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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玄幻小说 > 大明:科举舞弊?老朱请我入朝 > 第19章 张举烧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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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张举烧猪

    “假设法?”毛驤看了身旁的蒋瓛一眼,两人面面相覷,两脸懵逼。
    什么是假设法?
    看著两人不懂的样子,叶煊算是明白毛驤为何唉声嘆气了,这两个傢伙很显然纯粹的就是朱元璋清理官员的工具,他们调查案件、处理案件的手段也很简单,罗列罪名、大型逼供罢了,没有想过如何正確性的调查案件。
    虽说朱元璋不需要正確性的案件调查,可他也仅仅是为毛驤提出一个破案的思路和方法而已,趁机了解了解这起案件的情况,同时也不用参与到调查案件中,惹来一身麻烦。
    再三確定对自己无害后,叶煊给两人解释道:“假设法”,也可以称之为“假设检验法”或“假设推理法”,虽有两种名字,不过我觉得假设推理法更通俗易懂些,简单的说就是一种通过提出假设、收集证据、验证假设的循环过程来还原案件真相的方法。”
    “我见毛指挥使今日来见我时,愁眉苦展,甚至锦衣卫调查案件,需要询问我这个小小的誊录官,贡院考场內其他考官的情况,就隱约猜测到指挥使处理这起案件,遇到难题了。”
    毛驤双眼亮了亮,露出愿听其详之色。
    给两个大粗人讲解清楚假设法还是比较困难的,叶煊只能儘量详细一些,他隨即言道:“假设法其实很早就已经存在了,具体可追溯至西周时期。”
    “《周礼·秋官》,记载了“三刺之法“,要求审理案件时需综合“群臣、群吏、万民“的证言,隱含假设验证的雏形。”
    “秦代《封诊式》明確记载了勘验流程,要求官吏对伤口形態提出“或为剑刺,或为戈伤“等假设,並通过物证比对验证。”
    “宋《洗冤集录》系统化提出“凡检覆,须作三见“原则,强调现场勘验需提出至少三种可能性假设。”
    “我给两位举个例子。”
    “东汉末期,也可以说是三国时期的『张举烧猪案』,两人可曾听说?”
    毛驤与蒋瓛同时摇头,他们两人是读过书的,不过却並没有那么精,晓得认识些字就已经足够了。
    叶煊耐心的给两人讲解:“具体案子是这样的,三国时期东吴,某地发生火灾,一男子葬身火海,其妻称丈夫因房屋失火被烧死;但夫家亲属怀疑妻子谋杀亲夫后纵火毁尸,遂告至官府。”
    “处理案件的官员,名叫张举,他怀疑死者並非活活烧死,而是被杀后焚尸。他提出假设:“若人被活活烧死,求生本能会挣扎呼吸,口鼻中应有菸灰;若死后焚尸,口鼻內则无菸灰。”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张举命人取活猪与死猪各一头,分別焚烧。”
    “最后的结果是,活猪被烧时挣扎呼吸,口鼻中积有大量菸灰炭末;死猪尸体焚烧后口鼻內洁净无菸灰,然后查验死者尸体,发现其口鼻內无菸灰,与死猪实验结果一致,证明其死於死后焚尸。”
    “面对证据,妻子供认因与外人通姦,杀害丈夫后纵火掩盖罪行,案件告破。”
    这是歷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也算是古代假设、验证法的最早实施案件,此案通过控制变量,也就是活体、尸体和对比实验验证假设,比西方同类司法检验方法早约千年,到了16世纪欧洲法医学才系统运用类似原理,北宋郑克所著《折狱龟鑑·证慝》有言:
    “张举,吴人也,为句章令。有妻杀夫,因放火烧舍,乃诈称火烧夫死。举乃取猪二口,一杀之,一活之,乃积薪烧之。察杀者口中无灰,活者口中有灰。因验夫口,果无灰,以此鞫之,妻乃伏罪。”
    两人听著叶煊讲解的这个故事,陷入深深的沉思,隨后毛驤恍然大悟道:“叶誊录的意思了,既然我们调查案件中遇到了难题,不如先假设多种可能,然后顺著每一种可能调查下去,哪一种最接近,哪一种就是真相。”
    “嗯...大致如此吧。”叶煊感觉毛驤的理解能力还算可以,运用这个思路和方法去调查案件,或许也能有些收穫。
    “哈哈,確实是好主意,这想法不错,这起案子正常调查下去,確实问题很多,难以进行。”
    “只有整个文官体系全部出手,才能製造出这样的科举舞弊案子,可最终参与作弊的考生,居然全部都是淮西文官系的人,浙东系、淮西武將系的人一个没有。”
    “还有,全部都是淮西文官系大族的族人作弊,可锦衣卫最先得到的举报消息,却是淮西武將系的定远侯王弼府內的人,自己人举报自己人?”
    “若是运用假设法的话...那似乎真相有些可怕了。”
    叶煊看著毛驤和蒋瓛直接在这里分析、假设了起来,耳朵听的仔细,很快就了解了锦衣卫目前掌握的情况,这让他脸色顿了顿,这起案件听起来確实复杂。
    他结合自己所掌握的各种信息,总结了一下。
    洪武十四年二月,他来到大明。
    洪武十四年三月,他献上滚筒式油印机。
    洪武十四年六月,朱元璋下令打造昭狱、设立锦衣卫。
    洪武十四年七月,重新开科。
    洪武十四年九月,各地举办乡试。
    洪武十五年三月,南京贡院科举开始。
    科举舞弊案也因此诞生。
    整个时间线就是这样的,而这中最重要的是,锦衣卫、昭狱基於原本歷史,提前一年设立、建造,科举基於原本歷史,提前三年举办。
    若是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么唯一有可能影响歷史轨跡的,就是...
    滚筒式油印机。
    可,区区一个滚筒式油印机,能引得歷史发生如此重大变动么?
    是有可能的,其实歷史並没有所谓的大势所趋,歷史发生变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出现了能影响歷史的人、能影响歷史的物,才会改变歷史,滚筒式油印机確实有著可能,改变歷史。
    “叶誊录,你说说,我这个假设是否合理?之所以定远侯王弼府內的人,举报淮西文官系大族科举舞弊,就是因为淮西文官系製造舞弊案,没有將这份好处给予淮西武將系,因此让王弼等人產生不满...”
    蒋瓛给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假设,然后他继续道:“不过,为何参与科举舞弊的全部都是淮西系文官族人,而没有浙东系文官系族人?仅仅靠单独一系力量,是无法完成的。”
    毛蒋也感到这里很是不对劲,两系爭斗良久,各自都把持著朝堂上诸多重要的位置,看似科举舞弊很容易,实际上每个环节,都分別有著两系不同的人,浙东系不同意的话,淮西系绝对无法下手。
    看著两人討论起来了各种疑点,叶煊倒是没有参与其中,了解了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了,他要准备离开,去见见那个周斌了。
    叶煊向著两人拱了拱手告辞,毛驤和蒋瓛也没有继续停留在贡院考场,很快就离开了,假设推理法这种办案的思路,给了他们很大的启发,他们要准备回去好好思考商量一番了。
    叶煊如愿以偿的寻找到了周斌,此时的周斌显得很青涩,比叶煊也就大个三四岁左右,在和其交谈中,叶煊能明確的感受到其確实对於財政方面有著不俗的天赋,於是和其探討起大明宝钞的问题来。
    ..........
    南京城的一处別院中,太医院副院使王履,正襟危坐於院落中的桌案前,轻轻端起面前杯盏,饮了一口热茶。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有了些许的凉意,王履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却很硬实,通常学医的人更懂得如何养生,在这略微寒冷的傍晚他依旧穿著薄衣,喝著热茶,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老爷,天要黑了,不如回屋子里吧。”下人感受著微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裹了裹自己的身体,又见王履仍然在院中自顾自的饮茶,关心道。
    “你去休息吧,我要等衷儿回来。”
    王衷,王履的第三子,自幼跟隨王履学医,目前正在贡院內担任小医官,负责巡视考场,发现生病的考生及时医治。
    贡院考场內的医官们,是有日夜轮换的,算算时间王衷也快要回来了。
    “唉...”等了良久,不见人影,王履自顾自的嘆气,他为人平和,心如止水,自入职太医院以来从未与任何人產生过矛盾,也未曾想过染指那太医院正院使的位置,並且和戴思恭关係很好,可隨著戴思恭下狱,很多人都认为他王履很快就要成为正院使了,其中三子王衷,更是兴高采烈。
    甚至他已经隱隱听到消息,王衷准备伙同一些好友,提前庆祝一番。
    身处於京师,若是始终是这种性子的话,將要遭至灾祸啊。
    而且,戴礼那边治疗皇长孙朱雄英,情况很是不错,很快戴思恭就要出狱了,王衷继续这样闹下去,到时候再弄出来笑话。
    王履这般想著,天即將要黑了,王衷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家里,刚回到家王衷就看到坐於院內的王履,顿时进来行礼,然后便言道:“父亲,这么晚了还不回屋子里?可別凉到了。”
    “我这是在等你。”王履看了王衷一眼,语气不平不淡,接著道:“最近少在外面折腾,也別言我將担任太医院院使,衷儿,你这般性格不是好事。”
    王衷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家父即將担任太医院院使,难道不是好事?况且能担任太医院院使,是对於医者医术的肯定。
    將来有机会被记载入史书內。
    “父亲,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嘛,孩儿觉得脸上有光,於是在外说了两句罢了,没有太过於折腾。”
    “哼!”王履挥了挥袖袍,“这还不叫折腾?我听说你还准备提前庆祝一番,已经订好了酒楼!”
    王衷脸上露出尷尬之色,他諂諂一笑,刚准备解释,可王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傻眼了。
    “另外,戴思恭这两日就会出狱了,这太医院正院使的位置依旧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为父也从来没有想过抢。”
    “不要出去乱说了,朝堂局势很杂、很乱,我们这种医者世家,能不参与到其中是一件幸事,你如此拉帮结伙,四处乱言乱语,恐惹了大事。”
    王履谆谆教导著王衷,王衷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后半部分话,而是脸色变了又变,“怎么可能,戴思恭无法治疗好皇长孙的天病,已经被下狱了,陛下震怒,怎会將他释放出来?”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王履將手中碗放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看著王衷道:“戴礼已经创造出了治疗天病的方法,目前正在给皇长孙治疗,据闻效果很是不错,因此陛下开恩,决定释放戴思恭。”
    “所以,你在外不要乱说了。”
    “还有,我们这种医者世家,凡事不要那么功利,所谓的正院使也好、副院使也罢,都是过往云烟罢了,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为父若是有机会的话,都想摆脱这副院使身份,你却上赶著想要推为父担任正院使...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身处於京师的危险。”
    “好好学习医术,治病救人,其余任何事情不要过问、不要参与,对待他人和善一些,我听说自从戴思恭下狱后,你对待戴礼的態度就变了?与其他医者刻意疏远戴礼?呵呵...人有失势的时候,也有得势的时候,你这般做,最终也会害了自己。”
    人老了,也耐得住性子,王履说了很多很多,他有三个儿子,老大、老大分別在周王、燕王封地內担任医官,在他的教导下,性格敦厚谦让,待人和善,可唯独这个三子,做事和自身想法总是很幼稚,让他生气。
    不过也正常,哪有家族子嗣个个聪慧、贤良的?总是会有几个不爭气傢伙。
    “戴礼...天病...”王衷只感到脑袋发麻,心中陷入深深的恐惧,戴礼疯了,戴礼疯了,这个治疗天病的方法,戴礼该不会是那日,从贡院考场中,那个誊录官叶煊手中获得的吧?
    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戴礼敢用匠籍出身,从未行医过的叶煊治疗方法?
    疯了!真的疯了!
    听父亲说,皇长孙的情况恢復的不错?坏大事了,指不定是这药方中,有什么生猛之物,能让人短暂提升精神的致命草物!!
    心中联想著这些,王衷心中一横,立刻道:“父亲,完了,我们全部都完了,戴礼的治疗天病的药方,我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他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敢用这种药方,他不但自己会死,甚至会连累我们整个太医院啊,大家都要死!”
    “现在时间还不算特別晚,父亲我们立刻进攻,向圣上稟告清楚这件事情!不然皇长孙恐怕要被戴礼给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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