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江寒皱眉抬眼，只见东方天幕裂开猩红缝隙，仿佛有巨兽在云端喘息。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不是地震，而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逼近，每一步都让皇都的地基发出呻吟。
    “吼——！“
    第一声咆哮震碎千里云翳。众人看见一只巨爪撕裂云层，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消化的山岳，每根指节都有百丈粗细，鳞片间流淌着黑色岩浆——那是传说中镇守幽冥血海的“血魔犼“。
    “找死！“石中天怒吼着掷出狼牙棒，兵器在空中化作百丈巨杵，带着“荒域第一猛士“的威压砸向兽首。然而巨犼 merely甩头，一道漆黑光柱喷出，竟将狼牙棒熔成铁水。
    “小心！是'幽冥鬼火'！“江寒袖中翻天印再次飞起，在众人头顶展开星斗屏障。鬼火触到屏障的瞬间，二十八星宿图亮起血光，竟是连仙家法器都难以抵挡。
    “那是.铁棍？“石昊指着天际惊呼。只见一条金色棍影从云层中劈落，棍身刻着“定海神针“四个古篆，每一道笔划都流淌着先天道韵。持棍者身披锁子黄金甲，面如猿猴，目若朗星，正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座下 disciple。
    “贼犼，拿命来！“猿猴怒吼，铁棍带起漫天金光，竟将血魔犼的鬼火劈成两半。但就在此时，一道赤红光焰从天而降，化作丈许高的火鸟，爪中抓着半块燃烧的天骨方盒——正是群兽争夺的圣物。
    “毕方鸟？“江寒瞳孔微缩。这上古神兽本应镇守南荒火山，此刻却出现在此，可见方盒内的宝物有多诱人。他运转“天眼通“，透过重重宝光看见盒中物件：那是一块刻满天道纹路的骨头，隐约透出混沌气息，竟与石昊体内的至尊骨有同源之妙。
    “嗷呜——！“
    第四道身影加入战局。那是一只背生双翅的白虎，额间王字泛着银光，每一根毫毛都刻着《太初辟地经》经文。它张口一吸，方圆千里的灵气竟被抽成真空，毕方鸟的火焰顿时矮了三分。
    “四凶聚首.“重瞳女不知何时返回，倚在断墙上咳嗽，“方盒里是'上苍遗骨'，当年盘古开天后留下的.“她突然剧烈颤抖，指间渗出黑血，“小心！它们要.“
    话音未落，血魔犼突然转向，巨爪竟朝着石昊抓来。江寒瞳孔骤缩，翻天印全力催动，却见猿猴的铁棍、白虎的灵气、毕方的火焰同时攻向自己——原来群兽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目标竟是拥有至尊骨的石昊！
    “找死！“江寒终于动了真火，周身浮现三百六十五道星斗虚影，每一道都对应着天上星辰。他抬手捏出“封天印“，整片皇都上空的云层竟凝固成冰晶，四凶的攻击被硬生生冻在半空。
    石昊感觉胸口的至尊骨几乎要破体而出，骨纹在皮肤上蔓延成金色网络。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脑海中轰鸣，有盘古的开天巨斧声，有女娲的补天炼石声，最终汇聚成一个威严的声音：“接骨！“
    方盒突然挣脱毕方鸟爪心，化作流光飞入石昊怀中。四凶同时发出不甘的怒吼，血魔犼的鬼火、猿猴的铁棍、白虎的灵气、毕方的火焰同时轰向孩童。江寒的星斗屏障发出 cracking声，他看见石昊睁开双眼，瞳孔里竟映着四凶的倒影——那是至尊骨与上苍遗骨共鸣的征兆。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石昊周身腾起金色劫光。第一道劫光扫过血魔犼，其鳞片纷纷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肉；第二道劫光击中猿猴，铁棍上的道韵竟被剥离大半；第三道劫光触及白虎，其背上经文燃起熊熊大火；第四道劫光笼罩毕方，火焰瞬间转为冰晶。
    当第四道劫光落下时，四凶已伤痕累累，再也不敢停留，纷纷化作流光逃窜。石昊低头看着手中的方盒，上苍遗骨正与至尊骨缓缓融合，在掌心凝成一枚阴阳鱼图案。他抬头看向江寒，发现师父嘴角挂着血丝，道袍已被冷汗浸透。
    “师父，我.“
    “嘘。“江寒抬手制止，目光投向重瞳女消失的方向，“此战过后，荒域怕是再无宁日了。“他顿了顿，袖中飞出两枚玉简，“这是《北斗炼神诀》与《混沌辟易术》，你且修炼。记住，从今往后.“
    他忽然转身，望着东方天际翻涌的乌云，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莫要轻易示人以弱。这世道，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石昊似懂非懂地点头，掌心的阴阳鱼突然发出微光，映得他眸中金光流转。远处，武王府的废墟上，石中天正在收拾破碎的狼牙棒，而皇都百姓则跪在地上，对着劫光消失的方向叩首——他们不知道，一个新的传说，正从这小小的院落里，悄然开启。
    武王府的青铜望楼在暮色中投下巨大阴影，檐角悬挂的镇魂铃突然集体炸响，铜屑如暴雨般落下。皇都百姓蜷缩在屋内，透过门缝看见东方天际翻涌着七彩仙光，每一道光芒都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将云层烧出狰狞的窟窿。
    “是穷奇！”有人认出那头背生双翅的白虎，其额间王字纹路由先天道文构成，每一次张合都吞吐出黑色魔雾，“它背上驮的是《幽冥血经》残页！”人群中响起压抑的惊呼，老者们纷纷跪倒，用额头撞击地面——传说穷奇现世必带血光之灾，上次出现还是三百年前血洗楼兰古国。
    手持铁棍的朱厌怒吼着劈开云层，三根手臂各持不同法器：左掌握定海神针，右拳攥着开天斧虚影，中间手臂竟托着一座缩小的不周山。这.monkey.周身锁子金甲流淌着星辰光辉，每根毫毛都刻着“齐天大圣”的道号，显然是某位上古妖王的传承者。
    “吞天雀又在吸灵气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抬头，只见那遮天蔽日的飞禽张开巨喙，皇都周边的灵脉竟被生生扯出地表，青色灵气如长河般涌入其腹。地面瞬间龟裂，露出深处盘根错节的“地脉龙筋”，汩汩黑血从中渗出，竟是灵脉被吸尽后的征兆。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只巴掌大的小红鸟。它周身火焰呈九色流转，每振翅一次便留下一串符文残影，正是传说中“南明离火”的具象化。此刻它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梭于三大凶兽之间，尾羽上的火灵珠已碎了七颗，却仍死死咬着方盒一角——那盒子用盘古肋骨打磨而成，缝隙间透出的混沌气，让远处观战的武王喉间一甜。
    “师父快看，是小红！”石昊拽着江寒衣袖，眼中泛起泪。三天前这鸟儿还在他肩头啄食野果，如今却遍体鳞伤。江寒注意到小红爪间缠着的青色丝带——那是石昊用混沌气编的腕带，此刻已被血水浸透，却仍散发着微光。
    “轰！”
    穷奇拍出的“幽冥鬼爪”与朱厌的“翻天棍”相撞，空间如玻璃般龟裂。吞天雀趁机俯冲，巨爪撕开小红鸟背部，露出里面跳动的火核。千钧一发之际，小红鸟突然化作九道火光，每一道都凝成迷你凤凰形态，正是毕方族的禁术“九劫分身”。
    “好个涅槃重生。”江寒袖中翻天印轻轻震颤，他看出这鸟儿并非普通毕方，其眉心隐约有“南明离火阵”的纹路，分明是上古火凤凰的直系后裔。三百年前他在葬仙谷见过类似的火种，当时那只凤凰为护苍生，甘愿自焚于天道台。
    “人类，找死！”穷奇突然转头，魔雾化作万千骨箭射向人群。石中天怒吼着举起狼牙棒，却见一道金色屏障自昊儿掌心展开——那是至尊骨与上苍遗骨共鸣的雏形。骨箭触碰到屏障的瞬间，竟化作漫天荧光，在石昊头顶凝成先天八卦图。
    “天生至尊骨”石国人皇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这位统治石国五百年的帝王，此刻竟不由自主向前半步。他想起年轻时在太初古矿得到的启示：“得至尊骨者，可掌天道轮回。”眼前孩童胸前若隐若现的骨纹，竟与古籍中记载的“上苍之眼”如出一辙。
    “陛下，此子已有师承。”石中天察觉人皇眼底的灼热，急忙开口。他看见江寒袖口露出的混沌气流转，想起方才那道轻易化解四凶攻击的涟漪——那分明是传说中“鸿钧一气”的雏形，此等人物，又怎会屈居人皇之下？
    人皇皱眉，正要开口，却见虚空突然裂开七道缝隙。七位老者踏雾而来，最前方的碧发老者腰间挂着九枚骷髅头，正是消失千年的幽王。传说他曾用十万生魂炼制“九幽灯”，此刻每只骷髅眼都盯着石昊，瞳孔里跳动着贪婪的幽火。
    “千喜尊者？”有人认出那个胖大和尚，其袈裟上绣着的“卍”字竟由无数梵文组成，每一笔都蕴含着往生之力。他双手合十，却掩不住袖口露出的金刚杵——那是用十八层地狱的业火锻造的杀器。
    “诸位老友，别来无恙。”人皇转身，背后的真龙虚影张开巨口，将幽王的九幽灯气息逼退三分，“今日之事，不如交由本皇处理？”他话音未落，吞天雀突然发出尖锐啼叫，只见小红鸟趁机叼起方盒，化作流星般朝江寒飞来。
    “找死！”穷奇和朱厌同时出手，幽冥鬼火与翻天棍划破长空，在小红鸟身后织成死亡之网。江寒叹息一声，抬手洒出三十六道星辉，每一道都精准击中凶兽的“气海穴”。穷奇闷哼一声，魔雾竟被星辉点燃，发出焦臭；朱厌的铁棍更是直接崩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定海神针”残片。
    小红鸟跌进石昊怀中时，羽毛已褪成灰白色，嘴里的方盒却仍死死咬着。石昊轻抚其背，胸前至尊骨突然发出共鸣，竟将鸟儿伤口处的符文一一震碎。众人惊讶地看见，那些符文在空中聚成“火凤凰”三字，正是十万年前火族的族徽。
    “原来如此.”江寒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为何四凶不顾生死争夺此物——方盒里的上苍遗骨，竟是当年火凤凰涅槃时留下的“天道火种”，与石昊的至尊骨堪称天造地设的双生至宝。
    “人皇陛下，”幽王阴测测地开口，“这方盒里的东西，恐怕不是你能独占的吧？”他抬手一挥，九盏九幽灯飞出，在石昊四周布下“九幽冥王宝鼎阵”，“不如交由我等共同研究，也好为荒域抗劫出份力”
    “放屁！”石中天挥动断裂的狼牙棒砸向幽王，却被千喜尊者的金刚杵挡住。一时间，人皇、幽王、千喜尊者三方势力对峙，皇都上空的灵气暴动几乎引发海啸。
    “都住手。”江寒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如黄钟大吕。他抬手轻拂，九幽灯阵与金刚杵同时倒飞，“上苍遗骨自有归属，尔等强求不得。”说着，他指尖点向方盒，盘古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火种——那火种竟与石昊胸前的至尊骨纹完美契合，化作阴阳鱼图案缓缓旋转。
    当火种没入石昊体内的瞬间，皇都地底突然传出龙吟。众人看见，一条由灵气凝聚的巨龙破土而出，龙首正是石昊的模样。巨龙张开巨口，将四凶的残余气息、幽王的九幽灯、千喜尊者的金刚杵全部吞入腹中，天空中竟浮现出“天下大同”四个古篆。
    “这是.人皇印？”人皇震惊地看着石昊眉心浮现的印记，那正是石国开国皇帝的传承印记，此刻却与至尊骨、上苍遗骨完美融合，形成全新的“天道印”。他突然想起太初古矿的启示后半句：“得至尊骨者掌轮回，得上苍骨者镇天道，二者合一，方为真正的人皇。”
    小红鸟在石昊掌心轻轻鸣叫，羽毛重新变得火红。它抬头看向江寒，眼中竟有感激之色。江寒微微一笑，袖中飞出一枚玉瓶，里面装着三滴混沌灵气：“去吧，去南荒火山重塑肉身，他日若成气候，别忘了护着你家小主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