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白家祭祖
白承豪说著走上前,从一名护院手中抢过韁绳,直接翻身上去,拍了拍马背,“还是骑马舒坦!走,前头带路!”话语落下,白承豪已经扬鞭一声“驾”,策马而出。
白婉容见状,赶忙提醒一句,“承豪,你慢些。”
“晓得了,大姐。”
白承豪应了声,可骑马速度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白婉容只好扭头对陆牧生和李三娃说,“启程吧。”
陆牧生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周,“都打起精神,走嘞!”
一行人便护著两辆马车,沿著官道往姑桥镇方向赶。
前面的白承豪骑马开始慢下来,跟李三娃搭话,“三娃,家里头这阵子有啥新鲜事?”
李三娃回道:“四少爷,还是老样子,硬要说新鲜事,就是陆哥来了之后,送粮护粮不少事都顺溜多了,陆哥枪法准得很!”
白承豪眼睛一亮,转头向旁边陆牧生,“哦?你的枪法准?回头必须得跟你討教討教。”
“四少爷谬讚,只是些粗浅功夫。”
陆牧生拱手道。
马车里的白婉容听著外头的动静,轻声道:“承豪,莫要叨扰陆护院,陆护院他们还有正事。”
“晓得了大姐。”
白承豪应了声,却还是跟李三娃和陆牧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顺著官道往回赶的路上,天渐渐亮透了,路边的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忙活。
晨风里带著些泥土的腥气,以及高粱成熟的味道。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
已是日上三竿,终於望见姑桥镇的影子。
白承豪扬起马鞭,指著前方,“到了!”
前后马车里的白婉容和白承志都掀开了车帘,望著前方熟悉的镇子,白婉容轻声道:“一晃两年过去,看著倒没怎么变化,就是街上行人好像多了些,许是赶著重阳节。”
又走了一会儿,进入姑桥镇,果然比往日热闹得多。
街道人来人往,挑著担子卖菜的、推著独轮车送货的、牵著孩子逛的,摩肩接踵,吆喝声和说笑声此起彼伏。
街道两边的摊子上摆著各色糕点、水果,还有卖纸鳶、风车的,透著浓浓的节日气息。
白承豪骑在马上张望,不由咋舌道:“这阵仗!街边摆摊的比往常多了一倍,卖人的、耍杂耍的,还有那卖糕饼的,闻著就香!”
白承志坐在马车里,点了点头,“重阳节是家里的大事,镇上自然也跟著热闹,你看那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掛上了茱萸。”
说话间,一行人护著马车缓缓穿过街道。
街上行人瞧见这阵仗,都纷纷避让,有人认出马车里的白婉容,还热情地打招呼。
“这不是白家大小姐吗?回来过重阳啦?”
一个店铺的掌柜认出白婉容,笑著打了一个招呼。
白婉容浅浅一笑道:“是啊,张掌柜,生意可好?”
“托您的福,好著嘞!”
张掌柜乐呵呵地拱了拱手。
白承豪突然指著一处热闹的方向,“那边是不是新搭的戏台?”
李三娃在旁回道:“是嘞,四少爷,今儿个重阳节,咱白家出钱不仅在府里请来戏班子,而且在镇上也请了戏班子,正在那边唱戏咧,要唱一整天,今儿个来镇上的人,大半都是衝著看戏来的。”
隨著一行人转过街角,便望见了白家大院门楼。
此时。
苏韞婠正带著二太太曹氏、四太太马氏、五太太陈氏几人等候在门楼前。
苏韞婠穿著月白旗袍,外罩一件浅灰披肩,端庄得体;曹氏依旧是一身旗袍,只是顏色换成了石榴红,衬得越发美艷;马氏穿了件米褐色短襟衫,配著黑色长裤,颯爽利落;五太太陈氏则是一身荷叶色大襟衫,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曹氏身边还站著个穿僧衣,尼姑打扮的女人,三十四五岁样子,浑身上下虽看起来十分素净,但却难掩那股美妇韵味。
尤其是一身尼姑打扮,更具一番风情。
她手里还捻著串佛珠,见马车过来,微微抬眸翘望。
陆牧生骑著马老远就注意到这个女人,心想这应该就是三太太徐氏。
然而,就在陆牧生注视徐氏的时候。
苏韞婠和曹氏,马氏,陈氏四人的目光,却全部都匯聚於陆牧生,那一双双眸子看得陆牧生有些不自在。
当到了门楼前,白承豪第一个跳下马,当即奔向那个尼姑打扮的女人,“娘亲!”
只见三太太徐氏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漾起笑意,拉著白承豪的手上下打量,眼眶有些发红,“豪儿,瞧著又瘦了些,在省城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哪能啊,娘亲,我吃得好著呢。”
白承豪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就是念书费脑子,娘亲您咋还这么清瘦,都没吃肉吗?”
“出家人,讲究这些干啥。”
徐氏笑著拍了下白承豪的胳膊,“快来见过你嫂子和二姨娘她们。”
白承豪转身看向苏韞婠几人,大大咧咧地喊了一遍:“嫂子,二姨娘,四姨娘,五姨娘!”
白婉容和白承志也下了车,白婉容上前一步,对著苏韞婠福了福身,“嫂子,辛苦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辛苦,回来就好,倒是你一路劳累了。”
苏韞婠笑著握住白婉容的手,又看向白承志,“承志,路上还顺利吧?”
“托福嫂子,一切顺利。”白承志道。
这时曹氏也走上前,拉住白婉容的另一只手,满是亲热,“婉容,你两年没回来了,快让二姨娘瞧瞧,瘦没瘦?有些憔悴了,听说去年你又生了一位少爷,咋没带娃一块回来。”
“劳二姨娘惦记,挺好的,娃还小,不宜长途奔波。”
白婉容笑著应道。
白承豪在旁咧嘴一笑,“二姨娘还是这么年轻红润。”
“就你嘴甜,都学会打趣二姨娘了。”
曹氏娇媚一笑看向白承豪,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你嘴那么甜,有没有像你三哥一样,討个旅长千金回来?承志,咋不把旅长千金一块带回来给姨娘们瞧瞧?”
说著,曹氏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立在旁边的白承志。
白承豪的脸黑了一下,撇了撇嘴,“二姨娘,我不如三哥有才学,省城的小姐们都喜欢三哥这种斯文人。”
白承志却是面不露色,“二姨娘说笑我了,尚未过门,女子待闺,怎能隨便来男方家。”
“承志有文化就不一样,讲究持礼,难怪能得旅长千金青睞,咱白家总算出了个俊才。”
曹氏这话听起来在夸人,细品又觉得怪怪的。
这时只听三太太徐氏双手合十,吟诵一声佛號,“阿弥陀佛!婉容,承志,豪儿平安归来就好。”
眾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苏韞婠侧身道,“进屋再聊,娘还在里头等著。”
眾人听后便往门里走,穿过迴廊,前往大太太的院子。
陆牧生和李三娃等人留下,招呼著沈家的护院长工带去休息。
大太太的院子,正屋內。
大太太坐在榻上,见孩子们进来,脸上露出笑容,“回来啦,路上累坏了吧?”
“娘亲!”
白婉容和白承志上前喊道。
“大娘亲!”
白承豪也跟著喊了一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太太拉著白婉容和白承志的手,眼眶有些湿润,“快坐下歇歇,喝口热茶。”
眾人落座,丫鬟奉上茶水,又说了会话家常。
眼看日头升高,苏韞婠出声道:“娘亲,吉时將至,该去祠堂祭祖了。”
大太太点点头:“嗯,是该去了,等祭祖结束,便要开宴了。”
眾人纷纷跟著大太太走向祠堂。
祠堂里面一切早已布置妥当,几张供桌上摆满了祭品,香烛繚绕。
白家族人都到齐了,不止有白鸣昌和白鸣盛两家,但凡五服內的亲戚们也都到齐了,黑压压地站满一片,將近百人。
祭祖仪式正式开始,高声唱喏,眾人按照辈分依次上香、跪拜、磕头……
整个过程,庄严肃穆。
陆牧生和其他护院守在祠堂门口,维持著秩序,听著里面传来的祭拜声,心里生出了几分敬畏。
“不好了,出大事了!杀人了!遍地都是血!”
眼看祭祖仪式即將完成,突然一道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从外头传来,打破祠堂內的庄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