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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小说 > 蓝星:锤子砸神坛,镰刀斩神经 > 第261章 回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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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回忆·混乱

    迟钟缓缓睁开眼,身体的各项感官还没有恢復,视野里一片漆黑,好半晌才缓过来。
    好饿。
    他盯著牢笼的木头棍子,蜿蜒的锁链从角落里蔓延过来,像是毒蛇一样咬住了他的双手。
    迟钟意识到自己浑身淌著浑浊的水,黑色长髮黏成一缕缕,裹著污泥贴在脸颊与脖颈,几缕还滴著水顺著衣摆落在地上,原本该鲜红的衣袍早已脏得发暗,布料皱成一团,沾满了水草与泥渍,湿重地裹在身上。
    他撑著骯脏的地面,缓慢坐起身,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看著锁链,再看向牢笼。
    这是哪……为什么我在这里?
    破碎的记忆晃过去,迟钟掰著手指头开始数自己现在应该跟著谁,嬴秦,刘汉,杨隋,李唐,赵宋,蒙元,朱明……朱明死了,接下来是谁,东北那些人入关,清……现在的人类帝王是谁,康熙,雍正,乾隆,好像换人了,记不清了……
    为什么我在这里,清在哪?
    好饿啊。
    迟钟实在是想不起来太多东西,他从地上站起来,锁链晃动的声音吸引了守卫,他们拿著刀,拿著火枪,恐惧地看著他。
    “……清呢?”迟钟还是保持著礼貌,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被俘虏了,最近这些年总是没有力气,虚弱了不少。
    “快向上报告,他醒过来了。”
    人们交流了几句,迟钟听出来是汉语,他歪了下头,既然是汉语,那就说明不是被外敌俘虏,而在华夏境內有谁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哪个新生神明会在打败他的时候这么俘虏他。
    所以……是清?
    跟清起矛盾了?
    迟钟隱隱想起来长安,自己好像去长安了,可是去长安做什么了,记不起来,迟钟晃了晃脑袋,扶住额头,锁链有点沉,在他手腕上勒出红痕。
    他张开手,【万剑归宗】凝聚,锁链瞬间断裂,他操控金属直接撕开镣銬,隨后抬手一挥,地牢的木质护栏直接被砍断,迟钟抬脚往前走,赤脚踩在骯脏的地面上,他嫌弃地皱了下眉。
    忽然,人类开了火。
    子弹停在迟钟胸口前,金属控按住了子弹,他抬眼,神情冷漠。
    【重力领域】,碾压。
    无形的重力领域骤然笼罩,人类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像被万吨重锤瞬间砸向地面。骨骼碎裂的脆响混著血肉挤压的闷响炸开,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摺叠、扁塌,皮肤连同衣物被强行压贴在地面,迅速向四周摊开。
    立体的躯体眨眼间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混合物,暗褐色的汁液顺著地面缝隙漫溢,头髮、衣物的碎片嵌在其中,再看不出半点人形,只剩一片触目惊心的、紧贴地面的湿濡痕跡,连骨骼的稜角都被彻底压平,仿佛从未有过完整的轮廓。
    ——“钟哥,人人生而平等,你不能隨便迁怒其他人,有错了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用法律来惩罚,不能隨便喊打喊杀。”
    迟钟顿了顿,被血腥味浸染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他莫名有些心虚,好像有人一遍一遍说过不要这么做,他给忘了,做完之后又忽然想起来……总之是很心虚了,迟钟抿了抿嘴,逃一样踩在长剑上,低空飘著飞出去。
    好饿。
    路上还有人对著他拔刀,每当迟钟不耐烦想要动手杀人的时候,那模糊的身影就会蹦出来,影响他的思绪。
    好累,好烦。
    迟钟只好赶走人类,万剑归宗环绕身边形成保护圈,他坐在门口,望著灰濛濛的天,心想,要下雨了啊。
    好熟悉的感觉,他好像经歷过这种事情。
    他歇了一会,觉得身上好脏,好臭,又站起来,向著紫禁城的方向飘过去。
    人类的视线,他不关心,谁敢挡路,就要直面【万剑归宗】的杀戮,距离紫禁城越近,那种模糊的心虚感就越少,当长剑穿透了一个人类的胸口时,喷洒出来的鲜血才算是勉强抚平了心中不知名的怒火。
    好饿。
    迟钟抬起头,看到了天安门。
    好奇怪,天安门不应该是这样的,少了些什么。
    可是他又实在是不知道少了什么。
    从天安门进去,到端门,再到午门,他又抬起头看了看。
    从紫禁城正门进入,护卫队根本拦不住,鲜血染了朱红色的大门,他沉默地掌管著死亡,直到没有一个人类敢站在他面前挡路。
    抬脚迈上台阶,一步一个血脚印,血好像是自己的,中枪了吗?迟钟好像感觉到了疼,他迟钝地低下头看了两眼,红色衣袍上脏得根本看不出来哪里中枪了,於是不管了,踩著台阶往上走,直到他看到宫殿內部,皇位上的牌匾。
    正大光明。
    迟钟盯著牌匾,跨过门槛,才缓慢把视线落下去,落在清身上,又转了一圈,看了看发色各异的外国人,茫然地歪了下头,“你们在,做什么。”
    “……”
    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目光灼灼。
    迟钟毫不畏惧,平静地又问了一遍,“清,你在做什么。”
    “来人,带尊上下去沐浴更衣。”清看著他的神情。
    这副表情他曾经见过,那时候他刚刚入主中原,迟钟什么都记不清了,除了在时间上距离他最近的朱明,其他前面的那些神明他全部都忘了,懵懵懂懂的,很听话,很容易掌控。
    后来清在史书上得知,迟钟在遭受重创的时候会失去记忆,他遗忘的越多,力量也就越弱。
    迟钟看著包围过来的太监宫女,犹豫再三,还是顺从了。
    在缺失对现在局面的认知时,他会保持乖巧,但同样,他一身血地杀到紫禁城,也是对所有人的威慑。
    沐浴更衣后,迟钟坐在梳妆镜前,动用能量很快烘乾长发,他拿梳子打理了一会,然后下意识想去手腕上拽小皮筋来绑住。
    手腕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迟钟鬆开长发,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会。
    “尊上,奴婢来为您梳头髮吧。”宫女轻轻俯身。
    很简单的髮型,麻辫,迟钟头发又长又厚,他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想起来早些时候跟清对抗不剪头髮,后来他留过短髮来著,有一段时间,头髮很短很短,不用扎头髮的那种……
    麦浪,泥土,书籍,还有一双红金色异瞳。
    “迟钟。”
    迟钟猛地睁大了眼睛。
    “誒!”宫女哎呀一声,梳子掉在地上,看著迟钟忽然起身跑出去,她连忙喊人,“快去通知尊主!”
    外面下雨了。
    伴隨著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倾盆,迟钟提起衣摆在暴雨中狂奔,他觉得自己肯定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想起来。
    迟钟扶著门框,蹭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又问了一遍,“清,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宴请客人。”清望著他,“怎么冒雨跑过来,下人干活这么不利索,全拖下去杖责三十。”
    迟钟对他这句话没什么反应,他往里面走,清的贴身太监收到眼神暗示,弯著腰快步走过,与迟钟擦肩而过,一向以仁爱和平等来收买人心的神明大人这次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下人。
    清知道,他真的遗忘了很多。
    迟钟从中央走过去,眾神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格里斯晃了晃酒杯,垂下视线,阿米瑞恩紧紧盯著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到创伤,但很遗憾,完全看不出来有哪里受伤。
    “你在做什么,清。”
    “一场宴会,各位远道而来,我们要尽东道主的……”
    “你在做什么。”
    迟钟紧紧盯著他,那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清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噩梦,明明他伤成那样,记忆已经完全模糊了,为什么还能让他这么恐惧。
    他总是过於乖巧,以至於清会忘记,他才是永远在战场上廝杀的神明。
    “你在做什么,清。”
    下一秒,金光一闪,【狩猎】凝聚,清握著弓的手直接抵在迟钟肩膀上,指尖一勾,金色长箭在那一瞬间照亮了他黑漆漆的眼眸,隨后穿透他的肩胛骨,衝击力拉扯著迟钟的身躯从高台上摔落,鲜血瞬间在地面上铺开。
    全场惊呼。
    迟钟望著天板,无悲无喜。
    清这样的態度……大概是自己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神明。
    大厦將倾,所有人都是这样。
    会是谁呢,会在哪呢……
    “押下去!”
    清比迟钟更要喘不上来气,他捂著胸口,浑身都在发抖,什么都不顾上了,直接下达命令,“迟钟不敬神明!企图谋逆!押下去,判死刑!”
    什么东西能够杀死他?
    冲天的爆炸都不能湮灭他的身躯,到底怎么样才能杀了他。
    他忽然一停,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东西能杀死迟钟,慌张改口,“关押九十九年!押下去!”
    可是,有什么东西能够完全困住他。
    迟钟捏碎了穿透肩膀的长箭,站起身,视线环绕四周,平静地说,“我不管你们在干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任何条约都是厕所里的纸。”
    只有他自己束手就擒。
    等待著,新任神明亲自来面见他。
    按照迟钟以往的经验,是这样的,新神打到首都干掉旧神,亲自来见他,更有可能在还没打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想方设法把他带走,现在迟钟跟清闹成这样,新神一定会来劫狱的。
    他盘腿坐在地牢里,等待著,不知道要等多少天。
    好饿啊。
    但不是想吃饭的那种饿。
    迟钟等了两天,终於听到一点动静了。
    外面传来人类守卫的呵斥声,还有人体倒下的动静,没多久,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摸过来,小声道,“钟哥?你怎么样?”
    迟钟看不清他的模样,地牢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歪了下头,“我没事。”
    “稍等,我马上救你出来。”他抓住锁链,隨后就断开了,打开牢笼的门,钻进去,凑到迟钟身边,仰起脸,迟钟终於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个挺俊朗的青年。
    只是……
    竟然这么大了?迟钟不由得开始思考怎么这么大的神了还没有起义造反,李唐扛旗反旗的时候模样才十一二岁的小孩,朱明年纪也不大,怎么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没打到京城。
    有点菜。
    迟钟觉得他不会是最后的贏家,外面肯定有其他新神。
    “……钟哥?”沈辽没看懂迟钟眼睛里的嫌弃是几个意思,“还能走吗?我背你出去吧。”
    “没事,能走。”迟钟嘆了口气,算了算了,能出去再说,打听一下其他新神,估评一下看看谁希望大。
    两人离开地牢,迟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沈辽立马解释道,“没杀,打晕了,大部分还是出来干活糊弄一口饭的。”
    “……?”迟钟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钟哥。”外面等候的燕霽初见两人出来,立刻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们来晚了,对不起……”
    燕霽初带著他们两个交换转移出去,立刻钻进马车里,迟钟闭著眼睛缓了一会强光后再看他们,这两个神……怎么后面那个年纪更大啊,都这样了怎么还没有打到京城啊。
    马车里有一只鸽子,歪著脑袋看迟钟,沈辽铺开纸张写字条让鸽子带出去报平安,刚放飞,就听见迟钟问,“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燕霽初:“?”
    沈辽:“?”
    燕霽初:“这是什么意思?”
    迟钟:“?”
    迟钟:“……新神,你们不是自立为王,是合伙乾的?领地在哪里?”
    沈辽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钟哥,我是谁?”
    迟钟看著他,慢慢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了?”燕霽初强行压著自己没有破音,“不记得我们了?你忘了多少?豫哥呢?长安呢?”
    迟钟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摇摇头。
    沈辽快把自己的手扣破了,他转动视线,又问道,“你还记得林岁吗?”
    “岁岁?记得啊。”迟钟歪了下头,“岁岁怎么了?”
    看来他的记忆回到了林岁出事之前。
    燕霽初探出头把鸽子【交换】抓回来,重新开始写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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