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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虎啸洛都(6)

    第199章 虎啸洛都(6)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是和两只老虎一起被关在同一个房间内,看着两只老虎打架,那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没经历过的外人说不好,反正正在经历此事的曹奂,现在在金墉城内坐立不安。
    内心惶恐发抖又兴奋吃瓜的心情无以言表。
    明日便是朝会,决战便是今夜,即便是如曹奂这般压根不理政务的人,也明白眼前这个坎,已经到了脚边,再往前踏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站在狭小的金墉城城头眺望北方,那是如巨龙起伏的北邙山,一眼望不到头。
    “唉!”
    曹奂叹了口气,他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曹氏宗亲,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他成了傀儡皇帝,然后一傀到底!种种奇妙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正在这时,司马攸缓缓走上城墙,然后轻轻摆手。护卫在曹奂身边的亲兵,都是悄然退下。
    “左卫将军,是出了什么事么?”
    曹奂小声问道,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是有点小事,请陛下去一下卧房。”
    司马攸不动声色说道。
    曹奂点点头,他不知道司马攸想做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他现在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豆豆,反抗是不能反抗的。
    一行人来到曹奂的卧房,关上房门后,司马攸对曹奂说道:“你换上他的衣服,他换上你的龙袍,就现在。”
    他指了指身旁那个与曹奂身形极为相似,但面容又颇有不同的亲兵。
    这是要干啥?
    曹奂一愣,但很快那位亲兵就过来帮他脱衣。一会功夫,二人便互换了装束。
    带上头盔,穿着亲兵服饰的曹奂,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天子。只要不是在曹奂身边当差的宦官,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诈唬一下一般人,那是绰绰有余。
    司马攸对那位亲兵询问道:“知道等会该怎么做么?”
    对方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司马攸十分满意他的“回答”,带着曹奂和门口值守的另外一个亲兵来到马厩,坐上马车就走了,离开了金墉城。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溅起任何水。
    另一位“曹奂”,则是若无其事来到金墉城的城头,远远看去,和之前那位并没有什么不同。
    司马攸带着曹奂一路轻车简从来到晋王府。
    虽然晋王府大门外安静得可以抓鸟,但门内却是一片紧张肃杀!
    司马炎就站在门前,身后是大队的王府私军,一个个武装到了牙齿。听闻是司马攸在叫门,司马炎这才命人将大门打开,让马车驶入王府。
    “陛下,这边请。”
    看到曹奂下了马车,司马炎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哪怕曹奂是个黄口小儿,此刻看到晋王府内如此景象,也知道大事就在眼前了。
    曹奂被引到司马昭所在的卧房,发现这位曹魏的大权臣坐在床榻上,气色还算不错的样子。
    很显然,外界传言的晋王病重不能理事,应该只是障眼法,用来麻痹某些人的。
    政治真是肮脏啊。
    曹奂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陛下,微臣抱病在身不能行礼,还望陛下见谅。”
    司马昭在床上对曹奂行了一礼,即便是这样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或者说,司马昭原本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把对曹髦的部分恨意,转移到了曹奂身上。
    “晋王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曹奂连忙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今夜必有大事发生,陛下就在晋王府里好好休息吧。”
    司马昭温言笑道。
    曹奂哪里敢顶嘴呢,就算他说想回洛阳宫,司马昭也不可能同意啊。
    与其自取其辱,不如逆来顺受吧!
    曹奂客套了几句,就跟着司马攸出了卧房。
    等他们走后,司马炎走进来,对司马昭禀告道:“父亲,都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么……”
    司马昭喃喃自语道,心始终悬着,不曾有一丝放松。
    其实,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那就是司马攸现在带兵杀向司马孚居住的长乐公府,将里面的人,全突突了就完事!
    然而,这样不好收场,也没有完成司马昭全部的计划。
    另外一方面,不得不说石守信那个计划,是真的吃透了司马昭心中所想。
    即便是他想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
    司马昭心中最阴暗,最不能为他人所知的心思,都被这个计划包括进来了。
    “父亲,今夜司马望的人攻克了金墉城后,就一定知道曹奂是假的!所以,他们万一……”
    司马炎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总觉得,石守信是不是把司马孚当瞎子,又或者把司马望当弱智。
    那么大一个假曹奂,只有身形很像,面容的话,只要是见过曹奂的人都会察觉出不对劲的!
    到时候无论是司马望还是司马孚,都能一眼认出假曹奂。毕竟,他们都是见过曹奂本人的!
    “这就是你不如石守信的地方了。”
    司马昭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有时候啊,假的可以是真的,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如果我们输了,那么即便是曹奂死在府里了,金墉城里面那个假曹奂,也可以是真曹奂。
    对于司马孚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
    司马昭说出了一个让司马炎震惊的事实。
    假如今夜突袭金墉城成功,然后司马孚发现城里面那个曹奂是假的,他会怎么办?
    临时改变计划,不顾一切强攻晋王府?
    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坚持第二天送这个“假天子”去参加“朝会”?
    答案显然是后者,因为无论是真曹奂还是假曹奂,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要司马孚掌控了大局,他说谁是真的,谁就是真的!
    司马孚会代替他,宣布司马昭的罪责,然后大义灭亲,下达诛杀司马昭及其子嗣的圣旨。
    到时候,即便是真的曹奂站出来反对,也都于事无补,那时候,没人会在意曹奂说什么。
    这就是皇权的基本规则。
    只有当下面的人认为天子是天子,那么这位天子才能行使权力。
    而当下面的人认为这位天子不配当天子,那么便可以无视他,甚至……把他挂在城门口示众!
    司马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一刻,他好像成长了不少。脑子里某些天真的想法,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色一点点的变暗,晋王府里早早的就灯火通明,几乎每一处能点火把的地方,都点上了火把。哪怕是最优秀的飞贼,在今夜进入王府行窃,也会落得一个束手就擒的下场。
    越是临近夜晚,司马昭就越是焦急,此刻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李胤看到他这般紧张,便安慰他道:“石守信乃是吾婿,此子就算再奸猾,也不可能拿他丈人的性命儿戏。晋王宽心便是了。”
    听到这话,司马昭的紧张情绪舒缓了不少。
    是啊,石守信就算是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让李胤被司马孚宰了。这次石守信强调让李胤来晋王府,负责应对各路朝臣们的探寻。除了相信老丈人外,也有向司马昭表忠心的意思。
    “李中丞可能是不清楚司马孚的可怕。
    你要是早三十年为官,就不会这般轻松了。”
    司马昭叹息道,司马孚这老硬币的手段,司马昭是最明白不过了。
    如今司马氏各支人也不少了,但其中喊得出“我是魏臣”的人,只有司马孚一人而已。
    人要虚伪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得出这般的事情?
    反正司马昭是自愧不如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石守信那小子经常说这句话。
    将来啊,都是安世、桃符他们的天下了,老人是难免要回家颐养天年的。
    晋王莫非没有听过那句莫欺少年穷么?司马孚啊,都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就算当年勇冠三军,今日又当如何?”
    李胤一脸微笑反问道。
    司马昭不说话了,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司马孚来说,司马昭算是个“少年”。
    可是对于司马昭来说,司马炎、司马攸他们才是少年。
    将来石守信、羊琇、司马骏他们,才是臣子里面的中坚力量。
    司马昭自己也是个老人了啊!
    李胤这番话虽无恶意,但也戳得司马昭肺管子疼。
    “惟愿今夜一切顺利吧。”
    司马昭轻叹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句话的感召,晋王府外忽然鼓声大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又一阵鼓声,又急又密!
    司马昭刚想起身,李胤却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色凝重。
    “晋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此事本就是石守信一手策划安排,相信他便是了。
    晋王若是走出这间卧房,反倒是会让值守的私军家奴们慌乱。
    只要您不慌,他们就不乱,如此秩序井然,便是立于不败之地。”
    李胤劝说司马昭道。
    此刻晋王府前门后门,以及四面的院墙内,都有人在喊打喊杀,外面有人用梯子蹬着翻了进来。
    只是,大家都是在演戏,压根没有人真打。
    羊琇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面部抽搐了几下,却没有说什么,也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傅祗的部曲,会“攻打”晋王府,攻进去,被赶出来,再攻进去,来回往返。
    但这只是演给司马孚派出的斥候看的,等会还要在王府内的指定地点放火点狼烟!以显示战斗激烈。
    而这些人进入晋王府后,会集中在一起整队,原地休息,准备第二天的战斗。
    司马孚会不会信呢?
    无所谓,信了最好。不信的话,他最好今夜就策马回河内造反,否则天亮后一样也是个死!
    晋王府那边的动静,几乎整个洛阳城里的世家大户都看到了。
    喊打喊杀声,擂鼓鸣金之音,还有冲天的火光与狼烟。
    消息很快就被远处观察的斥候,传到了司马孚所在的长乐公府。
    大堂内,司马辅一脸激动的对司马孚禀告道:“父亲,事情已经成了,傅祗的队伍在猛攻晋王府,是时候去金墉城了!”
    “不着急,到下半夜再去。
    我们等天亮以后,再带着曹奂离开金墉城,在洛阳的大街上巡游。
    让所有人都看到,是我们将天子从金墉城接回了皇宫。
    你深夜带曹奂离开金墉城,是给那些孤魂野鬼看的吗?”
    司马孚恨其不争的呵斥司马辅道。
    整出戏,这里才是关键。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话另外一层意思也说明了,锦衣夜行鸟用都没有!
    黑灯瞎火的,司马孚掌控的禁军带着曹奂从金墉城去洛阳宫,到第二天的时候,即便皇宫里那个曹奂是真的,外人也会认为他是假的!
    因为没有外人目睹那个“夺回来”的过程!
    自己怎么生了这么蠢的一个儿子?
    司马孚看向司马辅,无奈叹了口气道:“再等等吧,通知司马望,按兵不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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