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谢谢(求月票)
第593章 谢谢(求月票)警察局大门旁边有棵大槐树,正是李一善白天摆摊的地方,此刻张义正躲在树后的阴影里,仔细地观察著周围的环境。
黑暗的街道上,闃无一人。张义捡起一块石头扔在铁门上,发出咣当一声,不一会,里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老头將门打开,探出头警惕地问:
“谁?”
四下里一片黑暗,哪有人应声。老头抽出腰间的警棍,壮著胆子从小门出来,狐疑地左右张望了一会,没发现任何异常,便准备回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攀上围墙,翻进了院內。
这时,一辆轿车打著强光驶了过来,老头眯眼一看,认出是赵局长的车,连忙点头哈腰地上前:“赵局长.”
车子停下来了,车窗打开,略带酒气的赵文武探出头,怪眼瞪著他:
“眼神不好,耳朵倒是挺灵,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老头刚想说点什么,赵文武就不耐烦地催促:“愣著干什么,还不將门打开。”
老头只好將话压下,一边小跑,一边从裤腰上找钥匙,费了半天才將大门打开。
赵文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驱车直入。从大门进去,是一个宽敞的院子,穿过院子是一幢二层的办公楼。赵文武將汽车停在楼前,直奔关押李一善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年轻警察正和满脸横肉的男人喝著小酒听著收停机。李一善被手銬銬在审讯室上,他们按赵文武的要求一直守在这里。
敲门声响了,二人警觉地掏出配枪,靠在门边。
年轻警察问道:“谁?”
门外人说道:“我!”
年轻警察开了门,见果真是赵文武,赶紧收起枪敬了个礼。
“赵局长。您不是参加戴老板的接风宴去了吗?”
赵文武进屋,看著桌上的酒瓶生米,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李一善:
“他没死吧?”
“没有,只是昏过去了。”
“那就好,二位辛苦了。”赵文武笑了笑,却是话锋一转,“没让你们去参加戴老板的接风宴,可在心里埋怨我?”
两人对视一眼,慌忙说:“局长,这话从何说起啊。”
“真没怨言?毕竟见戴老板的机会可是难得。”
“局长,我们都是小人物,哪有资格站在戴老板面前。”
“明白就好。”赵文武用一种鼓励的眼光看著二人,“不过见不到戴老板,却可以见我大伯嘛,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二人喜上眉头:“局长,您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赵文武一指李一善:“带著他跟我走。”
就这样,赵文武在前,两名警察拖著李一善在后,下了楼,赵文武让两人在拐角处稍等,独自来到羈押姚则崇的房间门口。
门口有两名持枪的警察站岗,这是警察总局的人。
赵文武点点头:“辛苦二位了,接到通知了吧?”
一人说道:“赵局长只说將人交给你们分局。”
“嗯,人犯现在由我接手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二人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等二人走远,赵文武拍拍手,拐角处的二人拖著李一善走了过来。
赵文武推门进去,戴著手銬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的姚则崇一看是他,马上將报纸一丟,抱怨道:
“你怎么才来啊,还不给我解开?”
“姚主任您受苦了,做戏做全套嘛。”赵文武赔著笑,將手銬给他解开。
姚则崇依然很傲慢,揉著手腕,冷哼一声:
“做戏那是给外人看的,我是外人吗?”
说著就要向外面走去。
赵文武赶紧將他拦住:“我的姚主任,既然是自己人,你也知道这事有多棘手。万一出了岔子,事情闹大,你麻烦,我伯父麻烦,戴老板也麻烦,那就不值当了。您先委屈一下吧。”
说著,他连忙指挥手下將李一善拖进来,“快换衣服吧,一会我送你出去。”
姚则崇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照著做了,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看著赵文武手下警员討好地递过从李一善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尤其是那双脏兮兮散发著臭气的鞋子时,他皱起眉头,一脸嫌弃:
“小赵,你也是,也不知道提前准备下,就让我穿这么噁心的鞋子?”
赵文武赔著笑说:“姚主任,先將就下吧,等到了我给您安排的住处,您想穿什么都行。”他一边安慰姚则崇,一边指著李一善说,“嘿嘿,等他穿上您的衣服,再套上头套,到时候谁也认不出来。”
“什么住处?”
“是这样,您暂时不能回家,也不能拋头露面,所以我给你安排了个住处,这是戴老板的意思。”
“这么麻烦?”姚则崇鼻孔里哼了一声,嫌弃地接过鞋子,正要弯腰繫鞋带,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怎么回事?”
赵文武愣了愣,忙走出去一看,见走廊里也是漆黑一片,有些警觉地对手下说:
“刘三赵四,你们马上去配电室看看,小心点。”
几分钟前,张义悄无声息地进了配电室。这是一间杂物间,屋里墙边和货架上堆满了劳保用品和各种工具。
他绕著货架走了一圈,从一个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截新保险丝,在銼刀上磨了磨,然后拿打火机烧了烧,才打开墙边电闸的锁,拉开总闸,迅速替换了原来的保险丝,然后悄声离开。
从配电室出来,黑暗里他只能摸索著墙壁前行,但他的速度並不慢,很快就走到走廊尽头。
这时,不远处一道亮光闪过,然后脚步声响起。
刘三和赵四举著手电,小心翼翼地来到配电室门前,见门上的锁完好无损,稍微鬆了口气。
刘三说:“估计是保险丝烧坏了,可咱们没有钥匙啊。”
赵四无语地说:“现在去哪里找钥匙,钥匙只有电工和总务有,等他们来都什么时候了,让开,看我的。”
说著,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但意外地地是,钥匙插到一半被卡住了。
赵四怔了一下,更加用力地试了试,还是不行。
“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刘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摸出钥匙链,取下一个铁环,掰了掰,让赵四让开,將铁丝捅进去鼓捣了几下,咔嗒一声,锁开了。他得意地笑道:“警官学校考试第一的名头可不是”
话到一半,只听走廊里传来清脆的“咔嗒”声,分明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两人一惊,心提到了嗓子眼,忙拔出手枪,僵硬地转身:
“谁?”
“我,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是赵文武,突然的停电,让他心生警觉,不放心二人,所以跟了过来。
“局长。”
“有什么异常吗?”
“马上,我们马上进去查看。”刘三连忙开门进去,举著手电筒扫了一圈,並不见什么异常,便来到配电箱前,打开配电箱,发现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便大声对外面说道:
“局长,是保险丝烧坏跳闸了。”
“確定吗?”
“確定,烧得黑不溜秋的,一股味道,错不了。”
“马上找根新的换上,麻利点。”赵文武终於放心了,將枪收起,缓缓向楼上走去,然而刚在走廊尽头拐过弯,一把手枪就顶在了他的头上,他怔了怔,还不待他说什么,一记手刀劈下来,顿时昏死过去。
这边,刘三和赵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將保险丝换上,然而当两人再回到原来的房间时,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房间里只有一人。一个穿著少將制服的胖子被銬在椅子上,头上带著头套,地上扔著一支针管。
刘三和赵四面面相覷,姚长官和赵局长呢?
“是不是局长他们等不住我们先走了?”
刘三自言自语著:“不应该啊,走也要打个招呼.”话音未落,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刘三走过去拿起电话,只听电话里传来赵文武的声音:“是我,你们守在门口,將犯人看好了,天亮了自有人来交接,等事情结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听赵文武的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刘三有些起疑,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
“局长,您没事吧?”
赵文武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执行命令!”
刘三放心下来:“是。”
“啪”电话掛断了,赵文武蹙紧了眉头,死死地盯著蒙著脸的张义:“满意了吧?我都是按照你吩咐做的你到底是谁?”
他总觉得这人的眉眼有些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而且他说话明显是刻意压著嗓子。
张义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將他再次打晕,然后拿起桌上的纸,用打火机点菸,將它丟进菸灰缸里,看著纸张烧成灰烬。
刚才赵文武说的话,都是按照纸上写的念的。
然后,他蹲下身来,看著地上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李一善,按在了他的人中上。
不一会儿,李一善醒了,他睁开眼,惊恐地看著蒙面的张义,下意识挣扎起来。张义一把將他按住,小声说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李一善瞪大眼睛,茫然地望著他。
“你叫李一善?”
“.是。”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警察局吗?”
“我,是赵文武,是他骗了我.”说道这里,他突然看见了趴在桌上的赵文武,挣扎著要爬起来。
“別动!听说过梅间谍案吗?”
“听说过。可这和我有啥关係,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不参与这些的,赵”
张义打断他:“梅间谍案破了,是冤案。既然是冤枉,就必须有人对此负责。”
李一善怔了怔:“有人?”
“准確地说是姚则崇,因为你和他的身形相似,所以.”
李一善终於明白了,木然地说:“这么说,我是给人家当了替罪羊?”
“现在不是了,能自己走路吗?”
李一善眼里有了亮光,咬了咬牙踉蹌著爬起来:“我,我可以的。”
张义点点头,掏出一块手绢,垫著手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出城通行证,写上李一善的名字,然后拿过桌上的印章盖上,又从赵文武身上搜出私章盖上,递给李一善:“保管好了,这是你出城的凭证,为了你,你的女儿能够活下去,今晚你们必须出城,走吧。”
说罢,他將昏死过去的赵文武往肩上一扛,看了一眼李一善,向外面走去。
李一善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
二人一路顺利地来到楼下,张义將赵文武丟进后备箱里,然后扶著李一善上了车,启动汽车,隨著一声鸣笛,门房老头走出来,看见是局长的车,连忙上前將门打开,汽车一个加速,消失在黑夜中。
夜色浓郁。在李一善的指路下,汽车一路疾驰,不一会就到了他家的巷子外面。
“下车吧,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带著女儿离家,走得越远越好。”
直到此刻,李一善才彻底相信张义是真的来救自己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
他颤抖地推开车门,下车后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不停说著“谢谢”,然后爬起来,加快脚步向家里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