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教国前瞻
第186章 教国前瞻一场战爭要持续多久？
正常的战役往往会持续数个月时间，他们在此期间需要不断调整战略部署，补充粮草物资，应对敌方的各种战术变化。但一旦確定战爭的时机到来，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往往只在短短几天甚至几个时辰內显现。
远处山道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敌军营帐。
或许史卡斯尼克没有料到黑岩堡上的守军虽少，却马上会有至高王带领的矮人大军进行支援。
但他依旧知道如果他的大军拉得过长的战线，首尾难以相顾，就会有被击溃的风险。
如今他正在竭力缩短通过时间，並且对黑岩堡这边做好了防卫。
伊瑟拉按住法典进行祈祷，法典表面泛起淡淡的微光，似平光明龙神艾尔拉思都將目光倾注於此。
在她旁边的主导本次战役的指挥官弈时正站在城墙上面对城內已经整肃好的大军，他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鎧甲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属光泽。
看著他的侧影，她不由得失神回想起此次行军过程间隙中的对话。
那是在穿越银脊地底山道的平常一晚，伊瑟拉刚安置完牧师团就受到了弈时的邀请。
她抖了抖披风上的地底尘埃，营帐门口没人看守。
掀开营帐门帘时，松脂灯的光正顺著风卷进来的寒气摇晃，里面只有弈时。
他刚检查完斥候带回的地图，手指还沾著墨渍，就那样隨意地靠在辕门上，把长剑插在脚边。
“牧师团都安置好了，他们能跟上行军吗？”他抬头，剑鞘靠在腿边，金属反光里映著伊瑟拉发间的银饰。
伊瑟拉习惯性地走到桌旁，看清地图上標註的“黑岩堡”標记，以及行军计划，“我们的牧师和修士本就献身於艾尔拉思，隨军征战是神圣的使命。”
“倒是你，”她忽然转头看向弈时，目光落在他沾著墨渍的手指上，“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像个刚从书房逃出来的学者，就不怕斥候看见他们的指挥官如此散漫？”
弈时也笑了，“你说得对。”
他看向伊瑟拉，看到她一直等待他说正事，於是停顿了一下，接著继续说，“还记得上回说的加强行政控制力的事，你现在有了想法吗？”
伊瑟拉听到弈时的话一顿，仿佛有点气馁，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急，明明现在还在行军途中，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来。
伊瑟拉的指尖顿在地图上那道深深的褶皱里，银饰在鬢边晃了晃“集权涉及到太多利益纠葛，绝非一两句话能釐清。贸然在此时討论，恐怕只会让人心生疑虑，如果您能携大胜而回，阻力自然就会小很多。”
“別人可以晚一点想，甚至我也一样，但你不行。”弈时却摇了摇头，將长剑从脚边拔起，剑身在营帐的微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为什么，难不成你现在就当皇帝对我而言这么必要吗？”伊瑟拉听到这都有点焦急了，她的话一转为冷清，虽然支持这一点，但弈时有点太急了。
弈时发愣的看了伊瑟拉一眼，然后突然指著她大笑起来，“哈哈哈——，伊瑟拉啊，你呀，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你觉得我说要取消贵族特权就是要当皇帝吗？”
营帐里的空气似乎都被这笑声震得鬆动了些，方才的紧绷感悄然散去。
但伊瑟拉反倒被这阵大笑僵了一瞬，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地图边角，原本平整的羊皮纸被揉出更深的褶皱。
她瞪著弈时，眼尾因方才的焦急还泛著点热，耳尖却悄悄染上薄红，声音里带著点没褪尽的冷清。
“你笑够了没有？”见弈时还在笑，她索性把地图捲成筒，轻轻敲了敲他的剑鞘，“难道我说错了？取消贵族特权、加强中央控制力，歷朝歷代哪次不是为了皇权集中？我跟你说时机不对，你倒好，笑我杞人忧天。”
“你看，又急。”弈时把剑放在地图上，剑刃刚好压住金穗领，“谁说要建立帝国了，当皇帝，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目前真正想要的，是想把金穗领变成教国。”
他抬头，目光像剑刃一样锋利，“我並不需要皇帝的名號，但我需要，是一个能让旧世界人类力量迅速整合起来的制度。我希望在十几年后，有儘可能多的人能拿起武器，走上战场，无论是谁，在末日之下，都逃不掉。”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当这个领袖？”她问，声音里带著一丝不確定。
弈时笑了，他把剑收起来，“民生，律法，治理，这些我都不擅长。但你擅长。你懂怎么让农民相信春天会来，懂怎么让孩子们愿意捧著书读，懂怎么把散落的村庄拧成一股绳。
而且教会可以接纳更多的旧世界那些被贵族踩在脚底下的、连自己名字都快忘了的人o
艾尔拉思始终存在，所以教会不是贵族的私產，不是皇帝的工具，在的注视下，它是所有人的。”弈时的声音放轻了些，像在说给伊瑟拉听，又像在说给另外一些人听。
“那你呢？”伊瑟拉的呼吸顿了顿，她看著弈时手里的剑，又看看地图上那些刚刚建起来又被划叉的贵族庄园，烛光晃得她眼睛有点发酸。
“我？难道成立了教国之后你就打算不听我命令了？”弈时促狭地开起了玩笑，看到她无奈的样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能度过终焉之时再说，反正这十几年，金穗领立国后的发展就全靠你了——”
“伊瑟拉？”
耳边突然传来弈时的声音，伊瑟拉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站在黑岩堡的城墙上，晨光里，弈时的侧影和回忆里的样子重叠在一起一他手里的长剑还是斜指地面，只是现在，他的目光正看向山道上的绿皮营帐，声音里带著一丝冷意，“我们要行动了。
她抬头看向山道，远处的绿皮营帐已经开始移动，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而黑岩堡的城墙上，弓箭手已经搭好了箭，滚石堆在墙根下。
士兵们在堡垒內部严阵以待，擦拭著武器，检查著盔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紧张而坚定的神情，等待著黎明时分可能到来的激烈战斗。
老沃尔德正站在旁边，魂体用布裹著斧柄，看见伊瑟拉，他的鬍鬚笑得张开，举起手里的锤子，“牧师小姐，等会你们在后面等著就行了，我们会把受伤的人搬过来的！”
“吹號！”弈时忽然大喝一声，號角声撕裂长空，城墙上的士兵们举起武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吶喊。
下方排列整齐的矮人士兵方阵，从紧握长矛的步兵到背负弓箭的射手，每一张脸上都刻著坚毅与决绝。
“诸位將士，”他的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个角落，“绿皮的士兵已兵临城下，但至高王的援军正在赶来，此刻就是进攻他们，拖住他们—为了接下来夺回八峰山！
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记住你们的誓言，为了家园，为了矮人的荣耀，今日，我们寸土不让！”
城墙上的號角声陡然拔高，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咆哮。
话音落下，城下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吶喊，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远处敌军营帐的喧囂遥相呼应，一场决定黑岩堡命运的血战已箭在弦上。
“安静！”弈时示意眾人，浪潮渐渐小去，“现在请大家聆听我们圣光教会主教的发言。”
弈时转过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到她了。从现在开始，以后他会为伊瑟拉创造更多出现在眾人面前的机会。
伊瑟拉深吸一口气，缓步从人群中走出。
她身著一袭月白色的祭司长袍，衣袂上绣著银丝勾勒的圣光徽记，隨著步伐轻轻摇曳。
当她站定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时，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自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抬起手，指尖泛起柔和的金色光晕，那光芒並不刺眼，却像黎明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那微光顺著法典的纹路缓缓流动，最终匯聚成一道柔和的光晕笼罩在伊瑟拉的指尖。
她微微垂眸，唇间轻吐的祷文如同带著生命般在空中盘旋，连风中夹杂的尘土气息似乎都带上了一丝神圣的意味。
伊瑟拉的祷文声像春日的雨丝，细细密密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金色的光晕从她指尖溢出，顺著风飘向城墙的每一个角落—沾著血污的盾牌上，光晕化作细小的光点，慢慢舔舐著裂痕；风沙吹得乾裂的士兵手腕上，光晕像暖炉般包裹著他们，让他们握著武器的手重新有了力量。
一个年轻的矮人抹了抹眼角。他想起去年冬季战场，同样的光芒笼罩著他，让他活了下去。
一个年轻的矮人抹了抹眼角。他想起去年冬季战场，同样的光芒笼罩著他，让他活了下去。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举起武器欢呼，连城墙上的號角手都忘了自己的职责，跟著喊起来。
她站起来，转身看向城下的敌军营帐。
风掀起她的长袍，圣光徽记在阳光下闪耀。她抬起手，金色的光晕再次从她指尖升起，比之前更明亮，更温暖。此刻她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艾尔拉思正在注视著她。
“为了家园，为了矮人的荣耀，”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城墙，带著圣光的力量，“我们，绝不退缩！”
人群的欢呼声响彻云霄，盖过了远处敌军的喧囂。
这场仗，他们一定要贏，而且还要贏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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