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圣人尚未触及的领域？

    洪荒大地之上，一片死寂。
    那一道横亘亿万里，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宛如一道永远无法癒合的伤疤，烙印在大地之上。
    其中残留的灰白剑意，依旧在无声地诉说著先前那一剑的恐怖。
    无数洪荒生灵，无论是大罗金仙还是寻常修士，此刻都怔怔地望著那道沟壑，心神俱颤，久久无法平息。
    一剑，斩圣！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何等顛覆认知的手段！
    圣人，天道之下不死不灭的存在，洪荒世界至高无上的主宰。
    然而今日，这个亘古不变的铁律，被彻底打破了。
    先有准提圣人，形神俱灭，圣人道果崩碎，彻底陨落。
    后有接引圣人，被逼到近乎自燃本源，若非道祖出手，恐怕也要步其后尘。
    这一切，都只因一人，一剑。
    “顾长青……”
    有大能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两个字重若万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无法想像，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神通或者法宝能够解释的了。
    这是对天地规则最底层的践踏与顛覆！
    ……
    与此同时。
    紫霄宫內。
    空间微微扭曲，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踉蹌著浮现。
    正是被鸿钧以天道之力强行挪移而来的接引。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圣人威仪。
    圣人之躯布满了狰狞的裂痕，金色的圣血不断从中渗出，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仿佛隨时都会崩碎。
    但他那张悲苦的脸上，却写满了无尽的癲狂与暴怒。
    “啊啊啊，师尊何要拦我？！”
    “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接引状若疯魔，对著上首的鸿钧开口，圣人威压失控般地在紫霄宫內肆虐。
    然而，端坐於云床之上的鸿钧，却连一丝反应也无。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接引，那双亘古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老子与元始天尊垂首而立，不敢言语。
    他们同样被那一剑所震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同为圣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斩杀一尊圣人，是何等不可能的事情。
    可顾长青，偏偏就做到了。
    而且，还是以如此霸道，如此不讲道理的方式。
    一剑，隔著无尽时空，直接降临。
    无视天道，无视圣人的一切防御。
    这一剑，究竟是什么？
    许久。
    直到接引的咆哮声渐渐低沉，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接引的怒气平息大半。
    紧接著，鸿钧那淡漠无情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闹够了？”
    仅仅三个字，却蕴含著无上的天道威严。
    整个紫霄宫猛然一震。
    接引那癲狂的身躯也隨之一僵，失控的威压瞬间被抚平。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著鸿钧，不甘与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老师！准提师弟死了，被那顾长青斩了，此仇不共戴天！”
    “你为何要救我？我等玄门诸圣齐出，难道还杀不了一个顾长青吗？！”
    接引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质问。
    在他看来，只要鸿钧出手，合他们四圣之力，哪怕顾长青再强，也必死无疑！
    然而，鸿钧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杀他？”
    鸿钧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却让接引的心猛地一沉。
    “你可知，他那一剑，是如何斩到你面前的？”
    接引一愣。
    元始天尊和老子也竖起了耳朵，这同样是他们心中的巨大疑惑。
    鸿钧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
    “那一剑，无视了时空，无视了天道，直接出现在了此地。”
    此言一出。
    老子与元始天尊瞳孔骤缩。
    无视天道？
    这怎么可能！
    在洪荒世界，天道便是至高无上的规则！
    哪怕是他们这些天道圣人，也只是顺应天道，藉助天道之力，而绝非凌驾於天道之上。
    顾长青，凭什么无视天道？
    鸿钧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以天道之力將你挪移，並非是为了对抗他那一剑。”
    “而是……避开了那一剑。”
    轰！
    这句话，宛如一道混沌神雷，在老子与元始心中轰然炸响。
    避开？
    而不是对抗？
    道祖鸿钧，身合天道的存在，面对顾长青那一剑，竟然选择了避让？！
    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让两尊圣人遍体生寒。
    接引也彻底呆住了，脸上的癲狂与愤怒，被一种名为惊骇的情绪所取代。
    他终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像。
    三圣震惊异常，而鸿钧只是淡淡一瞥。
    而后，便继续开口说道：
    “那一剑之下.....似乎爆发出了不属於洪荒天地的恐怖力量。”
    “因此，顾长青必然是已经触及到了一种连我等都未曾触及的领域，从而领悟出了新的手段。”
    “正是那种手段，才足以诛灭圣人！”
    鸿钧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个想法，让他都心中骇浪翻覆，无法平静。
    正是因为鸿钧身为天道代言人。
    故而，才无比確定，顾长青那能够斩圣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天道的范畴！
    此话一出，整个紫霄宫彻底陷入了死寂。
    老子、元始、接引，三尊圣人，如坠冰窟。
    他们终於明白了鸿钧的忌惮。
    那不是力量强弱的问题，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碾压。
    在那种未知的力量面前，即便是天道，似乎也並非全能。
    接引脸上的血色褪尽，一片惨白。
    他想到了自己自爆本源，想到了自己的癲狂，此刻回想起来，只觉得无比的可笑和悲哀。
    原来在对方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蚁。
    若非道祖出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许久之后，还是太上老子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对著鸿钧深深一拜。
    “敢问老师，我等……该当如何？”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面对一个已经超脱了他们理解范畴的存在，他们这些所谓的圣人，又该何去何从？
    鸿钧闭上了双眼，仿佛在推演著什么。
    整个紫霄宫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良久。
    鸿钧缓缓睁开眼，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闪过了一丝决然。
    “自今日起，本座將再度闭关！”
    “本座欲借天道之力，探查更多密辛。”
    “若不洞悉顾长青所施展的手段，绝不出关！”
    鸿钧话音落下。
    老子、元始、接引，以及一旁沉默不语的混沌老祖，都是面色一凛。
    他们能够听得出来，鸿钧话语中的坚定之感。
    或者说，那是出於对顾长青深深的忌惮！
    显然，到得此时，鸿钧也彻底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