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武布天下
李为峰並未直接给杨啸解惑，而是扫了一眼小院四周，忽然一脚踹出。砰！
一只老鼠从房樑上跌落，躺地陷入昏迷。
“大哥，您请看。”
李为峰將老鼠绑在树枝上，用指甲戳破老鼠的小肚子。
顿时，老鼠血將树枝染红。
“老鼠本是阴暗之物，为何这血液却並无阴气，反而堂堂正正？”
杨啸略微感受了一下，不禁有些惊讶。
“大哥博学多识，小弟佩服。”
李为峰苦笑说道，“老鼠血本是污浊不堪，但和如今的杂血畜生一比，却显得清纯的类似白莲，可称之为——纯血野兽。”
居然是这样？
杨啸顿时愕然，“贤弟，难道所谓的纯血武道，乃是用未经杂合的原生態野兽，取其血肉来吞噬，炼化成为习武人自身的力量？”
“的確如此，但也並非完全如此。”李为峰摇摇头，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原来，並非所有的原生態野兽，都適合被习武人所吸收。
唯有少数的野兽血肉，方才適合习武人！
而这些合適的野兽之中，大多数並不厉害，纵然被习武人吃掉血肉，对实力增加也非常有限。
“大哥，这世间野兽眾多，却唯有虎、狮、狼、熊等极少数的猛兽，才是最適合吾辈习武人，也是最能快速增加气力，突破境界的最佳血肉。”
“只是，这天下的习武人越来越多，猛兽被大肆捕杀，数量越来越少。”
“且，那些虎、豹、狼、狮等纯血猛兽，都被权贵、世家和朝廷所把持，严禁百姓买卖，导致黑市的纯血猛兽价格越来越贵，甚至到最后，你有钱也买不到。”
“试问，那些不愿意依附权贵，不甘为奴，却又有天赋，不缺钱的习武人，他们该如何做？”
李为峰沉声问道。
“原来所谓的杂血武道，乃是这天下的习武人，为了反抗朝廷和权贵、世家，尝试將各种原生態野兽融合在一起，另闢蹊径，最终开创出的一条，全新的武道？”
杨啸沉吟片刻，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其实所谓的杂血武道，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人在摸索。”
“但唯有数百年前，大衍太祖横空出世，这才將此道完善。”
“太祖皇帝的初衷，本是为了给天下习武人一个机会，让其麾下的贫民兵卒迅速变强，从而平定天下，结束长达数百年的乱世。”
“奈何天下平定之后没几年，太祖皇帝便意外暴毙，隨后其弟太宗皇帝继位。”
“太宗武布天下，杂血武道自此大行其道，歷经数百年的演化和发展，逐渐失控，最终导致如今的乱世爆发……”
提及“太祖”之时，在李为峰的眼中，明显多了几分厌恶和痛恨。
最让李为峰愤怒的是，乃是太宗鼓励天下人去修炼杂血武道。
但太宗和其子孙后裔，却是用纯血猛兽来修炼！
如此数百年间，大衍王族越来越强，无论民间如何动盪混乱，朝廷却依旧牢不可破，无人能撼动。
“既然纯血猛兽珍贵而难得，又被朝廷掌控，而贤弟你又如此仇视朝廷，那贤弟你——又是如何修炼的纯血武道？”
杨啸不禁有些好奇。
李为峰不是在蹭吃蹭喝的路上，就是在摆碗要饭的路上。
要么就是被打逃命，过得极为悽惨。
如此一个混子游侠儿，若是有钱购买纯血猛兽，杨啸自然不信。
“大哥，其实小弟也是世家弟子，自幼得享家族赐下的纯血猛兽，打下了纯血武道的基础。”
“只可惜七岁那年，小弟家族惨遭灭门，小弟侥倖不死，得遇高人相救，这才逃过一劫。”
“多年之后，小弟学有所成，却因时隔多年，根本找不到仇人的蛛丝马跡，甚至连仇人是谁都无从知晓。”
“小弟只知道，仇人是杂血畜生！”
“从那以后，小弟便开始游歷江湖，一路行侠仗义，发誓杀尽这天下的杂血畜生！”
李为峰越说越激动。
“贤弟，其实武道並无优劣，难道杂血武道的修炼者，便不会出现好人？”
杨啸皱起眉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哥你是读书人，你自然不会明白，一旦接触杂血猛兽的血肉，只要换血一次，你体內便会蕴含污浊的兽血。终生挥之不去。”
“换血的次数越多，则习武人越接近猛兽。”
“三次换血之后，一旦『暴血』，习武人和真正的杂血畜生，从外面来看，已经毫无任何区別。”
“似此等垃圾，难道不应该——人人得而诛之？”
李为峰一脸激动。
“看来我果然没猜错，杂血猛兽的血肉，的確是不能直接吃，吃了就会万劫不復，再也无法回头。”
杨啸心中的疑惑彻底被解开，不禁暗自庆幸。
“不过大哥说的也没错，武道的確没善恶之分。”
“若是杂血武道的习武人，在换血三次之后，能更进一步，突破到宗师，便可控制自身神智和情绪，哪怕暴血之后，也不用担心沦为畜生。”
“其实，只要到了宗师境，是修炼纯血武道还是杂血武道，已经不再重要，我也不至於嫉恨宗师。”
李为峰话锋一转，隨后冷笑道，“但杂血武道突破宗师的难度，百倍於纯血武道，这数百年来，能以杂血武道突破到宗师者，又能有几人？”
“贤弟，为兄对纯血武道颇有兴趣，不知从何处可以习得？”杨啸试探地问道。
“大哥对小弟有救命之恩，按理说，小弟传授大哥纯血武道，这自然是可以。”
“奈何小弟的武道，乃是高人所传。”
“小弟师门的章程极为严苛，小弟曾发下毒誓，绝不外泄宗门武道的內容。”
李为峰一脸羞愧，“且，就算小弟愿意外泄，此事一定会被宗门知晓。介时，宗门內的宗师就会出手，大哥你无论躲到天涯海角，那也逃无可逃，一定会被诛杀。”
原来要修炼纯血武道，就需要培育特定的纯血猛兽，並炼製对应的换血秘药。
无论是驯兽之术，还是炼药之术，都是那些纯血宗门的最高机密，根本不会外传。
哪怕李为峰的那位高人师父，也不懂如何驯兽和炼药！
“看来江湖上纯血宗门，等同於门阀、权贵，二者並无本质区別。”
“无非一个控制朝堂，一个控制江湖……”
杨啸默然无语，对所谓的“纯血武道”，顿时失去了兴趣。
杨啸是能观气偷师李为峰，但问题是，李为峰也不懂驯兽和炼丹，观气毫无意义。
就算杨啸获得对应的驯兽术和炼丹术，若是没对应的纯血猛兽，那也没用。
“大哥，其实……纯血武道，也没我说的那么好。”
以为杨啸生气的李为峰，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杨啸说了实话。
原来，哪怕是纯血武道，因为不断换血，不断和猛兽融血肉合，习武人脾气的心智，依旧会被对应的猛兽所干扰、影响，甚至是同化。
只不过和杂血武道比起来，纯血武道不在暴血后，兽化的概率非常小。
再加上各大纯血宗门，都有对应的功法，可以克制心魔。
故而这个问题，其实並不大。
“大哥，唯有宗师这个境界，才能真正的坚持本心，不受体內猛兽血肉的干扰。”
“但哪怕是纯血武道，古往今来，真正能踏入宗师者，同样是寥寥无几。”
李为峰这话一出。
杨啸对纯血武道的最后一丝幻想——荡然无存！
“贤弟，古往今来武学大道无数，难道除了纯血杂血之外，就没有一条能安全修炼到宗师的大道？一条都没有？？？”
杨啸不甘心的问道。
杨啸的淬皮之路，十倍铁皮极限就是终点，进无可进。
至少在现阶段，杨啸没有摸索出更强的道路。
而是十倍铁皮极限，应该强於一血极致，但肯定不如二血强者。
这样的结果，杨啸自然不甘心。
“如此大道，似乎——还真有！”
李为峰沉吟片刻，忽然说道。
“为何？”
杨啸强压激动，赶紧问道。
“乃是……”
李为峰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