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最后的轻语
第352章 最后的轻语昏厥的伊戈尔·卡卡洛夫被他的学生抬进校医院，妙手仁心的庞弗雷夫人收治了他。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后，庞弗雷夫人无比確定，除了略微有些营养不良以外，卡卡洛夫的身体很健康。
没错，德姆斯特朗校长的身体没有疾病，他的感冒和发烧早就痊癒了，昏厥倒地並非是身体原因。
伊戈尔·卡卡洛夫的问题出在心理上，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实在太大，將他包裹地密不透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此，庞弗雷夫人建议他服用一些欢欣剂，以此提振他的精神，让他能够鼓起勇气直视內心的阴影。
或者，卡卡洛夫还可以使用不利博士遗忘药膏，遗忘心灵和思想上的伤痕。
当然，遗忘咒也不是不行，就是需要格外注意施法力度，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比如患上健忘症。
在庞弗雷夫人的精心照料下，昏又醒来的卡卡洛夫看起来镇定了许多，他目光呆滯地躺在病床上，不跟任何人交流。
见到卡卡洛夫从昏中醒过来，又一再確认他死不了以后，威克多尔·克鲁姆等德姆斯特朗学生转身就走，离开的脚步没有一丝迟疑。
这些人根本不需要庞弗雷夫人驱赶，走得一个比一个快，仿佛谁落在最后一个，谁就要留下来照顾卡卡洛夫一样。
“威克多尔！”
病床上的卡卡洛夫突然喊了一声。
急著离开的克鲁姆脚步一滯，落在了所有人后面。
“去找斯內普，告诉他，我要见他！”卡卡洛夫说道，“我要见斯內普！”
克鲁姆没有做出回应，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前面那几个人。
於是，校医院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卡卡洛夫一个人了，他躺在病床上，只感到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气。
没有任何事情来分散卡卡洛夫的注意力，他仿佛文回到了那天的禁林，仿佛又躺回了落叶堆叠的地面，又想起贝尔维娜在他耳边如同恶魔一般的低语。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绵软无力的伊戈尔·卡卡洛夫突然醒来。
校医院的病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连窗外的月亮都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这时，卡卡洛夫惊恐地意识到校医院门口站了个人，那人正在注视著自己！
惊恐的伊戈尔·卡卡洛夫顿觉一阵口乾舌燥，他下意识地做出吞咽动作，还是无法缓解嘴巴里的乾涸之感。
“听说你要见我，卡卡洛夫。”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缓缓走进病房，“但是，你好像不是很愿意看到我啊。”
走进校医院病房的人是一个瘦削的男人，皮肤蜡黄，有一个很大鹰鉤鼻子，还有一具不整齐的牙齿，一头油腻腻的齐肩长发像窗帘一样贴著他的脸。
西弗勒斯·斯內普依然穿著一件黑色长袍，飘飘荡荡的袍摆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型蝙蝠。
“西弗勒斯！”卡卡洛夫顿时鬆了一口气，口齿间的乾涸之感逐渐消退。
“是我，卡卡洛夫。”斯內普说道，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音节都能准確地传递进旁人的耳朵里。
走进病房的斯內普没有走到卡卡洛夫的病床前，而是停在跟卡卡洛夫相邻的另一张病床前。
“我很忙，卡卡洛夫，你要是有什么事，最好快点说。”斯內普继续说道，深邃的黑色眸子里满满都是对卡卡洛夫的嫌弃。
卡卡洛夫脑子不清醒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敢在霍格沃茨动手。
在霍格沃茨动手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可他居然敢跟贝尔维娜动手，而且还没打过。
打不过贝尔维娜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打得过她的人屈指可数，但是被人家打湿一条裤子，
那就是卡卡洛夫的问题了。
因此，对卡卡洛夫嫌弃至极的斯內普站得远远的，他总觉得卡卡洛夫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还伴有一股不可言说的恶臭。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卡卡洛夫强撑著软绵绵的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你一定也注意到了，你一定能注意到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斯內普冷漠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注意到什么。”
卡卡洛夫將身体靠在床头，颤抖的手指不安地卷著他的山羊鬍须。
他惊慌地说：“你不知道？我们在圣诞节聊过这件事，你不可能什么都没注意到！”
斯內普没说话，转身就要往病房外面走。
“你看！”卡卡洛夫一把擼起他的左边袖子，“你自己来看，你是打算溜走吗！”
斯內普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卡卡洛夫，他说：“溜走？我为什么要溜走，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从来没有这样明显过，一天比一天明显了！”卡卡洛夫焦急地说，“你和我都知道这意味著什么，他一一那个人一一有可能要回来了！”
“你在害怕什么？”斯內普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怕死了呢。毕竟，你跟死亡曾经挨得那么近，一英寸，还是两英寸？”
卡卡洛夫的脸色刷的一下变成惨白色，他不关心斯內普是怎么知道那天在禁林里发生的事，他只想知道斯內普究竟作何打算。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西弗勒斯！”卡卡洛夫咬牙说道，惨白、乾裂的嘴唇几乎没有动。
“大彻大悟啊，卡卡洛夫，恭喜你。”斯內普轻声说道，“你领悟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卡卡洛夫厉声说道：“不要迴避，不要逃避，西弗勒斯！你到底作何打算，如果——如果他真的回来了—”
说到最后，卡卡洛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后面几个音节让人听不太清楚。
但是，斯內普听清楚了，他一直都知道卡卡洛夫想要问什么。
“逃跑吧，如果你依然畏惧死亡。”斯內普说，“我会为你开脱的。”
开脱？
什么意思？
卡卡洛夫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是在霍格沃茨为自己开脱，还是在黑魔王面前替自己开脱？
“那你呢？”卡卡洛夫试探性地问，“你不打算逃跑吗？你是要留在—“
“逃跑，我为什么要逃跑？”斯內普说，“我要留在霍格沃茨，哪都不去。”
“我们都知道那个人是不会放过叛徒的，西弗勒斯。”卡卡洛夫说，“我出卖了食死徒，
而你，你出卖了他！”
卡卡洛夫压低嗓音，咆哮著继续说：“邓布利多替你在法律委员会那里做了担保，你是他的间谍！西弗勒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叛徒的下场！”
站得远远的斯內普突然走上前，皱著眉来到卡卡洛夫病床前，他轻声说：“那又如何？”
瞬间，卡卡洛天只想躲得远远的，离斯內普越远越好。
卡卡洛夫不知道斯內普为何如此有恃无恐，但他惊恐地意识到斯內普绝不简单。
“不用紧张，卡卡洛夫。”斯內普轻声说道，“这里是霍格沃茨，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你很安全。”
说著，斯內普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望向窗外，望向根本看不清楚的禁林。
他接著说：“卡卡洛夫，你可能不太清楚，禁林里的確有八眼巨蛛，可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夜色太暗，一时无法看清伊戈尔·卡卡洛夫的脸色，但想来应该很有趣。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一场大火將禁林里的八眼巨蛛全都烧死了。”斯內普继续说，“对了，
你知道是谁放的火吗？”
缩在病床上的卡卡洛夫儘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小一点，他只觉得眼前的斯內普很可怕，比八眼巨蛛还要可怕。
“放火的那个人恰好你也认识。”斯內普的声音更轻了，“贝尔维娜·布莱克，她將禁林里的八眼巨蛛烧了个乾乾净净。”
说罢，斯內普转身离去，黑色的长袍飘飘荡荡，
在浓重的夜色掩护下，斯內普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只有最后的轻语还停留在卡卡洛夫耳边。
贝尔维娜·布莱克，她將禁林里的八眼巨蛛烧了个乾乾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