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PO文学

手机版

PO文学 > 都市小说 > 崇祯的奋斗! > 第10章 这银子,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吗?!

底色 字色 字号

第10章 这银子,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吗?!

    第10章 这银子,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吗?!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八,寅时末。
    北京城东华门外,一片素白。文武百官、勋贵亲贵、内廷大珰,黑压压肃立着,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两扇缓缓打开的朱漆宫门。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在三百骑白袍甲士簇拥下,驶出宫门。甲士们身披素白战袍,背着黄布罩面的圆盾,鞍边钢刀长矛闪着寒光,马腹挂着硬弓雕翎。个个精悍,眼神锐利。最显眼的是他们腰间悬的牌子——“御前亲兵”、“御前侍卫”,下面刻着姓名和“受恩”的日子。军官的牌子还分了六等,从最低的六等侍卫到头等的一等侍卫。这是新天子的爪牙,帝党的心腹!
    道旁,英国公张惟贤、成国公朱纯臣各带百骑家将,装束器械跟御前亲卫一个模子,此刻齐刷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迎陛下!”
    马车另一侧,魏忠贤、王体乾、涂文辅领着人马跪伏。五百内操净军火枪兵,都背着鸟铳与更精良的鲁密铳。涂文辅身后还有三百忠勇营骑兵——他原本一千人的家底,硬叫小皇帝挖走大半充了御前亲兵。眼下,这八百人马也跟着三个大珰山呼万岁,黑压压一片人头,肃杀之气漫过东华门外。崇祯这趟的护卫,真称得上“铁桶”!
    车帘一掀,朱由检年轻的脸露了出来,绷得死紧。他目光如电,扫过这支“庞大”的护卫阵容,心下稍安。有这支力量傍身,蓟州之行,底气足了几分。
    正要放下帘子启程,魏忠贤、王体乾、涂文辅,还有个穿素袍、面色阴沉的青年,连滚带爬凑到车前,“扑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青石板上。
    “奴婢魏忠贤、王体乾、涂文辅叩见万岁爷!”
    “草民侯兴国……叩见陛下!”
    侯兴国?客巴巴的儿子?他来作甚?朱由检心下微动。
    没等他问,侯兴国已是涕泪横流:“陛下!草民替母亲侯氏请罪!母亲糊涂犯下大错,草民……草民砸锅卖铁,东挪西凑,得银三十三万八千五百一十三两,全数押到东华门外!剩下一百多万,草民倾家荡产,也定凑齐!只求陛下开恩,允草民以此微薄之资,赎母亲万一之罪!”他头磕得砰砰响,青石板上已见血痕。
    紧接着,魏忠贤、王体乾、涂文辅也各自高举起一份奏本,声音带着割肉般的颤:
    “奴婢魏忠贤,愿出家财白银三十万两,助朝廷饷需!”
    “奴婢王体乾,愿出家财白银二十万两,助朝廷饷需!”(这实则是他的议罪银)
    “奴婢涂文辅,愿出家财白银十五万两,助朝廷饷需!”
    朱由检端坐车中,听着这一连串报出的数——三十三、三十、二十、十五……加起来已近百万!他心下百感杂陈。上辈子闯贼兵临城下,他放下帝王尊严,向满朝勋贵大臣求捐,所得几何?杯水车薪,徒留笑柄!若那时,这些人能有今日这般“大方”,大明朝何至于山穷水尽?
    看来,这“议罪银”的路子,真比指望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家财却来历不明的“众正盈朝”们自己掏腰包强得多!毕竟……赎罪的银子,不交,是要掉脑袋的!
    捐钱是发善心,赎罪是保头颅,人可以没有良心,但不能没有脑袋!
    洞悉此理的崇祯微微颔首,声音不高,还带点温和:“好!尔等能体恤国难,急公好义,朕心甚慰!”
    崇祯的目光落在魏忠贤身上:“魏伴伴忠心可嘉。”又转向王体乾:“王体乾,你办事勤勉,筹银得力。即日起,你还当司礼监秉笔太监,与徐应元一同留守京师,给朕看好内廷,管好门户!”
    王体乾浑身剧颤——又能当大太监了!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盖过了献银的心疼,激动得声都高了:“奴婢……奴婢叩谢天恩!定当肝脑涂地,不负圣望!”
    最后,朱由检看向依旧伏地抖如筛糠的侯兴国,语气缓了几分:“侯兴国,客氏贪墨,罪证确凿,国法难容。然尔能深明大义,倾家退赔,尚有悔过赎罪之心。朕念你孝心可悯,客氏之罪,待其退还全部赃款,或可从轻发落。退赃赎罪,朕可网开一面。”
    他没说赦免,只说“从轻”和“网开一面”——赦免是要放人回家的,但客氏,放不得。她知道的太多了!
    “草民……草民叩谢陛下天恩!”侯兴国猛地抬头,脸上涕泪血污混作一团,牙关却咬得死紧。
    朱由检不再看他,对车外侍立的徐应元和王体乾朗声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穿透人群的决断:“徐伴伴、王秉笔!即刻点收这些银两,押送内承运库,入库封存!记档造册,分毫不可有误!”
    “奴婢遵旨!”
    “另,传旨首辅黄立极:明日,着户部去内承运库,提银五十万两!这笔银子——”他猛地一拍车辕,声如炸雷,“一半,补发九边各镇欠饷!另一半,紧急调拨陕西,赈济灾民!杯水车薪,亦是甘霖!告诉户部,告诉九边将士,告诉陕西的父老乡亲——银子,一定会有的!朕,说到做到!”
    “银子,一定会有的!”
    这七个字,如同惊雷,在东华门内外炸响!跪在地上的文武官员、勋贵大珰,无不心头剧震,背上沁出冷汗。他们仿佛看见那沉甸甸的银箱离他们而去,更仿佛看见了一把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议罪之剑”!
    而侯兴国,则死死盯着地面。
    蓟州,三屯营。顺天巡抚衙门。
    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尘土和一种名为绝望的窒息。暂代巡抚的王应豸面皮涨得紫红,手指几乎戳到对面总兵孙祖寿鼻尖上:
    “孙总戎!你……你糊涂!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乱兵初起,不过三五千乌合之众,若依本抚之言,以雷霆手段弹压,何至于酿成今日大祸?你迟迟不动,坐视流言四起,乱兵越聚越多!你看看!你看看外面!”他猛地推开窗户,指向辕门外。
    孙祖寿顺着望去,脸色铁青。只见三屯营内外,目光所及,密密麻麻全是灰扑扑军帐!原本只是几个营头闹饷,如今整个蓟镇,凡是能走得动的兵卒,都蜂拥而至。辕门外开阔地上,人头攒动如蚁群,喧嚣鼎沸,粗鄙咒骂、饥饿咆哮、绝望哭喊汇成一股洪流,冲击着摇摇欲坠的营墙。放眼望去,聚在此处的乱军,何止三万?蓟镇账面上十万大军,已有近三成汇集于此!
    “王中丞!”孙祖寿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疲惫,“非是末将不愿弹压!是朝廷……朝廷欠饷整整十三个月!兄弟们也是爹娘生养,也要穿衣吃饭!十三个月,颗粒无收,家中妻儿老小嗷嗷待哺!朝廷理亏在前,兄弟们要饷,是天经地义!此时若再强行弹压,刀兵相见,死的都是大明好儿郎!万一激起全军哗变,蓟镇十万虎狼一起反了,这后果……这后果谁能承担?谁又能挡住这滔天巨浪?!”
    “妇人之见!迂腐!”王应豸气得几乎笑出声,他猛一拍案,“孙祖寿!亏你还是个带兵的总兵!你只看到你蓟镇十万张嘴要吃饭?那我问你,这大明天下的兵马有多少?九边十三镇,在册的就有五十九万!这五十九万张嘴,若都要足额满饷,一年要多少银子?八百万!这还是往少了算!还有京营,还有锦衣卫,还有两京一十三省各处的水陆兵马,加起来又是四五十万!全都张嘴要饷,一年没有一千多万两,能填满这个无底洞?!”
    他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如今是什么光景?天灾人祸,处处烽烟!太仓加上内帑,一年能收上来多少银子?撑死了一千多万两的那个‘多万’都凑不齐!这么大的窟窿,拿什么补?单说你蓟镇,十三个月欠饷,就是一百多万两!九边除了关宁军有辽饷撑着,其他各镇哪个不是欠着一屁股债?全要补,一次就得拿出一千万两!一千万两啊!孙总戎,你告诉本官——”他猛地凑近孙祖寿,“这银子,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吗?!”
    孙祖寿被这一连串冰冷数字砸得哑口无言,他何尝不知朝廷艰难?可他麾下的兵,也是他的兄弟……
    厅堂内陷入死一般沉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声音因激动变调:
    “报——!禀抚台大人,总戎大人!奉总督钧令,辽镇副总兵祖大寿,率精骑三千,已至营外!”
    “什么?!”王应豸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出狂喜光芒,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好!好!来得正好!天助我也!祖疯子到了,看这些乱兵还如何嚣张!”
    他猛转向孙祖寿,眼神狠利如刀:“孙总戎!祖将军既至,我平乱大军如虎添翼!时机已到!传本抚令:点齐标兵营,会同祖将军所部辽镇精锐,整军备战!明日一早,本抚要亲临阵前,行雷霆手段,一举荡平乱军!此战功成,便是你我飞黄腾达之日!”
    (本章完)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推荐本书加入书签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