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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出城返乡

    “陛下令臣革职,押送刑部,臣定当遵旨,无有不从。”
    宋亭舟恭恭敬敬的低头,主动將乌纱帽取下放在面前的地上,没有多余的腔调,字字沉稳厚重。
    “但臣亦有本要奏。”
    听到这话夏垣先是心中咯噔一声,怕宋亭舟要临死反扑,他夫郎智多近妖,安南一行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这会儿若是被他攀扯,也是麻烦。
    岂料宋亭舟並没有参他一本,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长长的名单来,“陛下,丁御史弹劾臣命顺天府的衙役乱抓人,实则臣抓得那些人不过是旁枝末节,他们背后的听香榭才是关键所在。”
    他此话一出,殿下便有两个官员神情僵硬,似有顾虑。
    定襄国公微侧过身子,瞥向文臣那里的夏垣。
    夏垣心领会神,只是步子才迈出去半步,便被都察院左都御史苟正芳抢了先。
    “陛下明鑑,宋大人所犯罪责暂且存疑,可西梧府的政绩,和钦州没日没夜的救灾却是真的,还请陛下听他一言。”
    当朝头一位,没用的上出动朝廷兵力,就反应迅速的將物资、医者、及时安排到位,未曾让当地灾情扩大半分的。除了宋亭舟,满朝文武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蔻汶也反应了过来,“苟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岭南一代明晃晃的政绩不是假的,即便宋大人有错,亦能將功抵过。”
    皇上表情有片刻的恍惚,是了,宋亭舟是难得的贤臣,不慕权贵,一心为民。他怔忪间想起,四年前宋亭舟在他面前展开的那一幅幅画卷,当时他满心的讚嘆和欣慰。
    “说吧。”皇上语调柔和一瞬。
    “陛下,早年安南有一屿,以诡丹之术招揽大批富商趋之若鶩,聚敛了大量金银,其中数值庞大,可达百万两白银。”
    宋亭舟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想堵住自己的嘴,便用又快又清晰的声音说道:“屿中有岛主名曰郭启秀,据说早年是临安府之人,可臣曾派人去找过,临安府確实有郭启秀这么一个人,他早年家中落魄,之后一直在临安府辖內的一个村庄里娶妻生子,从未外出过。可见那名叫“郭启秀”的岛主另有来歷,臣无用,並未探查到此人来歷。”
    有些时候,能力太过突出反而坏事,宋亭舟一个清流权臣,若是突然手眼通天,反倒令人忌惮。
    皇上一直將宋亭舟的所有陈词听完,脸上没有过多变化,自从苟正芳提醒他宋亭舟的政绩后,他像是从迷雾中突然惊醒,一直都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深奥表情。
    宋亭舟除了那一串名单,还有一本厚厚的奏摺呈上,郑瑞从他手中接过去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太监无论权势多高,总是令人不耻,倒也没人注意一直低眉顺眼的郑瑞和宋亭舟的眼神交流。
    宋亭舟渐渐沉下心,使心绪更加平缓,用沉稳的语调再次开口,“陛下,听香榭坐落在永乐街上,是盛京城中颇具名气的楼之一,但臣自上次探查后便发现,这座楼竟匯聚了朝中二十几位官员死心塌地,其中便包括已经死去的前两任顺天府尹,边大人和段大人。”
    顺天府尹位置的重要性不可言喻,廉王一党自然想插上一手,可越是坐上高位的人,越是不可轻易掌控,在察觉到帝王已然怀疑后,边大人在几近沦陷的间隙了结了自己。
    因为边大人死的太过蹊蹺,宋亭舟上一任顺天府尹段大人战战兢兢的上了任,他倒是聪明,一边拖著廉王那边的人,一边收集证据。结果不光被廉王这边察觉到,还被皇上发现他与廉王有联繫,下场可想而知。
    帝王展开那串不长不短的名单,又闻宋亭舟言中提到的边、段二人,终於变了神色,目中翻涌的惊怒敛入眼底,不动声色地打量著殿內眾臣。
    为首的定襄国公,缺了空的太子和廉王,还有早早被他打发到封地的勤王。
    他算计的人不少,覬覦他皇位的人更多,没想到熬到现在,还是栽了,只是不知是栽到了谁的手里。
    “你说之事朕自会派人一一探查,至於你……”帝王垂眸俯视宋亭舟,犹记当年他在殿上一腔的赤胆忠心。
    “念在你在岭南攻击斐然,免你刑责拷问,即日革去官职,解甲归田吧。”皇上重新座於龙椅纸上,往郑瑞递来的文书上,用硃笔批了“革职还籍”四字。
    宋亭舟双膝跪在地上已经许久,他俯身叩首,恭声说道:“罪臣,谢主隆恩。”
    其余朝臣神色各有变化,或惋惜、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是畅意痛快,只有聂川似是感受到事情有些脱离控制,双目中泛起一抹杀意。
    看来——不能再等了。
    今日又是一个寻常的阴天,云层在低空漂浮,將四周都笼罩成朦朧的模样。所有建筑都仿佛褪去了顏色一般,像一幅陈旧的画卷,连往日气势磅礴的红墙黄瓦,当下也仿佛被披上了一层薄纱。
    高大午门下,五座朱红色的大门都紧闭著,只有其中一侧掖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两名侍卫神情冰冷的目送宋亭舟走出掖门,倒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太监客客气气的送別,“宋大人一路保重。”
    宋亭舟没了乌纱帽,光是一身緋色朝服倒是显得年轻气盛,他回了一礼,“多谢李公公送別。”
    皇城跟下眼线无数,他们只敘了句旧,再没说別的。
    蚩羽驾车后在外面,见宋亭舟出来,忙上前扶他,“大人,你没事吧?”
    宋亭舟跪久了,膝盖略有不適,还没到要人搀扶的地步,但他垂著头,好像一蹶不振似的,任由蚩羽连扶带拽的將他拖上马车。
    等登上自家马车,宋亭舟神情眉眼间的愁苦之色一扫而去,他压低声线询问:“家里可收拾妥当了?”
    蚩羽把马车赶成飞车,同时不忘警惕左右,“放心吧大人,夫郎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你一起出城了。”
    宋亭舟神態紧绷,哪怕出了皇宫也没有半点鬆懈。
    很快蚩羽就发现了身后巷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大人!”
    “不用管,儘快回家。”宋亭舟巍然不动。
    这一路上似乎跟上他们好几批人,也可能是早就守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了,可没有一人能刺杀到宋亭舟面前,都被另一伙人给拦了下来。
    巷子中,乐正崎穿著一身黑衣,刀尖上泛著新鲜的血色,目送宋亭舟的车驾离开他的视线,头也不抬的带著大批高手往前走,处置下一杀手。
    宋家门口一进院的门厅內停著五辆马车,阿砚通儿和枝繁枝茂坐一辆,常金、和槿姑黄叶坐一辆,雨哥儿和苇鶯云雀坐一辆,剩下两辆马车装的都是孟晚清点出来的行李。
    这会儿他正心神不寧的在门口来回踱步,他少见如此情绪外露到顾不得常金担心,因为他心里也没有太大成算。
    虽然朝堂上还有苟正芳和王瓚他们在,但若是宋亭舟被抓进大狱,那就要做两手准备,先把常金和阿砚送走,再想办法让蚩羽也进牢里盯著。
    “夫郎,蚩羽驾车回来了。”桂诚在门口喊道。
    孟晚忙走出大门,果然是蚩羽將马车驾得飞快。
    他一把將大门整个推开,门槛早已经卸掉,“都把马车架出来,桂诚桂谦,家里就交给你们二人看顾了。”
    桂诚桂谦忙道:“夫郎儘管放心,你们走后我俩就把大门关紧,任谁来都不给开门。”
    孟晚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蚩羽勒停马车,车內宋亭舟出来一把拉起孟晚,两人在车里抱做一团。
    蚩羽等他们坐稳,立即调转车头,宋家另外五辆马车跟在后面。
    踏踏的马蹄声在街边迴荡,不及孟晚跳动不停的心臟。
    “如何?可受刑了?”他挣脱宋亭舟的怀抱,一个劲儿的在他身上乱摸,生怕他缺胳膊少腿的。
    宋亭舟直接把他手塞到自己衣裳里,让他感受自己紧实的皮肉,“没有受刑,暗示到这个份上,皇上应该已经明了。蚩峟可能没敢下猛药,殿下虽然有时暴躁易怒,但並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最后还是念著我往日功绩,刻意將我放走了。”
    孟晚一瞬不瞬地盯著宋亭舟,眼底的热意憋了许久,这会儿才敢任由眼泪流淌下来,他是真的怕了,嘴唇都有些颤抖,“还好没出事。”
    宋亭舟把衣裳系好,搂著他说:“晚儿,你听我说,出城后便带娘和阿砚回乡,等著我去接你们。”
    孟晚把他胸口的布料当帕子,蹭了两下后哑声应下,“好,上次那拓来我已经全都交代好了,皇城附近所有朝廷的驛站里都有我们的人,一路上你要人要钱只管去驛站,聂川的人传不出去消息。只是通州附近切莫大意。”
    “我,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些事我都知晓了,不必过多惦念。”宋亭舟把他抱得很紧,又想看孟晚的脸,只好让怀里的人先抬头,把滚烫的唇印上去,先让他吻个痛快。
    快要出城的时候,蚩羽瞄著后头,“大人,后面有一队人跟著咱们。”
    宋亭舟一只手还捏在孟晚下巴上,喘匀了气才道:“不必理会,走北城门。”
    蚩羽不大明白究竟是敌是友,眼睁睁的看著这队人从他们后面,明目张胆的走到了前面去。
    北城门的氛围不知为何有些古怪,城门上的守卫仓促换岗,京郊三大营中的五军营悄无声息地把控了城门,正四品佐击將军亲自在北城门守门。
    乐正崎夹在一群人中,遮著半张脸走到守城兵面前,“出城。”
    守城兵看了他一眼,面带警惕,刚要说话就被人从身后拽开。
    “聂將军?”
    一位青年將领穿著身银色鎧甲,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开口说话的时候甚为霸道:“都滚开!”
    这队临时充作守城兵的五军营士兵,左右看看,都痛快的让开了脚步。
    青年將军自前头开路,乐正崎夹在中间,后面的蚩羽领著宋家的车队糊里糊涂地跟著,中途並未有人要什么路引和通行凭证。
    把人一路送出护城河外,乐正崎才终於出声,“我要去见殿下,城里靠你了。”
    青年將军颯然一笑,“放心吧,事成之后去你家吃酒。”
    他又对著宋家的马车挥了挥手,“宋大人,一路走好。”
    宋亭舟掀开车帘看了他一眼,“多谢聂將军。”
    马车顺利离京,出了城后大家都放鬆了不少,乐正崎直接骑马护在宋亭舟马车一侧。
    孟晚掀开车帘问乐正崎,“原来是你啊,刚才那个就是聂鸿飞?”
    乐正崎点点头,“不错。”
    孟晚还待再问,宋亭舟已经把他拉回去,唇抿成一条直线,“晚儿还有什么要问的。”
    “真是飞来横醋。”被他搞这么一出,反倒冲淡了即將分开的愁绪。
    宋亭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你夸过乐正崎容貌出眾。”
    孟晚捧著宋亭舟的脸左右各亲一口,“早就忘了,谁也没有我家舟郎英俊。”
    车外的乐正崎摇头苦笑一声,他侥倖不死,若太子殿下事成,也要去岭南接自己的爱人回家。
    有乐正崎带路,他们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快到顺义的时候,宋亭舟终於同孟晚分开,下马隨著乐正崎进城。
    城外自有人接应,乐正崎带的一队高手没有跟他们进城,护在宋家的车队后面,保护孟晚他们一行人返乡。
    常金甚至都不知道宋亭舟中途下了马车,还是在路过一座小镇上休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大郎呢?”
    孟晚扶她在麵摊子里找了个凳子坐下,“夫君还有別的事情要办,晚我们一些回去。”
    “他是从哪儿下去的?怎么也没说上一声,身边可带了人?”常金不大放心的说道。
    摊主端上两碗素麵,孟晚推给常金一碗,自己挑著麵条,“之前就下去了,娘,快吃吧,面一会儿就坨了,咱们在镇上住一晚,明早起来再赶路。”
    不能大意,还是要儘早回到昌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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