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第367章 你莫不是失心疯了?眾多营正副指挥使、虞侯之人,正在焦急等候,还没来得及多么焦急,就看那杨春去而復返,正一脸懊恼走进了营帐,
眾人连忙起身来问:“杨指挥使?如何啊?”
“杨指挥使,是不是鲁將军不允啊?”
“哎呀!”
“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春是一句话没说,眾人话语不断,自也是看到了杨春懊恼的神情,只待眾人来去说得几番,杨春把脑袋一抱:“去晚了,是我去晚了!”
“怎么?”
“那扈成,那扈成捷足先登了,他先找了鲁將军,他们军走头前去了!都怪我,
唉—刚才就不该与你们多说,你们这么多人,嘰嘰歪歪个不停,教我拖咨!”
杨春懊恼非常。
却是眾人稍稍一顿——·
一人来说:“矣!扈指挥使若是走头前,当是无妨,无妨无妨,没什么事,可以!”
“嗯?”
杨春陡然反应过来,也道:“对对对,扈指挥使与大王那是一家人,岂能坐看妹妹失夫君?哈哈”
眾人恍然大悟,刚才眾人多还觉得別人信不过,唯有自己信得过,此时一想,扈成当是信得过,那怎么也不会让大王任人要打要杀去!
便也有人问:“那咱们走第几?”
杨春此时已然不再懊恼,开口来说:“明日早起一些,好生整队,明日咱们走第二,
若是铺开阵势的话,咱们与大王当也不远!”
“极好,明日若是近,只管都衝上去把大王架住。”
“对,只要看得到大王在何处,在做什么,那就来得及!”
“明天盯紧了,万一那扈指挥使不成事,咱们也当成事!”
杨春笑著左右挥手:“散了吧,早早歇息,明日开拔,吩咐一下眾多火头军,明日早起一些备好饭食!”
“得令!”
眾人心满意足,回去了,回去自也不是立马歇息,那得与诸多都头都传达一下,都头们回去,自也要与军汉们都说说,大家都放心一下,明日也知道该做什么。
第二日大早,天蒙亮,埋锅造饭,吃罢饭食,眾多部曲,集结出发。
一部一部,並然有序,有那游骑带著喊著军令来去调度,这么庞大的队伍,调度的职责格外重要。
扈成自是真走到了最前头,第二就是杨春。
这是直接指挥带领军队的军將,自要隨军在走,而那些更高一层级的军將,皆是隨著苏武左右,隨时有事,隨时吩咐。
今日行军略有不同,头前一直都是大军同行,按照脚程,应当是今日晚间,或者明日上午才能到大同。
今日辅兵辐重之类,先拋下几十里,眾多骑士快马先走,大王有令,今日午间就要赶到大同城下。
午间刚过,眾多骑士已然就出现在大同城北,手中拿著麵饼与水囊在啃,慢慢集结在大同城池之外。
城头之上,早早就看到了骑兵到来,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北城城墙之上,脸上带著笑容,这一刻真是等候多时了。
只管看得城外马匹眾多,军汉正在烈日之下曝晒,王就说不来的心中高兴。
终於是把苏武拿捏住了!
自有游骑上前说话:“开门吶,燕王凯旋,尔等何以城门紧闭?”
王亲自答话:“你告诉苏武,就说尚书右丞在此,让他自己上前来说话!”
“直娘贼!”城下游骑,开口就骂,甚至已然有人回头去掏马背上的弓囊了。
“当把这廝射杀了去!”愤怒之语又来。
却是领头之人一语来:“莫要乱来,走!”
游骑听令就回,城头上的王心中更是畅快,甚至已然在想像一会儿苏武在城下的时候,那乞求的话语与模样。
也在想,一会儿该怎么与苏武说或者说怎么逼迫苏武自己戴罪。
自也不出王所料,不得多久,苏武当真亲自打马上前来,左右还带著数百骑。
王心中也笑,这苏武看来也是知道怕了。
“王相公!”苏武在城下喊!
王翻明明听到了,却还假意不觉。
“王相公!苏某来也!”苏武还在喊。
城头上所有军汉都听见了,都去看王,王还是耳朵有点聋。
岂能不是心眼子里想了又想的手段?拿捏人的手段!
苏武得急啊,便是又喊:“王相公,苏某在此!”
只看苏武左右之军汉,军將之人,军汉之辈,一个个早已怒目。
只问苏武何许人也?战阵之上,气吞万里如虎,十万百万军中,来去纵横驰骋,多少敌人梟首堆成了京观?一语去,自也是流血漂櫓。
在军汉心中,苏武就是一种信仰,隨著苏武上阵,军汉们那是心里从来不会想过失败这种事,每一次都奋勇在前,还没打就知道输不了,还没打就开始想著赏钱怎么却在这里,被人如此轻视。
这是谁的脸面?
“王相公,那某回去安营扎寨了!”苏武岂能不气,但也知道,不至於,这点小把戏,算不得什么—
与一个死人置气什么?
就看苏武真要转头,城头上终於有了答话:“是燕王当面?”
苏武把头一抬:“是某!”
“你可知罪?”王厉声喝问,声音极大,生怕听见的人少了。
“何罪?”苏武言简意,他知道王要发挥,赶紧的—
“你竟还不知罪,当真愧对天子隆恩,果然就是那抗旨悖逆之徒,是那败坏朝纲之贼,更是那败坏天子与朝廷声誉之人,诸般大罪,竟不自知,而今天子震怒,朝堂激愤,
天下譁然,你竟还如此不自知,不忠不孝不义之贼,还不束手就擒!”
王话语朗朗,一边说,一边还左右去看,看到左右那些震惊面色,他自又心中快意,不免是那话语,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有那王稟,在身后不远,已然是扶额摇头在嘆—
有那张孝纯,自也是满脸皱在一处,连鼻根都皱成了八字。
还有许多昨日刚到的河北军將,此时皆是不往城外去看,只是低头昨日见王的时候,就知道今日之事,昨日已经震惊够了,今日只有无奈城下,已然骂声四起,诸多军將哪个不怒?
“王,你个奸贼,竟敢构陷我家大王!”
“奸贼不得好死,只待爷爷寻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扬个乾乾净净!”
“王!!我誓杀你全家!”
王俯视在看,看的不过就是个无能狂怒罢了,这高墙在眼前,还说什么杀人?飞上来?
话也不假,就是不能飞,若是能飞,不知多少军汉都飞上来要杀王了。
只看苏武稍稍抬手去压,便也令行禁止,把吵杂压下去了,便抬头来问:“王相公,
是不是我苏武今日不戴罪,不束手就擒,当真几万大军不得归家?”
王笑看点头:“你倒是聪慧,正是此理,且也让诸多军將军汉都知,此,汝一人之罪也,只要你一人戴罪,与旁人无碍,既往不咎,功勋依旧,也能各自归家!”
苏武点头:“也罢也罢,听你的就是,待我回头去与诸多军汉交代清楚,就来戴罪!
此事,与军將军汉无关,皆是我一人领兵在打,王相公休要为难旁人!”
王闻言却是一愣,怎么这么顺利?
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吗?
王本以为还要对时一段时间,乃至可能还要打一打,只待苏武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了,军中粮草也要见底了,苏武才会认罪伏法惊喜也再好不过,王立马去说:“你速去就是,到时候一人到得城下来!”
苏武转头去了,王大喜,左右去吩咐:“快准备吊篮与绳绑,只待苏武一人而来,
把他吊上来绑缚好,看管妥当!”
左右眾人,军將许多,並无人真有那得令之语,表情上也奇奇怪怪。
只待王把眼神扫到旁处去的时候,便有那喻喻之声交头接耳。
“燕王当真大义啊—”
“是啊,燕王之名,从来义薄云天,这般屈辱也能忍受!”
“只怕——”
“怕什么?”
“只怕磨下军將不能忍”
“这是哪里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若在他魔下,你能忍?”
这一语,周遭沉默一片!
却不知,王环视一圈正在震怒:“怎么?本相之命,竟无人答?”
张孝纯连忙开口:“相公息怒,军令当指名道姓,著实是眾人不知谁人好答,下官来答,下官来答就是,吊篮绳绑,好说好说———”
王腰背微微后仰,头也往上抬了抬:“速速去办!到时候,少不得你们的功勋!”
从今往后,王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至也想,权柄当更甚昔日蔡京,眼前这些人,来日只要王相公小指头一抬,那就是受用不尽的前程。
这张孝纯还不错,还真不是苏武党羽,来日许真能重用一二。
城头这边,自是在准备苏武回头去,说是交代,便也真交代:“只待城池开了,尔等入了大同,不要拖沓,
吴虞侯处还有不少钱,诸部一分,赶紧归家,粮草不够,路上再买,千万不要拖沓,归家之后,安然度日!”
吴用闻言,已然长长在嘆,幽幽之语:“唉—-只怕归家之后,安然不得啊,大王都失势了,眾人清算之日不远矣!”
眾多军將早已怒不可遏。
“大王,咱不走大同就是!”刘可世之语。
“大王,换路,往东边去,怎么可能归家不得?”姚平仲之言。
“换什么路,粮草可不多了,哥哥,要我说,咱造梯爬墙,我去先登,今日只管先把那王打杀了去!”自是鲁达在说。
“对,把王打杀了自在!”荣也道。
苏武左右环视:“尔等真要当逆贼乎?天下人何以能容造反之贼?今日若是如你们之言,是爬墙也好,是换条路也罢,来日岂能不是造反之逆贼?啊?想一想,家中妻儿老小,想一想天下之人?想一想来日?回家去可还有安生日子?也想一想某,某背负个逆贼之名,子孙万代唾弃?此非忠义!”
“大王就是因为忠义,过於忠义,义薄云天,所以才教小人如此欺辱啊,如今小人当道,世道不古,忠义之辈,任人宰割,何以能忍?”刘正彦气得鬍子都撒开了。
“是啊,哥哥以忠义待人,人不以忠义待你啊!”鲁达手捏刀柄,捏得滋滋作响。
“今日,万不能忍!”
姚平仲想来想去,又一语来:“许-打破城池也是可以,至於来日天下人之言,今日见证者无数,自有公论。便也把那奸侯之人斩杀了自在,以绝后患,许也就是他把天子蒙蔽至此,若是安然放这人回去,来日还真成逆贼了,再也平反不得,王当杀!”
“是极是极,王当杀!”
姚平仲又道:“此番若是大王戴罪,显然也护不得我等,大王权柄一失,我等再无庇护,来日不免也是砧板上的如肉,王之辈,小人至极,我等岂能不被清算?若是大王权柄还在,自还护得住我等,若是大王权柄无了,何人还能护得我等?”
这话说完,连那刘可世忽然都纠结起来了,他有一个如今当了枢密院副使的老爹,但他也知道,那算不得什么权柄,与相公们比起来,那依旧不过是泥腿子罢了。
若是苏武在,自都护得住,若是苏武不在了-真有人要拿捏他刘家,还真无以应对...
刘可世话音不大在说:“要不真先把王斩杀了去?”
在场之人,好似没有一个人怀疑这城池爬不上去,只在纠结爬是不爬?要不要如此激烈的去反抗!
见得刘可世的改口了,苏武忽然震怒一语:“尔等休要噪,你们要当逆贼,要造反,我却不当!今日若是斩杀了王,来日我等,百口莫辩,也与你们交代清楚了,我自去也!”
说著,苏武马匹一夹,一个人,说走就走,往前去走,马速极快就起,还转头一语:“不准跟隨,此乃军令!”
眾人便是愣了愣,左右去看,有人去看姚平仲,有人去看刘可世,也有许多人去看鲁达吴用。
头前苏武已然飞奔而出。
城头之上,王大喜:“来了来了,悖逆谋逆之贼伏法来也,快快快,把吊篮放下去!”
其实还远,但王话语极快,似也怕到时候苏武到了,吊篮还没下去,苏武犹豫之间会反悔!
只是眾人闻言,哪个真觉得苏武是那逆之人?更別说谋逆了!
若真是悖逆谋逆之人,岂能一人真来?
天下何以还有这等忠义?如此愚忠?命都不要?
这些相公们,能不整死人?军汉在他们眼里又算个什么?狄青都能整得死,苏武若真这般来了,还能有活路?
只看死得体面还是不体面了可惜了这世道竟是如此,从狄青到现在,一成不变!
军汉们,岂能不是心有戚戚?再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大宋朝,军汉就是军汉,
得认,得俯首帖耳,得任人拿捏,燕王如此之势,也不过这么个下场了·
呜呼哀哉!
人力不可为也!是命!
对面,那边.
眾人早已急迫,反应过来之后,鲁达第一个打马去追,也有骂声:“快,隨我去把哥哥追回来!”
苏武此时,已然出去三四十步,只待鲁达回去几瞬,苏武又再去三四十步,苏武座下,踏雪乌騅,当真好马。
鲁达一追,周遭军將,那自皆打马飞奔去追,也是苏武本就在头前最前,去得又突然,著实让人意想不到,不然鲁达岂能让苏武马匹奔出去?
吴用面色,丝毫不慌,还转头去看了看,自是看身后的扈成,那扈成也急,连忙问:
“虞侯,时机可到啊?”
吴用稍稍摇头:“不急!”
扈成却是大急:“再不急,大王可就到那城池下面去了。”
“待得大王过半,你率军去追!”吴用一语。
扈成虽然不解,但也知道,这事,定是要听安排,自有深意其中。
大军集结之后,自不是一字长蛇,走在第二的杨春所部,已然铺开到了侧面去,他此时也是大急:“怎的扈成这般不成事啊!”
“杨指挥使?那咱们赶紧去追吧?”
“是啊,再不去,大王可真就落入奸人之手了!”
“诸位將军再追,当是无妨吧?
广杨春问得一语,其实也犹豫担忧,犹豫是因为头前鲁达等人已然在追了,担忧是他们会不会真把大王拉拽而回。
苏武自是头前在奔,鲁达等人隨后在追。
城头之上,王一时也惊:“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他一人来吗?这些人都要来戴罪啊?”
张孝纯也心中一紧,他与王稟想得不同,朝廷如此,他也无奈,天子如此,他更无法但张孝纯比王稟多了几分侥倖,他总觉得,眼前事若是真无解,许往后之事还有得解。
苏武束手戴罪,当也不会真立马打杀了去,自也押解入京,到时候先托人路上照顾著,到了京中,京中自也还有明事理的人,要与苏武分辨,苏武自己也还可自辩,乃至张孝纯自己也当想方设法呼朋唤友,与苏武去辩。
若是辩得好,天子圣明,说不定苏武就无罪了。
这也是一条路子。
所以,他对王,自也不真得罪,今日苏武如此束手,岂不也是明证?证明苏武別无二心,忠义无双!
眾人有目共睹,张孝纯亲眼作证,也当让天下人尽皆知,苏武,忠义无双!
却见苏武奔出来,隨后至少有二三十骑隨后跟著也来,张孝纯一时也急,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也有猜想在说:“王相公,许是那些军將还想来帮著燕王分辩一二”
“抗旨悖逆確凿无误,还有什么好分辨!”王之以鼻,却也担忧,吊篮是放下去了,万一到时候苏武真不上来了可不好!
苏武已然走得一半的路,与城池还有二三百步,隱隱间已然听得远处有人大喊:“哥哥,快回来,万万不可中了小人奸计!”
“大王,快停步,我等再商议一二!”
呼喊话语,越来越清晰。
也听得苏武在回答:“莫要隨来了,舍我一人,兄弟们自都安然归家去!莫要陷我於不义啊!”
许是在演,许是小人之道,少了堂皇,但苏武还要演,一直要演到城池之下,演得所有人看.特別是张孝纯要看!
其实也可以不演,但苏武自是竭尽全力,演起来其实没什么成本,就一个体力成本罢了,演好了,就能多收穫一份天下舆论,一个忠义人心,就少一个无意义的枉死!
也演给自家军汉看,这些事,来日军汉口中,自也让远在北庭的岳飞听到,让远在临潢府的吴听到。
让他们多一份心中犹豫无奈的复杂!
演吧!
苏武打马狂奔,已然过半!
就看大军之中,忽然不知多少骑飞奔而起,扈成出发了,二三千骑狂奔而来,呼喊无数。
“大王三思啊!”
“大王大王!”
“大王回来!”
那边,杨春一见,呼喊也起:“走走走,我等去把大王架回来!”
眾骑也去,五个营曲,蜂拥往前。
却看城头之上,王不急只怒,左右去看,抬手往前去指:“看看,尔等看看,多少同党?此还不是谋逆?尔等亲眼瞧瞧,这就是谋逆之罪证!”
眾人低头去,不与王视线相接·—
王票却是口中嘟一语:“果然吶—.—怕是要乱了———
王稟莫名之间,心下却也有庆幸,庆幸王把他魔下之军调拨到了南城,不然,眼前之局,如何是好?
王身边,唯有张孝纯答著王的话语:“王相公,这许也只是军汉心中之义气罢了,燕王能如此单人而来,足以证明其心忠义啊!”
“胡说八道,这是军中结党,意图不轨!军汉岂能不听相公之命?岂能不听天子之命?天子要问罪,这些军汉也敢阻拦,岂不就是大不敬?大逆不道,坐实了悖逆谋逆!”
王自己在说,自己也在想,是啊,瞌睡来枕头,这些军汉不顾大局乱来,岂不更送罪证到手?到时候看苏武还能如何分辩,天下人的眼晴都是雪亮的,岂能看不到一场大乱被他王应对得当镇压了下去?
到时候回去说与天子来听,天子岂能不是胆战心惊,直夸王处置得当才能出眾?
张孝纯闻言,陡然心中一震,抬眼去看那王,终於明白了,如此睁著眼晴说瞎话,
罪魁祸首就是王,王是真要置苏武於死地。
这是一场构陷忠良之阴谋!
张孝纯心中侥倖全无,陡然大怒:“王,你何为非要这般?”
张孝纯是心怀侥倖,是一个儒家士大夫,但他同样也是一个忠直敢死之辈,便是歷史上,太原城被围八个月,天子圣旨都来了,让他投降献城,他自也是那百战不退之人。
他此番已然足够足够的忍气吞声,足够足够的一退再退,心中都是怎么想方设法帮到苏武,只要还有一点办法,他就还想做那一点办法。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觉得是退无可退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忍无可忍,唯有勃然大怒!
王转头来,用惊讶的眼神看向张孝纯,就问:“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张孝纯再也不是头前那种低眉顺目的模样,腰背都直起来了,一语就问:“你何以非要置这些功勋之辈於死地?你这个奸妄,莫不已然是一手遮天?”
王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回事?头前还伺候得好好的,名声不要了?前程不要了?
就听王之语:“果然,你果然是苏武谋逆之同党!来人吶,將他拿下,一併带到京中问罪!”
王话语在说,却看都不看张孝纯,何也?城外之事更重要,那苏武快马是真快,已然就到城下了,一身甲胃的苏武,正在勒马!
后面五六十步,二三十骑也来,王连忙往下去喊:“苏武,你快上那吊篮!如此,
数万儿郎,也好回家!”
苏武自也真往那吊篮去。
却看那快马之下,五六十步不过转瞬就到,鲁达座下,马匹勒都不勒,鲁达已然翻身下马,身形好几个跟跪都没站定,却依旧往前在扑。
瞬间,就扑在了苏武身上,直把苏武扑倒在地。
苏武在大喊:“鲁达,你这是作甚吶!岂能真教我从今往后传那不忠不义之名?”
这话喊出,城头之上,岂能不是一片动容!连张孝纯此时都忘记去骂王了,把头从垛口探出来看鲁达不答,也答不出什么来,只看左右,瞬间扑来的军將,那是一个一个,只把苏武围得严严实实!
“让我起来!”苏武还在喊。
鲁达自也真让苏武起来,便也有话语:“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哥哥入了奸人之手!”
“害我啊,你们都害我!都让开!”苏武左右扒拉著,呼喊著。
眾人岂能让开?只管在围。
却看身后,至少五六千骑,蜂拥而至,皆挤到了这城墙之下。
此时此刻,吴用也到,开口大喊一语,甚至是故意抬头去喊:“大王,今日你如此去也,只怕到不得东京,就会死於王之手!”
城头之上,张孝纯听来一惊,再看了看王,忽然开口也往城下去喊:“燕王殿下,
退也退也,万万不要来,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啊!”
这话,一时连苏武都听惊了,抬头去看,真是张孝纯说的吗?
却听城头之上大急之语在喊:“放箭,放箭,把这些逆贼赶走!”
何人在喊?自是王!
(兄弟们,没注意时间,一直在码,差点今天写过了十二点,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四十秒,差点断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