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道爭锋
“我隔壁这个小院,早已荒废多年,无人问津。”“怎么我今儿第一晚入住,居然就引来了一位——如此厉害的二血强者?”
用无影功隱藏在里屋的黑影中,杨啸透过灵蝉变观察四周,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黑夜中。
那从天而降,宛若蝙蝠降临的黑衣人,轻飘飘地落在小院內。
他先是扫了一眼四周,確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
望著小院中,拿出一把洛阳铲,飞快开始掘土的黑衣人,杨啸顿时一脸古怪。
“难道,是我想岔了?”
“此人孤身深夜来此,並非是因为杀我,而是……”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顿时在杨啸的脑海中浮现。
……
浑然不知有人在暗中窥探的黑衣人。
很快便將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埋在了小院角落的隱蔽处。
把泥土一点点回填,將一切恢復如初之后。
黑衣人这才暗自鬆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小院荒废多年,而且还闹诡异,非常邪乎,早已废弃多年。”
“我將毕生的积蓄,尽藏在此处,倒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等最近风声过去,狄如火查得不是那么严,我再返回此地,將东西取走便是。”
黑衣人用唯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嘀咕了几句。
语气之中,满是得意。
“这声音……”
听著这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杨啸脸色越发古怪。
对於宋缺这个太平道在国都分舵的舵主。
哪怕时隔许久,杨啸依旧记忆犹新。
“白仙子虽是太平道圣女,对我却非常温和,曾於我弱小之际,曾经多次打赏。”
“而这位宋缺,他虽贵为本地赫赫有名的公子哥,却是个吝嗇鬼。”
“我和他几次见面,他却连一文钱,都不愿意打赏给我。”
“真是没想到,宋缺这廝,居然將毕生家產,拱手送到了我面前?”
望著准备离开的宋缺,杨啸不禁有些感慨。
暗道这內城,说大也大。
说小,其实也挺小。
“也不知狄如火这廝,究竟怎么回事,查案,居然查到了我这里。”
“算了,先不管了,今晚先好好养精蓄锐,待到明儿一早,我便立刻出城!”
一身夜行衣的宋缺,目光横扫四周,最终落在了隔壁的小院內。
“我需要一张人皮偽装,旁边这小院有烟火气息,定然有人居住。”
“遇到我,也算你家运气好,可以一家人走得整整齐齐,黄泉路上不寂寞。”
哗~
宋缺不再犹豫,一跃翻墙而过,轻飘飘落在杨啸家的小院內。
“这……”
宋缺的这奇葩的言论和行为,彻底让杨啸惊呆了。
宋缺是换血两次的武道强者不假,头顶的白芒却只有一寸!
李为峰头顶九寸白芒,疑似二血极限,距离三血已经不远。
哪怕李为峰如今重伤在身,头顶白芒削弱到了三寸。
但你宋缺用一寸白芒,想去弄死三寸白芒?
杨啸都不知道,究竟该说啥好了。
更何况,你宋缺还是太平道的人!
太平道虽祸乱天下,传承几千年不灭。
但杨啸通过黄天铸体经,却已经能肯定,太平道的功法並不算高明。
而李为峰一身贵气,剑法风流瀟洒,一看就是出身於某个名门大派。
你宋缺一介散修,竟痴心妄想,打算和大派弟子斗?
別说你二人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
就算境界一样,你宋缺也绝对不可能是李为峰的对手!
“不过李大哥已经睡熟,最近他比较抑鬱,若是被宋缺突然暗算,这……”
杨啸心中一凛,赶紧拿出击杀俞万舟捡到的弩机,打算弄出点动静,从而提醒李为峰。
“什么人!”
李为峰的怒喝声,忽然从隔壁里屋內响起。
而后是扔板凳的声音。
砰!
紧接著,大门破碎。
披头散髮的李为峰,光著脚丫子,急急如一条丧家之犬,疯狂地跑出里屋。
“跑?”
“今儿,若是让你跑了,那还了得?”
后方,提著一把明晃晃大刀的宋缺,一脸狰狞地冲向李为峰。
“这,怎么可能?”
“难道李大哥伤得太严重,根本无法爆发力量?”
杨啸顿时皱眉,就要准备出手。
然而就在此时!
李为峰眼见逃不掉,忽然停下脚步,手心红芒一闪。
哗~
地上散落的一根树枝,竟在一瞬间凌空而起,被李为峰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一瞬间,李为峰气势开始攀升,变得磅礴而凌厉。
“原来阁下也是换血两次的武道强者?”
感受著李为峰身上,那股让自己心颤的恐怖气势,宋缺勃然色变。
宋缺显然没想到,他自己隨便杀个人弄人皮面具,居然也能撞到一个隱藏的武道强者。
当然,在没真正交手之前,宋缺並不畏惧李为峰。
但如今宵禁已经开始,东城区虽治安不如西城区,好歹也属於內城五城区之一。
倘若时间拖得太久,一旦巡夜的兵卒降临,听到这里的动静,那还得了?
“在下只是偶然路过,一时间肚子痛,想找个茅厕。”
“既然兄台也有起夜入厕的习惯,那在下便不打扰了,告辞!”
宋缺抱拳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站住!”
李为峰冷冷开口。
“兄台,怎么,莫非你觉得,我打不过你?”
宋缺目光一冷,猛然攥紧大刀。
“王贤弟堂堂冠军侯之子,不愿让父侯为难,不惜隱姓埋名,跑到东城隱居。”
“可你们这群狗哗的混蛋,居然还要赶尽杀绝!”
“今日,我若是让你逃了,又岂能对得起王贤弟的恩情?”
李为峰一脸冷笑。
“?”
宋缺顿时一愣,隨后试探问道,“兄台口中的王贤弟,可是那王玉郎,王公子?”
“你这狗东西,你来杀我贤弟,难道你还不知?装什么装!”李为峰怒声喝道。
“兄台,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在下宋缺,和王公子相交多年,一直有生意往来……”
鏘!
宋缺话音未落,李为峰一剑化为流光,瞬间斩向宋缺的喉咙。
“纯血武道?”
“这,这不可能!”
“朝廷下有禁令,非皇族嫡系,不得修炼纯血武道!”
“冠军侯虽勇冠三军,手握十万赤焰军,但他也只能练杂血武道!”
“你绝对不是王玉郎的人,你——究竟是谁?”
望著李为峰剑刃之上的红芒,宋缺脸色大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恐。
“你果然来杀王贤弟的,狗贼,看剑!”
李为峰怒火沸腾,根本不给宋缺解释的机会,剑气越发凌厉。
“纯血武道,杂血武道?”
隔壁偷偷吃瓜看戏的杨啸,听到这里,顿时眼皮子一跳。
从狄如火到藏经阁的守阁老头,再到春爷,这三人都非常强,头顶却都没有任何气机出现。
杨啸一直都怀疑,这三人修炼的不是气血武道,而是另有乾坤。
如今看来,或许这所谓的“纯血武道”,便是一切的真相?
杨啸不动声色,仔细地观察,顿时看出了一些端倪。
李为峰掌心催动的红芒,虽蕴含了磅礴的血肉之力,却並无任何阴暗负面的气息出现。
反观宋缺,虽说刀气纵横,刀刃之间却是黑芒瀰漫,给人一种非常阴暗、负面的情绪。
“太平道的那些妖人,在吞噬血肉之后,都会沾染猛兽的负面气息,逐渐变得嗜血,最终彻底迷失自我,沦为杀戮的机器。”
“难道这纯血武道,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杨啸越想越不对劲,继续暗中看戏。
李为峰这套海天剑法,杨啸透过悟性满级,早已彻底吃透,並自创“斩浪刀法”。
然而此刻,杨啸却发现,同样的一套剑法,在李为峰用红芒加持之后。
此剑法的威力,竟一瞬间提升了数倍!
每一剑斩下,都能让宋缺刀刃上的黑芒削弱一分!
二人不过交手短短十几回合,宋缺便已是额头冒汗,脸色一片苍白。
“阁下简直是欺人太甚!”
“若是阁下就此罢手,在下可以当什么没发生过,立刻就走!”
“但若是阁下还是如此,那就別怪宋某——手下无情!”
宋缺渐渐失去了耐心,忽然身影爆退,眼中满是狰狞。
然而对於宋缺的提议,李为峰一言不发,用更凌厉的一剑来回应。
“这可是你——自找的!”
宋缺犹豫了一瞬,双眸顿时变得一片疯狂。
在杨啸暗中窥探的凝重目光之中,宋缺浑身忽然开始剧烈的膨胀。
只是一瞬间,宋缺浑身便被密密麻麻的,极为坚固的狼毛所覆盖!
在宋缺的脸上,更是出现了如同猛虎的纹路,密密麻麻,极为诡异。
“虎狼不过是杂血畜生而已,你们这些杂血垃圾,为了追求所谓的力量,居然將杂血畜生融入自身,让自己逐步化为畜生。”
“我李为峰行侠一世,此生最恨的,便是你们这群——垃圾!”
“但凡杂血畜生,我见一个,杀一个!”
李为峰眼中杀机沸腾,浑身竟在一瞬间红芒瀰漫。
“李大哥的气势,居然又提升了数倍?”
“这就是……纯血武道的力量吗?”
好强!
黑暗中,杨啸静静的看著,眼中顿时出现了凝重。
杨啸原本以为,只要他將肉身强度,叠加到铁皮极限的十倍。
那他就能堪比二血强者!
但如今,杨啸这才明白,在李为峰这种,哪怕已经重伤的纯血强者面前。
他那所谓的自信和骄傲,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別说是以后的杨啸。
就算已经“暴血”之后,沦为人不人,鬼不鬼一般的宋缺,哪怕实力暴涨。
但在同样“暴血”的李为峰面前,宋缺根本不够看!
这是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註定结局的战斗!
“这廝居然是青州大侠李为峰,该死,我只想隨便杀个百姓换皮,怎么招惹了这煞星?”
望著气势还在攀升中的李为峰,宋缺脸色难看,猛然转身就跑。
唰~
“暴血”后的宋缺,凭藉虎狼之力,速度快若奔雷。
他竟在一瞬间,便窜到了隔壁的小院墙壁上。
“不好,宋缺要逃走!”
杨啸目光凝重,猛然举起手中的弩机,就要扣动扳机!
李为峰只是暂住此地,迟早都会离开。
一旦宋缺养伤归来,杨啸绝非对手!
“想逃?”
望著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李宋缺,李为峰却並未著急,而是双手握剑。
“今儿,若是让你这刚进阶二血的杂血畜生逃了,我李为峰还有何顏面,威震青州!”
声落。
“鏘!”
李为峰竟一跃而起,整个人在半空旋转。
这一刻,在杨啸的眼中,李为峰竟一瞬间消失不见。
哪怕透过灵蝉变,在杨啸的脑海中,依旧只有一道璀璨的烈火剑气。
此剑气,如划破黑夜的烈火流星,高速地旋转著,一瞬间便追到了宋缺的附近。
“不好!”
宋缺骇的魂飞魄散,猛然將一把丹药扔嘴里,浑身速度竟飆升了数倍。
只是一瞬间,宋缺便冲天而起,睁开如蝙蝠双翼般的夜行衣,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透过灵蝉变,杨啸震惊地发现,宋缺消失的速度之快,竟然快得他几乎看不清楚。
“宋缺最后离开前,他所服下的丹药,似乎是——返照丹?”
“这……”
杨啸惊呆了。
返照丹,便是那个用弩箭暗杀杨啸,却被杨啸反杀的哑叔弟子俞万舟,其临死前垂死挣扎之时,用来增幅力量的特殊丹药。
返照丹类似回春丹,但药力极为霸道,会一瞬间吞噬习武人九成九的生机,化为磅礴的力量。
此丹一旦服用,便是贏了,那也活不长。
可宋缺倒好,居然一口气吞了大量的返照丹?
这是嫌自己命长?
还是说,宋缺有什么办法,能够规避寿元流逝的危机?
“就算宋缺真有什么秘法,能够延续生机,他也绝无可能活太久。”
杨啸暗自鬆了口气,明白宋缺这个隱患,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退一步说,就算宋缺真没死,等他以后归来之时,杨啸肯定也有了足够抗衡宋缺的实力!
“嗯?”
杨啸將目光再次放回,自个租来的这个小院內,顿时瞳孔一缩。
那原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李为峰,此刻,却从半空落地,直接陷入了昏迷。
“看来李大哥的纯血武道,『暴血』之后虽威力极大,没有丧失理智的后遗症,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杨啸沉吟一番,最终还是从黑影中走出,打开房门,缓缓走到了小院之中。
杨啸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在这王朝末日,叛军遍地的乱世之中。
好人如李为峰这样的,如果不是实力足够强——那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哪怕李为峰接近三血实力,不依旧被杨啸给坑过?
杨啸无论是现在、过去,还是未来,都绝对不会当李为峰这样的烂好人。
但这並不代表,杨啸不敬佩李为峰。
“虽然这是个黑暗浑浊的世道,但若是有人愿意,当那一束点亮黑暗的微光,这也是好事。”
“李大哥,小弟不懂医术,却也不能见死不救,那便——唯有如此了。”
杨啸迅速思索一番,返回里屋,將一袋沉甸甸的枯木丹拿出来。
尝试餵李为峰一颗之后,杨啸静静地观察。
那原本奄奄一息,气息都快断了的李为峰,这才逐渐有了一丝生气。
只是李为峰依旧很虚弱,根本无法说话,甚至连眼睛都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李大侠,庄某机缘巧合,恰好目睹您追杀宋缺的一幕。”
“如今您昏迷在庄某的院中,庄某乃是儒家读书人,不懂医术。”
“但庄某这里,恰好有一些枯木丹。”
“此丹会损耗你的生机,虽然损耗不多,却也是个隱患。”
“若是李大侠同意,那便眨眼三次,庄某便不会留手。”
杨啸沉声说道。
李为峰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虚弱地眨了眨三次眼睛。
杨啸不再犹豫,一颗颗地投餵李为峰枯木丹。
一直投餵到两百颗以后,李为峰的气息,这才渐渐稳定下来。
杨啸沉吟一番,又投餵了一些枯木丹,这才停止投餵。
將李为峰抱到里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榻上。
杨啸点燃油灯,將一卷竹简放桌上,开始仔细阅读。
这竹简,並非老刘叔送的铁砂掌竹简
而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竹简。
竹简上,赫然写著三个字——“养吾经”。
杨啸既然要冒充儒家弟子,自然不能一直靠忽悠。
掌握一些常用的儒家经典,这非常有必要!
“我的悟性满级,也不知道除了武技之外,是否能对儒道有用?”
怀著几分忐忑和不安,杨啸开始阅读。
“咦,还真有用!”
“这养吾经,我只看了一遍,便彻底领悟了?”
片刻后,杨啸放下竹简,尝试又拿出其他的儒家经典,开始阅读。
全部都是只看一遍,杨啸便能理解其中的內容。
一晃便是几个时辰!
当远方雄鸡唱晓,天空泛起微微鱼肚白之时。
杨啸这才从沉思中惊醒。
此时。
在杨啸的身前,早已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简,堆积如小山。
“我竟看了一宿的儒道经典?”
杨啸顿觉不可思议。
须知,此世武道昌鼎,习武追求力量,这才是大道的根本所在。
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如邹先生那样,成为一代大儒,拥有堪比宗师的精神力。
但说到底,哪怕是邹先生,依旧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哪怕是一个牛皮境界都不是年轻閒汉,隨便捡一块砖头偷袭,也能瞬间將邹先生给拍死!
当然,这只是理论。
邹先生虽打不过年轻閒汉,却能凭藉强大的精神力,提前预测到危险,並提前躲开。
而且这一幕,根本不可能发生!
类似邹先生这种享誉四海的儒家大人物。
无论太平道圣女,还是哑叔这样的叛逆大长老。
亦或者是大衍王朝的权贵——都会非常的尊重邹先生。
“虽然有悟性满级的原因,但我似乎对这些儒家经典——是真的感兴趣?”
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杨啸顿觉愕然。
庄先生本就是走儒雅路线,风度翩翩,儒雅俊俏,非常符合中年帅大叔的气质。
这些儒家经典,不过是杨啸弄来装叉的工具,杨啸从未想过认真学习。
但如今,杨啸却忽然觉得,哪怕他真去当教书先生,应该问题也不大。
至少混口饭吃,绰绰有余!
“不过说起来,只是阅读这些儒家经典,我的精神力,居然增加了接近五成?”
“而且我似乎变得越发的沉稳,越发的心平气和,不骄不躁?”
嘶!
这样也行?
那若是我尝试升级儒家经典,或者融合经典,精神力岂不是能增加数倍?
杨啸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即拿起最熟悉的养吾经,尝试升级。
然而只参悟了片刻,杨啸忽然“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在了桌上。
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在一瞬间萎靡!
“邹先生曾言,儒家经典中的『经』,都是记录上古儒家圣人的言论。”
“而儒家经典中的『典』,则是后世半的圣,对圣人言论的感悟,以『註解』的方式记录。”
“无论是圣人,还是半圣,这都是传说中的境界,具体对於何等武道境界,根本无人得知。”
“若是此两个境界真存在,肯定超越了宗师。”
“我如今不过三倍铁皮极限,充其量,也就堪比一个白芒三寸的一血武道高手罢了。”
闭目吐纳默默调息,杨啸一边恢復伤势,一边不禁苦笑。
悟性满级是逆天,但以杨啸如今的精神力,想要强行將儒家经典升级,这明显是不够。
就是不知道观气偷师,是否可行?
杨啸心中一动,尝试望向记录养吾经的竹简。
然而一晃半天过去,四周静悄悄一片,压根没有任何涟漪出现。
“是因为这竹简,本身没有气机出现的原因,还是说儒家的经典,无法被观气偷师?”
“还是说,必须找到儒家圣人或者半圣,他们亲手书写的经典真跡,我才能观气偷师?”
杨啸顿时有些疑惑。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这都意味著,杨啸妄想通过观气偷师的计划——彻底失败!
对此,杨啸倒也没太多失望。
能通过悟性满级,观察这些普通儒家经典竹简,获得精神力的巨大增幅,杨啸还有啥不满足?
更何况,儒家经典本就是点缀,武道才是杨啸的根本!
收起桌上的竹简,杨啸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为峰早已经甦醒。
此时的李为峰,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再无半点虚弱。
他甚至还趁著杨啸读经的间隙,翻墙返回隔壁小院,换了一身乾净的白袍,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气质卓然。
不过杨啸扫了一眼李为峰的头顶之上,那一缕微弱的,甚至不到一寸的白芒。
杨啸顿时明白,李为峰不但没恢復到之前的状態,反而伤势变得更加的严重。
此时,李为峰正手捧一本儒家经典,在一旁看著。
李为峰能修炼到二血极限,他自然天赋极高,也是聪明绝顶之人。
即便如此,眼前这卷竹简,依旧看得李为峰头晕目眩,脑瓜子非常的痛。
眼见杨啸起身。
李为峰赶紧放下手中竹简,一个箭步过到杨啸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学生李为峰,拜见夫子,感谢夫子昨夜救命之恩,学生铭记於心,他日定有厚报!”
“?”
杨啸一脸呆滯。
我管你叫大哥,你管我叫老师?
虽然无语。
但杨啸忽然想到,如今他是一副中年文士的形象。
整个人又被儒道滋养气质,显得卓然不群,对年轻人而言,这杀伤力自然极大。
更何况,杨啸以庄夫子这个身份,救了李为峰的命。
以李为峰恩怨分明,一身正气的大侠脾气,他对庄夫子感恩戴德,这自然不足为奇。
“庄某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是读书知礼之人。”
“李大侠您在青州行侠仗义,更是路见不平,当街救下不认识的无辜小女孩,因此而杀死青州太守的私生子。”
“如此一位大英雄、大豪杰,庄某既然有幸得见,焉有不救之理?”
“至於感谢报恩之言,李大侠以后莫要再提,此乃老夫和每一个有良心之士,都一定会做的事!”
杨啸一脸严肃。
“夫子说的是,是学生著相了。”
李为峰目带羞愧,对庄夫子越发敬佩。
“李大侠,你是习武人,庄某却是读书人。”
“虽然庄某很乐意和李大侠结交,但这『夫子』二字,庄某却是当不起。”
杨啸凝重说道。
“晚辈也不知为何,虽和夫子您第一次见面,心中却很是亲切。”
“就仿佛,夫子您如同晚辈一位久別多年,血脉相连的家族长辈。”
“还请夫子,收下弟子!”
砰!
李为峰忽然下跪,眼中一片真诚。
“……”
杨啸陷入沉默。
杨啸用李为峰的指甲、头髮等物,投餵给千幻匕首。
这才摇身一变,模擬成一个和李为峰容貌,有著五六分类似的青年人。
而后,杨啸又精心一番打扮和偽装,刻意將年龄放大,这才有了中年文士庄毕这个身份。
“李大哥,我是用你自己,来模擬你自己,这能不像吗?”
望著眼前跪地抬头,眼巴巴望向自己,一脸忐忑的李为峰,杨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不过很快,杨啸便调整好情绪,正色而道:
“李大侠,若是你对我儒家经典有兴趣,庄某閒暇之时,不介意和你討论切磋一番。”
“但拜师就不必了,『夫子』这称呼,庄某学识有限,也当不起。”
“若是大侠不嫌弃,以后,便称庄某一声『大哥』便可。”
大……大哥?
李为峰眼睛一亮,刚正不阿的国字脸上,顿时出现了兴奋,“小弟李为峰,拜见大哥!”
“贤弟!”杨啸目带笑意。
在隔壁那个小院,杨啸是李为峰的贤弟。
而在这个小院,杨啸却摇身一变,反过来成了李为峰的大哥。
看来这人间之事,还真是光怪陆离,让人不得不感慨万千。
“贤弟,其实为兄和你结交,也是有私心的。”
“为兄对习武一直很有兴趣。”
“只是这些年来,为兄都不愿意將父母赐予的血肉之躯,和那噁心的猛兽融为一体。”
“昨夜,为兄听你和宋缺打斗之时,提及那什么纯血武道和杂血武道,不知道——这,究竟是何意?“
杨啸话锋一转,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话看似“我很想知道”,“我很好奇”。
然而杨啸轻描淡写的样子,落在的李为峰眼中,却不是这样。
在李为峰看来,庄夫子这是考虑他的自尊心,故意这样说罢了。
毕竟习武人无论多强,只要一日不入宗师境,在朝堂上的袞袞诸公眼中,那也不过是“匹夫”罢了。
读书人是手无缚鸡之力不假。
但自太祖建立大衍王朝以后,数百年来,大衍王朝的国策,却唯有四个字——“重文轻武”。
无论是气血武道的创建,还是后来换血秘药的出现。
其目的,都不是为了发展武道,也不是让武道昌鼎。
而是通过此手段,將天下所有的习武人,都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唯有读书人,才能简在帝心,获得歷代大衍皇帝的真正信任,並获得习武人最恐惧的——兵权!
唯有皇帝信任的文臣,方能领兵出征,担任一军主帅!
那些不是读书人出身的军中將领,只要读书人主帅愿意,顷刻间便可夺走其兵权,动輒杀人砍头!
纵观大衍王朝数百年,刑不上大夫,从未有任何一个读书人被砍过头!
哪怕是武道宗师,说是万夫莫敌。
但如果上万名禁军,形成战阵集体衝锋,宗师也得退避三舍,莫敢爭锋!
就连號称手握“十万赤焰军”的冠军侯,也是因为他是武將的缘故,在朝堂並不得志,被眾多文臣排挤和鄙夷。
“大哥,所谓的纯血武道……”
李为峰就要讲解。
“贤弟!“
杨啸却忽然打断,一脸凝重的说道,“贤弟你大病初癒,理当好好休息。”
“有什么话,咱们兄弟回头再说,来日方长,不急。”
杨啸的確不急。
就李为峰这伤势,原本一两个月都好不了。
现如今,李为峰半年都很难痊癒!
反正这两个宅子都是杨啸的,杨啸慌个啥?
让李为峰慢慢在此地养伤,慢慢的薅羊毛,一步步的跟著他学习,岂不美哉?
倘若显得太急迫,破坏了自己在李为峰心中的完美形象,那自然不妙。
“大哥说的是,我那王贤弟,恐怕也该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对了大哥,昨夜之事,还请您帮我保密。”
“我那兄弟胆儿小,心善老实,我不想让他担心。”
李为峰望著渐渐发亮的天色,这才意识到天色不早,赶紧抱拳说道。
“贤弟放心,大哥省得。”
杨啸抱拳笑道,“贤弟,赶紧去罢。”
哗~
李为峰翻墙而过,迅速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枯木丹对李大哥而言,是否后遗症很大,此事他既然不愿意说,我亦是不好多问。”
杨啸微微一嘆,这才返回里屋。
闭目养神了片刻,杨啸心中一动,催动灵蝉变,观察隔壁小院的动静。
却见李为峰躺在里屋中,时不时的乾咳、吐血,脸色极为虚弱。
杨啸顿时一脸古怪。
尤其是,李为峰每次要咳嗽之时,都是捂著嘴,唯恐发出太大的声音。
杨啸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我这位兄长,是个极好面子之人……”
李为峰无论走到何方,都是一副大侠的形象,白衣如雪,仗剑而行,风度翩翩。
哪怕落魄的去要饭,李为峰也是將长发遮盖俊俏的脸,还故意弄的脏兮兮,唯恐被人认出来。
就连和宋缺一番大战,被杨啸用枯木丹救了之后。
为了维持所谓的“大侠风采”,李为峰依旧强忍伤势,故意和杨啸聊了许久。
“兄长,你虽为人正直,和那狄如火颇为类似。”
“但狄如火在青州歷经二十年的毒打,却依旧能咸鱼翻身,重归国都,这说明,狄如火早已经开窍,而你……“
唉!
杨啸微微一嘆,明白李为峰顺风顺水当大侠习惯了,这明显是遭受社会的毒打还不够。
於这乱世之中,哪怕要当一缕清流,首先,你也得学习保护自己!
“看来,我得找个合適的机会,好好的毒打……咳……好好的帮下我这兄长。”
眼见李为峰开始吐纳疗伤之后,杨啸收回“目光”,不再关注。
趁著天色微微发亮,杨啸起身离开里屋,来到宋缺埋东西的地方。
凭藉三倍铁皮极致的强横肉身,杨啸直接用双掌当洛阳铲,开始小心翼翼的刨土。
“武技·铁砂掌!”
杨啸忽然心中一定,双手瞬间强化。
“双掌两倍力量,用铁砂掌配合我这肉身,若是去盗墓,我肯定能当最强的摸金校尉。”
眼见自己刨土的速度飞快,杨啸心中一动,手心顿时出现了一簇淡淡的金芒。
云象真经·金色真炁!
哗啦~
宋缺这堂堂二血强者,挖了半天土,这才藏好了东西。
杨啸却只用了十几个呼吸功夫,便成功挖了个大坑,將宋缺藏的东西,轻轻鬆鬆的挖了出来。
“我只用些许金色真炁,便可达到原本青云真气的两倍增幅。”
“这金色真炁积累的速度太慢,若是量足够大,增幅定然还能更强!”
“金色真炁和铁砂掌融合,趁著敌人不注意,猛然一巴掌拍下,这……”
杨啸越想越兴奋。
而如果將金色金炁,直接如李为峰和宋缺那样,加持到兵器上,再以一招“斩浪”挥出,那威力岂不是更强?
“看来得找个机会,弄一把趁手的大刀了。”
杨啸暗暗想到。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容后便说再是。
將宋缺的包裹取出,杨啸沉吟片刻,心中忽然一动,继续往下挖坑。
很快,在原本的基础上,杨啸又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將包裹中的金银转移到里屋,杨啸又寻来一些东西,重新放到包裹,然后回到坑前。
小心翼翼將全新的包裹,放入小坑下方的大坑之中。
在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之后。
杨啸这才开始回填。
很快,地面恢復如初。
再也看不出任何动土过的痕跡。
“宋缺和李为峰大战一番,他肯定不放心,將自己毕生的积蓄,都藏在一个不是太安全的地方。”
“若是宋缺再来此地,一旦尝试挖走包裹,那……”
一想到某个可能发生的画面,杨啸嘴角不禁噙起一抹笑意。
虽然杨啸已经能肯定,一旦宋缺去而復返,肯定会上套
但为了稳妥起见,將宋缺的毕生財富,都转移到安全之地,稳妥的藏好之后。
杨啸还是离开了小院,缓缓往前走。
很快来到小巷的拐角处。
“杨爷,您的灌汤包……”
不等柳老头开口,小荷立刻拿起三笼灌汤包,笑著跑过来。
“小荷,你这是什么眼神?”
柳老头勃然色变,对著孙女就是一声怒斥。
“老爷,抱歉,抱歉,这丫头没大没小,她……”
柳老头诚惶诚恐,赶紧给眼前的中年文士道歉。
“无妨!”
“庄某在青州执教多年,早年也曾游学津门,对津门包子甚是喜爱。”
“方才,庄某闻到这曾经的熟悉味道,一时欣喜,这才寻味而来。”
“若是唐突了这位小姐和老丈,便是庄某的不是了。”
杨啸一袭青衫儒袍,风度翩翩的抱拳笑道,眼中满是歉意。
言罢,杨啸接过小荷手中的灌汤包,隨手递上一锭碎银,转身瀟洒而去。
“杨……庄先生,您的银子太多了,我找您零。”
小荷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说道。
“无妨,就当庄某惊扰小姐的补偿罢了。”
杨啸摆摆手,身影渐渐消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
“小屁孩一个,当真自己是小姐?”
“死丫头片子,还不赶紧將银子放好?”
“以后,每日多做三笼灌汤包。”
“这钱,就当庄先生预付的包子钱!”
柳老头怒声喝斥道。
“爷爷你那么凶干嘛?我不就认错人,將庄先生认成杨爷了嘛。”
小荷良好心情荡然无存,鬱闷的揉著案上的老麵团,小眼睛中却满是疑惑。
可为何——杨爷、救自己逃生的神秘人,还有今天的庄夫子,他们三人身上的味道——都好像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小荷有些想不明白。
远方。
杨啸收回灵蝉变,这才暗自鬆了口气。
“我用千幻匕首模擬李为峰,再乔装打扮成庄毕,看来如此还是不行,无法完全模擬,容易被人看穿。”
“不过好在庄毕此人,本就是无中生有,压根没有任何熟人……”
略微一番沉思,杨啸心中暗自警醒。
他日,若是再冒充他人,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阴沟里翻了船!
对於这件事,杨啸认为只是巧合,並未放在心上。
然而杨啸却不知道,小荷天赋异稟,鼻子天生能闻到各种气味,並强行记忆。
只不过这个天赋,柳老头一无所知。
小荷自己无人指点,自然也是懵懵懂懂。
……
小院內。
李为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从打坐冲睁开眼。
走出里屋,李为峰尝试练剑。
却顿觉浑身无力,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
“那该死的宋缺,最好不要让我再次遇到你,否则,我一定弄死你!”
又练剑了片刻,李为峰鬱闷的將树枝一扔,心情差到了极点。
杨啸以为李为峰的伤势,至少需要半年才会好。
而事实上,李为峰却心中雪亮,明白他这个伤势,恐怕三年五载都很难痊癒。
当然,先是养伤个大半年,李为峰如果不和人动手的话,其实问题也不算大。
只是,对於一个嫉恶如仇,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大侠”而言。
倘若一直憋著藏著,对恶霸视而不见,几年內都不能和人动手。
这对李为峰而言,自然非常残忍。
他也无法承受。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
李为峰顿时一脸紧张,猛然將树枝攥在了手中。
“贤弟,是我,庄毕。”
小院木门外,传来杨啸的笑声。
“原来是庄大哥,快……快里面请。”
李为峰暗自鬆了口气,赶紧打开院门。
然而庄夫子却並未进门,而是扫了一眼小院,顿时皱眉:
“贤弟,你这院子,本是你兄弟所有,你也只是寄人篱下,我和王兄素未谋面,便不进来了。”
“否则,倘若王兄忽然归来,於你而言,这並不太妥当。”
大哥说的是!
李为峰顿时感动莫名,正要说话。
“贤弟,你这院子太小,湿气也太重,不太適合你养伤,也不太適合两个人住。”
“若是你不嫌弃,不如到我那院落暂住。”
“如此,咱们兄弟既能促膝长谈,你亦能腾出此院落。”
“如此,便是你住三年五载,亦不用和王兄闹不愉快。”
庄夫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哥说的是!”
李为峰略微沉吟,望向庄夫子的目光,不禁满是感激。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王玉郎,王贤弟之外。
唯有大哥庄毕,才是真正对我好!
李为峰平日里大大咧咧,不需要用脑子。
这並不代表,李为峰没有脑子。
事实上,李为峰年纪轻轻,修为便如此高,他天赋异稟,脑子本就好使。
只是一直以来,能用一剑解决的问题,李为峰便从不会用脑。
现如今,被庄夫子一番点拨。
李为峰顿时意识到,他需要长时间养伤,的確不方便一直留在杨啸家里。
“贤弟,你大哥我虽手无缚鸡,只会教书育人。”
“但我弟子之中,多的是挥金如土的紈絝子弟,大哥我並不缺钱。”
“若是贤弟不嫌弃,以后你的衣食住行,药材和血肉等物,交给大哥便是。”
庄夫子笑道。
“大哥,这……这怎么好意思?”
李为峰赶紧拒绝。
然而杨啸却敏锐的察距到,李为峰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自己手中的灌汤包,喉结轻微的滚动了一下。
显然,最近一直当乞丐,又是顛沛流离,李为峰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昨夜李为峰还在月下颓然感慨,说什么“大丈夫不可一日无酒肉”。
现如今,他还在这装上了?
心中有些好笑的杨啸,不禁正色说道:
“贤弟,如今乃是乱世,你唯有快点將伤势养好,大哥日后云游天下,周游列国之时,这安全才有保障。”
云游天下?
还……周游列国?
李为峰顿时眼睛一亮,“大哥,此言当真?”
“当真!”
杨啸背著双手,傲然而道,“庄某虽一介书生,但在列国亦有师友同窗,其中不乏一些位高权重者。”
“他日,庄某若是周游列国,不说被一国之君召见。“
“但让贤弟跟著庄某,一路吃香喝辣,喝尽天下美酒,看遍列国美人,尝尝列国的土特產,这却是不难。”
画饼,谁不会?
对李为峰这种人而言,若是能到处走走看看,他肯定愿意。
果不其然!
杨啸的话,彻底让李为峰心动:
“大哥,小弟若是伤好,愿追隨您云游四海,周游列国。”
“只是,小弟如今是通缉犯,恐怕会连累您,这……”
杨啸顿时笑了,“贤弟你住在此地,难道就没连累王玉郎,王兄弟?”
这!
李为峰顿时羞愧低头。
“行了贤弟,庄某也在青州犯了事儿,只是有人庇护,这才没被通缉罢了。”
“明帝如此昏君,江山社稷迟早不保,你我只需低调谨慎点,问题不大。”
“大不了日后,贤弟假扮我的书童或者护卫,咱们兄弟远离大衍,这不就行了?”
拍了拍李为峰的肩膀,杨啸转身就走。
“大哥稍等,我给王贤弟留一封书信。”
李为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返回礼里屋,给“王贤弟”留了一封书信,简单交代和说明了一下。
而后,李为峰这才转身走进隔壁小院。
片刻后。
“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啊!”
吃著热乎乎的灌汤包,接过杨啸提前准备好的清酒,李为峰不禁感慨万千。
王贤弟,不是大哥想搬走。
实乃你身份低微,只是个倒潲水的杂役。
王贤弟你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捉襟见肘,大哥岂能继续拖累你?
李为峰正想著。
正低头吃灌汤包的杨啸,隨意的开口问了一句:
“对了贤弟,那什么纯血武道、杂血武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啸耗费了那么多精神,不断刷李为峰的好感,为何?
不就是——为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