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屠庄灭门(晚上10点加更)
第222章 屠庄灭门(晚上10点加更)聚贤庄內喊杀声震天,犹如绞肉机人间炼狱。
乔峰杀红了眼,完全处於狂暴状態,根本没有丝毫防御,每一招都在搏命的进攻姿態。
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些武林豪杰多曾手染鲜血,能在江湖上闯出名號,靠的绝非仅是交游广阔或自吹自擂。
即便有人未曾亲自动手,对刀光剑影的场面也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眼前这场恶战,却令见多识广的群雄都感到毛骨悚然。
敌人虽只孤身一人,却似疯虎出山,手中兵刃东劈西砍,所到之处血雨纷飞各路高手轮番上阵,却都败在那不要命的招式之下。
大厅內残肢与头颅齐飞,濒死的哀嚎不绝於耳。
乔峰那边激战正酣,刀光剑影间血肉横飞,战况惨烈。
而虚言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少林三十三路神拳,招式刚猛凌厉,摘星子手下那些嘍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纷纷毙命。
摘星子的神情在短短半碗茶的工夫里,从不屑到愤怒,再到恐惧,最后只剩下绝望。
这货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可哪里还来得及?
虚言大手一探,如铁钳般捏住摘星子的脖子,正待发力扭断,却见这老儿身子一软,竟丝滑地跪倒在地,隨即开始了星宿海的传统艺能:拍马屁!
摘星子年过六旬,此刻却毫无廉耻,先是痛骂自己“乌龟王八蛋”、“不是东西”,竟敢招惹慕容公子。
接著又大骂丁春秋害人不浅,误他性命。
最后更是声泪俱下,吹捧慕容復如何“英明盖世”、“武功盖世”、“仁义无双”,全然忘了自己先前是如何咒骂“慕容復”的。
虚言听得噁心至极,不由想起自己那位阿奉承的办公室主任,心中一阵厌烦。
不等摘星子继续諂媚,他冷哼一声,一记韦陀掌猛然拍出!
“砰!”
摘星子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飞出聚贤庄,再无声息。
群雄也算看明白了,与乔峰恶斗尚有极限生存希望,与这慕容復相斗只有死路一条。
因而围攻“慕容復”的人越来越少,围观乔峰的人却越来越多。
游氏双雄眼见“慕容復”如此之快便料理了星宿海,心中大急,不惜而走险,全力猛攻乔峰。
兄弟二人左手各执圆盾,右手一挺短枪,一持单刀,两人哨一声,圆盾护身,分从左右向乔峰攻了过去。
乔峰虽是绝无顾忌的恶斗狠杀,但对敌人攻来的一招一式,却仍是凝神注视,心意丝毫不乱。
今天这场劫难,便是这兄弟二人发起,实属罪魁祸首,擒贼先擒王,不如先拿这两人开刀!
乔峰一记降龙十八掌连招打出,內力如滔天巨浪,直逼群雄,神山上人,玄难,玄寂尽皆挥掌抵挡,趁这个空挡,乔峰一个倒反天罡,已然跃至游氏兄弟近前,双手向前一抓,一左一右扣住兄弟二人手腕,说了句:“叻扰了!”
游氏双雄只感半身酸麻,在乔峰刚猛无的拳力震撼之下,眼前金星飞舞,
双臂酸软,盾牌和刀枪再也拿捏不住,四件兵刃呛唧唧落地,两人右手虎口同时震裂,满手都是鲜血。
乔峰笑道:“好极,送了这两件利器给我!”
双手抢起钢盾,盘旋飞舞。
这两块钢盾当真是攻守俱臻佳妙的利器,只听得“啊唷”、“呵呵”几声惨呼,已有五人死在钢盾之下。
游氏兄弟脸如土色,神气灰败。
游驥叫道:“兄弟,师父说『盾在人在,盾亡人亡』。今日遭此奇耻大辱,
咱哥儿俩更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兄弟两人互视点头,各自拾起自己兵刃,一刀一枪,刺入自己体內,登时身亡。
只听得一个少年的声音大哭大叫:“爹爹,爹爹!”
却是游驹的儿子游坦之。
乔峰一呆,没想到身为聚贤庄主人的游氏兄弟竟会自。
他背上一凉,酒性退了大半,心中颇起悔意,说道:“游家兄弟,何苦如此?这两块盾牌,我还了你们就是!”
持著那两块钢盾,放到游氏双雄尸体的足边。
乔峰弯著腰尚未站直,忽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惊呼:“小心!”
乔峰立即向左一移,青光闪动,一柄利剑从身边疾刺而过。
若不是阿朱这一声呼叫,虽然未必能给这一剑刺中,但手忙脚乱,处境定然大大不利。
向他偷袭的乃是谭公,一击不中,已然远避,嘴上还不乾不净,刚好跳到虚言不远处。
虚言大挪移身法闪至其身后,手心一抓一推,將骂骂咧咧的谭公拋掷乔峰近前。
乔峰一记劈空掌,將谭公从天上劈落,当即身首异处,群雄中又死了一位高手!
谭公惨死,谭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指著阿朱骂道:“好啊,你这小鬼头,咱们不来杀你,你却出声帮人。”
身形一晃,挥掌便向阿朱头顶击落,
虚言哪里会给她机会,铁指禪劲刚想点其足筋,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一把剑已经从谭婆侧后方刺入其肋下!
虚言以为是萧远山,定晴一看却是木婉清。
一群王者打架,你一个倔强青铜凑什么热闹啊?
眾人错之中,木婉清已经拔出修罗剑,谭婆身子一震,伤口血如泉涌。
谭婆破口大骂道,“你个小贱种,你是谁!?莫不是乔峰那契丹狗的头?”
“呸!老不要脸!本姑娘修罗剑客木婉清!”
木婉清声音鏗鏘有力,“你不打慕容復和乔大爷,找小姑娘出什么气?你若不动,还能保住一条命,你若再动,必死无疑!”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什么虚言和尚的相好,小贱货,我让你死!”
谭婆左手捂住伤口,右掌又朝木婉清劈下。
“噗!”
谭婆胸口又中一剑。
倒不是木婉清剑术有多高超,实在是谭婆在围攻乔峰时几乎使出全力,再看到谭公被一掌劈成两半,急火攻心,这才乱了方寸,被木婉清抓住机会又给胸口来了一剑。
谭婆瘫软跪地,嘴角拉出血丝,木婉清刚拔出剑,赵钱孙惨叫一声,从一旁朝木婉清发癲般扑了过去。
虚言见状不妙,凭木婉清的剑法,三招之內必丧赵钱孙之手,立即施展大挪移身法闪至木婉清跟前,左手揽住她的肩膀,本能將其护住,右手一记平平无奇罗汉拳打出。
赵钱孙好像是来送死一般,不躲不避,结结实实胸口脑中挨了一拳,扑倒在谭婆身上,一口鲜血吐出,和那谭婆死在一起。
虚言护住木婉清,隨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木婉清剧烈挣扎却无法挣脱,骂道:“淫贼!放手!”
虚言只觉怀中娇躯募地一僵,未及反应,左颊便挨了记火辣辣的耳光。
“啪”的脆响在眾目下显得格外清亮。
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谁都没想到在这廝杀的紧要关头,这位蒙面的黑纱女侠竟给了大名鼎鼎,风流调的慕容公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虚言这才惊觉,自己此刻顶著“慕容復”的皮相。
木婉清黑纱剧烈起伏,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终究什么也没说。
忽地一脚,想要发足离开,却被虚言用手扯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
木婉清乌髮飞扬,眉宇间满是杀气,右手剑已经斩向虚言脖颈。
“小可怜,是我啊!你的虚言和尚啊!晚上还想按摩吗?”
虚言忽然用腹语术对木婉清说道。
木婉清修罗剑僵在空中,脸已经红到脖子根,喃喃道:“你,你怎么..:”
那声音確实是虚言,小可怜这个称呼,也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叫她。
虚言接著用腹语术道:“我会易容,回头再给你解释,你赶快退在一旁,小心受伤。”
说罢,虚言將木婉清轻轻一送,木婉清轻飘飘落在包不同与公冶乾身后,与阿朱躲在一起。
另一边,
神山上人眼见谭公、谭婆、赵钱孙转瞬间毙命,双目赤红如血,枯瘦的手掌陡然催出十二分劲力。
乔峰虽武功盖世,单打独斗时这少林高僧绝非其敌,奈何车轮战已持续半日有余。
他胸膛剧烈起伏,古铜色的肌肤上汗血交融,招式间已现凝滯之態。
四周群雄见状,眼中凶光大盛。
不知是谁先喊了声“乔峰力竭了!”,数十件兵刃顿时化作夺命寒潮,从四面八方汹涌袭来。
钢刀映著残阳,在乔峰疲惫的瞳孔里折射出漫天血光。
眼看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少都是昔日的至交好友。
奚长老和宋长老也接连死在他的刀下,此时弓帮六大长老中,仅剩下传功长老吕章、执法长老白世镜和吴长老吴长风三人。
而徐长老虽未丧命,却早已內力耗尽,不得不退出战圈。
“罢了!罢了!”乔峰忽然悲从中来。浑身浴血的他猛然拋下手中钢刀,仰天长嘆:“你们来吧!乔某不愿再杀人了!”
话刚出口,他只觉后心一痛,已被人一刀砍中,紧接著右肩头中了一枪,右胸又被人狼狠刺入一剑。
乔峰自知重伤之余,再也无法杀出重围,当即端立不动。
一要时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我到底是契丹还是汉人?害死我父母和师父的那人是谁?我一生多行仁义,今天却如何无缘无故的伤害这许多英侠?我一意孤行的要救阿朱,却枉自送了性命,岂非愚不可及,为天下英雄所笑?”
再看那徐长老,两眼如血球,挺剑向乔峰胸口直刺过去!
“今天老夫就带弓帮清理门户!”
乔峰早看见徐长老的动作,却没有躲避,而是闭眼,静静等著这一剑。
虚言焦急,心道萧远山你咋还不出手,还他么看戏呢!
手中已经准备好隨时打掉徐长老手中长剑。
还好,就在徐长长剑刺入乔峰腹中大穴之时,突然之间,半空中呼的一声,
窜下一个黑衣人,势道奇急,正好碰在徐长老长剑之上。
徐长老抵挡不住这股巨力,手臂一沉。
黑衣人刀锋趁势掠出,只见寒光一闪,刀影如残虹划过暮色。
徐长老的头颅竟朝著夕阳飞起,血色浸染长空。
“啊!”群雄骇然,惊呼四起。
“怎的又来了一位高手相助乔峰?!”
单看这齣刀之快、运劲之狠,便知此人绝非寻常武者!
厅中早已混乱不堪,群雄惊呼叫。
募地里屋顶角上一条长绳甩下,劲道凶猛,向著眾人的脑袋横扫过来,群雄纷举兵刃挡格。
那条长绳绳头斗转,往乔峰腰间一缠,隨即提起。
眾人但见长绳彼端是个黑衣人,站在屋顶,身形魁梧,脸蒙黑布,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那黑衣人左手將乔峰挟在胁下,长绳甩出,已捲住了大门外聚贤庄高高的旗杆。
群雄大声呼喊,雾时之间钢鏢、袖箭、飞刀、铁锥、飞蝗石、甩手箭,各种各样暗器都向乔峰和那黑衣人身上射去。
那黑衣人一拉长绳,悠悠飞起,往旗杆的旗斗中落去。
啪啪、咔咔、嘧嘧,响声不绝,数十件暗器都打在旗斗上。
只见长绳从旗斗中甩出,绕向八九丈外的一株大树,那大汉挟著乔峰,从旗斗中盪出,顷刻间越过那株大树,已在离旗杆十余丈处落地。
他跟著又甩长绳,再绕远处大树,如此几个起落,已然走得无影无踪。
群雄还想去追,玄寂踏前一步,目光凝重,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莫要再追了!这黑衣人武功极高,正是当日焚毁我寺《易筋经》之人!如今他再度出手相救乔峰,二者必有极深渊源!”
玄难亦点头附和,沉声道:“玄寂师弟所言极是。此人功力深不可测,犹记得那日他与玄慈方丈对掌,方丈连退三步,他却然不动。若贸然追击,只怕.::::
话到此处,他长膀一声,“徒增伤亡罢了。”
群雄骇然相顾,但听得马蹄声响,渐驰渐远,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乔峰安全撤离,虚言也达到了目的,將阿朱抱在怀里,对木婉清、包不同,
公治乳使个眼色,说了声告辞,便即离去。
这时群雄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没有一个人再有勇气去阻拦“慕容復”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