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程萧电话
《超新星》第一天的录製持续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傍晚六点五十分才宣告结束。场馆外的天色已经擦黑。
晚风卷著夏末的余热扑面而来，混著远处传来的车流声。
陆燃自然地接过李依桐手里的小提包，两人並肩往外走，身影在路灯下拉得长长的。
周围不少艺人都还没散去，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往他们身上扫。
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些掩不住的探究。
“他们俩就这么光明正大的？”
有人压低声音嘀咕，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臂附近打转。
“差九岁呢……真不怕传閒话？”
更有人在心里暗自揣测，是陆燃口味特別，还是李依桐就好这口嫩的？
不远处，火箭少女的几个成员正站在保姆车旁等司机，目光也黏在陆燃和李依桐身上。
几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说话，只是眼底的惊讶藏不住。
她们刚火没多久，心思还没那么多弯弯绕。
起初见著陆燃时，难免因那副好皮囊生出几分好感。
纯粹是女孩对好看事物的天然关注。
可这会儿见他跟大九岁的李依桐走得这么近，连旁人的目光都不避讳..
活像当眾宣告什么似的，都忍不住在心里嘆气。
这也太恋爱脑了吧？
吴宣义和孟美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她们俩先前还琢磨著，陆燃以前跟程瀟那说不定有点什么。
后来她们没再关注那边的动静，怎么今天一瞧，剧情拐到这步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背后议论我有什么怪癖？”
商务车里，李依桐蜷在座椅上，看著窗外掠过的霓虹，突然笑著打趣。
陆燃正低头回復助理的消息，闻言抬了抬眼，语气平淡：“说不定。”
“你这人！”李依桐顿时气结，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
“都怪你出的餿主意！”
嘴上抱怨著，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心里其实觉得这主意妙得很，不然哪来这么多关注度。
陆燃捉住她挥过来的手腕按下去，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轻声问：“徐姐那边都安排好了？”
一提正事，李依桐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点了点头。
“都妥了，等《超新星》录完再集中发力。”
李依桐说的发力，是指主动下场推波助澜。
现在网上已经有零星的观眾发了现场照片，隱约传起两人的緋闻。
但没专人助推，也就小范围闹腾，毕竟他俩都不算顶流。
“行，先让热度发酵两天，再澄清，效果才最好。”
陆燃望著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眼底映著灯火，语气篤定。
李依桐这才认真打量起自家外甥，越看越觉得稀奇。
“你这些弯弯绕到底跟谁学的？以前在国外净研究这个了？”
“公司教的，说这叫危机公关的反向操作。”陆燃面不改色地甩锅。
李依桐撇撇嘴，显然不信：“不说就算了。我让助理订了外卖，到酒店去我房间吃。”
“嗯。”陆燃应了声，低头继续看手机。
他早习惯了李依桐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两人相处向来这样，亲疏得当。
又带著点没大没小的熟稔。
商务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门童拉开车门时，晚风吹得人一阵清爽。
陆燃先下车，伸手扶了李依桐一把，两人身后跟著四五个助理，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电梯。
“邰姐，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热搜那边盯紧点。”
陆燃按下楼层键，转头对自家经纪人人说。
邰怡点点头，笑得意味深长：“放心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邰怡身边的小助理忍不住嘀咕：“怡姐，燃哥这主意也太大胆了吧？”
邰怡摇摇头，眼底却带著讚赏。
“胆大才敢干大事。换作別人，哪敢这么折腾？再说了，澄清后是双贏，有什么不好？”
李依桐的酒店套房里暖黄的灯光漫在地毯上，茶几被临时充当餐桌。
摆著四五个精致的保温餐盒，醋排骨的甜香混著清蒸鱼的鲜气在空气里瀰漫。
李依桐夹了块去骨的鱼肉放进陆燃碗里，又挑了根青菜，筷子没停。
“多吃点。”
陆燃嘴里还嚼著饭，含糊道：“你也吃，別光给我夹。”
说著，用筷子夹了块排骨搁到她碗边。
油亮的酱汁沾了点在白瓷碗沿，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李依桐看著碗里的排骨笑了，眼角弯出细纹：“行，知道关心人了。”
陆燃没接话，低头扒著米饭，手机却在口袋里“嗡”地震动了两下。
他掏出来划开屏幕，是王影路发来的消息。
这几天对方像上了发条，隔三差五就找话题，从天气聊到新出的电影。
字里行间总带著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络。
陆燃心里门儿清，这位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了，或许以为自己要睡她吧。
王影路的確怎么想的，不然为什么陆燃几百万粉丝里就加自己联繫方式？
王影路：“吃饭了吗[可爱]”
陆燃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正在吃，你呢？”
王影路几乎是秒回，附带两张照片：“我也在吃，和闺蜜逛街，吃火锅[照片][照片]”
照片里红油翻滚的锅底冒著热气。
王影路举著手机自拍，嘴角沾著点辣椒籽，笑得张扬。
陆燃扫了眼：“是嘛，看起来挺辣的。”
王影路：“我喜欢吃辣的，你呢？以后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饭[欢喜]”
陆燃刚敲下：“没问题..”
然后手腕突然被什么轻敲了两下。
“吃饭就好好吃，盯著手机发什么呆？”
李依桐举著筷子，眼神里带著点长辈式的不满，嘴角却没真生气。
陆燃抬头对上她的目光，赶紧把消息发出去，又补了句：“不说了，有时间聊。”
锁屏时还能看见王影路那头正在输入的提示。
“跟谁聊呢？”李依桐放下筷子，手肘支在茶几上，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女朋友？”
“哪来的女朋友。”陆燃把手机塞回口袋，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块藕片。
“就普通朋友，工作上认识的。”
“普通朋友？这四个字水分大得很。”李依桐挑眉，显然不信。
陆燃被她逗笑，放下筷子认真道：“真没有。我现在一门心思搞事业，恋爱的事没想过。”
“哦——”李依桐拖长了调子，突然话锋一转，“那你之前那个韩国小女友……”
“小姨！”
李依桐看著他这副急赤白脸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快吃，吃完回你房间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早起录节目呢。”
陆燃这才鬆了口气，埋头扒饭的速度更快了，搞不懂李依桐为什么总拿柳志敏的事打趣他～
陆燃匆匆扒完最后几口饭，便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冷气开得正好，他径直走向浴室。
热水哗哗淌进浴缸，陆燃隨手丟了片浴球，看著泡沫慢悠悠浮起来，才褪了睡衣坐进去。
水温熨帖地裹住四肢，白天录节目的疲惫顺著毛孔一点点往外渗。
泡到指尖发皱，陆燃才起身，裹著浴巾走到镜子前，脸上还敷著片保湿面膜。
摘了面膜丟进垃圾桶，冷水扑过脸颊时，陆燃打了个轻颤，脑子却清醒了不少。
回到臥室拿起手机，点开微博搜自己名字，后面紧跟著的“李依桐”三个字已经有了点热度。
点进去一看，果然刷出不少《超新星》现场的照片。
有他帮李依桐挡镜头的侧影，有两人在休息区低头说话的抓拍。
甚至还有张角度刁钻的，看著像他伸手替她理了下碎发。
评论区大多是几十上百条的规模，翻了几页，七成都是“不信”的论调。
“差九岁呢大哥，这也太离谱了吧？”
“陆燃才出道多久？李依桐又是电影圈的，俩人八竿子打不著啊。”
“就录个综艺能看对眼？怕不是节目组搞事吧？”
偶尔有几条反驳的，说“照片都拍这么清楚了还洗”，很快就被淹没在质疑声里。
陆燃勾了勾唇角。这样正好，质疑声越大，后面澄清时反差才够劲。
他退出微博，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放，换了身宽鬆的灰色睡衣躺进被窝。
被子刚捂热，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他挑了挑眉。
陆燃划开接听键，语气里带了点玩笑：“萧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传来程萧清冽的声音：“怎么，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她顿了顿，又说，“听宣义她们说，你也在《超新星》？”
“对啊，”陆燃往床头一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被角。
“今天还碰见宣义姐和美琦姐了，她们跟你说的？”
程萧那边又静了静，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挺巧的。对了，出道快乐啊。”
这句迟来的祝福像颗小石子，在陆燃心里漾开圈涟漪。
他想起原身的记忆……
记忆里，程萧和这身体不是一般的熟悉，在韩国两人是一个学校的。
然后都是练习生，就这么熟练起来了。
好像....原身还暗恋著程萧。
程萧也是知道，只不过没有说破，继续把原身当弟弟...
隨著陆燃回国，两人也就断了联繫，快一年没联繫。
不过.....
陆燃越想越不对劲，这原身不是有个前女友柳智敏吗！！
好傢伙，渣男啊！！！！
“谢谢萧姐。”陆燃訥訥地应著，实在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
程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说完便掛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忙音，陆燃握著手机愣了会儿，才隨手丟回床头柜。
而电话那头，程萧正坐在梳妆檯前，手机还贴在耳边。
吴宣义下午跟她说起陆燃时，特意提了句他跟李依桐走得很近，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程萧当时立刻点开李依桐的资料页，91年的出生年份刺得人眼慌。
比陆燃大了整整九岁！！！
“唉……”程萧长长嘆了口气，把手机扔到桌上。
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思绪却飘回几年前。
那时候陆燃还是个没长开的少年，眼睛亮晶晶地叫“萧姐”。
程萧不是不知道陆燃那点心思，只是贪恋这份不用设防的亲近，便一直装聋作哑。
后来听说他跟同公司的练习生在一起，她心里竟莫名地闷了几天。
再后来，程萧被公司安排回国，陆燃也因为家里的事突然离开韩国，一年多没联繫。
程萧以为时间早把那点微妙的感觉磨没了，可今天听到他和李依桐的消息..
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沉了沉。
“算了。”程萧对著镜子扯了扯嘴角。
都过去了，以后在圈子里碰见，就当普通朋友。
不对，是当弟弟。
或者……就当多了个认识的后辈吧。
程萧关掉檯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片清冷的影子，像极了那些被时光冲淡的旧日子。
而另一间房里，陆燃早已关了灯。
黑暗中，他睁著眼睛望著天板，脑子里把程萧的电话过了一遍。
最终也只归结为“旧识寒暄”。翻了个身，被子裹紧了些，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