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番外:掌门的私心(赫连闻人x葛长生)
(高亮:这章写的是赫连闻人和葛长生,想了一想还是给师父们补了个番外,这对有人爱看有人不爱看~建议不爱看的宝宝直接跳过,不要在评论区里吵架哈~)————————————————
赫连闻人闭关养伤期间,陆月白跑来找掌门嘮嗑。
“当年,掌门和师父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
陆月白觉得两人性情迥异,真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块儿去。
一人如寒潭静水,一人似烈焰骄阳,为人处世与心性南辕北辙,做仇人都比做道侣合適。
嗯……不过,后来確实也掰了嘛。
赫连闻人递给她一杯温茶。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陆月白捧著茶盏小口小口喝,点头道:“就是……好奇嘛,若是事情年代太久远掌门记不清,那就算咯。”
“我们在楼相识。”
“噗——!”
陆月白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赫连闻人属於从小到大都潜心练剑的人,所追求的境界便是人剑合一,心如止水,剑似寒霜,好似天生就该走无情大道,一门心思都放在修炼和苍生之上,因不喜宗门事务而拒绝了许多门派的邀约。
他在做散修时就已小有名气,常在民间行走,帮助魔修肆虐的村落,解救苦海中遭难的百姓,从不收钱,连谢礼都推辞。
故而穷得叮噹响。
穷到什么程度?有一回他来到一个新的城镇被请去捉狐狸精,连装个恩客点杯酒的钱都没有,只能隱藏修为扮作小廝混进楼。
赫连闻人倒是觉得没所谓,可偏偏楼老鴇一眼就相中了他这张脸,鼻樑高挺,眉眼深邃,冷峻端正……这般品相做小廝,岂不是暴殄天物?白瞎!
恰好这时候楼里来了位一掷千金的贵客。
老鴇动了歪心思,眼珠一转,倒也不明著说,只让他穿的清凉点去给贵客送酒。
老鴇:“这衣服適合你,別扫兴,好好干,你能出人头地。
赫连闻人:“……”
一门之隔內,葛长生正倚在软榻上喝酒,他也是为收服狐妖而来,只不过与赫连闻人不同,他是收了重金才肯出手相助的。
於是,门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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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闻人垂著眼帘往里走,不动声色端著酒盏扫了一眼屋內,那少年生得一副瀟洒不羈的好相貌,乌髮隨意束在脑后一茬,碎发垂落在剑眉星目间,腰间悬著个酒葫芦……瞧起来年纪不大。
葛长生抬眸,望见一个衣衫半敞的小廝了走进来,皱起眉。
他的想法就要简单的多。
这小廝穿的啥鬼玩意。
两人四目相对,俱是一怔。
他们修为持平,即便刻意收敛气息也瞒不过彼此感知,在这种凡人的地界隱瞒修为藏头露尾,必定有鬼。
电光火石间,相同的念头在二人心头炸开:
——狐狸精!
赫连闻人本不欲率先出手,可葛长生已如疾风般袭来,抬脚便挑飞了他手中的酒盏,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弧线,还未落地又被剑刃斩断。
“且慢——”赫连闻人横剑格挡,几招之內已察觉出几分蹊蹺,奈何葛长生攻势如潮,逼得他不得不全力应对。
这时候隔壁厢房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他们对打的动静太大,把正在吸人精气的狐妖给嚇坏了——顿时妖气毕露。
待尘埃落定,狐狸精虽被抓到了,整座楼也被打得已摇摇欲坠。
老鴇捧著算盘站在废墟中虎视眈眈:“两位仙长,这修缮费谁来出?”
葛长生抱著胳膊“嘖”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瞪著赫连闻人,“都怪你不提前说清楚!”
他骂了几个脏字。
“……”赫连闻人深吸一口气,“阁下出招未免太过武断。”
“呵,”葛长生冷笑一声,目光在他凌乱的衣襟上一扫,“武断?哪个正经人会穿成这样?”
赫连闻人偏生无从辩解,待两人自掏腰包要赔偿时,葛长生甩出个沉甸甸的钱袋,赫连闻人的手指在空荡荡的袖袋里摸索半晌,最终只能难堪地垂下眼帘……掏不出一分钱。
高大挺拔的剑修侷促站在原地,愣愣挺直背杵著,眉眼染上了几分无措,为难极了。
葛长生旁观欣赏他尷尬的模样,不由得嗤笑出声。
那边的赫连闻人试图低声与老鴇商议,是否能做一些別的事情抵押欠款。
“不行。”老鴇当然不愿意,生怕他是想赊帐跑路。
就在这时,另一个钱袋落在桌上。
待赫连闻人惊讶抬头,那名拎著酒葫芦的少年已经走出门外。
葛长生走在街上,心知方才自己出手確实重了些,想著反正也不是啥大钱就顺手给了,毕竟他平日里行医治病都能挣不少。
走著走著,身后就跟了个小尾巴。
“……你跟著我作甚。”
那个剑修亦步亦趋地跟著他。
赫连闻人抱拳郑重其事:“多谢道友方才解围。这笔欠款,在下定当如数奉还。”
葛长生一脸凶神恶煞:“走开走开,怎么奉还啊?你兜里有钱还么。”
“……”赫连闻人沉默片刻,老老实实承认,“没有。”
两人僵持间,街角的告示板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罢了,”葛长生抽抽嘴角,靠在墙边歪头,“我在这儿等著,你去把捉狐妖的赏金领来还我。”
赫连闻人抿了抿唇:“……没有赏金。”
“……”
“……”
葛长生从未见过这样的神人。
他是真不明白,这剑修怎么混得这么惨,就没有半点私心么?
以这赫连闻人的修为,方才大可踹桌子以一走了之,偏要较这个真,更可笑的是明明有掀翻整条街的实力,却非要像个凡人似的为几两银子发愁。
真是固执。
也就是这样固执的剑修,从此跟在葛长生身后,从春到冬,起初是为还债,后来……
“想不到事情过了这么久,掌门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陆月白叫一个心痒难耐:“后来呢?”
赫连闻人没有接话,平静一笑:“时间不早,不如下次再聊。”
年轻的那一会,他们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和道心,谁也不服谁,谁也无法接受对方的观点,他太固执,最后落了个分道扬鑣的下场。
葛长生是真真正正的消失,天地间都寻不到这个人。
赫连闻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在那样漫长的寿命之中,比起不被原谅,只能指望过往相处的片段而活的滋味更是可怕,就连看一眼都成了奢望,赫连闻人不敢忘,也不能忘,这是他永远的憾事。
长生原来是这样的凌迟。
从而,在找到对方的那一刻,赫连闻人心中迸发出此生都从未有过的战慄狂喜。
哪怕葛长生来到逐云门是为了陆月白,哪怕他只拿自己当成空气尘埃,连眼神都不曾给予,赫连闻人也觉得心满意足,至少,他重新获得了远远望一眼的资格,也至少,不必再靠著回忆度日,这些微不足道的瞬间已胜过百年无边的空虚。
到了如今这般境地,哪怕只是受到对方的一句责骂也甘之如飴。
成为逐云门掌门,他有私心;找回陆月白,他有私心,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种种,无数私心。
“话说……”陆月白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挑起眉,“掌门,其实是您把我的魂魄拼回来的吧,这事情您怎么不告诉师父?”
拼凑找寻神魂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等逆天之举耗时耗力还不討好,换作旁人,早该拿这事討个天大人情,实在不行也能卖卖乖装可怜啊。
赫连闻人却只是道:“不必说。”
“为何?”陆月白不解。
“若知此事与我有关,长生会不高兴。”
“……”陆月白汗顏。
话未说完,殿门被人一脚踹开: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往正阳殿跑干嘛!?你是他的弟子还是我的弟子啊!?”
葛长生怒气冲冲跑进来。
“哥哥。”见他出现,赫连闻人唇角扬起。
葛长生不知道他在笑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越看越心烦,隨手將疗伤的丹药往赫连闻人桌上一扔,抓起陆月白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赫连闻人望著他离开的背影,衣袖中的手指微微抓紧。
这样的场景无论重演多少次,他都会在对方转身离去的瞬间,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同时,赫连闻人也在心底暗暗期待著。
若下次能与他多说上几句话,那便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