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苦一苦管家
两天过去，罗兰走出大门，迎面吹来灼热沙尘。要不是身含奇蹟，他严重怀疑光是吸收pm2.5就要折寿至少十年。
这就是沙漠领主常態。
罗兰轻拍身上沙尘，戴上遮挡烈日的头巾，便准备出门巡视领地。
领地三大工程才刚刚开始，有必要巡视一番。
首先最重要的地下水利工程，领地最末端的两道竖井已然连通，不断有淤泥自竖井送上地面。
他们在井內点燃有三盏油灯，用来確定地下方位，確保不会挖偏，自领地末端挖掘，保持一定的斜向上偏倚角度，计划一路挖到罗兰的庄园。
沙漠的领民本就掌握了这项技术，只不过由於前任领主的截胡，地下暗渠只修到了庄园处，创造了那片人工湖，而罗兰的目的是彻底打通，让地下水流经整片绿洲。
一位满身淤泥的工匠，顺著粗绳爬出竖井——刘易斯，地下暗渠修建的管事兼工匠。
“老爷，最难的两口竖井连通，接下来的过程会简单很多，唯一的问题是以后需要经常维护。”
地下水流过暗渠，会带来大量淤泥，需要定时清理，还需要定期加固防止坍塌。
罗兰点头，“暗渠的保养由你掌控，你的粮食和免费水用量都翻倍，与托恩管家相当，等以后有了水泥，再想办法修缮暗渠。”
一旁的托恩面色发苦，將领主的话记录下来。
刘易斯有些疑惑：“老爷，水泥是何物？”
“一种能隔绝水且异常坚固的物质。”罗兰看著一脸懵逼的工匠，当即换了个说法，“点泥成石的奇蹟之术。”
刘易斯顿时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种奇蹟！”
罗兰没有再做解释，窑炉都还没有著落，水泥之类的高温材料任重道远。
不过，若是真能烧制出来，说不定也能诞生奇蹟，毕竟眼前夯土的工匠都表示不可思议。
把事情做到不可思议，就能诞生奇蹟。
紧接著来到农田草地，一眾老人妇女正在收集粪便和植物残枝，更小一点的孩子则在周围玩闹，老远就能闻到沤肥的臭味。
罗兰转头看向捂著鼻子的伊莉雅，“难受就离远一点，再过一段时间味道就散了。”
“没关係，我能忍受。”伊莉雅摇头，精灵森林也有类似的步骤，只不过她们用的是残枝枯叶，从来不用粪便。
她又想起在鬱金香城的时候，那时候腐烂將死的自己，怕是没比粪便好到哪里去。
只是在堆满粪便的田里施展奇蹟而已，没什么忍不了的。
罗兰简单看了几眼领民沤肥，便离开了。
有几位僕人的监工教导，这项工程进行的很顺利。
“那些孩子，你怎么看？”
一直跟隨后头的托恩愣了愣，指著自己：“啊？我？”
罗兰点头。
“领主大人，他们太小，恐怕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確实不应该蹭您的粮食。”
招募细则上写了替领主工作能得到免费的粮食，那群小孩没工作，將该让大人钱买食物才对。
没钱？那就加倍工作！
“让他们学习识字，还有我的僕人和奇蹟骑士，他们也要学习识字。”罗兰看著托恩，领地內少有的识字之人。
托恩愣了一会，隨后挤出一丝笑容：“大人，我自愿担任老师，教导他们识字。”
罗兰拍拍他的肩膀，“领地要是多些你这般有觉悟的人就好了，从今往后，你的粮食和免费水用量再翻倍。”
“谢谢大人！”托恩流下感动的泪水，他的生活水平终於快要达到以前的五分之一，早知道就不虚报数字了。
“明天记得再更改一遍招募告示，任何识字的工人，待遇条件翻倍。”
整个领地除了罗兰自己，只有托恩能在羊皮纸上写字，他只能再苦一苦托恩。
大力只会锻炼身体，僕人的原身是奴隶，他们都不识字，绿洲內的领民也是如此。
等以后领地繁盛起来，识字却是管理的必备要求，反正领民们晚上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托恩教学识字。
至於是否有领民愿意去，招募公告上清清楚楚写著，识字的工人待遇翻倍。
来到绿洲边缘，半沙化地带，滚滚热风裹挟著沙尘扑面而来。
领民们已经种下各种植物，以梭梭和骆驼草为主，还有较为高耸的红柳树，都是防风固沙的標配。
看著一个个领民交挑水浇灌，托恩心痛不已，如此浪费水，这要少赚了多少钱啊！
难不成领主以为种了些固沙植物，就能把沙粒变作耕种的土壤不成，南方的领主还是太过无知。
当然，他只敢在心底吐槽。
罗兰早已来到梭梭边上，观察这片半沙化的土地，表面覆盖有粗糙沙粒，將其拨开才能看到深层的粗糙土壤。
土壤多孔、鬆散，和沙粒混在一起，几乎没有多少储水和保存养分的能力。
释放奇蹟灌入其中，粗糙土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细腻、凝实，渐渐有了真正土壤的样子。
和他之前预料的一样，土质越好的土地，土壤化所消耗的奇蹟之力越少，消耗不到纯沙地的百分之一。
扩张绿洲的正確方法应当是先固沙，保养和优化土质，再进行土壤化的蜕变。
看著眼前种下的大片灌木，罗兰顿时升起了购买骆驼的想法。
一方面防风固沙，一方面还能餵养骆驼，承担领地的搬运任务。
“大人，有大商队来了！”罗內特狂奔而来，面带兴奋。
商队？居然提前了两天。
罗兰拍去手中泥沙，向著绿洲內走去。
罗內特警惕的看著托恩，確定对方站远了一些，才悄声匯报：“老爷，我们带来的粮食还剩一万斤，按照现在的工程量，最多能撑一个月。”
之所以能撑如此之久，主要是考虑到后期固沙和沤肥已经完成，不再需要提供食物。
“实验田里的小麦呢？”
“伊莉雅大人的奇蹟之下，已经快要长到期。”
罗兰点头，他打算先见见商队。
来到招待处，赫然发现商队领头是有过交集的熟人，索恩·科恩。
当初踏入沙漠之时，索恩就是与他一同出发的其中一支商队，没想到居然来了自己的领地。
“罗兰男爵，在下第一次来您的领地，带的货物不多，还请见谅。”
“索恩先生，应当我抱歉才对，刚接手的领地，暂时没有什么可出售。”
“听说阁下售卖的水大幅降价，只需一枚银幣一袋，是真是假？”
罗兰眼前一亮，他原本想著费金幣买些牲畜粮食，现在看来或许能少点钱。
“当然，你要是一次性买的足够多，我还可以给予更多优惠。”
闻言，索恩满脸笑意，手指不断摩挲著，“我相信贵族的信用，或许我们以后可以有更深入的贸易合作。”
他一直想来沙漠东部做生意，但受限於水价高昂，来回补水的费用可能把卖货的钱全部赔了进去，迟迟拿不定主意。
眼下之所以愿意尝试，完全是因为这位新领主——背后的奇蹟骑士。
没曾想这位领主一来就大兴土木，还主动降低水价，这让他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大兴土木需要粮食、牲畜、各种货物，在罗兰男爵领卖完货物后还可以尝试去其他绿洲交易，以罗兰男爵领作为中转站，让商队走遍东部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