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心事重重
第185章 心事重重城堡的地下,或许就在礼堂的正下方,哈利猜测著他现在的位置,他也没法儿做出正確的判断,他现在已经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周围的光亮全由魔法提供。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念出的咒语是“萤光闪烁”,哈利恐怕会认为这是一种更加高深的魔法。
星星点点的金光覆盖著他们已经走过的路,把昏暗阴森的氛围驱散了一些,可还是照不亮整个房间,这里的天板像是礼堂的一样高,抬头却看不见星星,只有一片黑暗。
数十根缠著蛇的高大石柱成对列在两侧,房间是很长的方形,这样的布局让哈利想到了决斗舞台,阴恐怖的风在石柱间环绕。
所有人都眯著眼,握著魔杖,哈利被夹在一群人中间,正前面是邓布利多教授,身侧弗立维教授和斯內普一左一右夹著他,身后是几个叫不上名字的调查队成员,这种情况下,怎么也说不上危险。
卢修斯·马尔福和吉德罗·洛哈特都被留在了外面,这两位没有进入密室,斯內普功不可没,
哈利难得有些认可斯內普。
走在最前面的邓布利多举起了手,队伍停了下来,哈利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蛇怪出现了吗?
应该不是,教授们没有任何动作,哈利缓了一口气,只是房间已经走到了尽头,一尊巨大的雕像贴著墙,它的鬍子比邓布利多的还要长,稀稀拉拉地垂到巫师袍的下摆。
没有穿裤子,也没有穿鞋,两只光禿禿,灰扑扑的大脚板踩在房间的地上,虽然只是雕像,但哈利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个巫师的卫生情况十分糟糕,斯內普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了。
如果让佩妮姨妈看见这样的人站在她的面前,一定会尖叫出来,她十分洁癖,眼里容不下任何不乾净的东西。
邓布利多走近雕像,把手掌按在上面,嘴里念念叻叻了一些哈利听不懂的咒语,片刻后邓布利多离开雕像说:“哈利,我们又需要你的帮助了。”
哈利知道,这又需要他来使用蛇佬腔了,他已经使用过了两次,一次是在盥洗室打开前往地底隧道的水管洞口,一次是打开关著这个房间的石门。
哈利闭上眼睛,脑海里想像著蛇的模样,嗓子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嘶嘶声,他说:“打开。”
周围静悄悄的,哈利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声地问:“我刚刚说的不是蛇语?”
“不,你说的是蛇语,”邓布利多伸出魔杖,一束光从他的魔杖尖冒了出来,从雕像的脚尖照到它的头顶,“我想,我们需要一些口令,就像进入休息室时一样。”
哈利说:“可我们要从哪里知道?这里又没有公告栏。”
“谁说没有的?”邓布利多朝哈利眨了眨眼,又看向蛇怪调查队说,“几位,麻烦了。”
几位蛇怪调查队的成员提著扫帚走上前,其中一个有著烂番茄一样红鼻子的巫师说:“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你们这些老师就应该待在上面。”
邓布利多微笑著说:“威尔伯福斯,我作为校长,我不能缺席这种场合,弗立维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可都不是把式。”
老巫师念叨了些什么,就骑著扫帚飞了上去,哈利望著他们像蛾子一样围著雕像转,邓布利多拉著哈利后退了几步。
他叮嘱道:“哈利,待会你要千万小心,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四处好奇地看,我告诉你可以睁眼的时候,你才能睁眼。”
哈利很想说自己没有这么愚蠢,但他想到了自己的表现,確实在好奇地四处看,邓布利多的话没什么可反驳的。
“西弗勒斯,保护好哈利。”
哈利希望明智的邓布利多教授能换一个人,或者可恶的斯內普能开口拒绝。
但斯內普却说:“知道了。”虽然他的语气很不耐烦。
调查队员飞了下来,老巫师威尔伯福斯说:“雕像的嘴巴上刻著一句话: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一一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他边说,边用魔杖在空中写出了这句话,哈利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心怦怦直跳,他高声地念出了这句话。
斯莱特林雕像动了起来,他的嘴巴张开了,所有人的眼晴却都闭上了,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
仰著头望著斯莱特林嘴部形成的空洞,好似他能看见一般。
寇穿的声音响起,是爬行生物滑行的声音,一片黑暗里哈利感觉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拉著他跑,像是铁钳一样,哈利微微动了眼皮,用儘可能少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
是斯內普的手。
哈利很快就被带到了房间的另一侧,隔著这么远的距离,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几个身影,和斯莱特林雕像上爬行的蛇影,他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蛇怪绕著斯莱特林的雕像落在地上,它昂起前半截身子就比人还要高,蛇身比粗壮的树木还要宽,浑身的鳞片泛著绿盈盈的光,看见它的模样就能让人不寒而慄,嚇得腿软,
但可惜的是,没人睁开眼睛。
哈利听见了一连串激烈的咒语声,感受到了眼皮也挡不住的强光,蛇怪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接著又是一声巨响,只听邓布利多说:“哈利,可以睁眼了。”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哈利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蛇怪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大,哪怕刚进入隧道时看见了蛇怪的蜕皮,哈利的想像力也还是不够丰富。
更让他惊讶的是,小小的弗立维教授爬上了蛇怪的脑袋,他是怎么在闭著眼的情况下做到的,
哈利根本想不通,只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赫敏曾经说过的话:
“弗立维年轻的时候曾是决斗冠军“曾是决斗冠军—“”
面前还有太多值得看的东西了,银白色的大鸟盘旋在蛇怪的脑袋旁,时不时就用尖锐的喙和爪去攻击蛇怪,它长得像极了福克斯,高高地飞起,又俯衝而下。
调查队成员威尔伯福斯正和另外几人对蛇怪释放昏迷咒,他急忙喊道:“停下,邓布利多!让你的守护神停下,別让蛇怪的眼睛彻底废了!”
老希格斯正和另外几人合力控制著蛇怪的身体,他昂起头喊道:“別管眼睛废不废,这种情况下还想著留手,太愚蠢了!”
威尔伯福斯吼道:“这是一条千年的蛇怪!全世界可能就这么一条!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要儘量保全它的身体结构一一尤其是眼睛!它已经造不成危险了。”
银白色的大鸟还是停了下来,它转而来到弗立维教授的旁边,抓起他的衣领把他带回到了地面“菲利乌斯,非常漂亮的眼疾咒,”邓布利多边说,边轻轻地一挥魔杖对准蛇怪发射出一道红光,击打在蛇怪的面颊上,擦起火星,飞出大量的鳞片,“哎呦,打歪了。”
弗立维教授说:“阿不思,你的守护神咒更漂亮。”
“两位,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间,蛇怪可还没死!”希格斯躲开蛇怪乱甩的尾巴,把魔杖用力一甩,一条纯粹由火焰组成的长绳就凭空出现缠在了蛇怪身上,卡住了蛇怪的嘴。
哈利闻到了一股焦味,蛇怪痛苦地发出呼嚕呼嚕的声音,两根和军刀一样的利齿暴露在空气里,尾巴不停地甩来甩去,突然,一道白光直直地击在了蛇怪的牙齿上。
蛇牙断裂了,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但不止如此,蛇怪的脑袋都被白光穿透了,露出一个窟窿来,蛇血喷涌而出,如同一道黑色的瀑布。
“蛇怪已经死了。”
邓布利多轻巧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杖,轻鬆地就像去厨房取了一份蛋糕,
楼上病房內的几人都没有他这般轻鬆,每个人都怀揣著不同的心思,幼稚简单的、成熟复杂的、还有正在萌芽的,在热油一般的静默里,特拉弗斯开口把焦点揽回了自己身上。
“那天中牛,杰里迈业和马伦文嘲笑我的头髮,还把吹宝超级泡泡黏在了上面,我很生气笔记本怂我狠狠教训他们,剩下的一段记忆有些模糊—
特拉弗斯偷偷地看了麦格教授一眼,低声说:“但我应该是同意了一一因为等到我再次清醒的时候,秋·张被已经石化了!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努力地回想那段记忆,只隱隱约约记得秋·张赶走了那两个傢伙,她帮我带到盥洗室,帮我清理头髮一—安慰我——推开了我!我、我很后悔——”
柯勒冷冷地说:“所以,你后悔的第一反应是把秋·张藏进隔间里?然后跑走?笔记本呢?”
“我当时慌了神,把它落在了盥洗室里”
柯勒说:“我看你清醒得很。”
麦格教授张口把僵持住的气氛缓和下来:“特拉弗斯小姐,你的情况要比韦斯莱小姐复杂许多,在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回来之前,我只能確定一点,你需要进行全方面的身体检查。”
“今晚,你需要待在校医院,”麦格教授说,“柯勒,你们该回去睡觉了,出去的时候把庞弗雷夫人叫进来。”
麦格教授的瞩咐是多余的,庞弗雷夫人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柯勒带著罗恩和赫敏刚推开门走出去,她就快步走了进去,病房的门缓缓关闭,又快速开启,庞弗雷夫人把洛丽丝夫人扔了出来。
三人一言不发地返回礼堂,罗恩看看柯勒又看看赫敏,决定先解决容易的那一个,他小声地问赫敏:“你怎么了?”
赫敏的目光落在罗恩的脸上:“我在想柯勒刚刚的话,罗恩,你也认为柯勒说的是对的吗一小精灵和巫师的標准不同。”
罗恩说:“当然啊,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生物嘛。”
赫敏看向柯勒等待他的回答,柯勒平静地说:“格兰杰小姐,这里不是留给你演讲的地方,等这些事情结束后,你有的是时间思考。”
回到礼堂,此时刚好是级长的换班时间,小心地避开他们,柯勒监督著两人回到格兰芬多的床躺下,才解除他们身上的魔法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床躺下,离开时还装睡的诺特此刻已经真的睡著了。
柯勒根本睡不著,他睁著眼望著天板上的星星朝他闪烁,脑子里仍然想著特拉弗斯的话,笔记本应该像找到特拉弗斯一样,早已经找好了新的人接手,这一点柯勒可以肯定。
特拉弗斯所讲述的东西,柯勒並不完全相信,他自信自己的吐真剂不会出现问题,但真话並不等於真相。
基於特拉弗斯持有笔记本时的精神状態,她的大脑很可能编造出了虚假的记忆。
因为杰里迈亚和马伦,这两位让特拉弗斯想用笔记本报復的人,按照柯勒当时收集的动態信息,当时並不在西塔楼。
他们確实捉弄嘲笑了特拉弗斯,秋·张也確实帮助她了,但绝对不是被石化的那一天。
柯勒猜测很有可能是秋·张发现了真相,而笔记本操控特拉弗单独引走秋·张,然后再换了一个新主人一一柯勒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人选,但他还不能確定,只等今晚过去。
柯勒的心中还担忧著另一个问题,邓布利多说笔记本里的是学生时期的里德尔,也就是五十年前的伏地魔,伏地魔认识特拉弗斯的爸爸並不奇怪,但里德尔不应该有关於特拉弗斯爸爸的记忆。
难道奇洛们没死透?
柯勒望著美丽的星空,想起了那顶已经全部变成液体的王冠,就连尼可·勒梅都说这已经没有修復的可能性了,邓布利多后来也去检查过,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柯勒揉了揉乾涩的眼睛,烦躁地翻了个身,枕头边突然多出了一只杯子,柯勒坐起看了过去。
希格斯小声地说:“无梦酣睡剂,你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那就刚好不用喝了,”柯勒问道,“你盯了我多久?”
“也就半个钟头吧,真不喝?”
“不用,我自己有。”
“嘘一一不要再说话了,”珀西走了过来,即使是晚上巡逻他也穿著整齐,別著级长徽章,“柯勒,赶快喝了药剂!”
柯勒嘆了口气,从被子里拉出自己的宝贝书包,取出自己的药剂瓶,兑了一小杯出来说:“我自己有。”
珀西不放心地拿柯勒的杯子检查,確定里面的是酣睡剂后,盯著他喝了下去,柯勒重新躺倒盖上被子,他看向珀西说:“如果他们回来后,我没有醒,记得来叫我。”
“我儘量,如果我当时在值班,就过来叫你,”珀西看了看手錶,对希格斯说,“走吧,我们该换班了。”
柯勒把书包抱在怀里,心事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