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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老朱:张飆没死?你渣渣呜呜的想死

    第234章 老朱:张飆没死?你渣渣呜呜的想死吗?!【求月票】
    华盖殿內,檀香的青烟笔直而上。
    老朱端坐在巨大的龙椅上,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疏仿佛永远也批阅不完。
    只见他拿起一份来自北平的加急军报,是燕王朱棣所上。
    “呵,老四……”
    老朱笑著叨咕了一句,目光锐利地扫过奏报內容。
    朱棣在奏报中详细讲述了北元残余部落,近来频繁扰边,小股骑兵屡次犯境,劫掠边民的情况。
    虽然没有酿成大患,但其行径愈发猖獗。
    所以,朱棣请求老朱允许他率领精锐出塞,进行一次短促而有力的清剿,以『慑服宵小,靖安边疆』。
    老朱看完朱棣的奏报,手指无意识的在『出塞清剿』四个字上轻轻敲击著,眼神明灭不定。
    北方不稳,他是知道的。
    朱棣镇守北平,直面北元的压力也確实大,此次主动出击,以攻代守,符合其一向的作风,似乎合情合理。
    但是……
    今时不同往日。
    老朱因为张飆的一番折腾,对藩王儿子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信任了。
    特別是朱標之死的真相,隱隱牵扯出还有一位幕后黑手。
    而老朱不止一次怀疑,那位幕后黑手是一位藩王,甚至直指燕王朱棣。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朱棣的任何举措,都会被他放大数倍去质疑。
    哪怕在他看来是合情合理的行动。
    只见老朱隨手放下朱棣的奏报,目光转向垂手侍立在侧的蒋瓛。
    “蒋瓛。”
    “臣在。”
    蒋瓛立刻上前一步。
    “北平那边,燕王府近来除了整军备武,可还有別的动静?”
    老朱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蒋瓛似乎早有准备,立刻躬身答道:
    “回皇上,据北平眼线回报,燕王府近来確实在厉兵秣马,但除此之外,另有一事颇为引人注目。”
    “讲。”
    “今年开春以来,燕王府组织军户、民夫,在北平周边大肆屯田,其规模远超往年。据估算,新垦及深耕的田亩,比去年多了近三成。”
    “哦?”
    老朱眉毛一挑:“多了三成?老四何时对种地这般上心了?他给出的由头是什么?”
    “回皇上,燕王府对外宣称,去岁江南大水,漕运不畅,朝廷太仓耗用甚巨。”
    蒋瓛道:“而北地近年风调雨顺,燕王殿下体恤朝廷艰难,故扩大屯田,以期自给自足,稍解朝廷北疆粮餉之困。”
    “体恤朝廷艰难?”
    老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却毫无暖意:“咱这老四,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番评价,听起来冠冕堂皇,无可指摘。
    但老朱的疑心却越来越重。
    他朱棣是什么人?
    那是从小在战火里泡大的!
    其野心勃勃,志向在纵横沙场、开疆拓土,何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体贴入微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朱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无意识地敲著龙椅扶手。
    【扩大屯田,增强底蕴……倒像是在为什么大事做准备……】
    【难道是……积攒实力?】
    【是了!】
    老朱心头大动,忽地想起了张飆那疯子查到的『养寇自重』。
    虽然张飆查的是南方漕运和卫所,但这『养寇』的思路,未必不能用在別处。
    【难道老四也想玩这一手?】
    【他想借著北元扰边的由头,不断向朝廷要钱要粮,同时拼命屯田积穀,壮大自身?】
    这个念头一起,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
    他再次看向朱棣那份请求出兵的奏报,眼神愈发深邃。
    【老四啊老四,在这个节骨眼,你最好別轻举妄动,否则,咱们父子之情,怕是要断了!】
    【不过,你想出兵?咱就准你出兵!】
    【咱倒要看看,你是真去打韃子,还是演一齣戏给咱看!】
    “准了。”
    老朱提起硃笔,在朱棣的奏报上批下一个『可』字,但隨即又补充了一句:
    “告诉兵部,燕王所需粮草军械,按常例拨付,不得额外添加。”
    “另,著令辽东都司、大同镇密切关注塞外敌情,若有异动,隨时策应,不得有误。”
    他这是既同意了朱棣的请求,又暗中加以限制和监视。
    批阅完朱棣的奏报,老朱似乎不经意地又问蒋瓛:
    “如今『文学盛典』正在京中举行,天下才俊云集,燕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那三兄弟,就没想去凑凑热闹?”
    蒋瓛心领神会,皇上这是要试探燕王子弟是否有结党揽才之心。
    他谨慎答道:
    “回皇上,燕王府三位殿下,自那件事之后,一直过得小心谨慎,哪怕卑职撤走了大部分锦衣卫,他们依旧如此,並未有凑热闹的跡象。”
    “不过……若是皇上有意,或可下旨让他们前去观礼,以示天家恩宠。”
    老朱眼睛一眯,旋即淡淡点头:
    “嗯,言之有理。”
    “传旨,特许燕王世子朱高炽、高阳郡王朱高煦、遂安郡王朱高燧,观摩『文学盛典』。”
    “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我大明的人才之盛。”
    【若老四真有异心,其子必有揽才之心!且让咱看看,这三个小子是何成色!】
    处理完北方和燕王府之事,老朱又拿起了一份来自西南的奏报。
    这是云南沐王府联合蜀王府呈上的捷报。
    奏报称,建昌打冲河、西寧堡一带的土酋,与永寧的摩梭洞土司合谋叛乱,攻占了永寧部分地区。
    西平侯沐春与四川中军都督僉事徐凯联手,迅速调兵平叛,已成功收復永寧,击溃叛军,首恶伏诛,余眾溃散。
    老朱看著捷报,脸上並没有太多喜色,反而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云贵川等地的叛乱、平叛,在他看来,並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提起硃笔,在奏报上批阅:
    “沐春、徐凯,忠勇可嘉,剿抚及时,著兵部议功。蜀王协理有方,『蜀秀才』名不虚传。”
    批语看似褒奖,但老朱放下笔后,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殿內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微声响。
    “咱若记得不错……去年是维摩十一寨、四川盐井左卫所土司刺马氏贾哈喇……还有永寧摩梭洞西番復叛……”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永寧摩梭洞又乱了?还是跟建昌的土酋勾结?”
    老朱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迴荡:
    “而且,蓝玉才刚刚平定建昌和四川的叛乱,被咱召回京师.”
    他的手指敲击扶手的速度渐渐加快,显示著內心的不平静。
    一次叛乱可以说是地方治理不善,土司桀驁难驯。
    可接二连三,在同一区域,甚至牵扯到相同的部族,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是沐春、徐凯他们无能?
    还是蜀王朱椿这个『秀才王爷』只知读书,不善理政?
    亦或是,有人想通过叛乱,告诉咱,边境离不开蓝玉?
    不对……沐英是咱义子,沐春虎父无犬子,能力咱是知道的。
    徐凯也是咱的老將。
    蜀王朱椿虽好文,但並非昏庸之辈。
    至於蓝玉……他应该不敢跟咱玩这种心思。
    那为何叛乱如此频繁?仿佛野草,烧了一茬,又很快冒出一茬?
    忽然,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如同闪电般骤然窜入老朱的脑海,让他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
    【养寇自重!】
    又是这四个字!
    张飆那疯子查军械流失时得出的可怕推测,此刻如同惊雷般在他心中炸响。
    【难道……这西南频频发生的叛乱,並非天灾,也非单纯的人祸,而是有人……有人在背后蓄意操纵?!】
    【有人需要叛乱!需要战事!以此来向朝廷索要更多的粮餉、更大的权力!】
    【甚至……藉此消耗朝廷的国力,清除异己,或者在战乱中牟取私利?!】
    老朱猛地站起身,在殿內来回疾走,脸色变幻不定。
    他想到了沐王府在云南的权势,想到了蜀王看似与世无爭,实则底蕴深厚,想到了兵部那些可能异常的核销,想到了张飆查到的流向不明的军械……
    这一切,难道都能用巧合来解释吗?
    “蒋瓛!”
    老朱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带著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寒意。
    “臣在!”
    蒋瓛感受到老朱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心头一凛。
    “给咱仔细地、秘密地查!”
    老朱盯著他,一字一顿地道:
    “查一查近几年西南平叛的军费开销、军械损耗核销!查一查每一次叛乱前后,地方官员、卫所將领、乃至藩王府的异常动向和人员往来!”
    “重点是沐春、徐凯所部,以及蜀王府!给咱看看,他们的屁股底下,到底干不乾净!”
    “咱要知道,这些叛乱,到底是蛮夷桀驁,还是……人祸!”
    “是!臣遵旨!”
    蒋瓛躬身领命,背后已然惊出一身冷汗。
    他明白,皇帝的疑心病,已经被张飆点燃,並且烧向了更广阔的地方。
    一场针对西南乃至整个大明军功体系的秘密调查,即將展开。
    老朱独自站在巨大的大明疆域图前,目光扫过北方的北平,又落向西南的云南、四川,眼神冰冷如铁。
    张飆就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疯牛,横衝直撞,虽然弄得一片狼藉,却也撞破了太多被精心掩盖的污秽。
    现在,这些污秽的气息,已经瀰漫开来,让他这个大明皇帝,嗅到了其中令人作呕的阴谋与背叛的味道。
    【陕西贪腐案漕运贪腐案.养寇自重案.】
    老朱心中不断思索这些案件的关联,想要从中发现共同之处。
    然而,他得到的消息,並不是一手消息,他也没有亲自去查案,所以,一些蛛丝马跡很难被发现。
    这一度使他陷入思维僵局。
    就在这时,云明脚步近乎踉蹌地冲了进来。
    只见他手中捧著两份几乎同时抵达的密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惊惶。
    “皇爷!八百里加急!宋僉事连发两封密报!张御史……张御史在驛站遇刺!”
    老朱闻言,不由驀然回头,眼中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一股冰冷的煞气瀰漫开来:“他死了?!”
    “没没有!”
    “没有你渣渣呜呜的,想死吗?!”
    老朱气急败坏的一声暴喝。
    云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带著颤抖:
    “皇皇爷息怒.据宋僉事第一封密报所言,张御史吉人天相,被其用……用一种疑似火銃的奇门暗器反杀一名刺客,但其麾下锦衣卫死伤惨重。”
    “刺客……皆为死士,行动失败后即刻咬毒自尽,无一活口。”
    “又是死士?!”
    老朱脸色一沉,旋即看向蒋瓛,怒道:
    “咱的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上次刑部大牢的刺杀案还没有查出眉头,现在又是张飆遇刺案!?咱养的都是废物吗?!”
    “皇爷,卑职有罪”
    蒋瓛也『噗通』跪了下去,声音颤抖著道:“卑职.卑职会尽力追查此事.”
    “哼!”
    老朱冷哼一声,但却没有再苛责蒋瓛。
    因为他知道,锦衣卫不是万能的,若不是张飆那通不要命的折腾,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恶事。
    此次动用死士刺杀『钦差』,也已经不是普通的贪腐阻挠,而是赤裸裸的谋逆。
    他一把夺过第一封密报,飞速瀏览。
    当看到刺客左臂內侧均有『狴犴纹身』,以及张飆不顾劝阻,执意要前往更加危险的饶州卫时,老朱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得很!”
    老朱的声音如同冰碴摩擦:“这『狴犴』组织,好大的胆子!当真是要造反不成?!”
    他胸膛剧烈起伏,既是后怕,更是滔天震怒。
    张飆这疯子虽然屡屡气他,但確是一把能为他撕开黑幕的利刃。
    现在对方狗急跳墙,敢在风口浪尖上派人断他的刀,说明张飆查的这条路是对的。
    “第二封呢?!”
    老朱厉声喝问,他预感饶州卫那边必然出了更大的变故。
    云明不敢怠慢,立刻呈上第二封密报,补充道:
    “此报与第一封间隔不久,言及饶州卫指挥使耿忠……”
    老朱迅速拆开,目光如电扫过密报。
    上面详细记录了耿忠栽赃张飆杀害蓝龙,被张飆当眾以仵作验尸、逻辑推理层层揭穿,最后蓝玉突然赶到,其心腹亲兵竟背刺灭口。
    紧接著,指挥使后衙便燃起大火,蓝龙被救出后已成废人,关键证据可能焚毁……
    “砰!”
    老朱看完这封密报,一拳狠狠砸在御案上,坚硬的紫檀木桌面竟被砸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好一招杀人灭口!毁尸灭跡!”
    老朱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带著彻骨的寒意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耿忠背后之人,手段竟如此狠辣果决!?”
    他瞬间就理清了脉络:
    【张飆查到了九江卫的秘密,顺藤摸瓜,又查到饶州卫的核心,触及了幕后黑手的逆鳞。】
    【对方先是派死士刺杀,失败后,立刻启动备用方案,利用耿忠这枚棋子做最后一搏,试图栽赃搅局。】
    【失败后,毫不犹豫地弃车保帅,灭口耿忠,並纵火销毁可能遗留的关键证据,连可能知情或碍事的蓝龙也被弄成了废人.】
    这反应之快,手段之狠,布局之深,让老朱都感到一阵心惊。
    这绝非常人所能为!
    这幕后黑手,不仅能量巨大,而且心性冷酷决绝,视人命如草芥!
    “蒋瓛!”
    老朱猛地抬头,眼中血丝遍布:“你派去的人到了吗?!”
    “回皇爷,按时间推算,臣派出的緹骑此刻应该刚到饶州卫附近”
    蒋瓛小心翼翼地答道:“或许……正赶上收拾残局。”
    “收拾残局?”
    老朱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暴戾:
    “现在去,还能抓到几只小鱼小虾?!真正的大傢伙,早就缩回洞里了!”
    他在殿內急速踱步,如同被困的雄狮。
    边境动盪不休,张飆遇刺,锦衣卫殉职,耿忠被杀,蓝龙被废,证据被焚……
    这一连串事件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朱元璋的脸上。
    这是在挑衅皇权!是在动摇国本!
    盛怒之后,是帝王那冰冷到极致的理智和算计。
    他重新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扶手,发出沉闷的『篤篤』声。
    “张飆……你这疯子……”
    老朱低声自语,语气复杂难明:“这次,真让你差点摸到老虎屁股了……”
    他不得不承认,张飆虽然行事疯癲,不按常理出牌,但其敏锐的嗅觉和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劲,確实起到了奇效。
    若非对方反应太快,手段太绝,恐怕真要被这疯子撕开一个大口子。
    现在,线索看似断了,但真的断了吗?
    老朱的目光再次落回密报上,聚焦於那几个关键词:
    『狴犴纹身』、『死士』、『水猴子』、『掏空木料』、『断眉斜肩的军士』、『黑风坳』……
    这些都是张飆和宋忠在绝境中抢挖出来的碎片。
    “蒋瓛!”
    “臣在!”
    “传旨!”
    老朱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再增派一些可靠人手,確保张飆安全!”
    “告诉张飆,他的命是咱的,在查清此案之前,不许他死!”
    “第二,当地各衙门,必须全力协助张飆,顺著他挖出的这些线索,给咱往下查!”
    “那个『水猴子』,那批木料来源,那个纵火嫌疑军士,还有黑风坳,给咱一寸一寸地搜!”
    “第三,给咱盯紧了凉国公府!蓝玉这老小子,咱不信他对此事毫不知情!”
    “就算他本人未参与,他手下也未必乾净!看看他回去后有何动作,与何人接触!”
    “第四!”
    老朱眼中寒光一闪:
    “动用所有暗桩,给咱查这个『狴犴』纹身!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各藩王府、乃至致仕的老吏,凡是可能与刑狱、监察有关的,都给咱细细地筛!”
    “咱倒要看看,是谁在用『狴犴』做標记,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是!皇爷!”
    蒋瓛感受到老朱话语中那森然的决心,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躬身退下。
    却听老朱又若有所思地道:“云明!”
    “奴婢在!”
    “咱要举办一次宴会,就在『文学盛典』结束那天,宴请有才之士、文武百官、后宫嬪妃、以及在京的藩王子弟!”
    “只要不是马上要死了,每个人都必须到!”
    “这”
    云明表情一懵,似乎没反应过来,心说刚刚还雷厉风行的皇帝,怎么突然就请客了?
    要知道,老朱从登基到现在,除了开国大典,几乎都没举办过大宴。
    然而,当老朱不容置疑的目光看来之时,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皇帝这是要一览眾生相。
    “奴婢.遵旨!“
    很快,云明就躬身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华盖殿內,老朱独自坐在龙椅上。
    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严。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太子朱標、马皇后、皇长孙朱雄英的面容,又闪过秦王、晋王、周王、齐王、蜀王……乃至燕王朱棣的身影。
    还有漕运、军械、死士、藩王、储位之爭、可能存在的谋害……
    这一切,似乎都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著,指向一个隱藏在深渊中的巨大黑影。
    另一边,饶州卫。
    耿忠死后,卫所被宋忠带来的人暂时接管,所有军士被勒令待在营区,不得隨意走动。
    那名被赵虎指认的『断眉、右肩下沉』的军士很快被揪了出来。
    经过单独审讯,此人承认是受了一名已在大火中『失踪』的耿忠亲信副官指使,在特定时间於后衙几处关键位置泼洒了火油並引火,但对於背后主使知之甚少。
    这条线似乎暂时断了。
    但张飆並不气馁,他將重点放在了另外两条线索上。
    “老宋,『水猴子』和那批木料,有消息了吗?”
    张飆在临时清理出来的指挥使籤押房內问道,空气中还瀰漫著淡淡的焦糊味。
    宋忠快步走入,脸上带著一丝振奋:
    “大人,有眉目了!根据卫所帐房记录和几名老军匠的回忆,那批以『修缮营房』为名运来的木料,来自城西的『陈记木料行』。”
    “我们的人已经去控制了木料行的掌柜和帐房。”
    “至於那个『水猴子』……”
    宋忠语气转为凝重:
    “此人是饶州码头一带的地头蛇,手下聚拢了一帮閒汉,专司在漕帮与各商號、乃至卫所之间牵线搭桥,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据线报,他昨晚还在码头上露面,但今日一早,其常去的几家赌坊、酒馆都不见踪影,像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
    “躲?”
    张飆眼中寒光一闪:“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传令下去,封锁饶州通往各处的要道、水路码头,严加盘查!画出他的画像,悬赏缉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宋忠领命,正要转身,又被张飆叫住。
    “等等,黑风坳那边,加派人手再搜一遍!”
    “重点是那个发现锦衣卫兄弟遇害的地方,及其周边!耿忠的人当时处理得匆忙,我不信一点东西都没留下!”
    “明白!”
    宋忠立刻去安排。
    下一刻,老钱又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脸凝重地朝张飆道:
    “张大人,我们的人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赵御史在齐地失踪了!”
    “你说什么!?”
    张飆脸色一沉,急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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