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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千里眼

    第397章 千里眼
    宋煊的言论,让几个將军颇为惊诧。
    宝贝的价值在於卖出去,而不是藏在家里赏玩,许多宝贝其实並没有那么多好。
    不过这种话也是在理,就算是皇宫,那也不可能藏满了天下珍宝,总有流传在外的。
    不仅是南唐的宝库,被灭国的宝贝都被宋人给运回来了。
    如今虽然有歷代皇帝赏赐给臣子,但还是保留了不少。
    稍微包装一下,宋煊就觉得还是挺有噱头的。
    反正那些买的人也不知道真假,从刘从德手里流传出来的,那也是真的了。
    “宋状元,那这拍卖会宝贝够用吗?”
    常和泰脸上带著笑:
    “我爹当年南征北战,也是获取了一些赏赐,真正从皇宫里拿出来的,总比你那假的更加让人相信。”
    “那你要捐一件用来賑灾?”
    宋煊也没有拒绝,笑呵呵的道:
    “如此甚好,到时候我会说明此间器物的来源,让那些拍卖之人也放心。”
    “好好好。”
    常和泰直接应下,虽然宋煊的年岁跟自己孙子辈差不多,但不摆谱,还愿意与將门沟通,如何能不支持他?
    “那我捐两件。”李昭亮伸出手指笑呵呵的道。
    “不必。”
    宋煊给他弯回去一根手指:
    “若是李將军有心也捐一件就成,太多皇家出品,反倒是要把皇家这块牌子,搞成满大街都是,那就不值钱了。”
    “毕竟这皇家宝贝虽好,可也是物以稀为贵啊!”
    “那我明白了。”
    李昭亮觉得在经商方面,还是得听宋煊的。
    人家鬼点子是真的多。
    宋煊又把汴河的工程图给拿出来,开始交代他们之间负责的区域。
    明日还需早点去,到时候会有供应吃食,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李昭亮瞧著一些交代的细节,原来他们的人不仅要充当护卫,还要负责指引。
    比如哪片区域属於观赛的,哪片区域是给那些卖吃喝的商贩规划的。
    以及周遭有关上厕所的路线,全都给標註了一二,还会有木牌在钉住,但是也要有人看护,免得人太多,给牌子的箭头指歪。
    最后是现场售卖“票据”的地方。
    这里是重点要维持好秩序的地方,毕竟是此番摸鱼大赛的重点盈利
    所有人都得老实排队,有人要插队就给揪出来,扔到队伍最后面去。
    无论是谁都得遵守。
    李昭亮瞧著宋煊这幅排兵布阵的架势,再仔细瞧了瞧他。
    因为宋煊写的三国演义,纵然阵前斗將是存在的,可並不频繁,总归是读书人的一些臆想。
    可是三国演义当中有关军事计谋方面,那写的还是挺不错的。
    未曾听说过曹侍中给宋状元教授过这方面的知识啊!
    要知道三国演义出的可是要比他认识曹侍中的时间要早。
    就这种调拨人手,他是一丁点都不手忙脚乱。
    因为李昭亮也是从军旅当中走上来的,他当然见过许多当了武官之人,连安排一千人都无法安排妥当。
    像宋煊这样,直接把人切割成小队。
    犹如天女散一般,安插在各个规划的位置上,他的“统兵”能力就超出许多武官了。
    就算是纸上谈兵,那也比许多人强,军中蹴鞠活动就能搞的一团糟。
    “怎么,有问题?”
    宋煊十分客气的笑道:
    “李將军觉得何处不妥当,可以说出来。”
    “毕竟我还要指望著摸鱼大赛多挣些賑灾款呢,我是想要听一听有什么不足之处,確保过程当中不出现各种乱子,影响了进度。”
    “没有。”
    李昭亮连连摇头,隨即又忍不住笑道:
    “我是想著宋状元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如此法子都能想出来,果真不是常人。”
    “哈哈哈。”
    眾人鬨笑一团,这个局面当真是像是在排兵布阵。
    “这不过是一段工程,等我把这段截流的河床清理乾净后,就把把渴乌都移过来,弄另外一段了。”
    宋煊站起身来挥舞了几下臂膀道:
    “到时候还会有摸鱼大赛,只不过怕是没有第一次能吸引更多的人来了。”
    几个人得了“將令”后,便先后告辞,回去与自己的部下交代去了。
    第二日,汴河修缮河段。
    衙役、禁军、厢军都领了任务。
    各自去各自的地方去吃一碗肉粥。
    如今早上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闷热了。
    一场大雨,直接把闷热给带走了。
    此时汴河两岸,已经有了商贩来按照区域摆放自己的位置。
    同样是分为坐商和游商,坐商的摊位费要高一些。
    游商他自己游走税费少一点,因为带的货物也多不了。
    总之各场都在“检票”进场,確保这些人能够有机会上赌桌,也不会上错赌桌。
    宋煊也是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带著自己的夫人曹清摇,她也想要来热闹热闹。
    曹清摇看著自家夫君,不断的听人匯报,然后夫君给出答覆,让他们按照吩咐做事,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如此指挥若定,旁人也都没什么异议,总觉得有股子像是指点江山的诸葛军师一样。
    曹清摇再一瞧汴河两岸的人,还没完全开始,已经就人山人海了。
    怕是整个东京城的百姓,都要来凑热闹了。
    宋煊隨手掏出伸缩单筒四节望远镜,目镜与物镜的镜片可是磨了许久,才堪堪能用。
    他闭上眼睛,站在高处,瞧著汴河上的百姓,好不热闹。
    像这种带著博彩性质的活动,肯定是要比所谓的中秋活动更加吸引人。
    毕竟普罗大眾谁没事总会去閒逛啊?
    抽空凑凑热闹,就得了。
    但是这次可是有了门槛,还有赌注,就能吸引一大批人来。
    待到宋煊看完之后,发现赵禎已经在自己身边。
    他脸上抹著香灰,穿上一身打著补丁的衣服。
    “六哥儿,如今早上颇有些凉了,那河水也不暖和,你要不要第二场再下去参加?”
    赵禎摇摇头:
    “十二哥,我年轻的很,这点小凉水,完全没问题,要是再等上许久,我当真是有些著急了。”
    “那也行。”
    宋煊也不著急。
    等到辰时三刻后宣布开始抽籤,磨磨唧唧的,兴许也早就该暖和点了。
    “十二哥,你这是什么?”
    “千里眼,在战场上用的,你知道就行了。”
    宋煊悄悄递给赵禎,让他看看。
    赵禎接过后,按照宋煊的指点,往远处一瞧,河对岸的人挖鼻屎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东西啊。”
    赵禎嘴里止不住的惊嘆,今日因为官家要亲自下场。
    所以连高继勛都来了,一会准备去河里亲自看著,避免官家出现什么问题。
    因为他知道,这群百姓可不认识什么官家,只想著自己渔获最多,获取最多的奖励。
    高继勛看著官家从宋煊手里拿了一个小玩意,在眼前比划著名,不断的发出惊嘆之色。
    什么果真是千里眼。
    十二哥真是太厉害之类的话。
    高继勛不知道什么叫千里眼,尤其是宋煊也没打算公之於眾。
    但是就在他观察眼前汴河围起来的河段时,曹利用大张旗鼓的来了。
    今日枢密院的几个高官都不上值,集体跑过来支持宋煊。
    反正只要不打仗,枢密院作为皇帝的军事顾问,一般都没什么事。
    曹利用没认出来官家的身形,但是他瞧见了高继勛。
    高级勛可是给皇帝当亲卫的。
    再加上自己好女婿在与一个穿著麻衣破布的少年说著话。
    曹利用疑心大起,他连忙小碎步走到宋煊一侧,上下打量著宋煊身边的少年郎。
    虽说赵禎用香灰抹了脸,平日上朝又跟著大娘娘一起隔著帘子。
    但是曹利用也能认出来。
    他心下大惊,不知道官家化妆至此,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想要亲眼瞧瞧如此场景,不想被旁人给发现!
    张耆几人瞧著曹利用直接站在了他女婿身边,也没多说什么。
    人家翁婿两个肯定是要先说说话。
    宋煊瞧著岳父这幅上下打量的模样。主动开口:
    “你没猜错,六哥儿是想要下场玩一玩。”
    儘管已经猜到了,可是听到是事实,曹利用的眼里依旧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拉过宋煊,低声道:“你小子飘了是不是?”
    “竟然让官家给你当演员,去摸鱼?”
    “官家想要与民同乐,我恰巧给他提供了一下便利。”
    宋煊也是压低声音道:
    “难得玩一次,光开始参加的人没那么多坏心眼子,后续我就不敢保证了,所以第一场让他去很合適。”
    曹利用被自家好女婿的理由给整无语了。
    官家要玩,你就让他玩。
    那你不是跟奸臣一个样了?
    这是官家能下场玩的游戏吗?
    万一抢鱼的人没轻没重,衝撞了官家,你担待的起吗?
    尤其是官家成亲以后,还没有一个子嗣!
    曹利用眼里神色越发复杂:
    “好女婿,你別搞这么大,就算是官家想要出一份力,可也不应该冒这么大的险。”
    “哪怕官家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让池塘里的人爭先表演,如何能让他亲自下场。”
    “岳父,人家来都来了,你发现想阻止也晚了。”
    宋煊无所谓的摆手道:“与其让官家不断的后悔,不如让他不断的回味。”
    曹利用瞥了一眼还在拿著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官家,也默不作声,他连忙回去与张耆等人交谈,不让他们靠近。
    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要不然自家女婿今后被人翻出旧帐来,怕是要断了仕途,得去外面避避风头了。
    曹利用知道自己女婿搞了把大的,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搞的这么大。
    早知道就不在几个同僚面前装逼,让他们也一同来观赛了。
    篓子捅的有点大!
    宋煊却没有这个想法。
    反正官家现在也没亲政,他愿意玩就玩唄。
    將来亲政,想有这种机会,都不可能了。
    与其让他后悔当初怎么怎么滴,不如让他体验一下失败的感觉。
    这些人。
    可不会让著他。
    趁著曹利用与十二哥说话的空隙,赵禎把千里眼递给好奇的嫂夫人。
    曹清摇拿过千里眼来也学著比划一下,自是兴奋的要叫起来了。
    她虽然知道自家夫君手里时不时的有点好玩意,但是一般不拿出来,她也不会去主动翻箱子。
    甚至连旁人给夫君写的信,曹清摇也都是妥善收好,並不打开来看。
    宋煊让自己夫人不要这么大的反应,免得把好东西落在他人手上。
    这玩意依照目前的工艺,仿製起来並不难。
    若是將来应用在战场上,方能有好的效果。
    就算是目力极强,可面对埋伏也依旧不能看的太明白。
    有这玩意在,至少能够让敌人的破绽露出来的更多。
    往日漕运繁忙的汴河一段,如今河床乾裂,裸露著黑褐色的淤泥,若是往深处走一走,还能陷下去。
    此刻的汴河,犹如一道伤疤横亘在眾人眼前。
    幸亏宋煊已经提前让人收拾了一些人骨,免得露在明面上。
    但是此刻,这道伤疤被许多面彩旗给点缀。
    上面除了打著开封县的旗號后,更多的是甲乙丙丁之类的划分场地。
    而关键各个“赌桌”处的欢门上则是点缀著“赞助商”的名號,犹如即將开锣的瓦舍戏台一样。
    河床上,用石灰粗野的划出二十个巨大的方框,每个方框前都插著木牌。
    同时早就有禁军下去站岗,隔开诸多区域,防止有人越界。
    两岸上,已经是万头攒动。
    从高处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如同搬家的蚂蚁一般,熙熙攘攘,煊声鼎沸。
    小贩们来回穿梭,兜售著一些吃食。
    人群当中,不少人都摩拳擦掌,想著自己能够被人给抽中。
    东京城,几十个嗓门洪亮的閒汉,被宋煊给僱佣来,反覆沿著河岸传达著规则。
    相比於最后拼搏出来的高手对决是一百贯的奖赏,此时便是五十贯的。
    谁也不知道谁能被抽中,但是號码早就可以发卖,直到此时都没有结束。
    吕公弼攥著自己的纸条,畅想著自己能够被抽中。
    为钱倒是俗了,就是想要成为眾人的焦点。
    像他这样想法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大多数参加官扑,都是为了钱来的。
    平常赚钱那是汗珠子摔了八瓣,都很难赚到五十贯钱。
    空气当中瀰漫著复杂的味道。
    宋煊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高台上,开始命人敲鼓。
    鼓声沿著河岸传递过去,那些被僱佣的壮汉,当即噤声,快速回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一会便有人来专门抽籤。
    除了是官府的人,还有五个出钱最多的赞助商可以来抽籤,毕竟了钱,也要有点参与感。
    宋煊拿著木製喇叭先是喊了第一届摸鱼大赛现在开始后,便听的汴河两岸的欢呼声。
    排队买的人还在排著买。
    这也是人工的要比机器的慢。
    周遭的背篓钱,已经装满了一筐又一筐。
    相比於报名费,许多人都愿意以小搏大。
    就算是一赔二,那也是赚到了。
    宋煊挥手示意,表示自己要开始挑选號码了。
    赵禎也早就在旁人的帮助下,混入了人群当中。
    衙役把箱子拿了过来。
    在万眾瞩目之下,宋煊把手伸进箱子里,装模作样的搅和了一通,实则是从袖子里把提前藏好的纸条给拿了出来。
    “甲坑,一万零一號,赵小六。”
    听到宋煊的嚷嚷,便有专门的四个閒汉,在甲坑两岸开始叫嚷一万零一號,赵小六的名號,让他到台前来。
    於是赵禎极为兴奋的在人群当中把手伸出来,大叫著是我。
    眾人的目光登时就望过去,瞧著第一个幸运儿。
    “羡慕啊!”
    “希望下一个是我。”
    “一共有三十个人,上来就是万人规模,早知道我去別的坑了。”
    “晚了,幸亏这不是一轮。”
    但是赵小六依旧被人盘查,確认了他的报名凭证真假才放行。
    赵小六走到宋煊身边,笑呵呵的。
    曹清摇当即就晓得是自家夫君使得手段,否则他如何能这般幸运呢?
    於是宋煊直接把现场交给赵禎,让他挑选出第二个选手,以此类推。
    “甲坑,第五千七百八十一號,陈希亮。”
    赵禎喊完之后,眼睛也是四处看,希望自己的对手不要太弱了。
    要不然一点意思都没有。
    瘦小的陈希亮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第二个中选,还是大侄子陈庸推了他一把。
    “在这呢!”
    大侄子陈庸连忙举手,在前头开路,带著自己的瘦小的叔父往前走。
    人群当中发出一阵鬨笑声,又有些羡慕。
    连一个孩子都能有机会,看样子是真的没要內幕。
    而且大官人他只抽第一个人,然后由他抽取第二个人,作为对手。
    可谓全都是老天爷安排的,公平又公正。
    陈希亮把自己的报名卡片交上来后,还是有些发蒙。
    “哈哈哈,运气不错。”
    听到宋煊的夸奖,陈希亮连忙行礼。
    赵禎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少年郎,十二哥说的对,他运气倒是不错。
    陈希亮这种体型的人都被选上去了,那更是让人期待起来了。
    毕竟对手越弱,自己能获奖的机率就越大。
    不断的有人被喊上去,更是让眾人期待。
    待到他们全都被选上去后,宋煊又拿起另外一个箱子,让他们按照顺序挨个抽取。
    然后每个人展示自己的號码,自是有人给参赛选手,穿上有数字的马甲做好身份牌。
    沿河二楼的房间內。
    虽然看的並不真切,但是刘娥还是打开窗户,往外瞧著,乌压压的一片。
    “大娘娘,怕是整个东京城的人都要来了。”
    杨怀敏颇为兴奋的指著外面。
    不仅是他们这里的二楼,连带著对面,甚至房顶上,都有人在看热闹。
    刘娥轻微頷首,虽然看不清楚宋煊在哪里,但是通过閒汉的声音,也能听到一些现场的消息。
    不光如此,宋煊还安排了现场解说。
    这些閒汉的活可是不少,但是宋煊给的工钱也足够。
    他们巴不得天天能有这样的活干呢。
    刘娥出宫来观看比赛,是没想著告诉任何人。
    免得被其余人无端联想。
    最近马季良这个皇亲国戚被处理后,刘娥的姻亲们倒是都夹起尾巴来做人了。
    再也不敢扎刺。
    刘娥若是在与宋煊走的太近,很可能会让这些人误判一些消息。
    她在这里瞧瞧热闹就好了,丝毫不知道赵禎已经选择下场与民同乐了。
    “也不知道宋煊他能不能挣到钱?”
    刘娥站起身来,杨怀敏指著岸边排队的人群:
    “大娘娘,那些人都是要下注的,我估摸著,在盲选的情况,完全是靠著运气的。”
    “这样细细算下来,宋状元还是能挣钱的。”
    “如此一来,宋状元以工代賑可就真没有费朝廷的钱,省下来的都可以发往滑州。”
    刘娥扶著窗户口,但愿宋煊能够赚到些钱,要不然朝廷的压力太大了。
    现在连给辽国的岁幣都是在凑的。
    若是在给开封府周遭的百姓免去赋税,那就更没有多少收入了。
    所以即使遭遇了一场大雨,刘娥也迟迟没有下令要减免赋税。
    杨怀敏则是暗暗期待著,宋状元你可千万能赚钱啊!
    在大娘娘面前,我都给你说好话了。
    要是拉胯了,朝廷可真没有钱给你继续干工程了。
    林夫人脸上的愁容依旧不减,钟离瑾针对无忧洞的行动,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度。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这个钟离瑾要接替开封府尹的位置,他办事,还不如宋煊呢。
    若是宋煊来查案子,兴许就能更快的把自己儿子给找回来。
    林夫人如今心中极为悔恨,本以为是宋煊不行,结果一通对比,发现他是最强的。
    现在这个对付无忧洞最强的人,不负责这块了。
    林夫人当真是欲哭无泪,只能期待著在大娘娘高兴的时候,自己提一嘴,希望宋煊能够回来继续处置无忧洞的事。
    要不然,自己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赵禎等人都领了属於自己的木桶,一会在宣布开始的时候,他们依次进入小池塘当中。
    要求在一柱香內,儘可能的把鱼摸到自己的木桶內。
    要么就选择斤数最多的。
    要么就选择最重的一条鱼来捕捉。
    如此,一场便会有两个人获胜,將来进入高手局的预备队。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来了。
    这意味著要点燃香火。
    站在看台上的宋煊吹了声哨子,沿岸响起哨子时,就预示比赛开始。
    於是下河的眾多选手,全都开始摸鱼了。
    赵禎目標很明確,他发现同组的人壮汉不在少数,这群人定然是要追求斤数。
    那自己在这方面爭不过他们,便要仔细的摸一条大鱼出来,才能取胜。
    同为少年郎的陈希亮也是这个想法。
    因为在这方面,他们並没有太大的优势,只能想法子取巧。
    少年人的心气,谁愿意输啊?
    隨著哨子声不断的传播,整个汴河两岸,像极了一口烧到极致的油锅。
    如今已经瞬间炸裂,沸腾衝天。
    许多百姓都大叫著自己买的號码,希望他能够加把劲。
    如此一来,不仅他们能够贏钱,买了他们身上號码的人也能贏钱。
    一种混合著贪婪、欢乐、紧张的集体情绪在人群当中酝酿。
    不断的有人大声鼓譟,甚至把宋煊专门雇来现场解说人的声音都给盖过去了。
    或者说此时他们不太习惯解说,只想著亲眼瞧著自己购买號码的摸鱼之人,能够摸大鱼,摸的最多。
    宋煊站在看台上,用千里眼瞧著赵禎,主要是观察他遇到什么危险没有。
    至於他身边的亲卫,也都下去了,准备发现什么不对,第一时间衝上去。
    好在赵禎是有数的,除了摸到鱼往自己的木桶里扔,更多的精力是放在摸大鱼上。
    宋煊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当然明白赵禎的想法。
    只不过这种情况怕是难搞。
    这才第一轮,那大鱼还没被眾人好好溜一溜,正是有劲的时候,摸鱼想要摸到手,那可是要费许多劲了。
    曹利用这才走下来,看著宋煊:“我说好女婿,你就是一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个屁啊。”
    宋煊用眼睛瞥了曹利用一眼:
    “岳父,男子汉大丈夫摔摔打打很正常,就算是栽了,爬起来继续干唄。”
    “总不能让鱼给打两巴掌吧!”
    “哈哈哈。”
    宋煊说完之后,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因为他发现真有鱼欺负更加弱小的陈希亮,鱼尾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然后跳进浑水当中。
    陈希亮被打的一个踉蹌,直接坐在水里,露出胳膊,幸亏赵禎拽了他一把,避免他被淹死在里面。
    “谢了。”
    陈希亮感觉自己嘴巴子火辣辣的疼,还被浑水呛了一口,这钱可真不好挣啊。
    “你这是拿的什么?”
    “千里眼。”
    曹清摇小声的给自家老爹科普著。
    曹利用眼睛都亮了,很想要过女婿手里的千里眼仔细瞧瞧。
    这玩意若是应用在战场上,那必然会是一件极好的作战利器。
    至少大白天的,有人要埋伏。
    或者看清远方的情况,也不用再单一的等待探马的匯报。
    “女婿,你这个玩意给我看看可好?”
    曹利用也是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嘴。
    宋煊倒是无所谓:
    “岳父,这玩意可是珍贵的很,在我没有应用到战场上的时候,可不能外传,免得辽国、西夏人得知,那麻烦可就大了。”
    “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曹利用拍著自己的胸脯道:
    “我只拿著你给我写的破阵子满大街炫耀,像这等秘宝,我岂能隨意往外胡说?”
    “就算是说了,那也没有人相信世上会有千里眼呢。”
    宋煊倒是也不著急看满全场,一炷香的时间倒是不短。
    曹利用拿过来后,也学著宋煊的样子,闭上一只眼睛,透过千里眼向里面看去。
    “哎呀。”
    他发现赵禎的身影近在眼前。
    再睁开眼睛,望向河床,那確实是有些看不见官家的脸。
    但是在千里眼却是能看的真真的。
    “还真是好东西啊!”
    张耆走了下来,瞧著曹利用手里奇怪的玩意:
    “什么好玩意?”
    “给我瞧瞧。”
    “不给。”曹利用连连摇头:“这是我女婿的传家宝,轻易不给人看。”
    “哈哈哈。”
    张耆忍不住放声大笑,就宋煊那个家庭出身,能有什么传家宝?
    就这玩意比拐杖还要短点,是个铜的,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奇形怪状的,还要闭上眼睛。
    曹利用瞥了张耆一眼,哼笑了一声,连忙把长六十多厘米全部展开的千里眼还给自己好女婿。
    “老张,你也是个穷命,什么宝物摆在你面前,根本就是有眼无珠。”
    张耆面对曹利用的讥讽,轻微摇摇头。
    宋煊搞拍卖会的事他也知道,现在又搞出什么传家宝,完全就是在为这件事造势。
    这一点,他儿子张得一也与他说过了,並且要拿出家里的一件宝贝捐赠出去。
    如此一来,张家在这场拍卖会賑灾当中也有付出。
    到时候宋状元写的碑文,那必须得把张得一的名字写进去。
    如今得到消息的人少,石碑的一面空间有限,那自然是先到先得。
    “不过这摸鱼大赛的场面可真是一丁点都不小啊。”
    张耆摸著鬍鬚对宋煊笑道:
    “十二郎,你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好主意?”
    “东京城的百姓可是上赶著往你手里送钱,还是真心实意的。”
    “哈哈哈。”曹利用负手而立:
    “你也不瞧瞧我女婿是什么出身!”
    “大宋立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还是连中三元的。”
    “定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人。”
    “你以自己寻常人的身份去揣摩他的心思,当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张耆对曹利用的这番话无法反驳,確实是这样。
    宋煊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主意,那都是实属正常。
    东京城遭遇水患也不是头一次,而且治理汴河那更是多次。
    谁都没有他想出来的法子多,还妙。
    光是一期工程费那么一点钱,就足以让许多人都开了眼。
    “张叔父,这也是我岳父夸讚我,实在是正常。”
    宋煊收好千里眼,脸上带著笑意:
    “实则是我巡查河道的时候,见到跳鱼出没,有人去捉鱼,捉了半天都抓不到,所以才想出来这个主意的。”
    “原来如此。”
    张耆点点头,一旁的夏竦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河里某个捉鱼的身影有些熟悉,但也没想著会是官家亲自去摸鱼了。
    “大哥,这次怕是宋状元要赚翻了。”
    如此热闹,啸风等人自是要来瞧瞧的。
    苍鳞也站在人群里,仔细向外张望。
    周遭人的声音也多是刺耳,大家都在支持著自己选择的幸运数字。
    “我听说宋状元在老家就是干这个所谓的三星彩之类的,那也是走的赌博的一条路子。”
    苍鳞是在找无忧洞洞主,毕竟约定了在这里见面。
    人越多的地方,那就越安全。
    从来都是洞主通知他们在哪里集合,谁都別想主动约洞主。
    洞主自然是不信任他人,免得被“钓鱼”嘍。
    啸风明白苍鳞去宋煊老家找了人询问过的。
    这点事,根本就瞒不住,而且宋煊也没想瞒著。
    “跟我来。”
    军师白鴆出现了,拽了下啸风。
    啸风又带著苍鳞隨著军师白鴆走,这段时间军师也是在养伤。
    如今看不到什么伤口了。
    在一处浆水摊子处,洞主与赤羽都坐下来了。
    苍鳞三人也没行礼,直接坐下。
    虽然开封城地下排水系统复杂,但是如今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排乾净。
    他们去地下碰面也十分的不方便。
    至於醉仙楼,说不准就被盯上了,那更是要少去。
    思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煊如今全部心思都在这摸鱼大赛当中,必然不会盯著无忧洞。
    洞主依旧带著面具,头上戴著范阳笠。
    但是从露出来的皮肤上,啸风可以判断,洞主他是有喉结的,而且皮肤也白皙。
    不知道是不是不怎么被太阳晒的缘故。
    啸风端起浆水喝了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因为他现在有点心虚,想要获取洞主的信任,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表演。
    军师白鴆开口道:“赤羽得到消息,玄甲没有死,而是被羈押起来。”
    “钟离瑾负责无忧洞之事,宋煊全力賑灾,没空做这个。”
    “这对於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苍鳞也喝了口浆子,玄甲活著,对於自己而言那就不是一件好事。
    总归是高层,知道许多秘密。
    若是他扛不住酷刑,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苍鳞觉得自己多年的家业怕是保不住了。
    “洞主,这事您打算怎么办?”
    “不办。”
    无忧洞洞主摇头,沉吟了一声:
    “我怀疑宋状元是故意想要我无忧洞的人去劫狱,要么就是想要我们去趁机刺杀玄甲。”
    “如此一来,方能让更多的人反戈,对付我们。”
    有些秘密是他们这几个高层才知道的,但是一旦到具体施行的时候,便不是他们来做了。
    那手下的人知道多少,自然跟他们也有牵连。
    “洞主,现在我无忧洞势力大减,宋煊。”
    白鴆得到了眼神示意,连忙改口道:
    “宋状元他擅长与罪犯合作,如今帮著他盯著其余小偷的人,可都是有了奖赏。”
    “所以我怀疑,他必然会重用我无忧洞倒戈之人,此举不可不防。”
    本来啸风內心还是有些纠结的,想著有枣没枣打上三桿子。
    他没有跟宋煊接触过,也没有得到承诺。
    所以只是想要自己多一条路能走,並没有完全倒戈。
    但是经过军师白鴆如此一分析,啸风內心更加坚定要投靠宋煊了。
    他连街上那些贼偷都能容忍,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
    若是我协助他抓住无忧洞洞主,立下如此功勋,把我安排进县衙跟著他一起吃官饭,那也没什么问题吧?
    运气好点,兴许还能当了官呢。
    毕竟在大宋朝,詔安当官,那可是太有吸引力了。
    “防?”
    被端了老巢的赤羽哼笑一声:
    “还是军师小心防范吧,我等都被端了,就剩下你和苍鳞的了。”
    对於赤羽的阴阳怪气,苍鳞和白鴆都听出来了。
    往深了说,那就是他依旧不相信他们二人。
    赤羽怀疑他们其中一个人是与宋煊合作的,尤其是听完军师的分析。
    因为宋煊为官並不是那么的嫉恶如仇,他是愿意给罪犯机会的。
    “你。”
    军师白鴆放下手中的浆子,看向洞主,希望他能给予自己清白。
    被人冤枉的滋味,那可是一丁点都不好受。
    无忧洞洞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四人:
    “我相信玄甲,他定然还没有鬆口。”
    “要不然第一个遭殃的便是醉仙楼。”
    “洞主,不是我不相信他,实则是我现在心里也没谱,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苍鳞也是嘆了口气,难得的露出无助的神態。
    他都已经洗白上岸了,想著要以享天年,谁承想老了遇到这种事,很难再有以前的衝劲了。
    “这个你不要担心。”
    洞主立即宽慰自己的部下,让他们把心都放在肚子里:
    “宋煊他修河得修上一阵子,此事若成,朝廷定然会升他的官,届时也就不会管理开封县了。”
    啸风却是从这里听到了自己需要紧迫点,要不然过时不候,旁人可不会保证自己的利益。
    毕竟他与宋煊之间,还是有一点旧情谊可以保证的。
    “嗯?”
    苍鳞毫不怀疑洞主的话。
    因为听他的声音,便是从宫里出来的,那消息必然会比他们要知道的多。
    至於洞主的长相,就算是军师白鴆也未曾亲眼见过。
    “真的吗?”
    无忧洞洞主也只是沉稳的点点头:
    “以往我们都是遇到强势的开封府尹,才会暂时蛰伏。”
    “现如今开封府尹没遇到强势的,反倒遇到了宋煊这么一个强势知县。”
    “原本他会去皇帝身边做事,但是因为他夫子上了万言书,才会主动请缨担任知县。”
    “这几条河若是能修出名堂来,朝廷必然会安排他高升的。”
    无忧洞洞主的眼神从面具当中透露出来,感染著几人:
    “你们再忍忍吧。”
    赤羽怀疑的目光看向洞主,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內幕消息?
    啸风也在內心思索,到底该怎么多与洞主接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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