危害军令”罪处置。
    凡拒绝应召者,一律通缉、抄家、没收领地。
    他知道这会得罪许多贵族,但此刻没空妥协。
    他要的不是他们的心,而是他们的兵。
    之后,他文提笔写下数封书信。
    第一封是写给帝都,主动上报风炎谷溃败,请求情报支援。
    关於鲁道夫,他笔锋一转,淡淡写下:“第六军鲁道夫將军,风炎谷奋战至最后一刻,壮烈殉国。”
    第二封,是写给他那位女婿一一路易斯,
    路易斯是他如今最信任的亲族之一,
    他治下秩序井然,商业繁荣,民心稳定,几乎是北境唯一没有被战爭与疫病侵蚀的奇蹟。
    但终归来到北境只有三年的时间,根基不稳,军备薄弱。
    埃德蒙在信中婉转表达担忧,並提醒他,守好北境东南部,东翼必须坚挺。
    一共亲笔写了几十封,他把所有信件封好,盖章、上蜡,一封封交给候命的疾风鸟,让它们即刻奔赴各地。
    雾色在山谷间翻涌,如同缓慢沉落的潮水。
    清羽岭的清晨带著刺骨的寒意,湿冷的风裹挟著细细的雪粒,打在皮甲与披风上,化作冰凉的湿痕。
    路易斯站在半腰的崖壁平台上,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越过平台外的峭壁,俯瞰下方正在成形的防御工事。
    沿著谷道豌蜓的摺叠式木铁拒马,配合燃油火的喷口与机关陷马坑,像一条布满倒刺的钢铁巨蛇豌蜓在雪地间。
    偶有工匠揭开覆盖的雪布,露出倒刺铁索的冷光。
    弩车和炮台被推上新立的支架,木轮在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岐呀声。
    “那边的滑槽角度再调高半尺。”路易斯抬手指向高处的岩壁。
    一队披著雪白披风的骑土立刻应声而动,拖著粗木樑与火油罐,沿险峻的山道攀向预定位置。
    虽然这建议无关紧要,主要是路易斯显示一下存在感。
    另一侧的土兵正用撬棍与铁楔將巨石卡入石槽,
    一旦松闸,这些数百斤的石块便会顺著滑道倾泻而下,化作致命的山崩洪流。
    他抬眼望向谷口深处,那是敌军必经之路。
    若他们敢闯入这条雪雾笼罩的峡谷,便会被困在立体交叉火力与坠石打击的炼狱中,这是路易斯亲手织就的杀机之网一部分。
    这时一名骑士骑著满是白霜的战马赶到,递上带有霜戟城印章的信函。
    路易斯接过,扫过封蜡的裂口,展开羊皮纸。
    字跡仓促,墨色未乾,行间透著冷厉的急迫。
    埃德蒙公爵报告北蛮主力已越过西北防线,並描述了敌军在阵亡后引发的可怖异象。
    他命路易斯严守东南要道,不得调离。
    路易斯將那封由军务厅盖了三重火漆的信件折好,像隨手收起一份帐单般,塞入书案的暗格里事实上在信抵达之前,他就已经知晓了信中大半內容,甚至更多,毕竟自己开了掛的。
    每日情报系统越靠近战爭,信息便越急促,越密集,也越让人心生不安。
    那支怪异的北蛮大军,就像被一层层剥开的冰霜外壳,露出里头的血肉与倒刺。
    在这些情报中,有两条最为重要。
    第一条:【北蛮士兵战死时,尸体瞬间燃起扭曲的植物血肉火,释放灼热红雾,覆盖附近的北蛮战士,使其愤怒与力量暴涨。唯有打断其愤怒情绪,方可终止增益。】
    这一条,让路易斯眉心沉下。愤怒本是战场上最廉价、最汹涌的燃料,而敌人竟將其转化为可传染的力量。
    於是他召来希尔科,命其在最短时间內研製出一种秘密武器,专门用来对付这种东西,但是毕竟没有实战过,所以有多少效果还不好说。
    第二条:【一支五千余人的北蛮大军,七天后自冰海郡翻越清羽岭,直趋赤潮领腹地。】
    这条情报,让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清羽岭那是他成名的地方。
    一道被刀锋与积雪雕刻出的峡谷,狭窄到能让一支军队在一日间化为尸丘。
    他便是在那里切断了,雪誓者的援军。
    所以在这封信到来前数日,他已悄然离开主城,带著选锋部直赴清羽岭,在蛮军必经的峡谷设下陷阱。
    当敌人出现在谷口,等待的將不是一场遭遇战,而是一场被精心编排、註定要让北蛮在此失血成河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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