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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悬掛期」

    第528章 “悬掛期”
    在真实化增强效果下,司炉星的起义战场成为了几乎具备物理实在性的异域空间。
    血液的腥甜、金属的焦臭、垂死者的哀嚎……
    每一种感官刺激都如此真切,让学徒们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虚擬的歷史重现中。
    加雷恩挥舞著改造后的战锤,与一名“钢心卫士”激烈交锋。
    怨金与纯钢的碰撞產生刺目火,每一次格挡都让他的虎口开裂,鲜血顺著金属臂流淌而下。
    莉拉的第三只眼因为过度使用而开始渗血,但她依然咬牙坚持著为同伴们提供战术预警。
    西德引导苔蘚散发光芒的同时,也承受著植物们对战爭恐惧的情绪反噬。
    就在此时,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学徒——拥有司炉星血统的布鲁诺,不幸与队伍走散了。
    他在混乱中误入了矿井的深层区域,孤身一人面对著朝他走来的噩梦般身影。
    “全金士”首领缓缓凝聚成形,如液態金属般的身躯在昏暗中闪烁著死亡的光泽。
    “一只迷路的小耗子?”
    首领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在空旷的矿洞中產生诡异的回音:
    “让我看看……你身上有著不纯的血脉气息。杂种,你以为自己配得上使用金属的力量吗?”
    布鲁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全金士的形態开始分解,化作千万片锋利的金属碎片,如银色的死亡风暴般席捲而来。
    每一片碎片都带著绝对的恶意,不仅要摧毁肉体,更要撕碎灵魂中对自我价值的认知。
    “你们这些杂种……”
    全金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审判般迴响:
    “根本不配存在於这个世界上!”
    这句话一出,如同诅咒般击中了布鲁诺內心最深层的恐惧。
    那是每一个混血学徒都曾经歷过的噩梦。
    被原生族群拋弃,被人类社会排斥,找不到真正的归属感。
    在极度恐惧的衝击下,布鲁诺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那声音承载著纯粹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深渊中爬出的怨灵哀嚎。
    这一刻,希拉斯精心设置的陷阱被彻底触发。
    本就被调低至临界值的容错閾值,在这股恐惧情绪熵的衝击下失控。
    静思穹顶的核心谐振水晶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如玻璃碎裂般的尖锐声响。
    蓝色的保护光芒变得忽明忽暗,整个能量场的稳定性在眨眼间土崩瓦解。
    更可怕的是,布鲁诺的恐惧如病毒般传播开来。
    在歷史投射的共鸣网络中,其他学徒们也开始受到这种绝望情绪的感染。
    加雷恩突然感受到了父亲眼中的失望。
    不是真正卡德拉克的失望,那是更深层的、来自血脉本源的否定:
    “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要选择背叛自己的出身?你真的以为那些人类会接纳你吗?”
    西德体验到了被两个种族同时拒绝的绝望。
    达纳苏族嫌弃他不够纯净,人类则恐惧他的异质性:
    “你既不是真正的植物,也不是真正的人,你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莉拉的第三只眼看到了最残酷的真相。
    在別人眼中,她永远只是一个怪物:
    “三只眼睛的畸形,连正常的面容都没有,还妄想被爱被接纳?”
    其他学徒,也纷纷陷入了各自內心深处的身份认同危机。
    每个人都在面对著最恐惧的质疑,最痛苦的否定,最绝望的孤独。
    整个歷史投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原本的司炉星矿井背景被恐惧的具象化景象所覆盖。
    天空变成了血红色,地面开裂露出无底深渊,空气中迴响著无数指责和嘲笑的声音。
    这不再是歷史重现,而是十二名学徒集体噩梦的物质化体现。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静思穹顶。
    红色的危险信號灯开始疯狂闪烁,各种监测设备的指针都衝破了安全范围。
    “精神波动超载!能量场失稳!”
    “核心频率偏离標准值 3.7个百分点!”
    “检测到高强度情绪熵扩散!”
    技术员们的匯报声此起彼伏,整个观察室陷入了紧急状態。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希拉斯的表现堪称完美。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或犹豫,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启动 b-7號紧急预案!”
    希拉斯对著通讯设备大声下达指令,声音中充满了专业技术人员特有的冷静和果断:
    “稳定核心谐振频率!罗恩讲师的实验强度超出了安全范围,我正在启动外部精神阻尼力场进行抑制!”
    说话间,他已经迅速走到了预先隱藏好的紧急设备前。
    那是一台造型厚重的精神阻尼力场发生器,表面布满了密集的散热格柵和能量调节旋钮。
    “所有观察人员后撤!”
    希拉斯一边调试设备参数,一边向在场的其他人发出警告:
    “阻尼力场启动时会產生强烈的精神衝击波,请保持安全距离!”
    维纳德皱起眉头,快速扫描著各种监测数据。
    他当然能够理解当前局势的危险性。
    精神波动超载如果得不到及时控制,不仅会对参与投射的学徒们造成永久性精神创伤,甚至可能引发更大范围的能量失控。
    但同时,他也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异常。
    “希拉斯的反应太快了……”
    维纳德在心中暗自分析:
    “这种程度的应急准备和设备配置,不像是临时应对,更像是提前预案。”
    阿利斯泰尔也注意到了类似的问题。
    作为静思穹顶的技术负责人,他对设备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b-7號预案是什么时候制定的?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编號?”
    他快步走到控制台前,开始查阅系统日誌:
    “而且这台阻尼力场发生器,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进行深入调查了。
    学徒们的痛苦呻吟声通过穹顶传了出来,每一声都如利刃般刺痛著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艾拉握紧了手中的记录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不能再等了!无论如何,先救出孩子们再说!”
    希拉斯得到了默许的授权,立刻启动了精神阻尼力场。
    一道无形的压制波动从设备中扩散而出,如冰冷的铁钳般试图钳制住失控的精神能量。
    这是一种简单粗暴但立竿见影的处理方式。
    直接压制所有异常的精神波动,强制將其降低到安全范围內。
    就像用絮堵住耳朵来隔绝噪音。
    然而在穹顶內部,罗恩对於外界的“救援”行动完全无动於衷。
    他静静地站在扭曲变形的噩梦场景中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他的角度来看,希拉斯的阻尼力场不仅无法根本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对学徒们造成二次伤害。
    强制压制恐惧情绪,就像是用止痛药来治疗骨折。
    表面上缓解了痛苦,但根本问题依然存在,甚至可能因为感知迟钝而造成更严重的损伤。
    “恐惧本身不是敌人……”
    罗恩心中自语:
    “它只是一种失去控制的能量形式。”
    他想起了《超凡全解》中那个关於“不协和音程”的经典理论。
    恐惧,就是精神世界中的“增四度”——最不协和但也最富有变化潜力的音程关係。
    如果处理得当,它可以转化为最美妙的和谐。
    罗恩开始在意识深处构筑一个无形的“音乐厅”。
    在这个由纯粹精神力构成的空间中,学徒们的恐惧被转化为一个个音符——尖锐、刺耳、充满衝突,但又包含著解决的可能性。
    他將布鲁诺的绝望设定为主旋律的“不协和根音”。
    然后开始寻找能够与之形成“解决倾向”的其他声部。
    加雷恩的愤怒,被调製为“小七度”。
    与恐惧形成强烈对比,但同时又渴望解决到“大六度”的温暖。
    莉拉的自我怀疑,成为了“减五度”。
    虽然不稳定,但正是因为这种不稳定性,才给整个和声结构带来了前进的动力。
    西德的孤独感,则被赋予了“大二度”的色彩。
    虽然略有刺激,但为最终的解决提供了必要的张力。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情绪压制,整个过程逐渐被罗恩作为一种精神层面的“音乐创作”。
    他要做的,是將这些混乱的不协和,引导成为一首壮丽的交响曲。
    隨著【魂之交响】的展开,学徒们开始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撕裂感。
    一方面,他们能够感受到来自罗恩的引导。
    那是一种如天籟般的共鸣,將他们內心的恐惧逐渐转化为史诗般的悲愴,然后升华为最终的寧静。
    就像一首从激烈的暴风雨开始,最后归於寧静港湾的交响乐章。
    他们的恐惧没有被否定或压制,而是被理解、被接纳、被赋予了意义。
    布鲁诺的绝望,被罗恩引导为对真正身份认同的渴望;
    加雷恩的愤怒,被转化为对公正与尊严的追求;
    莉拉的自我怀疑,成为了对真理与智慧的探索动力。
    每一种负面情绪,都在“魂之交响”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在更大和谐中的位置。
    但另一方面,希拉斯的阻尼力场也在同时发挥作用。
    那是一股冰冷、生硬、单调的力量,试图强行“静音”所有的情绪波动。
    它不区分恐惧还是勇气,不分辨绝望还是希望,只是机械地將一切都压制到“安全范围”內。
    这种粗暴的干预,让学徒们的大脑感到刺痛和麻木。
    就像两个不同的医生在同时治疗同一个病人。
    一个试图用温和的方式疏通血管,另一个却在用钝器敲击头部试图“止痛”。
    两种截然不同的治疗方式產生了激烈衝突,反而加重了学徒们的痛苦。
    在观察室中,维纳德作为在场最资深的技术专家,立刻察觉到了这种本质区別。
    他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同时也开始进行深深的思索。
    “罗恩在进行的是『疏导和转化』……”
    “他没有试图消除恐惧,而是在引导这些情绪找到合適的表达方式和解决路径。”
    “这就像一位指挥家,面对一个失控的乐团时,没有简单地让所有人闭嘴,只是默默地重新整理节拍,让每个声部都回到正確的位置。”
    而希拉斯的方法,在维纳德看来则显得简单粗暴:
    “精神阻尼力场確实能够迅速压制异常波动,但这种压制是『治標不治本』的。”
    “完全就是用绳子勒紧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
    表面上控制了形变,但內部压力依然存在,甚至可能因为外部约束而变得更加危险。”
    旁边的艾拉放下了手中的记录册,缓缓吐出一口气:
    “罗恩的『魂之交响』……这种能力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教学技巧,更像是一种治疗艺术。”
    在两种力量的角力中,罗恩的【魂之交响】逐渐占据了上风。
    虽然希拉斯的阻尼力场在技术层面更加直接有效,但它缺乏必要的“精细度”和“人性化”。
    罗恩的方法虽然更加复杂,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它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不仅仅是掩盖症状。
    当【魂之交响】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静思穹顶重新归於寧静。
    所有的警报声都停止了,监测设备的读数重新回到正常范围,甚至比实验开始前更加稳定。
    学徒们缓缓睁开眼睛,都疲惫的几乎想要当场睡著。
    观察室中,维纳德关闭了阿利斯泰尔正要启动的备用安全系统。
    “立刻召集紧急评议会。”
    他的电子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部门负责人,十五分钟內到主会议厅集合。”
    艾拉脸上的表情既有欣慰也有担忧。
    作为学院的实际管理人,她当然为学徒们的平安而感到庆幸。
    但同时,这起“重大安全事故”的影响,远不是一句“圆满解决”就能消弭的。
    “阿利斯泰尔,你负责收集所有技术数据。”
    维纳德继续分配著任务:
    “希拉斯,准备你的事故分析报告。
    塞伦,我需要完整的事件记录。”
    希拉斯神色自若地点头,內心却在快速整理著自己的说辞。
    他早就为这一刻准备了完美的剧本。
    主会议厅內,气氛如凝固的琥珀般沉重。
    椭圆形的水晶会议桌围坐著殖民地的核心管理层,每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严肃。
    维纳德坐在主席位上,面前摆放著刚刚阿利斯泰尔整理出来的事故数据报告。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曲线图,如同解剖刀般精確地记录著刚才发生的一切。
    “首先,让我们明確一个事实。”
    维纳德的声音在会议厅中迴响:
    “这次事件中,没有人员伤亡,学徒们的精神状態最终得到了完全恢復。
    从结果上看,这次『教学实验』是成功的。”
    他的话让艾拉稍微鬆了一口气,但希拉斯的眉头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种开场白,明显不是他期待的发展方向。
    “但是。”维纳德话锋一转:
    “过程中出现的风险失控,同样是不可忽视的严重问题。
    如果处理不当,后果將不堪设想。”
    他將目光投向希拉斯:
    “希拉斯导师,请你详细匯报事件的技术细节和应急处理过程。”
    希拉斯从容地站起身,手中拿著一份装帧精美的技术报告。
    封面用烫金字体写著《静思穹顶异常能量波动事件分析及应急处置报告》。
    “尊敬的维纳德教授,各位同事。”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条理:
    “根据我的事前评估和实时监控数据,这次事件的发生具有一定的必然性。”
    希拉斯打开报告的第一页,上面是一张详细的风险预警表:
    “在教学计划审核阶段,我就曾经在技术备忘录中提出过担忧。
    歷史投射配合情感引导,这种复合型神秘学操作的『情绪熵』累积效应,存在超出设备承载极限的理论可能。”
    他指向表格中用红色標註的数据:
    “静思穹顶的標准承载閾值为 15千魔姆,安全冗余係数为 20%。
    按照常规歷史投射的能量消耗,这个冗余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异常情况。”
    “但是。”希拉斯的语调变得更加严肃:
    “罗恩导师的『共鸣法』在情感放大方面具有超常的效果。
    当十二名学徒同时陷入深度恐惧状態时,產生的情绪熵远超我们的预期。”
    他翻到报告的第二页,上面是一连串令人眩晕的数学公式:
    “根据实时监测数据,峰值情绪熵达到了 18.7千魔姆,超出安全閾值 24.7%。
    在如此巨大的衝击下,任何防护系统都会出现短暂的不稳定。”
    阿利斯泰尔皱起眉头:
    “但我记得,穹顶的实际承载极限应该是 25千魔姆才对……”
    “那是理论极限。”希拉斯不慌不忙地回答:
    “在实际运行中,我们必须考虑设备老化、能量耦合损耗等因素。
    维持 20%的安全冗余,是標准的工程实践。”
    这种解释在技术层面上无懈可击,让阿利斯泰尔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除此以外。”希拉斯继续说道:
    “我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启动了 7號紧急预案。
    精神阻尼力场的及时介入,有效防止了能量失控的进一步扩散。”
    他的手指在报告上滑动:
    “从异常检测到力场启动,整个响应过程用时仅 47秒。
    这为罗恩导师的后续处理,爭取了宝贵的缓衝时间。”
    希拉斯的表述逻辑清晰,证据充分。
    听起来完全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技术员,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事跡。
    他既承认了罗恩最终解决问题的能力,又巧妙地將责任归咎於“技术极限”和“意外情况”。
    更关键的是,他將自己塑造成了危机中的关键救援者。
    “我必须承认,罗恩导师的『魂之交响』展现出了令人讚嘆的技术高度。”
    希拉斯甚至不忘表达对“对手”的敬意:
    “但正如我在事前报告中所担忧的,这种创新方法的风险閾值,確实超出了现有设备的安全范围。
    我建议,在开发更高级的防护系统之前,此类高风险实验,应该採用更加谨慎的分阶段推进策略。”
    这番话的潜台词非常明確:
    罗恩的方法虽然有效,但太过危险,不適合大规模推广。
    相比之下,传统的標准化教学方法更加稳定可靠。
    维纳德静静地听完了希拉斯的整个报告。
    “你的分析很专业,应急处置也確实得当。”
    他对希拉斯点头认可:
    “但我想听听罗恩导师对这次事件的看法。”
    罗恩缓缓站起身,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或焦虑。
    “维纳德教授,我承认这次教学实验確实出现了超出预期的风险。”
    他的开场白出人意料地坦诚:
    “作为教学活动的组织者,我对此承担全部责任。”
    这种直接承认错误的態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希拉斯更是微微一愣,原本准备的许多反驳论点,顿时有些找不到靶子发射出去。
    “但同时,我也希望诸位能够理解这次『事故』的深层价值。”
    罗恩继续说道:
    “十二名学徒不仅成功完成了歷史体验,他们也在极限压力下实现了真正的內心突破。
    这种成长,是任何標准化教学都无法提供的。”
    艾拉点头赞同:
    “確实,孩子们的状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但是。”战术专家格雷戈里冷冷地插话:
    “如果过程中出现了无法挽回的精神创伤,这种『成长』的代价就太高了。”
    他的话,让会议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教育不是战爭,不能用『伤亡在可接受范围內』来衡量成败。”
    格雷戈里继续说道:
    “我们需要的是稳定、可靠、可复製的人才培养体系,唯独不需要的是赌博式的极限挑战。”
    这番话得到了几名保守派管理者的认同。
    他们纷纷点头,表示对“冒险式教学”的担忧。
    维纳德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
    “经过慎重考虑,我做出如下决定。”
    他的声音在会议厅中迴响:
    “罗恩导师的教学成果显著,『魂之交响』的技术价值不容否定。
    但鑑於其教学方法存在的高风险特性,需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深度评估。”
    “评估期间,罗恩导师暂停一切高风险教学活动,改为基础理论课程和个人指导。”
    “希拉斯导师因应急处置得当,获得学院表彰,並担任该评估小组的组长。”
    这个裁决,让希拉斯內心暗自得意。
    虽然没有达成让拉尔夫彻底“下课”的目標。
    但至少在半个月內,对方被有效地约束住了。
    罗恩则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这个决定,仿佛早有预料。
    “我服从学院的安排。”他淡淡说道:
    “半个月后,我会用事实证明自己的价值。”
    半个月以后,也是自己第一个季度结束时候的总评估。
    维纳德这是故意选了一个这样的时间节点。
    会议就此结束,罗恩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清晰明了。
    “倒吊者的考验……”
    他想起占卜中的预言:
    “也许这段『悬掛期』,正是我获得更深智慧的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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