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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失败才是反贼,成功那叫从龙!【求

    第231章 失败才是反贼,成功那叫从龙!【求月票啊】
    老朱这个人,可以说是歷史上最有名的『证据皇帝』。
    他要杀人,特別是他恨之入骨的人,从来不会直接杀,而是要给你查得明明白白,再大张旗鼓的杀你。
    而且,一杀就停不下来,最长的可以杀十几年,比如《胡惟庸案》。
    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老朱为了杀他,就算找不到证据,也要凭空捏造出『证据』。
    由此可见,他对『证据』的痴迷程度有多深。
    而这个人就是——
    【蓝玉……】
    张飆脑海中盘旋著这个名字,带著歷史的沉重和现实的诡譎。
    他努力回忆著关於《蓝玉案》的始末。
    蓝玉,大明开国名將,战功赫赫,尤其是在捕鱼儿海大破北元,声威达到顶峰。
    他骄纵跋扈,居功自傲,蓄养庄奴、义子,横行不法,这些都是史书明载。
    最终,在洪武二十六年,被老朱以『谋反』的罪名剥皮实草,牵连致死者达一万五千余人,是为《蓝玉案》。
    【谋反……】
    张飆心中冷笑。
    【以老朱那多疑到极致的性格和对锦衣卫的掌控力,若蓝玉真有不臣之心,哪怕只有一丝苗头,也早就被揪出来碾成齏粉了。】
    【何须等到洪武二十六年,还需要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去『诬告』?】
    他仔细剖析著蓝玉其人和《蓝玉案》的性质。
    蓝玉的性格缺陷很明显:骄横、狂妄、贪財、目无法纪。
    他纵容部下侵占民田,殴打御史,甚至在北征回师时,因喜峰关守关官吏未能及时开门,竟纵兵毁关而入……
    这些行为,桩桩件件都是取死之道。
    但,这是『谋反』吗?
    不是,这更像是一个被巨大军功和皇帝宠信冲昏头脑的武夫,在肆意挥霍自己的政治资本,挑战皇权的底线。
    他或许认为,自己是太子朱標的舅父,是国之柱石,老朱会一直容忍他。
    【那蓝玉有谋反的胆子吗?】
    张飆仔细推敲。
    【或许有,但他绝对没有谋反的脑子!更不可能布下如此精密的『养寇』之局!】
    蓝玉的思维是典型的武將思维。
    他直来直去,信奉的是战场上的实力和功劳。
    让他去经营一个横跨漕运、卫所、藩王,通过操控军械物资、甚至可能影响边境局势来牟取暴利、並平衡朝堂势力的庞大网络?
    这需要何等深沉的心机、縝密的谋划和长期的政治耐心?
    这绝非蓝玉所能及!
    他更像是一把锋利无匹,但难以掌控的狂刀。
    用得好了,可以开疆拓土。
    用不好,或者觉得他可能伤及自身时,持刀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將他毁掉。
    而老朱,就是那个最终决定毁掉这把刀的持刀人。
    《蓝玉案》的本质,是老朱为巩固皇权、为子孙后代扫清障碍而进行的一场政治清洗。
    所谓的『谋反』,更多是一个便於株连、彻底剷除其势力的藉口。
    正因为蓝玉可能没有真正组织化的谋反行动,老朱才需要蒋瓛去诬告出具体的『罪证』,以便名正言顺地进行大规模清算。
    所以,蓝玉不太可能是这『养寇』链条的顶层设计者。他没那个心机和格局。
    张飆得出了初步结论。
    【他更可能是一个被利用的,或者其麾下部分人参与其中的『受益者』或『掩护体』。】
    【有人利用他这支骄横难制的边军力量,以及他与朝中勛贵、甚至可能与某些藩王千丝万缕的联繫,作为掩护,进行著更隱秘的勾当。】
    【甚至……】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张飆脑中浮现。
    【幕后黑手可能乐见蓝玉如此囂张,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吸引皇帝和朝廷注意力的最佳靶子!】
    【一旦事发,首先被怀疑、被推出来顶罪的,很可能就是蓝玉这种树大招风、本身又不乾净的勛贵!】
    想通了这一点,张飆对蓝龙的出现反而没那么担忧了。
    【蓝玉这棵大树自身难保,其麾下义子的威胁,更多是战术层面的莽撞,而非战略层面的阴谋。】
    【现在的关键,还是饶州卫,还是耿忠!】
    他再次將思绪拉回眼前的困局。
    【耿忠提前准备好了天衣无缝的库房,说明他得到了精准的预警,並且有能力在短时间內完成『清理』。这意味著三个关键。】
    【1.信息渠道畅通:幕后黑手在京城或锦衣卫內部有眼线,能及时传递他张飆的动向和意图。】
    【2.执行力强:饶州卫內部有一套高效的应急机制,或者耿忠有绝对的控制力,能迅速掩盖痕跡。】
    【3.问题不在明处:真正的破绽,必然隱藏在更深的环节。】
    张飆的眼神重新聚焦,闪烁著冷静而执著的光芒。
    他转头对宋忠道,声音低沉却坚定:“老宋,我们没时间沮丧。”
    “耿忠越是想把我们赶走,越是证明他心里有鬼,而且这『鬼』藏得很深!”
    “明面上的库房查不到,我们就从別的地方入手!”
    宋忠反应了一下,然后慎重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明察暗访?”
    张飆想了想,点头道:“我有三个指令,你记一下。”
    “第一,让我们的人化整为零,扮作行商、流民,盯死饶州卫所有对外的通道。”
    “尤其是夜间、或者通往山区、水路的偏僻路径。记录所有异常的车队、人员往来。”
    “第二,重点查访卫所周边的铁匠铺、皮匠铺、木工作坊,特別是那些承接卫所生意的。”
    “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大量修理、改造军械的活计?或者,有没有处理过什么特殊的『废料』?”
    “第三!”
    张飆眼中寒光一闪:
    “想办法接触卫所里的底层军户,尤其是那些不得志、或者受过耿忠及其亲信排挤的。许以重利,或者承诺庇护,撬开他们的嘴!”
    “问问他们,卫所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小库房』?军械的保养、报废流程,有没有猫腻?哪些军官最近特別阔绰?”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还有,查一查饶州卫与地方官府、漕帮、乃至附近矿山的往来文书和帐目,看看有没有非常规的资金或物资流动。”
    宋忠听到这一条条清晰的指令,心中佩服,立刻领命:“是!大人!我马上安排!”
    张飆最后望了一眼那仿佛铜墙铁壁的饶州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耿忠,你以为赶走我,就万事大吉了?】
    【你越是遮掩,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库房里查不到,我就从你的根子上挖!】
    【我倒要看看,你这饶州卫,到底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转身,带著一股压抑的、却更加坚定的气势,消失在饶州卫外的旷野之中。
    ……
    另一边。
    蓝龙虽然以蛮不讲理的態度,將张飆一行人『礼送』出了饶州卫大门,但胸中的那口恶气並未完全消散。
    他回到耿忠为他安排的僻静院落,也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屏退了左右,独自在院中踱步。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意,也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
    张飆临走前那冰冷而深邃的眼神,以及那句『把你义父,把你凉国公府上下,往火坑里推』的警告,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迴响。
    【开国公几次来信提醒义父,张飆此獠,动輒攀咬,不可轻易招惹……我今日所为,是否真的衝动了?】
    蓝龙不由眉头紧锁,思绪万千。
    【耿大哥.他对我诉苦时,言辞恳切,发誓赌咒,不似作偽。】
    【可张飆为何偏偏死咬著他不放?难道真如那张飆所说,大哥有问题……】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一种被捲入漩涡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他蓝龙不怕死,但他怕给义父蓝玉惹来天大的麻烦。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耿忠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著一个小巧的酒罈。
    他脸上带著重逢的喜悦褪去后的疲惫与一丝落寞。
    “贤弟,还没休息?”
    耿忠走到石桌旁,將酒罈放下,声音有些沙哑。
    蓝龙转过身,看著耿忠,眼神复杂:“大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耿忠苦笑一声,自顾自地坐下,拍开酒罈的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瀰漫开来。
    他没有看蓝龙,而是望著坛中晃动的酒液,缓缓道:“是因为张飆那些话?”
    蓝龙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大哥,不是兄弟不信你。只是……那张飆是个疯子,我义父和开国公都对他颇为忌惮。”
    “我今日强行赶走他,虽是为大哥出气,但怕就怕……这疯子回去后,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攀咬我义父。”
    他顿了顿,然后嘆息道:“我不能给义父惹祸。”
    闻言,耿忠眼睛一眯,心说自己果然来对了,这蓝龙因为张飆那番话,开始怀疑自己了。
    但他却没有急於接口。
    只见蓝龙略作犹豫,然后猛地抬起头,目光直视耿忠,带著审视地道:
    “大哥,您跟我说句实话,饶州卫……真的乾乾净净?没有一点能让那疯子抓住的把柄吗?那『兽牌』……当真与您无关?”
    听到这灵魂三问,耿忠拿著酒罈的手微微一顿。
    隨即,他猛地將酒罈顿在石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紧接著,他抬起头,眼圈竟然瞬间红了,脸上交织著被兄弟质疑的痛苦、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蓝龙!不.王大龙!”
    耿忠的声音带著颤抖:
    “你我相识於微末,家乡遭难,亲人离散,就剩咱们两个孤儿在战场上挣扎求活!”
    “那时候,刀砍过来,是谁替你挡的?箭射过来,是谁把你推开的?咱们在尸山血海里磕头拜了把子,发誓同生共死!”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上几道狰狞的旧伤疤:
    “你看清楚了!”
    “这道,是为救你留下的!”
    “这道,是咱们一起衝锋时被韃子的弯刀划的!”
    “咱们的血,是流在一起的!”
    他指著自己的心口,泪水竟真的滚落了下来:
    “我耿忠这辈子,或许有对不起別人的地方,但唯独对你蓝龙,我问心无愧!”
    “今日,你竟疑我至此?!”
    说完这话,耿忠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哐当』一声扔到蓝龙脚前,自己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仰著头,闭目待死,嘶声道:
    “你若真觉得大哥是那资敌养寇、会牵连凉国公的反贼!那就动手!”
    “用这把刀,砍下我的头!拿去给张飆,拿去给皇上!就当我耿忠……当年死在战场上了!”
    “也省得……省得连累我的好兄弟为难!”
    这一番声泪俱下、以死明志的表演,配合著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和往昔生死与共的回忆,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蓝龙的心上。
    蓝龙看著跪在地上、引颈就戮的结义大哥,看著他脸上的泪水和胸膛的伤疤,之前那点疑虑瞬间被巨大的愧疚和兄弟义气冲得七零八落。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蓝龙急忙上前,一把將耿忠搀起,声音也哽咽了:
    “兄弟我……我怎么会不信你!”
    “我只是……只是担心那张飆疯狗乱咬人,牵连义父啊!”
    他將刀踢到一边,用力握著耿忠的肩膀:
    “大哥,我信你!我永远信你!刚才是兄弟我说错话了,你打我骂我都行!”
    耿忠顺势起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反手紧紧抓住蓝龙的手臂,语气沉重:
    “贤弟,大哥不怪你。是那张飆太过奸猾,惯会挑拨离间!大哥只是……只是心痛啊!”
    两人重新坐下,气氛却比刚才更加沉重。
    蓝龙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明日一早就动身回去,將此事稟明义父,让他老人家有所防备。”
    “那张飆若真敢胡来,自有义父应对!”
    耿忠心中一惊。
    【他明天就要走?!这怎么能行!?】
    【我可是奉了王爷的命,要將凉国公拉下水,如果他走了,那王爷的计划不都完了?!】
    【而且,张飆那廝还在外面,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有蓝龙在,他或许会顾及凉国公,不敢太放肆.】
    【不行!绝不能放蓝龙走!必须將他留下!】
    心中虽然打定了主意,但耿忠面上却露出理解和不舍的神情,嘆道:
    “贤弟顾虑的是,是大哥考虑不周,让你为难了。”
    “你要走,大哥也不好强留,只是.”
    他话锋一转,指著桌上那坛酒,脸上挤出几分追忆的笑容:
    “贤弟还记得吗?当年咱们打完那场恶仗,侥倖活下来,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一坛不知谁藏的好酒,你说等將来咱们出人头地了,定要喝个痛快。”
    “大哥我当时就说,等咱们兄弟重逢,大哥定要请你喝一坛比那更好的!”
    他抚摸著酒罈,语气真诚无比地道:
    “这坛『状元红』,是大哥我当年升任指挥使时埋下的,就想著有朝一日,能与贤弟共享此乐。”
    “如今……也算正是时候。喝完这坛酒,大哥亲自送你出卫所!就当……为你饯行!”
    蓝龙看著那坛酒,又看看耿忠那真挚而落寞的眼神,想起破庙中共饮的往事,心头一热,豪气顿生:
    “好!大哥!今晚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没错!不醉不归!”
    耿忠大笑,亲自斟满两碗酒:“来,贤弟,干了!”
    酒碗碰撞,两人一饮而尽。
    耿忠一边劝酒,一边说著当年的趣事,气氛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纯粹的岁月。
    然而,几碗酒下肚后,蓝龙渐渐觉得头脑发沉,视线开始模糊,四肢也变得无力。
    “大哥……这酒……后劲好大……”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
    耿忠脸上依旧带著关切的笑容:
    “是啊,陈年佳酿,后劲是足。贤弟酒量不如当年了啊。”
    “胡……胡说……”
    蓝龙还想强撑,但眼皮却越来越重,最终身子一软,趴倒在石桌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著昏迷过去的蓝龙,耿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沉。
    他站起身,轻轻踢了踢蓝龙,確认他已完全被蒙汗药放倒。
    “来人。”
    他低声道。
    几名心腹亲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中。
    “都处理乾净了?”耿忠问道。
    “回大人,蓝將军带来的亲兵,都已喝醉了。”
    亲兵头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狠厉。
    耿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蓝龙,眼神复杂了一瞬,但立刻被决绝取代。
    “把他抬到地窖密室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亲兵们迅速上前,將昏迷的蓝龙抬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廊道中。
    耿忠则独自站在小院里,看著桌上那空了的酒碗和酒罈,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他利用了几十年的兄弟情义,演了一场悲情大戏,最终用最下作的手段,囚禁了前来帮自己的结义兄弟。
    【蓝龙贤弟,失败才是反贼,成功那叫从龙!】
    【別怪大哥心狠……要怪,就怪那张飆逼人太甚!怪这世道,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
    【你放心,只要熬过这一关,大哥定然放你出来,向你赔罪……】
    他在心中为自己开脱著,但那股挥之不去的负罪感,以及张飆查到『兽牌』提货的恐惧,依旧如同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必须儘快將饶州卫所有的痕跡彻底抹除,同时,要想办法让张飆……永远闭嘴!
    与此同时,张飆回到卫所外的临时落脚点,开始反覆推演关於饶州卫的种种疑点。
    虽然他已经对宋忠他们下达了三条可行性指令,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详细復盘著整个过程。
    耿忠能在他们抵达前就將库房收拾得滴水不漏,这效率高得惊人。
    但问题是,饶州卫作为大明卫所,內部绝不可能铁板一块,必然有老朱安插的眼线。
    可宋忠这边,並没有接到任何来自眼线的特殊稟报,说明眼线要么也被蒙在鼓里,要么获取的信息有限。
    老钱他们在外围盯梢的匯报也很明確:这两天,没有陌生人进出。
    这说明,那些见不得光的『马脚』,或者说,可能是真正的暗帐、凭证,甚至是部分敏感军械,並没有被处理、销毁。
    因为內部处理、销毁,肯定瞒不住老朱的眼线。
    所以,要么藉助陌生人,偷偷运走,要么自己转移到一个更隱蔽的地方藏匿起来。
    想到这里,张飆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
    耿忠现在看似稳坐钓鱼台,有蓝龙撑腰,將自己赶了出来。
    但他內心绝不可能真正安稳。
    那些藏起来的『马脚』就像定时炸弹,多留一天,就多一分风险。
    蓝龙不可能永远待在饶州卫,自己更不会轻易放弃。
    耿忠必定会想方设法,儘快、且隱秘地处理掉这些证据。
    【他会用什么方法?】
    张飆苦苦思索。
    常规的运输渠道被自己盯著,大规模动作容易暴露……
    “老钱!”
    张飆忽地朝门外喊了一声。
    老钱很快推门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你再仔细想想,这两天在饶州卫外面盯梢,有没有看到什么看似正常,但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的事情?”
    张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记住!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老钱闻言,努力回忆著,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
    “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属下旧伤復发,咳嗽得厉害,半夜没睡著,就在饶州卫西门外面的那片小树林里溜达透气。”
    他描述著当时的场景:
    “那时候大概子时刚过,天漆黑一片。”
    “饶州卫西门开了个小缝,陆陆续续出来了十几辆粪车!就是那种专门收各营房马桶粪便的骡车。”
    “当时属下也没太在意,卫所人多,每天產生些秽物也正常。”
    “就是觉得……那粪车的数量,好像比平时多了不少,而且都装得满满当当的。”
    “粪车?!”
    张飆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站起身:“子时?十几辆?还都装得很满?!”
    他瞬间抓住了关键!
    饶州卫就算有几千人,每日產生的粪便很多,需要每日清理,绝不可能在半夜突然冒出十几辆满载的粪车!
    这太反常了!
    【是了!粪车!谁会去仔细检查装满污秽之物的粪车?!这简直是绝佳的掩护!】
    【耿忠一定是利用粪车,將那些需要处理的证据、甚至是小件的军械,混在粪便之中运出了城!】
    “好个耿忠!竟用如此齷齪的手段!”
    张飆脸色阴沉如水,立刻高声喊道:“宋忠!”
    “大人!”
    宋忠应声而入。
    “你立刻派两名机灵点的兄弟,沿著饶州卫西门外的路径,秘密追踪调查昨夜粪车的去向!”
    “重点是查看是否有异常倾倒点,或者中途是否有车辆分离、转向!要快!注意安全!”
    张飆语速极快,带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是!”
    宋忠见张飆神色凝重,心知事关重大,立刻转身去安排。
    他知道,饶州卫应该快完了。
    ……
    求月票啊,最后三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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