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等你凯旋归来
楚长清站在屋檐下，风吹气他的髮丝，他的脸上带著病气。不远处，风瑾端著一碗药过来。
“殿下，该喝药了。”
朝寧发现不过停药几日，风瑾的女儿態已经显露了几分，骨架较之前纤细了很多。
“先放著吧。”
风瑾將药端进屋里放在桌上，拿了件披风披再楚长清肩上。
“这么隱秘的消息，二哥又是如何得知的？”朝寧目光紧紧锁著楚长清。
楚长清拢了拢身上披风，“今日我进宫给皇祖母请安时遇到了五弟。”朝寧挑了挑眉，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药苦味从房间里飘散出来，楚长清继续道：“五弟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今早二人的对话，被风瑾看到了。”
看到？如何看到？朝寧心中疑惑。
仿佛知她心中所想，楚长清解释，“风瑾懂唇语。”
朝寧想起来，苏瑾云的生母是哑女，为了和母亲沟通，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唇语。
朝寧站起身，“多谢二哥相告。”
楚长清一向中立，从不掺和权利之爭，肯把这些事情告知，显然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
......
南越，中军大帐。
自从前几日主帅被楚长渊斩杀之后，南越又派了一位主帅方吉前来，此刻他正垂眸仔细擦拭著一把长刀。
“將军不好了，將士们突然上吐下泻。”
方吉站起身，“怎么会这样？军医呢？”
“军医正忙著救治，尚未得出结论。”
方吉一把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士兵捂著肚子，扶著树呕吐不止，严重的倒在地上，吐著白沫，军医手忙脚乱指挥著將重兵士兵抬进帐子里。
柒月紧了紧腰带，她这身衣服是他从一个战死的士兵身上扒下来的，有些宽大，整理好衣服，柒月逆著人群，与方吉擦身而过。
方吉脚步一顿，转过身，“你干什么去？”
柒月身形一滯，慢慢摸向腰间的匕首，脚步声渐近，柒月收回手弯下腰，“將军，小的肚子疼，憋不住了。”
方吉正要开口，“將军，战马也拉稀了。”
马棚里传出马儿痛苦的嘶鸣，方吉眉头一皱，竟然连马也不放过......
顾不上盘问他，方吉大步朝马棚走去。
柒月鬆了一口气，快步溜出军营。
冼红英最终还是没有杀她，给了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她在南越军营潜伏了数日，直到前几日伙房缺人，她成功混入伙房，终於在今日找到了下毒的机会。
斥候疾驰而来，带来南越军营大乱的消息。
南越士兵中毒，撤兵百里。
主帐內，冼红英经过几日的休养，伤势已经痊癒，她站在沙盘前，推演著接下来的战事。
楚长渊端著一碗药掀开帐帘走进来，“红英，该喝药了。”
冼红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將碗放回桌上，冼红英抬眸望著他，“长渊，南越败局已定，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该回京都了。”
“我明日启程。”
“路上小心。”
“我等你凯旋归来。”楚长渊深深望著她，眸中儘是不舍。
............
汝州忘川崖。
清晨，崖顶云雾繚绕，山树叶子上覆著青霜。
一队人马沿著山道，徐徐前行，山路狭窄，只能通过一人一骑，於是队伍便拉的很长，远远看去像一条锁链。
山顶扑簌簌滚落几颗碎石，有被砸中的，发出“哎呦”一声惊呼。
楚长渊眉头一皱，这条路危险重重，此时退回去已经晚了，且这忘川崖是目前最近的一条路，若不是昨夜暴雨，宿州官道被水衝垮，他也不会借道汝州，经过这忘川崖。
“大家小心，崖顶偶有落石......”
“骨碌碌。”云逸话还没说完，一块大石头已经落了下来，他慌忙闪身避开。
石头刚好落在他刚才站著的地方，云逸一阵后怕。
楚长渊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又有几块巨石从崖顶滚落，数名士兵躲闪不及被砸中，哀嚎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保护殿下。”云逸的剑在石头上擦出一道火，堪堪將砸向楚长渊的巨石挑开，巨石轰隆一声坠入沟壑。
“云霄，去前头探路。”
“是。”
马儿受惊，前蹄扬起，士兵从马上摔下，落下的马蹄將摔倒的士兵踩踏致死。
“继续向前，別停下。”楚长渊侧身多开一块砸向他的巨石，吼道。
巨石难以搬运，对方不可能將整个崖顶铺满，只要行过这段路，就是胜利。
滚落的巨石堵在山道上，已经將队伍截断，有不少马匹被石头砸死，横躺在山道上。
“弃马，贴紧崖壁。”楚长渊急道。
“殿下，前面有处山洞。”云霄回来稟报。
“去山洞避石。”
洞很宽，从远处看，仿佛是山体拦腰裂开的缝隙，受伤的士兵被同伴搀扶到洞里，洞顶有垂下来的钟乳石，一根根如冰锥悬在头顶，云逸紧紧跟著楚长渊，云霄在前头开路。
脚步声，呼吸声迴荡在山洞里，一群蝙蝠扑扇著翅膀飞过来，“殿下小心。”
“有风声，这洞是通著的。”
眾人感受著气流，继续往里头走，隱约见到光透出，“前面是出口。”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眾人只觉得脚底一震，头皮发麻，头上钟乳石鬆动坠落，前方暗了下去，眾人一阵惊呼。
碎石簌簌落在楚长渊肩头，“稳住，別乱。”
“出口被炸了。”云逸气愤道。
紧接著一阵白烟飘来，几个士兵软倒在地。
“不好，是毒烟，大家掩住口鼻。”云逸急呼。
楚长渊迅速用袖子掩住口鼻，“云霄，折回去探探。”
一炷香后，云霄回来了，“怎么样？”
云霄一脸丧气，“也被堵上了。”
“他们动作倒是快。”云霄恨恨开口。
“若是在这里困上几日，別说毒烟了，饿也饿死了。”云逸道。
“集合所有能动的士兵，去挖石头。”楚长渊迅速冷静下来，他不能坐以待毙。
半个时辰后，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楚长渊靠著石头，浑身被冷汗浸湿，眼前阵阵发黑，这毒烟让人浑身无力，虽然他捂住口鼻，但还是吸进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