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元钱的收购

    “一文不值。”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秦正阳的心臟。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他想过林凡会拒绝，会討价还价，会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
    但他万万没想到，林凡会用这种近乎侮辱的方式，將他的所有希望，连同他最后的尊严，一起踩得粉碎。
    启航网络，是他半生的心血。
    就算现在濒临破死，在他心里，也依然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可是在林凡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林……林先生……”秦正阳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几乎是哀求道，“我知道我们错了！但公司里还有上百號员工，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需要养家餬口啊！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试图用“道德绑架”来打动林凡。
    林凡的眼神，却依旧冰冷。
    “他们无辜，我就不无辜吗？”
    “当初我被周伟陷害，被你们当成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时候，你们谁为我说过一句话？”
    “公司是你的，员工是你的。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林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碎了秦正阳最后的幻想。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林凡做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理所当然的圣母。
    秦正阳的肩膀，彻底垮了下去。
    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知道，启航网络，完了。
    彻底完了。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备受屈辱的地方。
    “等一下。”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林凡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
    秦正阳的身体一僵，猛地回过头，眼中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以为林凡改变主意了。
    林凡看著他，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对你的公司，確实不感兴趣。”
    “不过，我对公司里的一样东西，还有点兴趣。”
    秦正阳的呼吸都停滯了：“什……什么东西？”
    “『盘古』项目的原始伺服器，和里面的所有数据。”林凡淡淡地说。
    那里，有他亲手敲下的，超过一百万行的代码。
    那是他曾经的心血，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虽然以他现在的技术，那些代码已经显得很幼稚，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心血，隨著公司的破產而化为乌有。
    他要拿回来。
    秦正阳愣住了，他完全没搞懂林凡的意思。
    “林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凡靠在椅背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出钱，收购你的启航网络。”
    秦正阳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柳暗明！
    他激动地问道：“林先生！您……您愿意出多少钱？”
    林凡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缓缓地吐出了一个数字。
    “一块钱。”
    “……什么？”秦正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出一块钱，收购你公司100%的股份，以及所有的资產和债务。”林凡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无比。
    “你……”秦正阳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林凡，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收购了！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一块钱，买下他半生的心血！
    他寧愿公司破產清算，也不可能接受这种侮辱性的条件！
    林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秦董，你先別急著拒绝。”
    “据我所知，启航网络现在的负债，至少在三千万以上吧？银行的贷款，供应商的欠款……如果公司破產，这些债务，法人代表可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你觉得，是你个人背上三千万的债务，一辈子翻不了身比较好呢？”
    “还是，拿走属於你的一块钱，从此一身轻鬆，天高海阔比较好呢？”
    林凡的每一句话，都像魔鬼的低语，精准地击打在秦正阳最脆弱的神经上。
    秦正阳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知道，林凡说的是对的。
    他根本没得选。
    要么，是地狱。
    要么，是接受这份屈辱到极点的“施捨”。
    漫长的沉默。
    办公室里，只剩下秦正阳粗重的喘息声。
    一旁的夏晚晴，已经完全看傻了。
    她看著林凡，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是个技术天才，还是个洞悉人心的可怕战略家。
    他的手段，简直是杀人诛心！
    终於，秦正阳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气，颓然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我同意。”
    林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屈指一弹。
    硬幣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秦正阳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噹”声。
    “交易，成立。”
    “从现在起，启航网络，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