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到底是谁
朝寧走后，楚长清肩膀一挺，挣扎著想坐起来，但他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刚撑起手臂，就脱力的摔了回去。风瑾急忙站起来，按住他的双肩，“殿下刚醒，不宜挪动。”
“扶我起来。”楚长清脸色煞白，气虚无力。
“殿下先把药喝了吧。”风瑾上前扶起楚长清，將一旁的药端过来。
“我......不要喝，阿瑾，你为何要將朝寧请来？”楚长清无力的靠在风瑾的怀里。
“殿下把药喝了，属下就把一切都告诉殿下。”风瑾不由分说，舀了一勺褐色的药汁餵进他口中。
楚长清喉结微动，小口吞咽。
不多时，一碗药，见了底。
风瑾將碗放到桌上，拿起绢帕仔细为他擦去唇边溢出来的药渍，楚长清脱力般的任由他动作。
风瑾做完这些，將楚长清轻轻放回床榻上躺好，拉过被子仔细为他掖好，隨即走到床边跪了下来。
“风瑾擅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为什么是朝寧，我知道她学过医术，但也只是儿时一时兴起，你是怎么想到找她的？”楚长清半睁著眼睛，他的气力早已耗尽，此刻只是强撑。
风瑾抬眸，“殿下，六公主是药王谷的传人。”
楚长清即將涣散的神智，被这个消息瞬间拉回，他的眼眸攸的睁大，眼中儘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朝寧自小长在深宫，怎么可能是药王谷的传人？”
“是真的，属下......属下曾去药王谷为殿下求药，可是来得不巧，药王南澈已经出谷远游，属下正要离开，却看到六公主带人来了药王谷，属下一时好奇，便悄悄潜伏在竹舍附近，属下听到六公主一进竹舍便叫了数声师傅，所以属下断定，六公主便是药王南澈的亲传弟子。”
楚长清被这个消息震撼了，良久默不作声。
就在风瑾以为他又昏睡过去的时候，楚长清睁开了眼，“那日你说去京郊扫墓，便是去了药王谷？”
风瑾点了点头，“没错。”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属下在药王谷偶然间撞见了一件事。”风瑾咬著唇，斟酌著如何开口。
“什么事？”
“属下撞见，六公主杀了人。”
楚长清神情一凛，“她杀了谁？”
风瑾有些为难，他艰涩开口，“七公主......楚聘婷。”
楚长清的眸中现出一丝疑惑，“七妹为何会出现在药王谷？”
“七公主是为了杀六公主一路尾隨而来。”
楚长清眉峰舒展开，“那便是聘婷咎由自取了，好好的公主不做，活的像条丧家之犬。”
掩住唇，他轻咳几声，又道：“这件事，莫要宣扬出去。”
风瑾垂下头，声音清朗，“是。”
“阿瑾，以后.....莫要再擅作主张，还有，幻形丹，莫要再吃了，伤身......”一句话还没来及说完，楚长清双眸已然闔上，再次昏睡过去。
风瑾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的人，良久，他抬手抚上他苍白的脸。
翌日，朝寧挎著药箱，来端王府为楚长清复诊，年迈的管家见到她，佝僂著身子要给她引路，朝寧冲他摆摆手，“不必劳烦，本宫知道路，自己过去就行。”
老管家朝她做了个揖。
朝寧抬脚进了嵐清苑，刚进院子就闻到淡淡药香。
想必是二哥刚喝过药，院子里没人，此时正是午后，想必僕从们怕打搅二哥休息，都退的乾乾净净。
门虚掩著，朝寧轻轻走近，抬手正要推门，她眸光霎时一紧，只见，臥房里，风瑾捏著楚长清的下頜，俯身贴上了那两片软薄……
朝寧顿时睁大了眼睛，她瞧见了什么？
此时再退回去，可还来得及？
屋里的人神情专注，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品，动作轻柔的含了一口药，凑近床上虚弱的人，舌/尖撬开唇齿，將口中的药渡了进去，床上的人尚在昏睡，毫无知觉，褐色的药汁顺著唇角溢出，风瑾拿来绢帕，仔细为他擦净。
非礼勿视，朝寧转过身，刚抬起脚，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公主。”
朝寧一惊，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个圆脸婢女，婢女见到她，屈膝一礼。
朝寧无语了，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她尷尬的站在原地，身后有脚步声走近，是风瑾。
“公主是来给殿下看诊的吧，殿下今日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不药也餵不进……”风瑾一脸忧色，漂亮的眼睛里没有被撞破秘密的尷尬羞恼，只有坦荡和担忧，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一个人的臆想。
“本宫去看看。”朝寧抬脚进了臥房。
搭上脉，朝寧眉头紧蹙，才不过一日，他这心火又上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风瑾，朝寧有些恼怒，楚长清这个样子，现在看来，显然跟他脱不开关係。
施过针，朝寧推开门，风瑾一直守在门外，见她出来，他连忙迎上去，“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朝寧扫了他一眼，“换个地方说。”
偏殿里，朝寧眉心微蹙，“二哥今日的状况还不如昨日，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风瑾摇了摇头，“没有，属下什么都没做，公主刚才看到的，因为殿下喝不进药，属下只是餵药而已。”
朝寧瞪著他，“可你是男子，还是他的属下。”
“不......”风瑾眼眸剧烈颤抖。
风瑾咬了咬牙，掀开了衣襟。
一个大男人，当著她的面儿，脱衣服可还行？
朝寧一惊，抬起衣袖正要挡住眼睛，“你放肆......”
绣著牡丹的月白色束胸便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帘，朝寧张大了嘴。
“公主，我是女子。”风瑾此时的声音雌雄莫辨。
“可你......”朝寧望著他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身材，舌头打了结。
“属下吃了幻形丹，扮作侍卫，只为守在殿下身边。”
朝寧有些懵，“你为何要如此？”
“若能光明正大的守在殿下身旁，谁又愿意吃那种药？”风瑾望著她，神情淒凉。
“你到底是谁？”风瑾的眉眼，似曾相识，朝寧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