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普林斯
第215章 普林斯柯勒打扫卫生的时候,斯內普会隨便选一个房间待著,臥室、阁楼再或是去地下室摆弄瓶瓶罐罐。
留在客厅被一个小孩子呼来喝去,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重要的是,斯內普没办法给予柯勒有力的反击,沙发需要换套,他得站起来,地毯需要清洗,他要远离中心,不然只能频繁地被要求拾腿。
柯勒来到他家的第一天就开始打扫卫生,斯內普不知道一个破房子,来来回回有什么好打扫的,一次彻底的扫除在他看来已经完全足够,但柯勒却把这当作了每日的任务。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工作,即使斯內普是他的老板,也不能干扰这份值得5英镑和1加隆的工作,可说实话,除了最初的那几天,斯內普不记得自己还付给过柯勒学徒工资。
如果算上已经涨到9加隆一小时的超高额课时费,柯勒每天去他的办公室找他,都要倒扣8加隆,把那儿戏般的5英镑算上,便是倒扣7加隆,何况柯勒在他的办公室会待不止一个小时。
魔药实验动輒数个小时,更甚至几天几夜,虽然完成步骤后只需要等待反应,但常检查堆堝还是必要的,这种从未经过验证的魔药配方,即使是失败、异变都是有价值的。
想起柯勒失败中研製出的几款毒药,斯內普就觉得柯勒在“意外”这个领域上格外有天赋,这种情绪波动而產生类似於心想事成的诡异才能,斯內普和邓布利多都拿柯勒没办法,只能要柯勒学会控制情绪和思想。
斯內普太清楚少年人在惊愤怒间会產生什么想法,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对於別人来说的愤怒之言,“我要你去死”“我想让面前的人痛不欲生”,对於柯勒来说,很可能就会成真。
魔力暴动,是魔法界至今无人能解惑的谜题。
因为一时之念,而產生让人预料不及的后果,这是斯內普不想看见的。
但也因此造就了柯勒这个奇蹟,一个才正式学习大脑封闭术一个上午的十二岁孩子,欺骗了百年来最恐怖的黑巫师,这件事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想想十二岁的小孩是什么样子一一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一一就算是斯內普自己,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用魔杖射苍蝇的把戏。
算来算去,柯勒的那份帐单,不管是斯內普还是柯勒都搞不清该收还是该还,应该用多少钱衡量,又是否能够用钱衡量。
斯內普说不清楚,但他明白,现在应该换鞋了,柯勒敲开了门,把一双拖鞋丟在地上,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皮鞋,斯內普不喜欢进出家门还换鞋的这个步骤,尤其是穿拖鞋,他觉得把袜子露出来很难受。
虽然现在他的袜子上已经不会再有洞了。
斯內普还是换了,屋外的地板被魔法打扫得十分光亮,如果不换鞋,肯定全是脚印,到时又是另一个让人难受的场景。
柯勒这个学徒,总有想不完的主意。
柯勒大摇大摆地走进臥室,隨手关上门加上隔音的魔法,抬起魔杖快速清扫房子里最后一个脏兮兮的角落,斯內普的臥室不能大动,否则小心眼的老油头会恼羞成怒,柯勒只让屋子里不再会隨手摸出灰尘就收了手。
而且看起来斯內普已经整理了一番,不是那么杂乱。
“老师,又到久违的谈心环节了,”柯勒眼巴巴地问,“沃尔普加是什么巫师家族,我怎么没听诺特提过?”
“他就是一个小孩子,你能指望他知道什么。”
斯內普拖著鞋走到床边,蹲下,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兀自翻著说,“而且,一个已经不再显赫的家族,自然没多少人会在乎,霍格沃茨四大学院创始人的后人,除了冈特你还知道几位?”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母亲是一个纯血巫师,她说过沃尔普加,一个很擅长研究星象和天体的家族,剩下的我需要確认后再告诉你。”
柯勒蹲到斯內普旁边,看著他在箱子里翻找,叮铃眶当,扬起不少灰尘,地上逐渐堆满了各种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破旧的拼字棋盘、灰濛濛的高布石棋子、掉页的书还有发黄的纸片和旧照片·——·
“我能看看吗?”
斯內普抬头看了柯勒一眼说:“隨便。”
柯勒拿起一包纸片,小心地解开上面捆著的绳子,顶上的是一张照片,或者说是半张,背景是就是这幢房子,院子里站著一个看上去有些阴鬱的沉闷女人,脸上撑著笑,看得出来十分勉强,像是为了拍照片而露出来的。
手边牵著一个的小男孩,很明显就是斯內普,小斯內普,穿著还算得体的衬衫和短裤,笑得很开心,照片的另一半已经没了,只剩下半截穿著工人制服的男人的腿,十分粗壮,一根腿顶一个小斯內普。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刚搬过来的时候一一看完后,把东西收进去。”斯內普说,地上已经一片狼藉,柯勒和斯內普都坐到了地上,一直蹲著实在不舒服,斯內普从床底又拉出一个箱子,看来这个箱子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柯勒想要再找到其他的小、中、大號斯內普,但都没有结果,他手上这沓纸片全部关於斯內普的母亲艾琳·斯內普。
柯勒一页一页翻著照片,发现了一张更年轻时的艾琳·斯內普,不,是艾琳·普林斯,照片的下方写著她的原名,还有她当时的身份:霍格沃茨高布石队队长,“原来你从小就玩高布石,难怪我贏不了你。”
接著,他又看见了两条关於她结婚生子的告示,一个结婚生子都能登上《预言家日报》的女巫,柯勒觉得她一定很厉害,有不一般的本事,但不至於让斯內普做出这份细致的纪念册。
斯內普的手稿是什么样,柯勒再清楚不过,
他试探地问:“这是莉莉帮你整理的?”
斯內普的反应比柯勒想的要平静:“嗯,我父母死后,她来帮过忙。”
“你们关係可真好,说起来,你和她也算是邻居,比利兹就是奔著伊万斯一来的,他们住过的那栋废弃的旧房子我还偷偷溜进去过调查,不过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斯內普嘴角微微抽动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对附近的地方下手。”
“我是说我不想,比利兹让我去找线索,我怎么能不去,”柯勒咧嘴道,“就这个小镇,一多半的屋子我都翻进去过,说回你的父母,他们怎么死的?”
“莉莉能来帮忙,那你继承遗產的时间可太早了,几年级?”
“遗產?”斯內普牵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除了这栋房子,我现在翻的这些垃圾就是他们留下的遗產。”
“那还真是可怜,比利兹的父母给她留了好大一笔钱呢,哈利也有一个金库,我和你一样啥也没有,”柯勒说道,“你死前多可要多留一点东西给我——”
柯勒被打了,安静了片刻后,他又说:“所以,西弗,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真的很烦人,像绕著垃圾桶的婴唻喻喻的绿头苍蝇,”柯勒眨著自己的绿眼睛,盯著垃圾桶先生斯內普接著说,“波特的姨妈说的那场袭击,是针对这整片区域的,目的是清除那些航脏的人。”
“所以,他们就死了?”柯勒小声地问,
“托比亚死了,艾琳没有,”斯內普冷淡地说,“她是跳河自尽的。”
“食死徒们杀了你的父亲,你还选择加入他们,”柯勒把手上的纸片重新整理好,绑上绳子,
轻轻地说,“是你告诉他们的吗,不然怎么会有人来这个偏僻的地方搞袭击。”
久久的沉默。
“不是,那场袭击是意外,在当时这很常见,托比亚是个麻瓜,艾琳,我的母亲是一个纯血女巫,嫁给了麻瓜,在报纸上接连登场的名人,自然是他的手下拿去邀功的最好人选。”
斯內普说的坦荡又坚定,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和破绽,好似只是在说两个与他无关的人士。
“那你呢?”
“我,呵一一活得还不错,在那个人那边看来,我是个斯莱特林,又憎恶身上那一半的麻瓜血统,在另一边看来,我有个能顶著恐怖依旧坚持与麻瓜相爱的母亲,两头都能接纳我,认为我是自己人.”
“就像现在一样?”
“对,就像现在一样,但也不一样,”斯內普乾巴巴地说,“我是食死徒,我为他做事,来获得奖赏和荣耀提高自己的地位。”
“就像我为比利兹做事一样?”
“不一样,你的养母怎么能和伏死亡比。”
“差不多,差不多。”
“你说话像个小孩子。”
“我就是小孩子,和小孩子计较你真没意思,”柯勒及时转变话题说道,“你找到沃尔普加了吗?”
“找到了,如果我记得没错一一”斯內普手上拿著一份羊皮纸,柯勒凑近去看,斯內普把他的脸推开了,看见斯內普盯著手上的羊皮纸,鼻子都快挨在上面,表情几度变换,比刚刚谈论他的父母时要丰富得多。
柯勒很难不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斯內普把羊皮纸递给柯勒说:“艾琳的母亲,名字叫塞拉芬娜·沃尔普加,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柯勒接过羊皮纸,这是份简略的家谱,墨水串联著一个个暗淡的名字,名字下方写著他们的出生和死亡的时间,標誌著这张纸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亡,这个家族的完全消亡。
“为什么没有你?”
“艾琳为了嫁给托比亚,离家出走,被除名了,”斯內普手指著最底部的一个墨点,接著往旁边一指,“阿里亚·普林斯(ariaprince),艾琳的妹妹,在她离开家族后,塞拉芬娜·沃尔普加和奥伯伦·普林斯新生出来的孩子。”
柯勒看著名字下方的时间(1960-1983),和老油头一样大,甚至还要小一些,他看向斯內普说:“你的祖父母可真有生命力,也很果断,你上学时见过这个和你同龄的姨妈吗?”
柯勒忍不住有些想笑。
“如果她在霍格沃茨上学,我不会注意不到这个姓氏,”斯內普曲著手指摸下巴,幽幽地说,“你觉得你的母亲当时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什么把你丟给比利兹?”
“你是说,她?”柯勒指著阿里亚的名字说,“来找艾琳—还有你?”
“很有可能,不过,没必要猜测,直接做个確认就好,把你的坩堝拿出来。”
柯勒拿出熬製魔药的工具,坐在地上看斯內普快速地架火,往里面丟材料,柯勒没见过这个配方,但立刻就判断出来这不是给人喝的:斯內普往里面倒了一整瓶墨水。
刷锅会很麻烦,所以才用我的锅,柯勒托著脸,抱怨斯內普不提前说清楚。
很快,墨水就变成了稠糊状,团在锅底像是一团黑色的鼻涕。
“滴一滴血进去。”斯內普说。
柯勒变出针在手上轻轻一扎,挤出一滴血,药剂抽动起来,慢慢地摊开,就像是变成了普通的墨水一样。
斯內普拿出羽毛笔,蘸取锅里的药液在羊皮纸上写下柯勒的名字,墨水发出浅淡的红光,“柯勒”这个词散开,化作一股墨流在羊皮纸上游动,来到了最上的一个名字,融入了进去。
柯勒看著这道红光顺著一条条脉络向下流动,在每一个名字上都要停留片刻,然后接著向下,
有时还会返回,重走,最终来到阿里亚这个名字中,红光融入了进去。
斯內普说:“如果你是她的孩子,下方就会生成我刚刚写出的名字,如果不是,墨水就会被排出来。”
许久(柯勒感觉),只是几秒,斯內普话音刚落。
阿里亚·普林斯的下方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闪闪地发著光。
斯內普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张家谱,仿佛在自言自语:“果然,那头狼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去找一个麻瓜一一她是来找我的——我和邓布利多早该想到的——”
斯內普转过头,看著这个从年龄上来说都可以当自己儿子的一一表弟,顿时感觉柯勒不久前说的话特別对。
他的祖父母可真有生命力,不,应该说是他们。
柯勒缓了片刻后,心情立刻不一样了,嘴角逐渐扬起一抹得意放肆的笑容,他挺直了腰板,尾巴翘地老高,语气里带著一种难以掩饰的轻快:“先生,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斯內普表哥?”
“滚滚滚一一別来烦我!”斯內普的脸迅速板了起来。
柯勒从善如流地站起身,走出房间,不忘说:“那这些东西你就自己收拾咯,拜拜。”
斯內普一边收拾一屋狼藉,一边在心里想著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让这个小子夹起尾巴做人,那副得瑟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该死的波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